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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耀眼的液态火流在马力克和厄特利离开掩体时咆哮着冲上山谷,两个身穿红色装甲的战士嘎扎嘎扎的向前踏着,一阵阵火焰向着谷中的岩石和灌木喷射。阿克图拉斯能感觉到喷火器的高热产生的逆流经过他的装甲。钉刺不断的击中两个喷火兵,但他们的装甲比普通的陆战队员更厚重,两个二等兵就这样顶着火力前进。
敌人周围的灌木中立刻升起了火焰,在雀跃中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走!”阿克图拉斯喊着,爬上了身旁的岩石坡壁。奇昂·莱文和戴尔·德·珊托跟着他,他们的步枪紧贴在胸口附近。
当艾米莲的陆战队员跟上喷火兵时,更多的枪声从下面迸发了出来。一个陆战队员在他离开掩体的瞬间被杀了,大量尖锐的钉刺打进了他的面罩,并从头盔的后方呼啸而出。
其他人毫不迟疑的开始对抗这阵齐射。
阿克图拉斯抓住岩石,用力将自己往上拉。他的装甲加强了力量,使他有能力轻松的将自己拉上谷壁的上沿。
他带着高斯步枪翻身上来,瞥了瞥正攀上岩石、进入掩体范围的亚希、恰克和托比。在下面,喷火兵继续向他们的敌人喷射着高热液态火团。其中一个——阿克图拉斯不知道是哪一个——明显的跛行着,他膝盖上方的腿部装甲被撕开了,鲜血在他的大腿上滂沱着。
几个陆战队员倒下了,但佣兵的注意了集中在了前进的战士身上,没有注意到另一支突进的敌人。阿克图拉斯打开了帝国小队的线路,“赶紧,低着身子快速行动。”
“是,中尉,”恰克·霍纳说着,领着亚希和默丘里奥离开了岩壁。阿克图拉斯独自点了点头。霍纳有确实的潜力,能自然而然的接管他的小队,而阿克图拉斯暗暗记下,如果他们在这次遭遇中生还,自己要看看他正在成长的能力。
“奇昂,戴尔,”他说道,“我们走。”
阿克图拉斯领着他们离开,快步前进,在装甲允许的范围勾着腰,并保持在岩石的掩护中。他的心脏在奔跑时敲打着胸膛,很清楚,一阵钉刺可能在任何一瞬间扫到他和他的士兵。阿克图拉斯能从山谷中听到近乎连续的枪声、尖叫和爆炸声,了解到了他派出的人仍在战斗。
下方一个橙色的火球狂怒的爆炸了,这是一个喷火兵死去的信号。随着片刻后的第二声爆炸,火焰喷射器燃料的气味弥漫在了空气中,阿克图拉斯又听见了更多垂死士兵的尖叫。
就在前方,他辨认出了那块他们的敌人正战斗的位置上方的白色石头。他带着凶残的渴望笑了,恐惧但同时兴奋着。
阿克图拉斯弯下一膝,对着白色的岩石挥出了拳头。
“站到我两边的位置,”他说。“我们到达那些岩石那儿,然后火力全开。”
德·珊托和莱文点了点头,阿克图拉斯能看见他们脸上同样的欣喜,并让他们也看见他的。
“让我们干吧,”奇昂·莱文嘶嘶道,拍了拍真由美发亮的枪管。
“干吧,大狗,”德·珊托回复着,与莱文对击了一拳。
“我们走,”阿克图拉斯说道。
他跑到了岩石那儿,腿靠着一块矮圆石,在德·珊托和莱文站位时俯瞰了下方的峡谷。在下面的是一幕来自地狱的景象,谷底熊熊燃烧着,散落着焦黑的尸体。几个佣兵捂着流血的渗口尖叫着倒下,但阿克图拉斯不关系他们的痛苦。这些人要设法杀死他和他的陆战队员,这让他们在他眼中视若无物。
正如他猜想的一样,两个喷火兵都死了,大约一半再社会化陆战队员也一样,但他们完成了他们的工作——在帝国小队绕到侧面时,将佣兵的注意牢牢的固定在自己身上。
峡谷对面,阿克图拉斯看见霍纳、亚希和默丘里奥从岩石中站了起来,正在用他们的武器瞄准下面的敌人。几个佣兵在帝国小队出现在他们上方时抬头看了看,而阿克图拉斯品味着他们恐惧的面容。
