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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安格斯·孟斯克从昂贵的水晶酒瓶为自己中倾倒出一大杯白兰地,并将这些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在倒出另一杯之前,闭上双眼,让这融化般的感觉流过咽喉进入他的胃中。他举起瓶子询问般的递给埃林·帕斯特,但这位乌莫加的大使摇了摇头。
“不用了,谢谢,安格斯。”
“我知道你不喝酒,埃林,”安格斯说道。“但在这种情况下…”
“安格斯,我不喝。”
“来吧,伙计,”安格斯怂恿道。“一杯没关系的,”
“他说他一杯也不喝,”凯瑟琳说着,塞上酒瓶,严厉的注视着她的丈夫。
“没有那种能让我喝一杯的事。不再有了,”帕斯特答道。
“好吧,”安格斯说着,耸了耸肩,将自己的杯子放回了桌上。
在那次攻击之后,安格斯在主餐厅聚集了夏日别墅所有的居住者。在这个橡木装点冗长的房间正中,摆放一张雕刻着田园风景的紫檀木餐桌——那是克哈上也许永远不会消失景象。
一副由黑玉和象牙精雕而成的国际象棋就摆放在饮料柜的旁边,尽管白色的王已经被将死了,但这一局显然还没有下完。
安格斯的妻子坐在桌子的末端,旁边是多萝西和埃林·帕斯特的女儿。他用了片刻的安静来减轻女孩们因为今天晚上的流血事件而受到的惊吓。当他瞥到阿克图拉斯时心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那个小伙子正将双臂交叉叠放在胸前,并拒绝看着他的父亲。
阿克顿·费尔德努力将自己从病榻上拖了过来,加入了他们。他看上去很糟,皮肤灰暗,覆满汗液。每个人都知道他需要休息,但所幸的是他有力气来参加他们的讨论——一场关于这个可怕的夜晚何去何从的讨论。
安格斯踱步桌前,他凶恶的眼神中暗暗燃烧着愤怒。
“安格斯,”凯瑟琳说道。“在你将地毯踩出洞来以前坐下,冷静点。”
“冷静?”安格斯爆发了。“他们想把我们杀死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些武装分子进入了我们的家里要把我们全杀了。我发誓我会领军到巴拉汀议会亲手勒死伦诺克斯·卡文,如果他跟这件事有关。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凯特,我要怎么冷静下来?”
“因为你必须这么做,”凯瑟琳坚定的说。“你是克哈的议员,你没有奢求愤怒的权利。它一无是处,只会影响你的判断。另外,你还不知道是谁在幕后。也许不是卡文和他的联邦暴徒。”
伦诺克斯·卡文是克哈参议院的资深议员,他的工作就是确保联邦的意志被贯彻,维护它的法律并将统治权掌握在他手下的议员手中。
安格斯厌恶那个男人,认为他只不过是暗中统治着联邦的古老家族台前的一个小丑。尽管如此,卡文也是一个强大的议员与精明的谋士,每当安格斯走过巴拉汀议会的大理石地板时总要和他交换许多刻薄的言语。孟斯克家族也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事实上是最老的,而卡文也不断提醒安格斯,他正在蔑视给与他权利和财富的体制。
安格斯做了一次深呼吸,并点了点头,在他喝上一杯时朝凯瑟琳笑了。
“你是对的,亲爱的,”他说,“我必须弄清楚,阿克顿,你有什么头绪吗?入侵者是什么人?”
“内行,”阿克顿答道。“他们很强,我们能占据优势,多亏了阿克图拉斯的花招,要不然我无法想象几分钟后会发生什么。”
“我待会会跟你讨论这里的安全问题,”安格斯约定道,凝视着他的儿子。“但他们是什么人?”
阿克顿·费尔德咀嚼了他的下嘴唇片刻,然后说道,“一切都让我认为他们是一支暗杀小队,一支用来暗杀商业对手、进行商业间谍活动、绑架以及诸如此类行动的黑色部队。”
“为什么这些人会盯上安格斯?”凯瑟琳问道。“为什么又是现在?”
