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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唐纳恩爬出船舱,回到了阴沉而朦胧的雾气之中。他把油布包裹进外套里,并伸了伸懒腰。自从他发现了上城区市场的尸体以来,就一直没睡过,可目前为止所得到的只有一个子虚乌有组织的印记、胳膊上的刀伤和一把德凡特短剑,剑上锈的成分比钢还多。他感到精疲力竭,连呼吸时脑袋都会抽痛起来,犹如喝了太多的酒一般。对于这件破事来说,他绝对是太老了。

他非值勤期间受了刀伤可不能回兵营去。要是、不、等到队长发现了,他会被她逼得宁愿那一刀割断自己的喉咙。这样一来他就只有一个选择了。他离开码头,又走上了去上城区的长长台阶。

人群刚刚做完下午的弥撒散去,教会里空旷而宁静,只有远处唱诗班塔楼里的歌声还在回荡。那位孤独的当班歌手需要继续让光明圣歌时刻唱响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传说中上帝回归人世的条件。]。她用柔和的女低音向所有听众赞颂着上帝之平和。永恒之焰在教会中殿的祭坛上摇曳着,房间中央那座巨大的安卓斯特镀金像在跳动的火光照耀下,好似在呼吸一样。在她脚下,是成百上千根为逝者祈祷所立的蜡烛。微弱的火光将引导迷失的灵魂到达上帝身边。

教会的医务室向所有人开放,但通常也没这个必要——有法环的三名医疗法师在,足以让大多数体面人感到等待自然痊愈都比来这儿好得多。

除了几个醉醺醺的乞丐在床上打鼾之外,医务室里还挺安静的。一个阴沉着脸的金发法师[ 原型是安德斯。]在门口接待了他,察看了一下他的擦伤和血淋淋的手臂,接着恼火地叹了口气,亨达棱队长要听见了一定会骄傲的。

“你要知道,我看到刀伤是应该通报城市守卫的。”那法师用异常尖锐的眼神盯着他说道。

“我就是城市守卫。”唐纳恩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但对方并不以为意,“就当我充分知晓了吧。”

“是啊,我还是安缇梵女王呢。”法师举起手正对着伤口。光芒从唐纳恩的袖子里涌现,宛如从他体内漏出来一般。片刻之间,伤口就愈合了,而他的擦伤由紫变褐,随后便褪去了。他活动了一下手指。魔法令他有了一种满身针刺的感觉。他还感觉眼冒金星,这可能是魔法的后遗症,但也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下午剩余的时间可尽量别再惹麻烦了。”

唐纳恩紧了紧残破的袖子。魔法修补不了外套真可惜。他向法师致谢,而对方只是烦躁地挥挥手请他离开。正当这名守卫穿过中殿朝门口走去时,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丁香花的味道。

“守卫。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她黑色的礼服使她的眼瞳更为脱俗了。即使穿着丧服,她也依旧是光彩照人。

“玛瑞勒女士。”唐纳恩鞠了个躬。他感到头晕了起来,不知道这是因为魔法、缺乏睡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从安卓斯特金像脚下向下走来,那上面燃烧的蜡烛中多了一根大号的,那是给谢默斯·登瓦德的光。“我们应该谈谈。”她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胳膊,“我可能有一条线索你用得上。”



黄金咖啡馆高居于上城区奥莱伊特区的一座山丘顶端,是柯克沃最高的地方,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当地的传说声称,这间咖啡馆所在的位置,是古代德凡特工头们以前聚众赌博的地方,他们赌的是下面的采石场里哪个奴隶会先死。但事实上,奥莱伊特区这一带在瘟潮之前甚至都没有人烟。柯克沃高处的黑色玄武岩一直都没见识过凿子的厉害,直到暗裔出现,恐慌的境民们才在城市高处建造了哨塔和瞭望台,以便他们密切提防大恶魔现身。所以黄金咖啡馆实际上是个让你可以眺望到四面八方有没有麻烦迫近而来的地方。

玛瑞勒女士端着银边瓷杯,眼睛暗中审视着房间。几个贵族分散地坐在四周,啜着利维恩的进口茶,各自密谈着五千公里之外那场政治游戏的最新进展。一位大提琴手独自站在中庭一侧的小高台上,演奏着一支舞曲的序章。