“开火!”阿克图拉斯喊道。
毁灭性的钉刺扫射撕裂了那些佣兵,他们轻薄的防弹衣显然不敌高斯近战火力。阿克图拉斯将步枪对准下面的人,鲜血在他的钉刺击中了他们的颅骨或是撕碎了他们的肢体时喷泉般涌出。
在交叉火力中,这群佣兵毫无机会。
他们在凶残的火力中舞蹈着,被困在了户外且无力还击。呼啸而炙热的子弹充满山谷时,枪声震耳欲聋的回荡着。几个佣兵设法拿起武器来承受这次攻击,但那对于阻止他们被毫不留情的杀死远远不够也太晚了。
明确的了解到继续战斗毫无希望,一个男人扔下了步枪,投降的举起了双手。
阿克图拉斯用两阵持续的开火杀了他。
事情在数秒内结束了,而峡谷在帝国小队停火时突然安静了下来。在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彼此时,刺鼻的烟从灼热的枪管中飘了出来——他们因自己造成的这场屠杀而震惊,但又为他们的生还和第一次交火的胜利而喜悦。
“干得好,你们每一个都是,”阿克图拉斯说道,他的心率在激动的屠杀这些人后直到现在才恢复正常。谷底就像一个屠宰场,被撕碎的肉和血液混合成的浓池已经在激战中固化而变得粘稠。
“伙计,我们很好的干掉了这群狗娘养的!”亚希喊着,他的步枪凯旋般的举过头顶。恰克·霍纳迅速的向阿克图拉斯敬了个礼,甚至是托比·默丘里奥这次也看上去很高兴。在他旁边,戴尔·德·珊托和奇昂·莱文碰撞着头盔,他也能感觉到他们欢呼着拍着他的护肩。
“你做到了,中尉!”德·珊托喊道。“我们杀光了这些该死的家伙!”
“的确如此,”阿克图拉斯同意着,直到现在才开始欣赏自己谱写的杀戮乐章。
他了解一些人在杀死其他人后会怀着沉重的内疚,但当他看着这些被撕成一块块的肉和骨头——他们几分钟前还是活着,会呼吸的人类。他毫无感觉。
一点也不。
阿克图拉斯通过光学观测器仰望着矿工的营地,寻找着任何类似击落他们运输船的导弹发射塔之类的武器设备。的确,另一对带有旋转天线的发射塔(与他们留在朱诺营地的那些一模一样)被放置在营地的前端。
采矿建筑群的部件井然有序的组合建造在山腰上一个大断崖口的一个人造高原上,就像某种史前怪物的巢穴。高原的边缘用沙袋掩体和混凝土地堡建造了防御突出物。
一对哥利亚战斗机器人用他们关节颠倒的双腿在防御工事后沉重的来回移动着,机关炮在他们的武器臂上缓慢的旋转,导弹系统对准天空搜索着飞行物。阿克图拉斯没有与哥利亚扯上太多关系——尽管他们的火力对地面部队来说也不容忽视,但他们主要用于对付空中目标。
无疑,他需要与这些哥利亚战斗。
在他看见惊慌的矿工和他们的佣兵仅仅看见通向采矿建筑群主门的印有车辙的路上的情景,就恐惧地来回奔走时,阿克图拉斯微笑了。
坦克最终在战斗结束后三十分钟隆隆的开进了血淋淋的峡谷。从战斗结束开始,帝国小队就一直在收集倒下陆战队员们的武器和弹药,并聚拢死者的尸体。
那些紧紧跟随喷火兵的陆战队员,只有五人生还,其余的在八个伤员和坠机中死去的人旁边排列成整齐的一行。佣兵的尸体被拖到了峡谷的一侧,他们的武器被拿走了,但尸体无人理睬。
一艘“撤退之鸟”(evac bird,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被呼叫来带着艾米莲上尉和伤员们返回朱诺营地。当阿克图拉斯收到它被派出的确认后,马上与帝国小队同五个再社会化陆战队员一起,乘着坦克向着山谷远处前进。
毕竟,他们还有工作要完成。
“噢,就该这样!”亚希·格雷喊着,抓住巨炮让自己平衡在坦克的前堤上。“现在不拽了,是吗?看到我们得到了一辆坦克时就软了。就该这样!”