“也许是有人的到风声,安格斯会在参议院发表终结议案的演讲。”帕斯特暗示道。
“但那不是还有几个月吗?”凯瑟琳抗议道。“而且这对克哈有利。”
“许多克哈人变的富有都得感谢联邦,”帕斯特说道。“大量的组织建立在克哈和联邦之间,安格斯的搅和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如果联邦被克哈一脚踢开,他们将损失数以百万计的金钱。”
“我知道这不太可能,阿克顿,但他们的尸体上有没有什么能告诉我们是谁派他们来的东西?”安格斯问道。
费尔德摇了摇头。“他们的装备都是原军用货色,那种你能随便找到一打的。乍看上去他们好像很老土,但我不这么认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你的直觉告诉了你什么?”凯瑟琳问道。
“这绝不只是几个公司想要保住他们的财产。”
“为什么这么说?”安格斯说道。
“因为那些死去的人都是陆战队员。至少是这样。”
“陆战队员?你怎么知道的?”
费尔德抬手敲了敲脖子。“他们全被洗脑了。六个人都有神经再社会化改造留下的疤痕。”
埃林·帕斯特清了清嗓子。“很好,这自然让我们想到联邦。”
“你或许是对的,埃林,”安格斯说道。“但即使是对他们来说,这也是很沉重的手段。”
“真的吗?你听说了安提卡主星的叛乱吗?”
“没有。什么叛乱?我没在UNN里了解到任何东西。”
“是的,你不会,你会吗?”凯瑟琳指出。“不是你一直说那些古老的家族控制着运行新闻频道的公司?他们希望你听到的那些广播,足有二十二种真相。”
“这真是让人受够了,”安格斯回复道。“但安提卡主星怎么了?”
“安达撒尔的人民踢开了联邦的警卫队,绑架了当地法官作为人质。他们要求结束联邦的腐败统治,并号召整个地区响应他们的战斗号召。这个城市几乎公然反叛,但两天后,纳丹尔中尉手下的一群陆战队员夺回了这个地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我的上帝,”安格斯说道。“死了多少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小心的原因,”凯瑟琳指出。“如果联邦毫无顾忌的展开那样的屠杀,他们也就不会对杀死一个参议员和他的家人有什么不安。”
“但为什么要派出再社会化的陆战队员呢?”阿克图拉斯抬起头问道。“这样任何一具尸体都能很轻易的追溯道联邦头上。”
“因为他们没有预料到失败,”安格斯说着,回到饮料柜旁,从水晶的酒瓶中倒出了一杯白兰地。“他们的长官预计他们会悉数杀掉我们,不会留下任何自己人的尸体。真是太自大了!”
“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像商业杀手?”阿克图拉斯说道。
“合理的推论,”阿克顿·费尔德答道。“万一这些暗杀者被任何一方抓住。商业高层间的谋杀的确可怕,可并不罕见。但如果联邦被发现谋杀一个杰出的参议员…”
“整颗行星都会爆发叛乱,”凯瑟琳接着说道。
安格斯一点也不幽默的笑道。“这几乎让我希望他们杀掉我。”
“不要这么说!”凯瑟琳打断道。“永远不要。”
“抱歉,亲爱的,”安格斯说着,站到了妻子的后面吻了吻她的脸颊。“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感觉到这将带给联邦一些真正害怕的东西。我们无法一下击倒他们,但我们终将击倒他们,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的。”
安格斯再次踱步桌前,他的声音变成了在议会演讲时雄厚的男中音。“自大将成为他们被毁灭的原因。他们无法预见任何可能的错误,当人们无法这样做时,他们就会犯错。我的父亲曾说过当你有一个榔头时,一切的开始就是一颗钉子。”
安格斯停了下来,转向他的听众。“我们将会告诉他们当钉子反击时会发生什么。”
餐厅中只剩下阿克图拉斯和安格斯。在老孟斯克倾倒着两杯白兰地时,两人分享着一份不自在的沉默。安格斯拿了一杯给自己,并走到了儿子的座位旁递给了他另一杯。
阿克图拉斯斜眼看了看杯子,显然想要接下,但又不确定是否要这么做。
“拿着,”安格斯说道。“我知道你还太年轻,但在像这样的夜晚这不重要,不是吗?有一堂课在等着你——区分开什么该做而什么不去做,对重要的事情展开行动并丢弃其他的。”
阿克图拉斯接过杯子,嗅了嗅这昂贵的饮品。他的鼻子由于酒劲而皱了皱,接着他尝试性的啜了一口。他双眼微闭,保持着没有咳嗽。而安格斯感到他的愤怒消退了,并抓住了这个时机坐到了儿子的对面。
就在安格斯几乎要对他的儿子发怒之时,阿克顿·费尔德解释了阿克图拉斯所做的一切。安格斯不禁对这个小伙子的创造力感到骄傲,并为他做出了那样的花招而由衷的高兴。
但安格斯撇开他那吝惜的赞赏,不允许阿克图拉斯这么轻易脱身。
“你学院的导师知道你离开了吗?”他问道。
阿克图拉斯看了看腕表,笑了笑。“他们会在几小时内知道的,”他说。“我发了一条带有通讯病毒的信息到校长斯蒂格曼的电脑上。他会在早晨喝咖啡时打开它,这会毁掉他一整天。”
安格斯摇了摇头。“他们会因此把你赶出来的。”
“大概,”阿克图拉斯同意道。安格斯的愤气正怂恿着自己打他。
“你知道你进入斯提尔林学院花了多少钱吗?”