“您说您有条线索?”唐纳恩打破了沉默。他强烈地意识到自己身处柯克沃最高档的咖啡厅,却散发着汗臭和码头的鱼腥味,而且还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破外套。

玛瑞勒摇了摇头,有些拘谨地微笑着回答道:“暂且先玩一会政治游戏吧,守卫布伦诺科维奇,玩得好点。这可能关乎我们的性命。”她声音压得很低,而且语气在别人听来,很可能会以为她是在谈论天气:“有人在监视着我们。门边角落里那两位绅士。”

唐纳恩拿起面前那个精致的茶杯,并用它做着手势,仿佛在证明什么论点,同时在椅子上略微转了转身,扫了一眼周围。

那两人穿着典雅,但却比他还要格格不入:一个是脸上遍布伤疤、皮肤病态般苍白的大个安德人,另一个是纹着刺青、腰上别有一把石制匕首的崔辛德人。

“一个崔辛德人?穿着紧身上衣?这家伙足以载入史册了。”唐纳恩嘟囔道。

玛瑞勒女士微微一笑,像是赞同他的看法。“算我的爱慕者了。昨天晚上,就在你们过来前几小时,一个男子造访了我家。他穿着考究,操着斯塔克海文口音,拿着一根华贵的手杖,不过那里面很可能藏了一把刀。他说他想要买下谢默斯所有的收藏品。”

唐纳恩坐得更直了。“那些宝剑?”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整个房间似乎都绕着他旋转了起来。他强打精神呷了一口手中的茶,等待视觉恢复正常。那位大提琴手已经奏完了序曲,开始演奏起一段极为庄严的阿勒曼德舞[ 流行于16世纪法国贵族间的男女对舞,类似于探戈。在《龙腾世纪:审判》的冬宫任务中,主角可以同一位“克死”九任丈夫的孀妇跳上一曲。]曲。大提琴的乐声犹如它失去了挚爱。而唐纳恩已经感觉轻飘飘的像在跳舞了。

“他说他的名字叫瓦埃勒。”玛瑞勒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她明亮的青蓝色眼睛一直凝视着他。“他给了我一个在下城区的地址,倘若我万一改变了主意可以再联系。自他到访之后,那两个人就不停地尾随着我。”

“昨晚您可没提起这事。”

玛瑞勒假装忙于倒茶,眼睛飞快地瞟向餐厅领班并停留了一秒钟,唐纳恩看到了她阴沉的表情,终于意识到她手中的瓷制茶壶可以当作临时的投掷瓶武器,而这位坐在他对面的文雅女贵族或许正在算计着要如何一路杀出中庭。

“我直到今天早上离开房子,才发现我被跟踪了。”她和蔼地微笑着,示意唐纳恩把空茶杯递过来。“而且过去也有很多人让谢默斯给他的收藏品开价。”她一面倒茶一面说着,同时又小心地瞄了一眼离得最近的侍者,“他在……以前在这方面很有名。”她的目光从唐纳恩身上移开了,并且两眼无神地呆滞了好一会儿。

“您希望我去调查这个瓦埃勒。”唐纳恩装作无所事事般喝了口杯中的茶,仿佛这场对话相当轻松,“可您并不知道那两个人是否是为他效力的。”

玛瑞勒发出了有如教会铃铛般的笑声,就好像他刚刚讲了一个笑话。她冲他微笑着,优雅地将杯子放回到茶托上。“今天早上我想到了点事,我昨晚漏过的事情:瓦埃勒到宅子来,是叫我把收藏品卖给他。”

“这您已经说过了。”

“不,守卫。”她带着一贯的微笑探过身来,双手抓住桌沿。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信号:“他是叫我卖,不是叫谢默斯。他来拜访的时候,甚至根本没问起我丈夫。”

她海蓝色的眼睛开始让唐纳恩感觉有些沉醉了。还是说茶里加了什么东西?大提琴手演奏到了舞曲的最后一小节,她的琴弓在终曲的单音上徘徊,随后被提了起来。中庭四周响起了顾客们稀稀落落的掌声。唐纳恩迫使自己不去盯着这位女士。“为了您,我会去同他见上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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