坦克的射程能从他们现在的位置攻击到矿工的营地,主炮甚至能轻松的将营地轰成浓烟滚滚的废墟而不受到反击。
但阿克图拉斯不想毁掉这些采矿设备如果他能避免——只要有机会带走并再利用。
“闭嘴,亚希,”阿克图拉斯将光学观测器递给了托比·默丘里奥,摘下了头盔。他将头盔放在了坦克履带的防护装甲板上,跳下了地面。“恰克,戴尔。你们跟我一起。把武器抗在肩上,确保他们安全。”
霍纳和德·珊托在阿克图拉斯沿着通向采矿建筑群的路上坡时,落在了夯实的地面上,他的枪挂在了肩膀的悬带上。在疯狂的屠杀后,这几乎是和平的。通向矿山的路是由扫过低垂山脉的狂风相对保护着。
阿克图拉斯在一组五个人现身在建筑群前时一直看着。三个全副武装——大概是剩余的佣兵——而另外两个有着探勘者十足的饱经风霜、永远污浊的肌理。
“中尉,你在想什么?”恰克·霍纳问道。
“是的,我也有些想知道,”德·珊托说道。
“我们要跟他们谈谈,”阿克图拉斯问道。“命令他们投降。”
“投降?”霍纳说道。“我不得不说,中尉,他们看上去不像会投降那种类型。”
“交给我,查尔斯。”
两组人在道路的拐弯处相遇了,离营地的大门大概两百多米,阿克图拉斯能感觉到矿工们迎头的敌意。一个人又矮又胖,皮肤坚韧并有着生活在有害环境中留下的痘痕。另一个也大致如此,但他眼中的警惕告诉阿克图拉斯他不会充当代言人。
尽管这些佣兵都着重显示出随时准备使用武器的样子,但他们保持在后方没有动。
在阿克图拉斯得以开口前,第一个男人推出了一束布满油污的文件,“这儿不是你们的财产,联邦人。我们光明正大的赢得了这儿的所有权。去告诉你的头儿,我们有一切证件。听明白了吗?”
阿克图拉斯礼貌的点了点头,“我是联邦陆战队的阿克图拉斯·孟斯克中尉。我可以跟这个设施的所有者说话吗?”
拿着文件的男人猜忌的看着他,“是的,我猜你就是。”
“你呢?”
“莱缪尔·贝登——这也不会有一点该死的改变,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我有异议,”阿克图拉斯说道。“不完全如此。我有一辆坦克,这说明我们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商量。”
“是什么?”
“你马上投降,迁去另一个星球。”
贝登因阿克图拉斯的妄想而放声大笑。“投降?见鬼,你真有胆量,小子。你几岁?二十?二十一?”
“十九,实际上是。”
这次两个探勘者都笑了。
“回家吧,小子,”贝登猛然说道。“我不会投降的。至少不会向一个还不用剃胡子的小孩儿。”
“噢,我认为你会投降的,”阿克图拉斯说道。“实际上我敢保证。”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一辆坦克,如果你不投降,我会让这个地方下地狱。”
“别搞笑了,”贝登嘲笑着。“你没这个胆。”
“相信我,”阿克图拉斯说道,与贝登的敌意针锋相对。
阿克图拉斯看见汗珠汇聚在这个矿工的鬓角。他能看出贝登双眼中的勇气,以及无法看穿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士兵的谨慎。
“此刻你正在想我是不是吓唬你,”阿克图拉斯说道。“我向你保证我没有,我从不吓唬人。我敢担保,如果我没有得到你的投降就离开这儿,你和你工厂里的人会在十分钟内死光。”
“那也许我们该现在杀了你,”贝登猛然说道。
“你可以这么做,但我的人会杀了你们,不管怎样,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死,”阿克图拉斯回复道。“因此,你了解了,你真的只有一种选择。”
当他的同事说话时,贝登的双眼朝他转了过去。“你们该死的联邦不能一直这样对我们!这座矿山是我们的,我们不会让你夺走它。”
阿克图拉斯无视了这个人的爆发,他了解在这场交易中只有贝登是值得交谈的。
“别紧张,贝尔,交给我,”贝登说着,这个矿工又重新看着阿克图拉斯。“可以给我二十分钟跟我的人谈谈吗?”
