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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5

玛丽·梅洗了个澡。然后她穿上德鲁留给她的衣服,走进了他等待的那个小房间。
她走进去的时候,德鲁站了起来。
“我很高兴你找到了我。”她说。
“我也很高兴我找到了你。”
她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地方,客厅和厨房是一个房间。
“你准备好见圣父了吗?”他问道。
“我不想去,”她说,“我认为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一起回家。”
“你是这里的客人,玛丽·梅。父母以前总是教育我们不要无礼。”他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说点什么。然后他说:“不要无礼。”
* * *
“很多人只有在受苦之后才能得到怜悯。受苦是他们必须承受的命运。这是一种选择,是有意识的决定。他们走进那深渊,黑暗笼罩着他们,只有通过信仰,他们才能得到救赎,然后从深渊中毫发无伤地走出来。”
威尔感觉到圣父的手离开了他的肩膀,然后睁开了眼睛。他被约翰带进了教堂,然后听从要求跪了下来。他一个人在那里等着,看着那个地方。教会的标志出现在每个窗子上,一面巨大的美国国旗悬挂在教会的前面,十字和代表伊甸之门的光芒画在星星之间。
不久之后,圣父到了,传来了他脚踩木地板的声音。接着,他来到了威尔面前。圣父穿着一条牛仔裤,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领子那里。和其他所有的信众一样,他留着胡子,很像他的弟弟约翰,但他更高,胸膛和肩膀也更宽,头发向后梳着。他的目光遇上了威尔,在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他看。
“威尔,生活已经考验了你。现在你必须相信,你必须相信你在这里是有理由的,是为了我们而被选中的。前方是黑暗时代,黑暗时代即将降临,而我们将在黑暗时代成为光明。”
“是的。”威尔说。
“你的妻子和孩子被带走时,你就经受了考验。今天又是一次考验。”圣父在威尔面前低下身子,手肘放在膝盖上,他的脸那么近,威尔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呼吸和味道吐在他的皮肤上。“那个时刻即将到来,世界的终结。空气会自己燃烧起来。我会让我的人待在一起。我会把他们都叫到我这里,我会请他们做好准备。因为我们就像之前来到这个国家的先驱者们,将会进行一段艰难的旅程。现在我问你,你为这次旅程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准备了。”威尔说。
他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威尔说:“你帮助过我们,但我们需要你更多的帮助。我们需要透过瞄准镜观察人们的眼睛,需要能够握住并挥舞刀子的手,需要扣动扳机的手指。你明白吗,威尔?你明白我要求你做的事情吗?”
威尔犹豫了,他抬头看着圣父。
“在人类悠久的历史中,很多时候,我们不相信我们的信仰,很多时候,这种信仰已经受过考验。所有的人都选择了踏上这场旅程,一场救赎的旅程,但也是一场必要的旅程,因为如果你不愿完成这段旅程,你将会灭亡。威尔,现在那个时刻已经到了,我再问你一遍,就像很久之前你刚刚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一样,你是否准备好去寻求拯救?”
圣父停了下来。他离开威尔走了几步,然后回头。他在等待某种回应。但威尔没有去仰望圣父。
“在你的妻子和孩子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们很担心你会放弃生命,”圣父说,“我们担心你会被脆弱压倒。但你没有,你成了一位猎人而不是被猎者。你放弃了罪恶,放弃了恶习,放弃了所有侵占你生活的邪恶。我们把手放在你身上,一起带走了你的罪孽。我们把它们从胸中切掉,像这里的每一位成员一样,放弃了自己的罪恶。”
威尔点点头,他回想着这一切。文身,剃刀,献出罪孽。然后他再次望着圣父,说:“我记得。”
* * *
玛丽·梅走进来的时候,他刚从祭坛旁站起来。她站在空座位的后面,一种疑惑的感觉开始慢慢地在她脑中升起,就像疾病在血管内传播一样。她看着他站了起来,看着圣父扶他站了起来,就仿佛这个男人是他的一位家人。
她几乎立刻就认出了他。他就是站在高地上的那个追踪者——那个向她开枪并且差点儿击中她的男子。现在,那种已经开始在她的身体里蔓延的感觉突然在她脑中爆发。她来这里是一个错误。她太放松警惕了,这是一个错误。也许她甚至误信了她的弟弟。
那个人转过身来,玛丽·梅正站在她的弟弟德鲁旁边,她看着那位追踪者走了过来。他留着胡子,脸因多年的风吹日晒而变得苍老。鱼尾纹就像裂纹黏土出现在了他眼睛的两侧,头顶上的头发斑驳变灰。他走过来的时候,她一直盯着他看,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闪过,然后他停下来向她点了点头,说:“我很高兴见到你,玛丽·梅。”他对德鲁说了同样的话,然后摘下了帽子,一只手拿着,接着又把它戴在了头上。
他走了,穿过了前门。她上前想要让他回来,但被德鲁拦住了,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肘。“威尔·博伊德。”德鲁低声对她说。
