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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赛格洛庄园

罗斯特是庄园的男主人,他望着夕阳出神,他的房间里落满了夕阳的余晖,凉风拂过吹乱了他满头的银发。
虽然是上了年纪,但他依旧体格健壮,面色红润,看上去十分有活力。而此时他眼光中却透露着怒气,上嘴唇耷拉着,一筹莫展。
走廊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他赶紧站起身等待着来者。在大门打开之后,迎面走来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人,那正是他的夫人。
她表情焦虑,甚至可以说是心烦意乱。她用不安地语气说道:“亲爱的,那可怜的孩子病得很严重,他的情况看上去非常糟糕。”
“真的是这样吗?没有办法了?”罗斯特的面容显得苍老极了。
她轻轻地点点头,就在此时,教堂的钟声突然响起。
“如果熬不过今晚的话,他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了。”罗斯特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赶紧陪陪他吧,听说库克斯一会儿要来,我问他些话之后就立马过去。”
这件事恐怕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了,当时那个叫库克斯的孩子,还没有来到米赛格洛庄园。
而罗斯特已经五十多岁了却没有后代,于是他们领养了一个孤儿叫卡兰克,卡兰克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两年。
在罗斯特的亲戚写给他的信中,提到了这样一件事:
我亲爱的叔叔,好久都没有联系了,恳求您的原谅。最近我有些重大的活动要参加,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我的家庭。我希望我的孩子库克斯能来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替我来向您请安。这个孩子可能从小缺少父爱性格有些孤僻,行为、爱好有点古怪,希望您能多替我开导并且教育他。
……
罗斯特没有往下看,把信放一旁,叫人安排好住处,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五天后的一个夜里,库克斯来到了这儿。当他走出轻型马车时,他随手就给了车夫一些赏钱,然后一声不响地走进了庄园的大门。
罗斯特提前得到了消息,当时他正站在门廊内等候着。在灯光下,他发现来者竟然是一个十五六岁且身材十分瘦弱的人,他长着一头浓密的黑发,脸色白得吓人。
库克斯准备上前行礼,他的声音低沉略带些沙哑:“谢谢您帮忙准备马车,这么晚了我应该明天再赶过来的,给您添麻烦了。”
罗斯特觉得他一定是个内向并且不善言辞的孩子,于是冲他慈祥地笑了笑:“天这么黑,我只是担心会不安全,快进来吧。”
“我喜欢夜间赶路的感觉。”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卡兰克比他还要小两岁,两人很快成了很要好的玩伴。卡兰克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一天到晚总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毕竟庄园里的同龄人不像成年人那么多。
罗斯特夫人在偶然间问到卡兰克,与那个远方老家的哥哥相处得怎么样?小男孩笑着回答道:“他总是教我各种招鬼的把戏,而且还给我玩很多有趣的玩意儿。”
“比如什么呢?”罗斯特夫人听丈夫说过,那孩子爱好很怪,没想到是个有神论者,这可不是件好事情。
“他那儿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儿,像死人的头骨啊什么的。”
罗斯特夫人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可不行,她打算找个时间把这件事情跟丈夫说说。
库克斯总是带卡兰克到图书馆研究一些古书,有的仆人回忆说,曾经看到过他经常去教堂后面的墓地。在他到来之后的一星期内,和每个人相处得还算融洽。
就在星期四的一天早上,仆人突然发现自己的黑公鸡不见了。之后他们只在花园的垃圾堆上发现了烧焦了的鸡毛。当天下午,罗斯特靠在窗前看着下面的风景,亲眼看见卡兰克尾随着库克斯来到了花园的角落。
卡兰克认真地看着手掌心里的某件东西,库克斯站在一旁盯着他看。那是件亮闪闪的东西,卡兰克看它时样子十分入迷,但是忽然他全身不由得抖动起来,仰面跌坐在地上。
库克斯急忙捡起它放在了口袋里,丢下同伴转身要走。
罗斯特突然察觉到这孩子似乎并不太注重友谊,而且他只是把伙伴当成消遣的对象,他轻敲玻璃窗来吸引他们的注意。
库克斯扬起头,他似乎从对方的眼神当中洞悉了对方的意图,用手把卡兰克拉起来,两人向花园的另一侧走去。
吃过晚饭后,罗斯特就把这两个孩子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总能听到仆人说你在研究鬼魂,不知道今天下午你们是在做什么?”罗斯特一脸严肃地问道。
库克斯不仅丝毫没被对方的气势吓到,反而非常潇洒自如地一笑,他答道:“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那是我们表演的一个片段,而且在片段里,王子从巫师的玻璃球里看到了国家未来的命运,并被他所看到的恐怖事件吓倒了。”
