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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肖像画

打从我自己买了房子后,妹妹米娜就搬来和我一起住,我结婚前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妹妹照料的,而现在她成了妻子最要好的伙伴。
虽然表面上看似很安定幸福,邻里也和她来往密切,但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有过不幸的人,脸上流露出的悲伤,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伤感。
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最深爱的男人,在那以后经常有些不错的小伙子向她求爱,可是都被她委婉地拒绝了,她感觉自己已心如止水。
我妻子有个做水手的侄子——汤姆·米勒,在我们的婚礼上他们相见了,很难相信彼此一见钟情,没过多久就坠入了爱河。汤姆的父亲是个著名的水手,好几次都到北极和西北走廊去探险。
子承父业,汤姆自愿报名参加“先锋号”,继续他父亲未完的探险事业。
对于这样的事我并不惊讶,这是一件既有挑战性又很伟大的事。
米娜刚开始并不鼓励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只是她的担心总写在脸上。
我和弟弟杰克在美院学校画画,现在在艺术圈名气已经很大,非同一般的狂热十有八九是受了威尼斯画派风格的影响。
这就不得不说到汤姆,汤姆的脸看起来像是意大利人的脸,非常美,因为这张脸,杰克无论如何也想给他作一幅画。
杰克把画的背景弄成了黑色,这样就可以显衬出汤姆的海军服,脸色白得也十分引人注目。画的一大半都是汤姆的身体,画中画了他一只手牢牢地攥着剑柄,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汤姆更像是一位威风凛凛的船长。
米娜对这幅画特别喜欢,从一个女人的眼光看,她所在意的是画得像不像。她特意把这幅画镶上了框,挂在了餐厅里。
没过多久汤姆就要出发了,出发要用的东西全体船员都在准备,汤姆认识了船上的外科医生——理查德·安德烈,在我的答应下,他曾来过吃了一两次饭。
可是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他的脸是苏格兰人特有的那种毫无表情、棱角分明的脸,眼睛一点光亮也没有,脸上总透露着什么不高兴的因素,感觉他是个十分狡猾的家伙。
他的举动也很奇怪,明显是怀有某种目的,他很是注意米娜。
通常对于情人的小小关怀,在汤姆还未做之前他就做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我想我们都很恼火,对于这个人我们只能解释为素质低。
他的举动也使米娜厌烦,只是因为他是汤姆请来的朋友,所以只能耐心去忍受这一切了。
理查德倒是丝毫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还是从前的老样子。
不过当他看到汤姆的那幅画像时,表示出很不高兴,甚至越看越厌恶,他终于忍不住说道:“这画让人看上去真难受,实在不是一幅佳作。”
“这幅画并不完美。”我如此回答他,“或许会让某个评论家恼火吧。”
“我并不了解艺术品,只是那幅画总是使人觉得很不痛快,不管摆在什么位置,总感觉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你看,你们难道不觉得别扭吗?”
我们并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至少我们是喜欢它的。在送走理查德·安德烈医生后,我还特意开玩笑对汤姆说:“你下次还会再带这个医生来咱们家吗?”
汤姆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快:“我宁可和伙伴们待在酒馆里喝酒到天亮。”
可是事情却不像汤姆期待的那样,理查德医生不请自来而且几乎每天都来。
汤姆因“先锋号”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而他只是负责管理药品,有充裕的时间供自己支配,米娜遇见他时总是刻意地避开,毕竟她和汤姆已经订婚了。
可是理查德医生竟然肆无忌惮起来,竟然对米娜表示爱意而被当场责备。
对于这样赤裸裸的拒绝他似乎并不在意,还深情款款地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你和汤姆的婚约也许会结束呢,等到那一天,希望你记得我还深深地爱着你。”
这是一个恶毒的诅咒,米娜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想去教训他一顿。米娜告诉我,她已经命令他以后不许再来这里,她说不想和汤姆说这件事,以免发生什么不愉快。
在“先锋号”起航那天,我送汤姆到大门口,在那天的毛毛细雨中我们道了别。
当我走回餐厅的时候,米娜正在沙发上哭泣。
“我亲爱的妹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米娜抬起瑟瑟发抖的手,指着墙上悬挂的画像,哭着说:“我可以看见他眼中和脸上的恐惧。”我也不由得随之望去。
“天哪!”我吓得大叫了一声,黎明的奇异光亮几乎无法解释那张脸的苍白。
我走向画想要认真地看看,可是一层水汽覆盖在画的表面,我想正是这水汽才使那张脸看上去那么苍白吧。至于水汽……我猜米娜一定吻过它吧。