她没有说别的。她记得那个男人。她曾和家人一起去过他的女儿和妻子的葬礼。如果她记忆准确的话,那应该是因为一场车祸。威尔独自站在那里,人们从他身旁经过。她的父母弯下身子,伸手抱住他。现在,玛丽·梅想起了那个时刻,她当时闻到了酒味,还有一些像盐、汗以及让身体变成完全不同的东西的物质的甜美气息。
她以为他死了,但现在她知道他没死。
她转身面对教堂,圣父正在等着他们。他向他们举起手,呼唤着他们:“来吧,我的子民,上前一步。”
德鲁上前一步,然后在通道上等待着她。她走到那里,犹豫了一下,花了一些时间转身,走向圣父。她也记得他,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变老了。她想起几年前从佐治亚州来到这里,他会与他们一起去镇上的教堂,作为朋友向参与礼拜的会众讲话。被叫到的时候,他说出了圣言,在牧师讲话的时候,他一直默默地坐着听讲,但是几个月后,他们之间出现了分歧。圣父,或者说当时的约瑟夫,已经走上了自己的道路,他告诉所有跟从他的人,他可以成为他们的救世主。
现在他上前一步,看着她。“来吧。”他伸出双手说道,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目光一直朝着她的方向。
她上前一步,很快他的双手抱到了她的肩上,把她拉近自己的身体。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汗水的气味,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以及他抱住她的方式,就像他们过去几天一起忍受了痛苦,而现在终于得到了拯救。
“欢迎你,”他说,“欢迎你来到我们这里,尽管我才刚刚得知你父亲母亲的事儿。”
她点点头,目光落在了地板上。
“德鲁对我说了很多事情。他已经向我们所有人说出了他的故事,在他的回忆中,你们的父母将永生。”
她又点点头,她不知道该怎么想。现在他说话的样子和他的弟弟约翰差不多。
“现在你跪下,”他说,“跪在地上,我会用我的手给你祝福,我们会一起洗净你内心的罪恶,将每一块骨头、每一份组织都洗净。你会看到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到正轨,一切都将变得美好,你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清醒之地。我的眼睛会一直注视着你,我会把你当作伊甸之门最有福的子民。”他放开了她,后退了一步。
她觉得他好像一直抱着她,抱了很多年。她看着她的弟弟,他站在不远处。圣父招呼德鲁过来,然后让他们双双跪下。德鲁先跪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在跳动,然后她也跪下了。
“善必将拯救你的身体。善必将让你抛下罪孽。”圣父再次将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将双手放在了她的太阳穴上。他温暖的皮肤按压在她的皮肤上。“你是个罪人,”他说,“在你眼里我看到了愤怒和嫉妒,看到了内疚和羞愧,看到了所有致命的罪孽。我将拯救你,我愿意帮助你摆脱心灵的烦扰。”他现在跪在地上,没有放开他的手,把她的额头贴在自己的身上。“我要让你仔细倾听,”他说,“倾听我的声音,倾听伊甸之门的呼唤。玛丽·梅,你要倾听,你并不孤单。虽然你犯下了罪,但你并不孤单,你并没有被遗忘。”
他开始祈祷,他的声音很低,低了八度的声音似乎在产生共鸣。随着他站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双手抬高,把她举了起来。他请求她的原谅,他谈到酒精,谈到罪恶。他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像这个镇以及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一样,只是需要被原谅。但那是他们的灵魂在黑暗中的哭泣,而不是他们清醒时的声音。他说,她和很多人一样,来到教会只是第一步,之后会想要索取更多。“谢谢你,玛丽·梅,”他说,“谢谢你来到这里。谢谢你,你的弟弟也会感谢你,我们将在这里让你获得赦免。”
她抬头看着他。但他依然在等待,用一双似乎从未眨过眼睛看着她。汗水从他的额头冒出。他双手按压的感觉仍然留在她头部的两侧。
“你接受我们吗,玛丽·梅?你是否能像你弟弟那样,也抛掉自己的罪孽?你是否听到了灵魂的哭泣和从一直都在被惩罚的身体里被释放出来的呼唤?”他放开了她,将她往前一推。
她差一点儿摔倒,但他速度更快,又抱起了她,扶着她问:“你抛弃罪孽了吗?说吧,玛丽·梅。说出来吧,一切都会被原谅。你是否想要清洗你的身体,净化你的灵魂?”他再次推开了她,她晃了晃,但没有摔倒。
现在他离开了她身边,转过身去看了看挂着的那面国旗。直到他将她的注意引向那边,她才注意到它。这是一面美国国旗,但却有所不同,在蓝色之中,在星星之间,她可以看到那里绣着伊甸之门的标志,那个十字架就像星星一样,周围散发着无数光芒。
他又已经开始说话了,但这次声音更柔和,语速更慢,语气更慎重,好像他正在引导某个人,某个早已去世但又来到这里附身于生者的人。圣父说:“最终的结局将会是火焰,火焰将毁灭一切尚未洗清罪孽之人,火焰将毁灭邪恶之手。”他转身等待着。他让沉默悬在众人之间,然后仿佛从梦中醒来,他问道:“你们是否抛弃了罪孽?你们是否要求拯救?你们是否请求洗礼?请求净化?请求被赦免和重生?”