卡兰克并没吭声,他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库克斯。
罗斯特口头上告诫了他几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当罗斯特夫人晚上查房的时候,她竟然发现卡兰克脸上显出非常不自然的红晕,而库克斯面孔苍白,神情宁静,睡梦中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第二天,卡兰克卧床不起,竟然发起了高烧,他的病情越加严重。医生的诊断结果显示,他的神经过于紧张。于是,给他服用了一些镇静剂,高烧不退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天明明还好好的。”罗斯特第一个问的人就是库克斯。
“我也不清楚。都是我不好,昨天那个愚蠢的戏剧让他受了惊吓,我从来没想到会这样。”
罗斯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问道:“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为什么会把他吓成这样?”
“我们那边的巫婆告诉了我一个办法,可以在玻璃球里看到怪异的景象。我从来没想到这会是真的。”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到底指的是什么?”
库克斯回答道:“是这样的,昨天我听见他说了一些怪话,还提到一些陌生人的名字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罗斯特根本就无法对他过多地责备什么,他分外哀伤地叹着气,说:“医生说,他的病情非常不乐观,我们除了向上帝祈祷外,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罗斯特夫人拿着蜡烛快步走进房间,焦急地说:“快过去看看,卡兰克那孩子快不行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会死吗?到底会不会?”罗斯特突然语无伦次地问道,跟在妻子身后跑了出去。
库克斯双手插进了口袋,然后慢悠悠地跟在了最后面,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诡异的笑容,缓缓地拉上了房门。
罗斯特夫妇看着脸色惨白的卡兰克,然后缓慢地走到了他的床边,双手握住孩子虚弱无力的手。
“你会没事的,孩子,你会没事的。”罗斯特夫人眼里带泪地说着。
卡兰克气若游丝地答道:“罗斯特姨妈,我觉得非常抱歉,黑色小公鸡是因我而死的。我们不该那么做的……”
“傻孩子,你说这些干什么呢?”罗斯特夫人悲伤地说。
男孩一脸严肃地说:“告诉库克斯不要看那个玻璃球,会被……”
他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咽气了。
罗斯特夫人抱着孩子的躯体大哭起来,而一旁的罗斯特满脸忧伤,眼神暗淡无光。他迈着疲倦的步子出了屋。
离开停尸房的时候,罗斯特边走边回忆刚才路过的教堂的房间,教堂的大钟在这时候恰巧又响了起来。他想到在教堂的墓地上挖一个坟墓,还必须再跟库克斯见见面。
黑公鸡的事情虽然并不大,但是也必须要弄清楚。因为它可能跟男孩子生病时的胡言乱语有关联,还有那个怪异的玻璃球。
卡兰克的葬礼就在两天后举行。那天的天色十分昏暗,狂风呼啸。抬棺的人,一个个举步维艰,只能在黑幕中摸索着踉跄前行。
悲伤过度的罗斯特夫人一动不动地待在床上,她的身体也出了些状况。库克斯也参加了葬礼,他穿着宽大的丧服,脸上的表情如同死者一般凝滞,看上去精神恍惚。
人们突然注意到,他会突然转头向后望去,而且他似乎听到了一些恐怖的声音,看上去表情极为恐惧。没有人看到他何时离开,那天晚上他就失踪了。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库克斯的父亲突然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足以让这位自负而不负责任的父亲受到沉重的打击——他儿子死了。
自从发现库克斯失踪的那天起,风雨就从未停息过,罗斯特冒雨和庄园的仆人们四处寻找,终于在教堂北门发现了他。
当时,他双手正抓着门板的底角,而且耷拉着脑袋,光着脚,鞋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脚上的袜子破成碎片,腿上血迹斑斑,满是伤痕。
在经过一番调查后,他们没有查出任何线索,死因不明。事后,库克斯也被埋葬在了教堂后面的墓地里。
罗斯特死后庄园的继承者变成了比罗先生,他们全家都从几英里外的森尔克郡的小楼搬到了米赛格洛庄园。
比罗本是个小商人,但罗斯特的遗嘱中提到,由他继承全部的遗产。
他的侄女塞蒂和仆人们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将家具及所要带走的各样东西整理完并在庄园安置好。
生活原本是非常平静的,几个星期后的一个早晨,一切都改变了。
仆人玛米大婶正在打扫花园,从一个很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玻璃球,形状很好看,她就拿给了塞蒂。
“小姐,今天你将会收到一个礼物。”玛米大婶一直非常疼她,此刻她正一脸神秘地看着她。
塞蒂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什么东西?不会又是前年你送给我的那种布娃娃吧?”