阿克图拉斯耸了耸肩。“不知道。”
“很多,并且有大量的学生在等着取得你的位置。”
“那就给他们,”阿克图拉斯说道。“我在那没能学到任何东西。”
安格斯因为儿子表现出的敌意而怒发冲冠,但还是强迫自己记住他还在成年的边缘。他是生命中的长者,并且感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了解了这个世界,而阿克图拉斯也一样。他现在开始赏识自己的父亲在所表现出的耐心了。
他在再次说话前深吸了一口气。“听着,儿子。你在这过着优裕的生活,但时候了解这些墙壁之外那个严酷的世界了,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会生存下去的。”
“不,”安格斯直言不讳。“你不会。不可否认,你今晚的作为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那样的花招迟早会见证你的死亡。”
阿克图拉斯笑道。“你真是草木皆兵。”
“不,”安格斯说道。“我没有。这是事实,并且现在我不得不惩罚你。”
“为什么?”阿克图拉斯问道。“如果不是我,这些人会把我们都杀光。”
“我认为是费尔德抓住了你,并警告了我们。”
“那只是个玩笑,”阿克图拉斯说道。“不管怎么说,今晚不是没有发生什么吗?这不都是你自己的经验使然吗?”
安格斯放下杯子,倾身桌上,双手交织在他面前。“你有辩论家的天赋,孩子,但你必须受罚。允许年轻人不受控制的乱来,会让鲁莽深入他们的灵魂。不守规矩,只会被逐出这个有序的世界。”
“你就是其中之一,”阿克图拉斯说道。“你一直不守规矩。我在学院都听说了,你如何在克哈上兴风作浪,如何发表那些曝光联邦腐败的言论,如何煽动民众针对联邦。你为什么要这样自找麻烦?”
安格斯坐回到椅子上,在对阿克图拉斯的爆发感到惊奇,同时更为他的儿子只透过自己小小的幻想了解到多么少的现实感到愤怒。
“你并不了解真相,孩子,”安格斯说道。“联邦正在克哈上肆无忌惮的犯罪。腐败与受贿无处不在,如果你有钱,法律就只是个玩笑。几乎克哈公民所挣的每一便士都流入了某些联邦旗下的傀儡公司里,我们自己的独立工业则半路夭折。你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守规矩?”
“我不知道,”阿克图拉斯答道。“我只想成为一个探勘者。”
“一个探勘者?就像科尔-莫里安海盗那样在泥土和岩石里挖掘?不,你是一个参议员的儿子,阿克图拉斯,你命中注定要做些比探矿更伟大的事。”
“我不想做伟大的事。我只想做我喜欢做的事,并非你认为我应该做的事。”
“你太年轻了,甚至无法真正了解你想要的。”安格斯说道。
“但我知道我不想跟随你的脚步,”阿克图拉斯恶狠狠的说,“见鬼,我甚至愿意去参军。”
“你不会这么想的,你只是很生气,”安格斯说道。“你不了解世间的真相,不了解联邦都干了些什么,不了解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会发生什么。在超级航空母舰砰然坠落后的数个世纪里,古老的家族用力量和诡计接管了一切。很快,将没有什么能逃脱他们的支配了。”
“那又怎样?有人说那是件坏事吗?”
安格斯努力抑制着愤怒,但很快他感到由于儿子的顽固而燃起的怒火熄灭了。面前的这个男孩不了解联邦的腐败程度吗?他无法预见到如果人们不站出来对抗这个掌控着一切的无情政府,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吗?
