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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个

每年的圣诞节来临时,我们都去拜会伯德夫妇家,大家一起热闹地过节。场面十分热闹,在一座不知年代的古老房子里,我们就会唱起圣诞歌曲,享受节日的欢乐。
那座房子确实很古老,几乎没有人能说清它建造的年代。可是它的确称得上“大而无当”。它的空间不是很大,但是那位建筑师设计它的时候,并没有去注意节省空间,所以一般人刚去那儿的时候,很容易在那幢房子里迷路。
当然,我是去那里过圣诞节的,伯德在信里对我说,去那儿的大部分宾客和我年纪差不多,而且我都认识。余下的那几个不熟悉的两三位客人都是些“老实的孩子”。
不幸的是,我在这世界上属于劳工阶级,即使到了圣诞夜我也没腾出空来。尽管参加晚会的其他客人早在前一天就都已到齐了。而我甚至在到达那儿的第一个晚上,还得匆匆赶路,才勉强赶得上那顿晚餐。
当我好不容易到那儿的时候,为了参加那顿正式的晚餐,人们全在换穿礼服。我不得不抓紧时间,赶紧到我的房间里去更换衣服。结果我成了最后一个下楼的人。所以,我刚刚走进餐厅,主人马上宣布开饭,时间极为紧凑,我刚好和每一个我认识的人打完了招呼,又有人向那两三个我不认识的客人把我匆匆地介绍了一下,然后我向迪利太太伸出手臂去请她入席。
我提及这些细节的原因,是因为由于这些缘故,我才没能记住一位女孩的名字。我以前从未见到过她,她长得又高又黑、模样俊俏。一切进行得太匆忙了,而我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
她看上去对男人了如指掌。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冷漠而又机灵,又有些令人望而生畏。正是因为她对男人知道得太多,男人才不喜欢她。
我觉得我不会和这位特殊的“乖孩子”相处得很好,尽管如此,我还是对她很感兴趣,而且我心里十分好奇,想要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人。我没有问,因为我判断,不久我一定会听见别人谈论到她的。
但是不幸的是,我在餐桌旁就座的位置离她很远。而且那天晚上,迪利太太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迷人,我很快就把那女孩抛在了脑后。
迪利太太是我认识的所有女人中最有意思的一个:她是伯德的妻子,是个既厚颜无耻,却又十分天真,还喜欢卖弄风情的女人。她思维灵活,能机智应对一切,与人唇枪舌剑,不喜欢退缩,而又没有什么恶意。她在和人谈话时,给人的感觉就像你在下一局象棋,她能在事前想到很多的妙招。
很快我和她就用舌头较量起来言语的力量,或者说,我被她“逼到”了拳击场的围栏边上,除了招架,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结果我完全忘记去问她那位冷漠而高傲的美人的名字。
我们十二个人围坐成一圈,伯德夫妇也在里面,他们是晚会里最年长的两位,而他们正在念大学的儿子瑞奇,在我们当中是最年轻的一个。晚餐以后,他建议大家玩“躲猫”的游戏。
当我们刚明白该怎么做这种游戏时,他的父亲好心地提醒我们:“如果要在这幢房子里玩这种游戏,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你们必须当心二楼的楼梯平台那儿的那段后楼梯。”
“有一道门在那段楼梯的前面——我一直想把这门拆掉。在黑暗中,不管是谁,只要对这幢房子不是很熟悉,都可能会以为进入了一个房间而一头栽倒下去。大约十年前,有个女孩从那段楼梯上摔了下去,失去了生命。”
我问他怎么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的。
“哦,事情是这样的。”伯德说道,“那也是在圣诞节期间,也有人在这儿举行了一个晚会,他们和你们一样,打算玩这种捉迷藏游戏,其中这个女孩是躲藏的人。在她藏着的地方她听到了脚步声在接近,就沿着走廊想要离开,于是打开了那扇门,她以为里面是一间卧室——等那个追踪她的人过来的时候,她躲到了那扇门的背后去。不幸的是,她没想到那扇门后面是一座后楼梯,而且它又直又陡,简直像一个深渊。当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
我们都保证,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一定要小心谨慎。迪利太太说,她一定保证自己不会遇到任何不测,因为她已经在三家不同的公司里签了保险合同。我们里面没有人认识那个不幸的女孩,不过这个悲剧是十年前发生的,现在可没有必要让大家为它拉长了脸。
于是,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就立即开始玩起了那个游戏。男人们在饭后五分钟之内抽完烟、喝完酒,回到了女士们的身边。然后年轻的瑞奇·伯德在房间里转了转,吩咐下人等会儿把房子里的灯全都熄灭掉,除了佣人们自己的角落。
我们聚集在起居室里,准备好十二张纸。他把纸揉成圆球,在两手中间反复摇晃这些纸球,然后把它们传出去。
其中我们里面的十一个人拿到的都是一张空白的纸,而“躲猫”写在最后一张纸上。拿到这张纸的人必须躲藏起来。我看清了自己拿到了一张空白的纸。过了一会儿,电灯完全熄灭了,我听见黑暗里有人向门口走去的脚步声。
过了一分钟以后,我们看到了一个信号,然后急忙跑向那门口。我并不知道这些人里面究竟谁是“躲猫”。差不多过了五到十分钟,所有人都在走廊里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在每个房间里快速地进进出出,碰到的时候试探着一问一答:“躲猫?”
