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战前的宁静(下)
第十八章：战前的宁静(下)
莱洛克值第一班哨，而艾儿，凯西，洛根还有甘姆各自休息了。他们里着毯子，躺卧在长满苔藓的冻原上寻求温暖。只有两个阿苏拉还在继续工作。大约在莱洛克守夜到一半的时候，卓嘉开始变得残酷而暴燥，象是一个累坏的小孩子。她讥讽的言语随着时间越来越尖锐，最后史奈夫送她去睡觉了。
莱洛克在四周漫步。在他的头顶上，零星的云层中透出了一弯明月。在附近冰冷的荒地上，月影闪掠象是鬼影一般。莱洛克打了个冷颤：“我们应该放任巨龙待在这里的。”
到了夜最深的时候，莱洛克回到营地，要去叫醒洛根。
“你们两个真是相当特别的一对，”附近传来一道声音，伴随着套筒板手的扭转声。
“嗯？”莱洛克回头看到史奈夫跨坐在魔像的腿上，凭着一颗能量石发出的微弱蓝光在工作着。
“你跟洛根啊，”史奈夫回答，露出一道微笑。他把视线转回到他正在修复的导管上面：“这一次，一个夏尔跟一个人类总算能和平相处了。”
“哈！”莱洛克脱口而出，但是随后查看那些还在睡觉的人。他放低音量继续说道：“这不是和平。比较象是互相保证毁灭。”(注：MAD，核战术语)
史奈夫大笑：“啊哈，比这个还要多呢。他是在崇拜你。”
“他是想要挪用我的剑。这是不同的。”
“喔，这是相同的。有那个弟弟，不会想要哥哥所拥有的东西呢？”
“又有那个哥哥，不会痛恨弟弟想要拿走他的东西？”
史奈夫点点头：“是的，我猜想这就是原动力的一部份。爱恨交织。学徒对他的师傅也有相同的感受，学徒因为师傅们拥有的知识而敬爱他们，却也为了相同的理由去憎恨他们。”
莱洛克盯着卓嘉瞧：“不对。你是她的全世界。她只是还不知道而已。”
“这件事情很有趣，”史奈夫用很哲学的方式说道：“人们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份，但是直到他们离开你之后，你才会了解到这点。”
“没错。听着，嗯，我的值班结束了，接下来换洛根守夜了。”
“很好，很好。他会是个很好的陪伴。”
直到隔天早上，莱洛克，洛根还有艾儿各自值了一班夜哨，而史奈夫整晚都在工作。焊接，塑形，重新装上电线，重新接合，当他完工的时候，大卓嘉已经被修复完成了。她站在营地的外围，坑坑洞洞又叮当作响的，但是她已经准备好可以上阵了。
艾儿认真地凝视这件成果：“你创造了一件奇迹。”
“这就是我的厉害，”史奈夫笑着说道。
卓嘉揉揉惺忪的睡眼：“另一具无法拆解真是太可惜了。”
史奈夫的笑容不曾动摇：“没关系。我们带了一件备品。”
“备品？”
史奈夫戴上一个能量石的桂冠，先是轰的一声然后又发出嘶嘶声，载货车上的篷布突起并且升了起来。帆布被扯开来露出了那一尊沙魔像，它耸立在那里，跟他的主人一样地露齿而笑。
“原来载货车会那么重，都是因为这个，”莱洛克呻吟了一声：“不过至少我们不用再拖着它前进了。”
“一点儿也没错。”
艾儿环顾她的组员们：大卓嘉跟沙仔，小卓嘉跟史奈夫，甘姆，凯西，莱洛克以及洛根。
“好吧，各位，我们今天要登山好一段路，前面还有一场硬战要打。我们的水跟食物还剩下两天份。超过了两天，我们就只能靠着这片土地上的东西想办法存活了。”
“喔，我们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史奈夫突然插入，在他的口袋里面捞来捞去。沙仔在他的身后，似乎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史奈夫用鼻子哼了一声，脱掉他的能量石桂冠，让那具魔像一屁股跌坐在载货车上面。接着史奈夫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灰色的染料。“我们需要刺青。”
“刺青？”艾儿问道。
“如你所知，龙妖有一道催眠般的灵气，可以夺人心智。上一次我们跟它战斗的时候，是在铠甲上配戴灰色的能量石，如果能量石在铠甲上被击中的话，后果会相当致命。”
艾儿点点头，试着要跟上这个话题：“是没错，但是你说的刺青是？”
“就是在皮肤上的能量石啊！”史奈夫高与着瓶子，热烈地说道。微小的能量石碎片在染料之中闪闪发光。“它们可以隔绝龙妖的心智攻击。”他拉起他的衣衫，露出一个美丽的符号落款，读起来是DE。“这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代表命运之刃，你知道吗？卓嘉身上也有一个。秀给他们看。”