看了看阿克图拉斯的脸,安格斯能明白他不了解,顿时心灰意冷了。
在巴拉汀议会,安格斯·孟斯克能通过他的雄辩动摇敌对的议员。但他无法使他自己的儿子相信联邦威胁着自由的克哈人民所珍视的一切,无法使他相信联邦是一个强大而可怕的恶魔。
安格斯·孟斯克,这个极富热情的参议员以及克哈之子,也许能拯救他的星球——但同时会失去他的儿子。
讽刺的是,一切都并非白费。
第二个早晨,太阳刚升过山顶。阿克图拉斯在听见房门被打开时打了个哈欠,他翻了个身对着门口的多萝西笑了,浅蓝色的小马庞提乌斯正夹在她的胳膊上。
“有什么事吗,小不点?”他说着坐了起来。
“为什么你要和爸爸吵架?”多萝西问道。
阿克图拉斯笑了。“这对你这样的小女孩可是个难以理解的问题。”
“但是为什么?”
阿克图拉斯将双腿放下床,张开双臂,然后多萝西跑了过来,跳上了他的膝盖。
“噢,每天都在变大,”阿克图拉斯说道。“你正在发胖哦。”
“不,我没有!”多萝西尖叫着,用指尖戳着他的肋骨。
“好了,好了!你没胖!”
“告诉我,”多萝西对自己的胜利感到满意。她正注视着他,阿克图拉斯了解到她还没有忘记他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
“我不希望你总和爸爸吵架,”多萝西说道。
“我也不希望如此。”
“那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
“这很难解释,小家伙,”他说。“父亲和我…好吧,我们在很多事情上看法不同,而他总是倔强的认为自己是对的。”
“你总是对的吗?”
“不,不总是,但——”
“那你怎么知道爸爸不是对的呢?”
阿克图拉斯想要开口应对她那孩童的逻辑,但始终无法找到令他们双方都满意的答案。“我认为我无法知晓,但他总是要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
“例如?”
“不许我成为我想做的那种人,”阿克图拉斯答道。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想像爸爸那样吗?”
阿克图拉斯摇了摇头。“不。”
“为什么不?”
阿克图拉斯由于一阵温柔的敲门声而免去了回答,他抬头看见母亲就在门口。凯瑟琳·孟斯克穿著雪白的长裙搭配着深蓝色的紧身上衣,好像她是经过了一整夜的休息,而不是被武装士兵追击过一样。
“多萝西,到早饭时间了,”凯瑟琳说道。
“可我不饿,”多萝西说道。
“别跟我闹,小姐,”她的母亲警告道。“去厨房让苏娜给你弄碗粥,别不把我放在眼里,快去。”
多萝西倾身吻了吻阿克图拉斯的脸颊,然后滑下他的膝盖跑开了,庞提乌斯拖在她身后的地板上。
多萝西离开后,阿克图拉斯站了起来,穿上了他的衬衫和暗色的裤子,并将被带拉上肩膀。
“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母亲说道。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不想像你父亲那样?”
阿克图拉斯双手抚过自己暗色的头发,并从床边的银制水罐中倒出一杯水,在回答这个问题前痛饮着。
“因为我想为自己的生命做点事,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不是他的。”
他的母亲优雅而有力的走进房间,将一只手放在了阿克图拉斯的肩上。触感充满着母性与安慰,阿克图拉斯希望自己能像亲近他的母亲一样亲近父亲。
“你的父亲只是想你做出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阿克图拉斯,”她说。
“是吗?我有时甚至认为他只是想弄一个自己的翻版。”
凯瑟琳笑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的父亲,是真的,但你更像我,所以感觉不到那部分。”
“那可太好了,”他笑道,但他看见母亲痛苦的表情时,笑容从他的脸上坍塌了。
“对不起,”他说道。“我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但他不了解我。”
“不,我不这么认为。”
“你是个杰出的孩子,阿克图拉斯,如果你放手去做,有能力做成大事。一切落入你手中,你都能很快成为大师,而你的父亲只是想确保你能发挥自己的才能。”
“记得当我还在小不点的年纪时,你告诉我,我会成为一个伟大的领袖,”阿克图拉斯说道。“但我在很长的时间以来渐渐失去了那样的能力。”
他的母亲紧握住他的双手,直直的看着他。“不,那是真的,而且它仍是真的。”
对母亲宏大的料想感到有些不适应,阿克图拉斯转变了话题。“我真的必须回学院吗?”