“我找到了一个男孩刚刚做成的宝贝玩意儿,可能是他在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将它掉在墙角里了。但是我想你会喜欢它的。”说着,玛米大婶将一件坚硬的、闪闪发光的东西放在桌布上。
塞蒂愣了片刻,她好奇地从桌上拿起来捧在了手心里,它的质地非常光滑,她高兴地笑了起来,说:“非常感谢,这件礼物我很喜欢,它就像是童话里面女巫用的水晶球。”
“那小姐你自己玩吧,我得打扫房间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飞来一群锯蝇赶也赶不走。”
“到底什么是锯蝇呢?我的衣服会被它们咬破吗?”
玛米大婶被逗得捂着嘴巴笑了起来:“锯蝇就是略带红色的、像大蚊子一样的生物,只不过个头比大蚊子略小一点儿。它们其实没有任何害处,只是让人看上去的时候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塞蒂露出天真的笑脸说道:“那就不要动它们了,说不好还会吃害虫呢,就像壁虎。”
自从玛米大婶走后,塞蒂就坐在椅子上,她把玻璃球放在眼前并且对着阳光好奇地看起来。但是,她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紧张的神情。
两天之后,塞蒂的老朋友露娜收到了塞蒂写给她的信,两人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一方有什么烦心事都会首先告诉对方。
信中是这样描述的:
我亲爱的露娜,我和叔叔从森尔克郡搬到了米赛格洛庄园,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多么怀念当初在一起的时光啊。几乎这里所有人都称我为主人——噢,是小姐和老爷,就像过去年代许多人的称呼一样。在这里,我们能体验到现代的优雅气息和历史的源远流长,对于这里的生活我感到非常满意。这座小小的城镇生活很平淡,但是却很真实,每个人都很有礼貌。
但是写到这里的时候,信上的笔迹和风格却截然不同了。
我最好的朋友,我要告诉你一件怪事。今天早上玛米大婶送给了我一件礼物,是个很漂亮的玻璃球。我无法控制地一直凝视它,而且就像是着了魔似的根本无法把眼睛移开。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从中看见了什么奇怪的景象。
这件事情我想我必须细细地讲给你听。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是在一片墓地里,我猜就是教堂后面的那片。墓碑前面站着一位披着红色斗篷且相貌非常丑陋的老妇人。她看上去就像是个死人,枯瘦的身子,她的眼睛里甚至没有一丝光芒,而且全身灰蒙蒙的。在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一百年前那种衣服的男孩。
露娜,我想你一定无法想象吧,那个老妇人交给他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我猜就是玛米大婶送给我的玻璃球。而下一幕是两个男孩,其中一个就是前面那一幕里的男孩,另一个要小一些看起来十一二岁,他们在空地上玩耍。而这个花园虽然变化很大,树也被修剪短了,但是我仍然可以很清楚地辨认出那正是我现在从窗口看到的那个花园。
两个男孩似乎在玩什么游戏,大个子男孩像是在对他说游戏规则,然后那个小个子男孩一边把玻璃球放在眼睛边上,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忽然他像是被什么吓着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我所看到的东西都是不连贯的,再下面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我看到墓地里出现了几个雾蒙蒙的影子,大个子男孩对他们不停地发号施令。然后那个男孩就发了疯一般地到处乱跑。有几个像狗一样的怪物在后面不停地追着他。我所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那个被追赶者在一扇拱门下飞奔并抓住什么东西紧握不放。这时我似乎听到了绝望的呼救声。我突然感到疲惫,于是就在桌子上睡着了。
露娜,你觉得我看到的景象会是什么呢?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说给叔叔听的话,他一定会说我的脑子出问题了。