“当然,”阿克图拉斯说道。“但如果在那之后我没有得到你的投降,你将会完全明白那辆坦克有多强大,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贝登点了点头,和他的同事一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言不发的走向采矿建筑群。阿克图拉斯注视着他们离开,并转身走向他的陆战队员和坦克的所在地等候。
阿克图拉斯在他到达时敲了敲坦克的一侧。“放下主炮。”
“你在吓唬人吗?”戴尔·德·珊托问道。
“不,”阿克图拉斯说道。“正如我告诉贝登的,我从不吓唬人。我已经知道他打算投降了。”
“你确定?”恰克·霍纳问道。“那个家伙看上去就像一头倔驴。”
阿克图拉斯点了点头。“的确。但他不笨。”
“长官?”德·珊托说道。
“他知道如果他不投降,我会毁了矿山杀光所有人,”阿克图拉斯解释道。
恰克·霍纳侧目而视。“你没有在开玩笑,是吗?”
“不,”阿克图拉斯说道。“我没有,而莱缪尔·贝登了解这一点。”
朱诺营地的医务室是无菌的,杀菌剂喷洒在这栋建筑的每一个角落。预制的墙壁闪着白光,上面铺设的瓷砖清晰的倒映着支撑着拱顶、被漆成绿色的大梁。它的构造就像一根沿侧线分裂开的大管子,掉落在地上一样。
隔间遍布在这个开阔的空间里,而天花板上的换气扇正尝试着——但失败了——保持空气循环来减少消毒剂强烈的味道。医疗兵们在伤者间来来往往,检查着机器的读数并行医施药,与此同时,陆战队员们脱下了装甲身着制服,正慰问着那些不太安静的同伴。
阿克图拉斯本来以为医务室会很嘈杂,但这儿似乎更平静,充满着职业工作的宁静的响声和机器后台的嗡嗡声。气氛显得很平和,大多数受伤的陆战队员都保持着沉重的安静——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被再社会化过。为数众多的研究显示——由于神经再编程嵌入覆盖了实验对象的原始记忆,造成的严重精神创伤会产生消极影响,因而这些陆战队员没有任何机会恢复以前凶残的本性。
了解了这些陆战队员所犯暴虐罪行的可怕细节被替换成了可以接受的行为模式铭刻在了他们的大脑中,阿克图拉斯很满意看到这样适当的预防措施。
他认出了躺在隔间里的艾米莲上尉,她和其余三个受伤的士兵分配在一起——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阿克图拉斯走向了她。
艾米莲在她看见阿克图拉斯靠近时微笑了,在她尝试着坐起来的时候,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固定在她骨盘和双腿上的银器钢框架让即使是简单笨拙的动作也十分疼痛。双眼四周的肿胀直到下颚才消退,瘀伤已经变成了引人注目的深褐色。在艾米莲那条在切奥·萨拉的到的伤疤对面,有着另一条红肿的缝合线。
每一个房间里的病人都连接着输液管,并一系列复杂的方形机器监控着,阿克图拉斯小心翼翼的穿过了横七竖八的电线来到了艾米莲的床位前。
“早上好,上尉,”阿克图拉斯说道。
“早上好,中尉,”艾米莲在阿克图拉斯坐在床边,将一个便携式的操作器放在她的腿上时回复道。
“你看起来不错。”
“的确,”艾米莲说道。“我好像在胡扯,没人愿意给我一面镜子,这说明什么?”
“即使是当你几乎被杀掉的时候,你仍旧那么在乎虚荣。”
“小心点,小鬼,”艾米莲说道。“也许我的腿不能动,但我仍旧是你的上司。”
阿克图拉斯举起双手手模仿投降的样子。“明白了,”他说道。
“我听说工作进展的不错。”
“是的,”阿克图拉斯同意到。“我们到达陶朗加的设施,不费一枪一弹就拿下了它。当然,除了我们被从天上打下了之后的峡谷里那一部分。”
一提到那次事故,艾米莲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道。“他们告诉我,我的头撞在一根柱子上,破坏了头盔,几乎该死的压碎了我的头骨。”
“你很幸运,”阿克图拉斯说道。
“的确,也因此每个人都一直这么说。”
“至少现在你有了一条相称的伤痕,”阿克图拉斯指出。
“嗬,这是值得欣慰的地方。”
“抱歉。”
“因此,告诉我其余部分的任务,”艾米莲说道。“我从其中一个有幸被你活着带回来的陆战队员那儿了解了大概,他们不擅长编故事,你知道吗?”