你们是否……
你们是否……
你们是否……
她看着他。她看着那双一眨不眨的眼睛。她明白了,答案只能有一个。
* * *
十二年前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威尔喝醉了。成年之后,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醉醺醺的,失去她们并没有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好。他试图不再去想她们,他试图把她们想象成来自另一个时代的祖先,早已被遗忘的家人,以某种方式给了他某些未被察觉但完全必要的影响的亲属们。
是圣父的话将他从中释放出来。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要召唤他曾经爱过的那些早已死亡的灵魂,他知道,毫无疑问,那是他离开教会和城镇的原因,即便在他抛掉了罪孽之后,他仍然孤独。
他站了起来,脚踩在地板上,在黑暗中看着门下的缝里露出来的银色月光。他们给了他一间带有两张单人床的房子,他可以从开着的窗户那里闻到湖水的味道。伊甸之门的夜晚,空气总会像水下的洋流一样移动和漂移。
当他提起裤子,穿上靴子之后,他又开始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能感受到黑暗中涌出的眼泪,感受到它们是怎样充满眼眶,落在他的脸颊上,刺痛着他的皮肤。
他是给自己带来死亡消息的使者,他的妻子和女儿已经去世十二年。他前所未有地清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以及他为自己和他所爱的人带来的痛苦。他买了那杯酒,射出了那枚子弹,就像他曾经射出的任何一枪一样致命而准确。但他现在知道那是一种自我伤害。
他推开门走到了外面,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看看一边,又看看另一边。他不知道也不在乎现在是几点。他需要空气,需要看着星星和月亮,或者站在草地上看着夜色。他已经习惯了待在外面。
他一直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希望当时能做得更好,但他知道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改变。他为那个杀害他家人的男人买了那杯酒。他已经准确而直接地把那个人送到了那个世界,就像威尔在那个时候可以做到的那样。就在那个晚上,他的妻子莎拉已经说够了,她不相信威尔可以自己回家,她已经把他们十岁的女儿卡莉放在乘客位上,开车从酒吧接威尔回来。
威尔思索着他当时扮演的角色,那种感觉折磨着他。即使是现在他也能感觉到那种情绪,内心充满了内疚感,那种感觉填满了他的胸口,一直堵到了喉咙。他就像过去那样把它又吞下了,然后跌倒在了走廊上,就像曾经的那个老酒鬼,现在他知道那个酒鬼可能还在。他蹒跚而行,努力克服自己的内疚和悲伤。他走出了那个小起居区,走近了夜空,他试图以某种方式将生活片断连缀到一起。
他走出院子,走过了几个看守,那些人看着他,但没有问候,只是点了点头。他看到了星星,然后目光越过湖面,看向了对岸的山丘,山脉黑乎乎地坐在那里,他转身又回来了。
湖岸边有一堆小小的篝火,他站在光线之外,看着那个女人。毫无疑问是她点亮了篝火。他走出黑暗,走进火焰发出的光线之中,霍莉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头望着火焰。
“你也睡不好吗?”霍莉问道。
“有一点儿吧。”
“圣父说的话有道理,虽然在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很容易对它提出疑问。”她朝着一两米外的一段木头点点头,“你应该坐下。现在朗尼走了,我明天会带你回去。”
他感谢了她。他看着火焰在跳舞,然后对她说:“圣父是怎么知道他知道的那些事情的?”
霍莉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他有千里眼吗?是心灵感应,还是神的先知能力?”
威尔只是盯着她,说:“我的意思是他怎么知道的?他是如何毫不怀疑地知道这些的?”
“没有人能毫不怀疑地知道什么,”她说,“上帝给了亚当和夏娃一座乐园,但即便是上帝也无法阻止他们拥有自己的自由意志。”
“你这话很像他说的。”威尔说。
“像谁?”
“圣父,约翰,这里的每个人,不论男女。”
“亚当和夏娃?”
“我想是的,”他说,“这里是乐园吗?”