“是的。我知道你不喜欢那儿,但完成你的学业对我来说意味着全部。你从斯蒂格曼校长电脑上撤销了那条带有通讯病毒的信息,是吗?”
“的确”——阿克图拉斯露齿而笑——“尽管光是能看到病毒将他的私人文件夹发送到学院每个学生的家长手里时他脸上的表情,就值得被开除了。”
他的母亲气愤的摇了摇头,但他看出她也在想象斯蒂格曼出丑的样子,并以此为趣。“我甚至不想去猜那个面目可憎的矮子的‘私人文件夹’里有些什么。”
“埃林·帕斯特和他的女儿会暂时和我们待在一起吗?”由于听见了隔壁房间的动静,阿克图拉斯问道。
当她了解到他正在对什么事感兴趣时,凯瑟琳的双眼变得狭长了。“是的,他们将暂时在这做客。你的父亲认为在他能调回更多的卫兵护送我们回斯提尔林以前,待在这是最明智的。”
“听上去,的确如此,”阿克图拉斯点了点头,不去打探太多他感兴趣的事。当然,他的母亲马上看穿了他的冷漠,笑了笑。
“她非常漂亮,”母亲说道。“我是说朱莉安娜。”
“是的,的确,”阿克图拉斯同意道。“而且,我认为她喜欢我。”
他的母亲倾身吻了吻他的脸颊。“谁又能不爱上你呢,我英俊的儿子?现在,和妹妹一起吃点早餐。我敢保证她正在诱劝苏娜给她一大堆糖果——那会让她几天睡不着觉的。”
阿克图拉斯沿着那个昨天晚上还充满着硝烟和战火的走廊走向楼下。地上的尸体以及他们留下的血迹,已经被清扫干净。
昨夜想要杀死他们的那些人好像不曾存在过。人们会为了金钱或是利益杀死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个想法似乎是荒谬的,但如果说他所阅读过的历史曾告诉过他什么,那就是整个文明所湮灭的东西远不止如此。为了荣耀、国家或是自由而杀戮似乎更加高尚,但阿克图拉斯·孟斯克没有一刻想要这么做。
他步下楼梯,木板被踩的咯吱作响。扶手被钉刺劈开,整个都被摧毁了。大理石的墙面上缀满了弹坑。
当他接触到地面时,阿克图拉斯听见了餐厅传来的声音。门半开着,当辨认出那是他父亲洪亮的声音以及相较之下更为悦耳的埃林·帕斯特的腔调时,他停了下来。
阿克图拉斯侧身靠近门边,对他们在谈论什么感到好奇。
“…这正是我们为什么更需要你帮助的原因,埃林,”他的父亲说道。“克哈无法独自这样做。我们的力量的确在逐渐增强,但如果没有乌莫加的支持,联邦会将我们碾碎。”
“这我了解,”帕斯特答复着,“但你必须了解我们危险的立场。乌莫加不能公开支持你们,安格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很难抵御联邦的权势,公开与一个像你这样的暴民煽动者结盟,等于给了他们一个对我们加压借口。裁决理事会很愿意支援你的人所需要的东西,但我们不能公开插手。”
“这我知道。埃林,但时机已经成熟了。昨晚的袭击只能说明他们有多么绝望。我在参议院的支持者以及整个克哈都在为此努力着,你应该清楚叛乱的战火已经遍及了整个星区。一切只需要一个明确的榜样——联邦能够被打败,旧秩序将会被肃清。克哈能成为这个例子,但只能在你们的帮助下。”
“我们愿意这么做,但你在说些什么…你会被称作恐怖分子的。”
“我更喜欢‘自由战士’这个称呼,”安格斯说道。
“这得视你是否胜利而定。”
“接下来我就将确保我会胜利。”
阿克图拉斯了解到他听见了十分重要的话语,但其中的意义冲蚀着他。什么样的计划可能使他的父亲被标记为恐怖分子?这个词语本身倒是强而有力——让人想起,那些在暗中汇集,谋划着杀害无辜来达到他们恶魔般的目的之人。
也许他的父亲是个令阿克图拉斯反感的人,而且安格斯·孟斯克之前固执的观点就像强有力的支配,但这大部分出于善意。而现在,他的生命好像玻璃杯一样易碎。
当这一切涌过他的脑海时,他听见了脚步声,但了解到它们正在靠近门边时已经太迟了。他转身离开,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衬衫,并将他拖入了他们昨晚会面的餐厅。
“你在偷听,是吗?”安格斯咆哮到。“你听见了什么?”