“说老实话,没有多少要说的。”
“当某个人说‘说老实话’时,他通常在说谎。”
“我会记住这一点的,”阿克图拉斯说道。“但你或许已经知道了剩下的。莱缪尔·贝登在二十分钟后走了出来,宣布他的人将会离开。他们熄灭了反应堆并关闭了发射塔,在他们离开这个世界前,我准备了两艘运输船将他们带到这儿做了份报告。我们得到了那座建筑群,已经有一队库西尼斯采矿小队聚集在那里了。我希望他们能得到批准,上尉。”
“你仍然梦想着成为一个探勘者吗?”
“当然如此,”阿克图拉斯说道。
“你是怎么说服贝登带着他的人离开的?”
“简单。我告诉他我会用坦克瞄准那个地方。”
“就这样?”
“是的,”阿克图拉斯说道。“我是可是很能使人信服的。”
“如果他们不出来你会开炮吗?”
“当然,”阿克图拉斯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让步,那什么是一场威胁的重点?”
“这可是代价非常高昂的决定,中尉,”艾米莲说道。“一大票比我们官阶高的人显然希望那地方完好无损。”
“而他们如愿了。贝登了解我是认真的,他不想死。就这么简单。”
艾米莲摇了摇头。“不,孟斯克,不只这么简单。”
“不是吗?”
“不。记住,我读过你的档案,并了解你的一切,”艾米莲说道。“我了解你话语的含义,但你不总是将你的想法说出来。你几乎把一切藏在心里,并且不会让任何人看穿你的想法,除非你希望他们如此。而那时,你想让贝登知道你正在想什么。”
“我也这么认为,”阿克图拉斯同意道。“这有效吗?”
“的确如此,”艾米莲说道。“仅此一条我就能原谅你把我大多数的士兵在那山谷里弄得非死即伤。”
“那是一次书本知识的实战演练,”阿克图拉斯说道。“声东击西。”
“几乎就是书本知识,因为那些为侧翼提供牵制的伙计们是不该被杀的。火力压制?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没有任何其他的方法让那群佣兵的注意里集中在前方。”
“好吧,你一定处理的很糟,”艾米莲从脸上拂去她的头发,伸手去哪床位旁边的一杯水。她痛苦的咕哝着,阿克图拉斯敏捷的端起杯子递到了她的手中。
“谢谢,”艾米莲说道。“现在,让我们谈谈你为什么在这儿。”
“你在说什么?”
“继续吧,你不会只是来检查我的新伤痕的,是吗?”
阿克图拉斯耸了耸肩,并了解到没有理由继续拐弯抹角了。艾米莲读出了真相,不管是从他的肢体语言还是仅仅凭借一个长官的直觉。
“我有件事希望跟你谈谈,的确如此…”阿克图拉斯开始道。
“继续,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艾米莲说道。“我认为我没什么比坐在这儿听你说更好的事情做。有许多热情的联邦医生工作在这些病房里,而一个女孩不得不想想自己退伍之后…”
阿克图拉斯笑了。“你在设法用幽默来让我放松。”
“呀,暴露了,”艾米莲喃喃道。“镇痛剂一定发挥效果了,我平常更狡猾的。好了,什么事?”
阿克图拉斯从床尾拿过便携式操作器,并触了一下激活了它。绿色的光遍及了屏幕,随后而至的是陆战队的徽章。
“我在莱缪尔·贝登作报告期间一直看着,”阿克图拉斯说道。
“谁在做情况汇报?”
“拉森营地飞来的格拉夫上尉在做。”
“他是个不错的家伙,”艾米莲说道。“办事迅速而无懈可击。”
“好吧,贝登的报告当然迅速的结束了。然而,是否尽如人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什么意思?”