“是你想让它成为的地方。”她说,她看着他,笑了起来。他开始觉得她在讲一个自己并不懂的笑话。“威尔,小心点儿。他们可能不会看到你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
“那是什么让你起床的呢?”威尔向她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试图化解掉他脑中活动的所有东西。
“我在等约翰。”
“你对他的事情有多认真?”
“认真到让我在这里等他。”她说。
他看着她,然后望向了深夜。他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很好奇,这个他之前就认识的女人。他之前认为他们是一样的,但现在有些怀疑事实是不是这样的。“你偶尔会感到孤独吗?”
“有人陪很有好处,”她说,“有助于防止思绪去遥远的地方流浪。”
他看着她。霍莉用棍子推了推木头,他们看着木柴激起的火花热浪,感受到温度的上升。他想知道她所说的是谁,是她还是他自己。
* * *
玛丽·梅在黑暗中醒来。她的弟弟并没有像他所说的把她带回到秋末镇。她到了一座小房子里的一个小房间,站在那里看着他,那个人是她的弟弟,但现在似乎不是了。她好像不认识他。她原以为她认识,但现在她知道她不再认识他了。
“你会把我带回镇上,对吗?”
“是的。”他说。
“你会跟我回去。”
“对。”
“别离开我,”她说,“待在这儿,一直到早上。你可以睡在沙发上,早上我们就可以回镇上了。”
“好的。”他说。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那一刻,他让她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小弟弟。她想起了母亲对他的唠叨。她想起了他会给出的回答:是的,好的。一直都是这样。
在黑暗中醒来,她知道她并不孤单。
“德鲁?”
她听到了穿过房间的沙沙声,布料摩擦移动的声音,以及在人的体重压力下木椅的吱吱声。
“德鲁?”她又叫了一声。
“在,”他说,“我在,我在这里。”
她手肘撑着身子,然后转身想在黑暗中看到他。他只是一个人影,藏在房间的阴影中。“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答道。
她可以听到他在移动。她听到他从一把小木椅上站起来,她记得那把小木椅就在门边。“出什么问题了吗?”她又问了一遍,静静地听着,看着他站在那里的身影。
“你需要受洗。”他说。
“受洗?”
“是的,你需要在水中洗净自己。你说过你会的。”
“德鲁,”她说,“你吓到我了。”
“你根本没有理由害怕。”他说。他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床边,沿着床的一侧走了过来。
出于本能,她畏缩了。她坐了起来,把手挡到面前,就仿佛这样就可以挡住这一切。
“别害怕,”他又说,“你需要接受洗礼,你需要洗净自己,准备面对自己的罪孽。”
他现在走得更近了,玛丽·梅四处张望着,寻找可以用来阻止他的东西,但这里什么也没有。她还没有来得及移动或是伸手,他就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踝,用力一拽,野蛮地把他从床上拖了出来。
她挥着胳膊从床上被拉了下来,伸手摸索着可能阻止她摔下来的东西。可是除了床单之外,她什么东西都没有摸到,她从半米高的床上跌了下去,一只手肘打在了地上,头部也被撞到了。
疼痛立刻袭来,透过她的皮肤一直在她的身体里回荡。她被狠狠地摔了一下,可除了知道自己正在被拖过地毯之外,什么都没法去想。她扭动着身体,伸出手,想要挣脱开来。她想用指甲抓紧地面,但只能抓到泥土、沙子和棉绒,以及其他可以被抓进指甲缝里面的东西。
他打开门,灯光照射进来。她知道他要把她拉出门。她呼喊着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停下来,过去时她抓住了椅子腿,然后抓住了门框。她只坚持了很短的时间,他踢了她一脚,然后又把她抬起来,抓住她的脚踝,让她翻滚着,扭动着,头部着地拖出了那个小房间。
“德鲁!”她叫道,“德鲁!”
但他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一直往前走着,很快他们穿过起居室。他打开了门,她被拖了出去,然后被放开。
她躺在车道的泥土和碎石上,小沙子蹭在了她的脸上和头发上。她咳嗽了起来,血的味道从口中的伤口里溢了出来,她又开始咳嗽,然后努力环顾四周。
约翰坐在那里等着她。他坐在一辆卡车的后挡板上,环顾四周时,她看到了更多的面孔。当天她见过的男女,教会成员。
“你好。”约翰说。
她转过身来,一只手撑在身后,想要坐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结局,”约翰说,“这是我一直希望你去做的。你过去一直孤身一人。你活着,却没有听过圣父的话,现在你不再孤单了。”
她想要站起来。他们过来的时候,她试图与他们抗争,试图挣脱开被抓住的手臂。但是他们人太多了,她无法挣脱。不久,她来到了空中,被从泥土里抬出,扔到卡车的货厢里。
她叫着她弟弟的名字。她一直在重复,但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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