阿克图拉斯在父亲的紧握中挣扎着。“你是个恐怖分子!”他大喊着。
“你什么也没听见,孩子,”安格斯说道。“那些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意思。”
阿克图拉斯看了看埃林·帕斯特,他明显对阿克图拉斯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既惊奇又担忧。
“你打算干什么?”阿克图拉斯问道。“你要杀人吗?”
他的父亲凝视着阿克图拉斯,冷灰色的双眼深入到了儿子的心中。
阿克图拉斯了解到父亲正努力做着决定。
帕斯特也看了出来,“安格斯…你确定要这样做?”
“是的,他马上就十八岁了。就要成为一个男子汉了,因此我想像一个男人一样信任他。”
阿克图拉斯感觉到父亲的话语里带着紧张与颤抖,不了解自己多年以来想被人像一个大人一样信任的心情已然浮现在脸上。
“好吧,孩子,你准备好成为一个男子汉了吗?”
阿克图拉斯在回答前犹豫了片刻。“准备好了。”
“很好,”安格斯说道。“我会那样尊重你的。但你必须待在这个房间明白我要说的话。”
安格斯向阿克图拉斯伸出了他的手。“如此起誓,我就会告诉你一切。”
“我发誓,”阿克图拉斯说着,握住了父亲的手。
“非常好,”安格斯说着,双腿交叉,坐在了阿克图拉斯旁边。“你应该知道,我身体里的每一根纤维都深恶着联邦的腐败,但联邦不仅仅是如此。古老的家族们支配着首都星球——塔索尼斯上的一切。联邦的每一个机构都是为了确保他们能掌控并利用治下的星球,掠夺它们的资源。好吧,我说完了。”
“我们要同联邦战斗吗?”阿克图拉斯问道。“为什么?”
“因为必须有人这么做,”安格斯说道。“他们过度的扩张了自己的帝国,就像一座纸牌堆积的房子,只要在正确的地方一推,它就会倒下。人民已经厌倦了联邦戴在他们脖子上的枷锁,展开了赤裸裸的叛乱——你能感觉到的。”
“你打算向联邦宣战吗?”阿克图拉斯怀疑的问。
“不完全是,”安格斯答道。“至少眼下是这样。”
“进行恐怖行动,”阿克图拉斯说道。“是这样吗?”
“无疑,有些人是这么叫的。但你仔细想想,联邦所做的一切都能轻易被理解为恐怖行动。”
“你确定这和那相同的吗?”
“不是这样吗?”安格斯问道。“恐怖行动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掉或伤害人们来使他们服从你的意愿吗?联邦所从事的军事活动难道不是旨在以恐惧迫使人们臣服于他们吗?”
“但那不同,”阿克图拉斯说道。“那是战争。”
安格斯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要知道,战争的目的不是,至少不应该是杀的敌人片甲不留。只是杀掉足够的敌人,让他们的领袖怯于继续这场战争,而不是要他们投降。”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每一个战争行为都能被称为恐怖行动,因为它们都是利用暴力、通过恐惧来迫使敌人的。”
“的确如此,”安格斯说道,很高兴他的论点得到了认可。
“但你仍旧准备去杀人,”阿克图拉斯指出。
“在战争中,有人会死。虽然不幸,但无可避免。”安格斯答道。“我希望这有所改变,但联邦总给自己的人民带来死亡。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不会伤害无辜的平民,只以军事设施为目标。”
“但这仍然是错误的,”阿克图拉斯说道。“仍有人会死,你会杀了他们。”
安格斯靠在他的椅子上,脸上充满了失望。“我认为你已经足够成为一个了解什么必须做的男人了,阿克图拉斯,但我明白我错了。你仍是一个孩子,仍旧以孩子的方式思考着,无法透过自己那小小的幻想看清世界的真相。”
父亲的话语就像炙热的鞭子般击中了他,阿克图拉斯感到他发怒了。起身走向餐厅的门口。
“安格斯…”埃林·帕斯特低声说。
“孩子,”安格斯咆哮着。“这件事永远不要再提了。明白吗。永远。”
“我明白,”阿克图拉斯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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