“躲猫!”
在一阵大惊小怪、吵吵嚷嚷之后,房间里平静下来,我猜想“躲猫”可能已经被人发现了。最后我们都静静地坐在那里,挤在那座通向一排阁楼的狭窄楼梯上屏住了呼吸。
我连忙挤到里面去,试探地问了以后,没有人回答,现在又有两个躲藏在外的人归队了,他们争先恐后,唯恐成为最后一个。其中就有伯德,事实上他最该受到惩罚。
他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这会儿我们所有人都到齐了,是吗?”
他点燃了一根火柴,看了看那段深渊般的楼梯,开始数所有的人数。这很容易,尽管楼道都要快被我们挤满了,可是因为我们都是每隔一级或者两级楼梯一个接一个地坐着,所以点起人数来很简单。
“……九、十、十一、十二、十三,”他数完以后,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真见鬼,那个人哪来的?”
火柴烧尽了,他划了第二根,决定重新数一次。当他数到十二时,惊呼起来。“真的有十三个人在这里!”他大声叫道,“我刚才并没有数自己!”
“哦,真是瞎说!”我笑道,“你肯定是从你自己开始数起的,现在你又想多数你自己一次。”
他拿出了他儿子的手电筒,手电筒放出来的光更加明亮也更加稳定,我们都开始数起了人数。当然,我们得到的结果是十二个人。
伯德笑了。“好吧。”他说道,“我发誓,两次我数的都是十三。”
楼梯的中间处,伯德的声音还是有一些神经质:“我想在我上面两个台阶那里有什么人坐在那里,你没有移动过吧,兰塞姆上尉?”
兰塞姆上尉回答说他没有,他说他也觉得在伯德和自己中间似乎坐着一个人。就在这一会儿工夫,仿佛在空气里飘过了什么令人很不舒服的东西,我们都感觉到一阵冰凉而细小的波动。
我想,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觉得,那短暂的一瞬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古怪、神秘而又让人不快的事情,然而这样的情况没有再次发生。接着我们都大笑起来,感觉舒坦多了。我们刚开始是十二个人,到现在也只能是十二个人,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当我们成群结队回到起居室里,开始新一轮游戏的时候,还在不停地笑着。
这次我当上了“躲猫”,我还没来得及找到藏身之处,伯德就把我找到了。这个回合的游戏坚持了很短时间,在两三分钟里,我们重新结成了一个十二个人的环链。然后是一阵短促的休息。
迪利太太想去拿一块围巾,她的丈夫上楼去房间里帮她拿。他刚刚走,瑞奇就过来拉住了我的袖子,他看起来脸色苍白,满面愁容。
“快!”他低声说道,“趁我的父亲刚离开这里,和我一起去吸烟室,给我一杯白兰地或者威士忌或者别的什么!”
我们走出房间,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刚开始他什么也不肯说,我想最好还是先让他喝点酒,然后他才会告诉我。于是,我调了一杯高纯度的白兰地加苏打递给他,他一口喝光了它,而后就大口地喘气,好像进行了什么激烈的运动。
“我真是中邪了!”他局促不安地向我笑了笑。
“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现在你是‘躲猫’,对吗?那好,刚才我并不知道谁是‘躲猫’,当母亲他们跑进西边翼楼里去找你时,我走到了东边。我想到在我的卧室里有一个很深的衣橱,等到我当‘躲猫’的时候,就藏在那里。
“我在黑暗里打开了衣橱的门,用手在里面四处摸索,最后摸到了一个人的手。‘躲猫?’我小声地问道。没有人说话,因此我想我找到了‘躲猫’的那个人。
“可是,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无法准确地描述它,可是我很清楚,一定是哪里出了毛病。
“于是我打开了手电筒——发现那里居然没有人!但是我发誓,我确实摸到过一只手,而且我堵上了衣橱的门,不可能有人能从我身边溜到衣橱外面去。”他又喘起了粗气,问我道,“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你只是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只手,那肯定是你的错觉。”我十分自然地回答。
他发出了一阵急促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说道,“那一定是我的错觉,不是吗?”他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我是说,除了是我的错觉,它不会是别的什么东西吗?你没有想到别的吗?”