卓嘉恼怒地哼了一声，然后拉下她的衣领，露出同样的DE字样，却画得没有那么好看。
“我帮她画，而她帮我画。给我们半小时，我们会帮你们所有人也都画上。”
其他人勉强同意了。史奈夫在洛根身上画上这个符号，然后在莱洛克以及甘姆的身上刮除一小块的毛，也画上相同的符号。卓嘉稍微多花了一点心思，在艾儿跟凯西的肩上作画。不过在说好的半小时内，该做的都完成了。
“这个给你，”史奈夫说道，把那瓶灰色染料的瓶子放在艾儿的手上：“我时常会打破东西的。”
艾儿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个瓶子，然后浮出一道不寻常的笑容：“刚好我知道要如何使用这个东西。”她把瓶子放进她的口袋里。“我们出发吧。”
脚爪，靴子，螺栓，还有沙子形成双脚，开始穿越冻原，前往北方的冰峰。他们散开来前进，凯西在队伍的前面侦察，而甘姆跑在队伍的后面。卓嘉在她的魔像里架驶着，而史奈夫骑在沙仔的头顶上。
队伍快速地行进着，身边的景色不断地向后方消失。
此时，莱洛克跟洛根刚好并肩走在一起。两个人都不想落后，但是也都没办法轻易地大步超前。沉默的尴尬气氛越来越紧绷，最后洛根才试探性地说道：“听着。我知道自从我试图要取走苏哈辛之后，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夏尔把手握在他的剑柄上：“你最好不要再试一次。”
“不对。整件事情是这样的。我不应该试图要取走它。苏哈辛是你的剑。我现在明白了。”
数周以来，莱洛克第一次看着洛根的眼睛说道：“真的吗？”
“是真的。”
“你不介意看到一只夏尔配戴着一把人类的剑吗？”
“它不是一把人类的剑。它是一把英雄的剑。而且它属于是你的。”
他们又沉默地走了好一会儿。莱洛克眼睛飘向史奈夫，他用一个微笑回应着。
“之后会越来越糟，你知道的，”莱洛克说道。
“是啊，”洛根说道：“比任何一支斗士队伍还更糟。也比破坏者，吞食蝎，食人魔都还要糟。”
莱洛克点点头：“那个，我曾经跟许多厉害的战士，一起经历过许多的战斗。你跟他们所有的人都一样厉害。”
“谢谢。”
“然而他们有一个东西，是你所缺少的…”
“喔，你又来了。”
“那就是血腥军团的垂饰。”莱洛克从他的颈子上抽出一条链子。上面挂着紫红与银色的血腥军团纹饰。“拿去，把它戴上。”
洛根拿起垂饰然后盯着莱洛克的眼睛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莱洛克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人类！你什么都不用说。把它戴上就是了。”
“谢谢，”洛根轻声回应着，匆忙地把垂饰戴在颈子上。
“戴上这件东西是一种荣誉，你知道的，”莱洛克说道：“那是一个我不认为其他人类曾经被授予过的荣誉。它代表我们两个是兄弟。”
洛根对他投以一个微笑：“喔，你比我那个兄弟要好得多了。”
“我知道，”莱洛克大笑着回应他：“我曾经看过你的那个兄弟。”
洛根点点头，把垂饰塞在他的胸甲跟胸部的中间。“谢啦。我也想要给你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洛根把珍娜女王给他的那条丝绸围巾解下来：“你也看过我拿到这件东西的那一天。”
“是啊，”莱洛克沉重地说道：“就是你杀死雷格克里斯的那天。”
“那一天我是为了女王而战，”洛根把围巾递给莱洛克：“你知道她对我有多么的重要，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收下这个。”
夏尔抽开他的手：“我不能收下这个。”
“该死的夏尔！你不知道要如何接受礼物吗？”
莱洛克勉强地从他的朋友手中，收下了这件友情的象征。他要找个地方把它系上，铠甲上？颈毛上？还是绑头角上面？最后他把它系在剑鞘腰带上。
“谢谢你。”莱洛克四处张望，发现队上的其他人都在盯着他瞧。莱洛克拍合他的爪子然后说道：“好了现在，距离巢穴还有多远啊？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杀死龙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