“莱缪尔说矿山合法的属于他和其余矿工——他们声称比任何联邦人都先盯上索亚。他有文件,但好像被没收了,更麻烦的是,现在没人能找到它们了。”
艾米莲耸了耸肩。“陆战队的管理真是天翻地覆,问题不断。”
“无疑如此,”阿克图拉斯冷淡的说道,同时将操作器转给艾米莲看。“重点是,我查了科尔-莫里安的注册数据库,并发现了六年前一个来自塔索尼斯名为莱缪尔·贝登的人注册陶朗加峡谷的声明表。”
“你有什么看法?”
“第一艘在索亚着陆联邦飞船是琼斯镇号于77年(这里原文就写了一个撇号加上77,只能如此猜测,有高见的请联系我)登陆。”
艾米莲交叉双臂。“我明白了。你认为他们是第一个到那儿的。”
“不是吗?如果他的声明是合法的,那我们不是偷窃吗?”
“闭上你的嘴,士兵,”艾米莲打断道。“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遍。莱缪尔·贝登是科尔-莫里安联盟的一份子——那是一大群一无是处的恶棍和海盗。他们的探勘者至少大部分是通缉犯。”
“这有点一概而论,不是吗?”
“是吗?听着,孟斯克,核心世界依赖于矿物和这样的矿山中提取出的燃料,你真的认为我们对那群科尔-莫里安罪犯有什么义务?索亚现在是联邦的地盘,它的一切都属于联邦。而陆战队会保卫我们生存的方式。你明白了吗?”
“是的,但是怎么——”
“没有但是,中尉,”艾米莲身体前倾同时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如果你还想在军队里混下去,就必须停下某些孩子般的举动。在陆战队,你遵守你得到的命令,这就是时势。你把鼻子伸到它不该在的地方,它就容易被咬掉。这就是待在陆战队的全部,孟斯克。命令。一旦我们开始判断那些命令我们希望遵从而那些不想,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混乱。而我绝不允许那出现在三十三师。”
阿克图拉斯愤怒了,“听起来你想要每个人都像你那再社会化的士兵一样。这不正是你把帝国小队调来的原因吗?因为我们不是缺乏心智的机器,因为我们能独立思考。”
“我把你们调来是因为我需要我能信任的指挥官来遵从命令,”艾米莲说道。“我以为你能理解这些,孟斯克,但或许我错了。你以为你是你父亲那样的反叛者?是吗?”
“跟我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我看了UNN,”艾米莲说道。“知道你的父亲公然反对联邦,在克哈上兴风作浪。你不像他吗?在不必要的时候自找麻烦。”
“我一点也不像我的父亲,”阿克图拉斯说道。
“是吗?我肯定你在愚弄我,”艾米莲说着,指向了阿克图拉斯的操作器。
“我一点也不像我的父亲,”阿克图拉斯更加有力的重复道。“他是个给人带来麻烦的人,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兴风作浪。”
“就像你在这儿做的一样,”艾米莲说道。
她的音调变得轻柔,并向后靠着。“听着,我不是在泼你冷水,孟斯克,但,相信我,这不是你想走的康庄大道。陆战队是一台机器,而我们只是齿轮。如果你开始阻挡它,要么你被嚼碎吐出来,要么它坏掉。如果你想你就能被吐出来,但我不允许我们这部分机器坏掉。并且如果你由于这些该死的蠢问题激怒了高官,被放在指挥官福勒的砧板上的将是我。”
“我知道了,”阿克图拉斯说道,“你是对的。我不会在问问题了。”
“很好,”艾米莲说道,并寻找着他的脸上恭维的迹象。
阿克图拉斯知道他的上尉很擅长察言观色,但她说的完全正确——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表层之下的东西。他现在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而她放松了下来,对自己平息了他的疑问感到满意。
“好了,”她说道。“现在去享受你的假期吧,孟斯克。回家,同家人一起放松放松,吃喝玩乐或是躺下。这我不关心,只是从这个游戏里回头,清楚了吗?”
“是的。”阿克图拉斯点了点头。“我们清楚了。”
“很好,现在,走吧,士兵,我要睡会儿。”
阿克图拉斯点了点头,在他站起来时将椅子推后了。他向艾米莲敬礼并走向床边监视器横七竖八的电线。
在他转过身时,她问道,“你有孩子吗,孟斯克?”
他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没有。”
“这样也好,是吗?”
“这是什么意思?”
“和你的家人一起,想想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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