我肯定地对他说,不可能是别的,我就是这么说的。他接受了这种解释,可他似乎也只能接受这个解释:他明知道自己是对的,也没有指望别人会相信自己的话。我们一起回到了那个房间。别人都已经在那儿等我们,准备再玩一次那个游戏。
这可能是我的错觉——虽然我几乎能肯定它不是——但是,我总是觉得,我们刚才还对这个游戏充满的热情,这时候就像是一阵白色的迷雾,在阳光下面突然变得烟消云散,瞬间消失不见了。
如果这时候有人提议玩别的游戏,我可以确定地说,我们都会感谢他,立刻不再玩“躲猫”。可是这个建议一直没有人提出来——好像也没有人想要把它提出来。我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可是不知道在哪里出了毛病。
我不知道自己想的有什么不对,事实上我也没有考虑这件事,但是游戏里面所有的趣味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在我的脑海里仿佛有阴影徘徊着。好像我的第六感觉传达给我的警告:在这所房子里,存在着一种不正常、不自然、也不健康的东西。
为什么我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不仅因为伯德在查点我们人数时数到了十三,而不是十二,而且他的儿子又认为自己在一个空衣橱里摸到了什么人的一只手。不!这里面的蹊跷事儿肯定不会只有这些。
一般,人们都会嘲笑别人谁说的这类事情,然而我心里确实有一种哪里出了毛病的感觉,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好吧,游戏又开始了。当我们在追逐着寻找那个未知的“躲猫”时,我们还是和先前一样大呼小叫。但是我感觉到了,我们里面的大多数人都在瞎咋呼,他们在装腔作势,坦白地说,我们对这个游戏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我原本想和大伙一起寻找,可是几分钟过去了,还没有人发现“躲猫”,我希望在游戏里获胜并取得第一的欲望,使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搜索起来。在西边那座翼楼的底楼,我沿着那围拢着整座房子的围墙寻找,猛然间一个人的膝盖绊了我一下。
我伸出手去,摸到的是一条又软又重的窗帘。我随即明白了自己身处的地方。那是一排排高高的、向内深深隐蔽着的窗户,靠墙的那边有一些座椅,而遮掩着那些窗户的窗帘一直悬挂着垂落到地上。
窗帘背后的角落里,一个人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呵呵……“躲猫”被我抓住了!于是我把窗帘扯到了一边,快步闯了进去,一下摸到了一只赤裸的手,我感觉到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女人。
外面是漆黑的夜幕,再加上窗户前还垂挂着窗帘,另外还有一层黑幕遮盖着,的的确确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根本看不到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躲猫?”我低声试探着说道。
她没有回答我。游戏的规则是,如果被问的人是“躲猫”,那么那个人不会做出回答。于是我挨紧她坐了下来,排在第一个位置,等待别人找到这里。坐下来以后,我向她那边靠了靠,又低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躲猫’?”
在我身边的黑暗里,传来一声轻柔的回答:“布兰特·福特。”
这个名字我没有听到过。可是正因为我没有听过,所以我立刻猜到了她是谁。这所房子里我唯一不知道姓名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脸色苍白的高个子姑娘。
因此,坐在我身边的人就是那个白面孔、高个子的黑皮肤姑娘。能和她一起躲在厚厚的窗帘和窗户之间,让我感受到一种特别的魅力,而我也不禁怀疑起来,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玩我们正在玩着的游戏。
这个女孩给我的印象是她似乎总是坐立不安,忍不住要蹦蹦跳跳。我咕哝着问了她一两个普通的问题,她没有说话。
“躲猫”是一种安静的游戏。“躲猫”和发现“躲猫”的人都尽力保持安静的话,别人找起来会更加困难。可是,没有别人在那儿,我觉得她对这个游戏太较真了。
我又问了一遍,她同样没有回答我,我有点生气了。她一定是那种女人,冷若冰霜,又自以为高人一等。
可能她不喜欢我,才会对我不理不睬,借这个让人可以趁机失礼的游戏规则作为掩护。好吧,如果她不喜欢我坐在这儿,我当然也不愿意和她坐在一起!我半转过身,开始希望有人快点发现我们两个。
奇怪的是,当我发觉自己不愿意单独同她待在那儿以后,马上觉得我对此很厌恶,引起这种感觉的理由与起初激起我怒气的原因并不相同。
在晚餐以前,那是我第一次隔着餐桌看到这个女孩,对于被她吸引的人来说,她有着一种冷漠的魅力,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使我感到有些恼火。
我的祈祷很快有了回应,有人来到了楼梯的平台上。她在窗帘的另一边碰到了我的膝盖。她把窗帘拉到了一旁,黑暗中有个妇人的手摸索了过来,放到了我的肩膀上。“躲猫?”她低声问道。我立即听出来这个人是迪利太太。
她当然没有得到回答。她走了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衣服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声音。我简直没有办法说出话,她到来以后,我感到多么的松弛。
“你是托尼,对不对?”她小声地问我。
“是的。”我也小声地回答。
“我猜你不是‘躲猫’,是吗?”