露娜在看完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写回信了,因为她对整件事情也是一头雾水。当她正为此犯愁的时候,塞蒂写给她的第二封信悄然而至。
露娜,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叔叔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他吓坏了,却什么也没告诉我。
那是一个安静的晚上,我躺在床上睡觉,听到叔叔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大叫,那声音听上去让人胆寒。
大屋子最远的一端就住着我叔叔。如果要到他的房间,就要穿过年代久远的大厅、一间高大的嵌板房间,以及两间无人居住的寝室。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拿着风灯走了过去,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间没有任何家具的屋子里。他手中的蜡烛跌落在地板上,全身都在发抖。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喘着粗气说明天一定要来看看,可能是幻觉。
露娜只是说了一些安慰对方的话,后来她就再也没有收到塞蒂写给她的信,因为查斯理先生第二天来到了庄园。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帅气小伙,也是叔叔请来的朋友,据说能通晓神灵。而把他请来的目的是解答昨天叔叔遇到的那些事情。
塞蒂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昨天见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东西,是一些锯蝇,但是管家无法赶走它们,而且就在那间没人住的屋子里。”
查斯理点点头问道:“它们具体长得什么样子呢?”
“和大蚊子非常类似,但比大蚊子稍微小一些,也许有一英寸那么长,它们的身体很结实,而且昨晚突然攻击了我。听仆人讲它们是不会攻击人的。”
“我很想知道昨晚的详细经过,而且越具体越好。”
下面是塞蒂叔叔的描述:
就在昨夜大约是十点左右,或者再晚一些,当我拿着蜡烛走向房间的时候,另一只手里拿着几份报纸。熄灯前我有读报的习惯。
首先要从书房走出来,并且进入离书房最近的大厅。关门时蜡烛熄灭了,我猜是我关门的时候用力过猛。我别无选择,只好继续向前走去,去寝室找火柴。
我手中的报纸突然在黑暗中掉落,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猛地抽去。我把掉落在地板上的报纸捡起来,继续向前走,却莫名地有种害怕的感觉。那个大厅有许多没有窗帘的窗户,还记得那晚月光还算明亮,而且我能看清有什么东西像是在移动着。
就在穿过大厅的时候,我到达了紧挨着大厅的账房。而账房也有着高大的窗户,紧接着我又走进一个寝室,再过去就是我自己的卧室了。这个无人居住的寝室的窗帘都拉上了。下台阶时,我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脚步放慢。就在这个房间里,我见到了异常可怕的景象。
当我打开房间门时,总隐隐约约觉得里面有什么异样。进入房间时,整个房间里充满着一种轻微的沙沙声,不时地有东西向我袭来,但是房间里光线太暗了,我根本无法把它们看清楚。只感觉脸上、脖子上和身上都缠绕着细长的、又像是腿又像是手的东西,它们似乎没有力气,不会要我的命,这种感觉让我前所未有地感到恐惧。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起来,胡乱地挥舞着双手想要赶走它们,我能感觉到我离窗户不是很远便直接跑过去,抓着窗帘,用力地拉开。
借着光亮,我看见有些东西在舞动,那真是些可怕的怪物。全身细长足有一人多高,就像是把锯蝇放大了几十倍。
后来塞蒂不期而至,她走进屋子,手里拿着风灯,但是屋里显然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我当时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查斯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道:“听说人死后化成的鬼魂有很多种,你所看到的也不是不无可能。”
他想了想又说:“屋子里面都有些什么?”