“我不是,她坐在我的旁边。”
她把自己的手越过了我摸索起来,我听见她的手指从女人的丝袍上滑过的声音。
“嘿,‘躲猫’!你长得什么样?你是谁?哦,说话是犯规的,对吗?不过不要介意,托尼,我们一起来打破这些规则,你知道吗?我对这游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我希望他们不会玩这个游戏到天亮。我喜欢我们大家能聚在一间屋子里,然后玩那种围着一个温暖明亮的火炉的游戏。”
“我和你一样!”我热切地表示赞同。
“等我们下了楼去,你可以提一些建议吗?在这种古怪的游戏里,可能会出现什么神秘可怕的东西。我总是有这样的感觉,这个游戏里面,有个人根本就不该参加!”
我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只是我没有把它说出来而已。现在,我感觉疑虑得最厉害的时刻已经过去,不祥的感觉因为迪利太太的到来消失得一干二净。我们坐在那儿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另外那些人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坚实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瑞奇那洪亮的叫声:“喂!喂!那儿!在那儿有人吗!?”
“是的。”我回答道。
“迪利太太也在那儿吗?”
“没错。”
“嗨!你们两个人还真是潇洒!你们两个都得受罚了,你们让我们等了好几个小时。”
“为什么,你们发现‘躲猫’了吗?”我抗议道。
“你该说你们没有发现。因为我就是‘躲猫’。”
“可是‘躲猫’就在这里,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叫了起来。
“是的。”迪利太太赞同地说道。
我们拉开了窗帘,一刹那间,瑞奇打开了手电筒,亮光照得我们眼睛都睁不开。我看到了迪利太太,然后又看向另一边。在我和墙壁之间,窗台座位上根本没有人。我随即站起了身,希望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可事实上我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恶心得不行。
“那里的确有人的!”我坚定地说道,“因为我摸到过她的手!”
“我也摸到过。”迪利太太的声音听起来已经不像之前坚定了,“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起身离开而不让我们发现的。”
瑞奇发出了古怪而战栗的笑声。在这个晚上,他想起自己也有过类似不愉快的经历。“肯定有人一直在这儿捣鬼。”
当我们走进起居室时,那儿的人们都开始埋怨我们。瑞奇直截了当地说,他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正坐在窗帘背后的一张窗台椅子上。
我指责那个高个子、黑皮肤的女孩先是假装成“躲猫”,然后又离开了我们。她却完全不承认有这件事。在我们平静下来以后,又玩了些别的游戏。我暗自庆幸着“躲猫”终于结束了。
过了一会儿,到了游戏休息的时间,伯德告诉我,如果我要喝点什么的话,那么就请到吸烟室喝上一杯。我起身离开,他马上跟了上来。我感到他像是对我十分恼火,理由也十分明显。
事情非常简单,站在他的角度,如果我坐在那儿和迪利太太调情的话——在他年轻的时候,在那种场合也这么做的话,是一种有失身份的做法。——这个游戏又有许多人参加,我更不应该那么做,让别人都坐在这里无所事事地干等着我们。
“可是那里当时的确有别人!”我抗议道,“有人装作是‘躲猫’。我以为是那个高个子、黑皮肤的福特小姐,虽然后来她不承认。她甚至还小声跟我讲了她的名字。”
伯德瞪大了眼睛,大声问道:“你刚才说是什么小姐?”
“福特小姐——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布兰特·福特。”
伯德放下他的玻璃杯,一只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听我说,老兄。”他说,“我并不介意开个玩笑,但是你不要太过分!我可不想让这幢房子里所有的女人都变得歇斯底里。十年前玩捉迷藏时摔断脖子的那个可怜姑娘的名字就是布兰特·福特。”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忽然感觉到全身冰冷,我假装镇定地挺了挺身子,刚要开口回答。在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我是那个消失的‘躲猫’,你们忽略了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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