“那间屋子没有人住,里面有一个旧书柜,还有其他一些小件家具。”
“书柜里到底都有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书柜一直是锁着的。”
查斯理笑着站起身,“那就先打开看看吧,现在就去。我想好好看看那间屋子。”
塞蒂同叔叔一起跟着查斯理穿过大厅,向昨晚的事发地走去。
但是到了门口,查斯理原本是邀请他们两个人一起进去的。但是他们似乎还在担心什么就留在了门外。查斯理推开门,大步迈了进去。
由于窗户一直开着,所以屋里看上去非常明亮,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上锁的柜子。更让他注意到的是,窗台上以及地板上,数百只锯蝇的尸体就躺在那里。锯蝇的尸体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一层。
环视了四周之后,查斯理来到了柜子前面,他用手拽了拽锁,锁得很牢固。他笑了笑,很无奈。
“麻烦把柜子打开,你们谁有钥匙?”他出了房间后沉声说道。
“请把玛米大婶叫来,塞蒂。”
塞蒂应了一声,便快步跑下了楼,很快她带着一个老太太回来了。
“这个柜子的钥匙,现在是由您来保管的吧?”塞蒂的叔叔记得这类家具以前都是由她保管的。
“我会管理得很好的,以前我就爱贴标签,绝对不会搞错。这位先生是谁?难道是塞蒂小姐的男朋友吗?”
女孩听了脸羞得通红,忙解释道:“您在胡说什么啊,这是我叔叔请来的朋友。您快拿钥匙开柜子吧。”
“加利先生曾经给过我一个盒子,他说这个庄园里面曾经出现了可怕的妖魔。而且据说是一种仪式召唤出来的死物,它们好像被封在了什么地方。而那个老牧师给我的盒子里面装的竟是一把钥匙,我至今还不知道它是用来打开什么的。”
查斯理听了玛米大婶的话之后,非常感兴趣,他不禁问道:“会不会是开这个柜子的呢?”
“可能吧。用不到的家具钥匙都不由我来管的,这种废旧的家具还不是说扔就扔了。”
但是塞蒂的叔叔这会儿倒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玛米大婶,不如你还是把盒子拿过来试试看吧。”
“果然是个急性子。”玛米大婶念叨着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了。
盒子取来后,里面还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除非到危急关头,任何不属于罗斯特家族的人如果成为这钥匙的掌管者,最好不要动柜子里的任意一件物品。
信上的签名是三个高级牧师的,他们可都是德高望重的圣人,很受人们的敬仰和爱戴。
查斯理看完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是个危险的警告,说明柜子里一定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玛米大婶却在众人都感到茫然的时候,突然提议道:“那个牧师的话你们还是听从的好。我在这儿工作有六十多年了。那个叫库克斯的男孩我多少还记得一些,他是个极为诡异、危险的人……”
查斯理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好吧,当时我还是个小姑娘呢。”玛米大婶笑了笑随即变得严肃起来,“我听说他从他那边带来了一件东西。每个住在屋子里的人都到最后才看出了他的举止怪异。但是在镇里,却不止一户人家知道他经常在夜里去教堂后面的墓地,而且总是不忘带上那件可怕的东西。据说他能够让安睡的亡灵苏醒。而且他可以随意地操纵它们,听说是些长相怪异的魔物,不过后来那些怪物不愿受人掌控就杀死了他。”
查斯理在打了个响指后,说道:“我看还是把这个柜子放在旧仓库里吧,不要让任何人动它。我们提到的那个玻璃球的主人很可能是库克斯。还是把它丢进大海里吧,可能那是一种储存亡灵的容器,那是女巫常用到的一种道具。”
米赛格洛庄园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而那个墨绿色的旧柜子也被摆在了阴暗的仓库里。它就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般,等待着有人来打开,但愿那一刻永远也不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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