这件事发生不久后,我就和杰克开玩笑,说他的作品是如何受到米娜的钟爱,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推测是错的。当时米娜很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她并没有吻那画像,从来都没有。
“可能是画上的颜色反光吧。”这是杰克得出的结论。
可我心里清楚,颜料的反光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汤姆走后到现在曾寄给米娜两封信。
信里大体的内容是讲他们的航程,正深入极地向高寒地带行驶,他们到了一片极寒的地方,这带给了汤姆很浓烈的兴奋感,正如他对爱人的思念一样。
此外,信里还提到了理查德——因为船员的身体都很好所以他很闲。
随后一年的时间里,米娜再也没有收到汤姆的信,这一年对米娜而言太过漫长了。
不知不觉冬天过去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天晚上我们坐在餐厅里,打开了窗户,虽然壁橱里的炉火停了很长时间,可是房间里一点寒意都没有,而且傍晚清凉的微风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米娜明显地消瘦了,她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而我在灯下读着一张报纸。
突然房间里一瞬间袭来一股寒意,可却不是冷风带来的,因为窗帘纹丝未动,那寒流的侵入悄无声息。正当我要做出回应的时候,它却消失了。跟我一样,米娜也感觉到了,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天怎么这样不稳定?刚才好冷哦,感觉好像在冬天呢。”米娜转过身子望着我。
我只好开玩笑地说:“我们感受到了汤姆所处的北极天气呢,呵呵。”
可是米娜并没有笑,反而眼里露出淡淡的惆怅,默默地低下头,我本能地朝悬挂的画像瞥了一眼。
这时我的全身都快烧起来了,如高烧一般驱走了刚才快要把我冻僵的寒冷。
刹那间我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吃惊地说:“看那画像……骷髅……是骷髅……”
我死死地盯着它,确信这不是幻觉。
本来是汤姆的脸现在却成了骷髅!它那空洞洞的眼窝、闪亮的牙齿、腐烂的颊骨,完全是一具地地道道的亡灵头骨!
我从地上爬起来,大着胆子走向那幅画。
可我到画的旁边时,发现似乎有一股水雾从它面前滑落,画的内容又是汤姆的脸。
“你说什么?骷髅?可是我怎么看不到,罗伯特,求求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米娜用力抓住我的胳膊,用哀求的眼睛望着我。
“我的好妹妹,其实没有什么,我可能是读书读累了,一定是产生了幻觉。”我想就算我说出来,米娜也是不会相信的,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杰克听到了声音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神经质地看着我说:“你在胡说什么呀?这么一个傍晚你怎么会说冷呢,是不是身体受风寒了?”
“我和米娜都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寒冷,难道你没有感觉到?”
“你们应该多休息一下才好。”杰克脸上的笑容似乎在告诫我,该看医生了。
可是我还是对此很迷惑,那股寒意绝对不是风,而是与我刚才看到的,有着某种联系的超自然气息。
我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它,那的确是极地冬季的寒冷,这样刺骨的寒意只有北极才有。
“今天几号?”我下意识地问了这样的问题。
“今天啊,嗯……我想是23号吧。”他一边看着报纸一边肯定地说道,“没错,你瞧!星期二,2月23号,这报纸上的信息是不会错的。”
米娜一离开房间,我就和杰克说了我内心的疑惑和担心,并要他把这个日期记下来,因为我担心汤姆会发生什么不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好吧,不过我想你和米娜一定是受凉了,是你身体的不适和想象力产生了幻觉,所以你说你看到了骷髅,正如丁尼生所说——任何一张脸,无论多么完美,都仅仅是附于骷髅上的皮肉和脂肪。生命是会附着在艺术品上的,正如完美的身段,都只是衣饰下的裸体而已,你看到了骷髅,估计你是对艺术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是杰克一厢情愿的认为,我知道我说的话他不会相信,就没有和他讨论。
米娜让人传话说她不舒服已经睡了,我妻子听到我们的谈话很奇怪,就下楼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杰克把事情大体讲了一遍,她的表情很自责:“亲爱的,是我们疏忽了,我们不该敞着窗户的,晚上是很暖和,但有时夜风也是很寒冷的,我估计米娜吹着寒风着凉了,她抖得厉害,我们应当把窗户都关上。”
看来我不需要做任何解释了,因为我知道这么做,他们都会觉得我的精神出问题了。可是自从这件事情发生后,我那种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了。
一天早上,我下楼准备吃早饭,外面传来了焦急的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杰克,他早上的时候很少过来,毕竟他还是愿意把大好的早上时光投入到画室里,通常是晚上才过来。
他的表情极其难看,显得忐忑不安。
“米娜下来了吗?”没等我问,他抢先问道。
“没有。”
“这样就好,你快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递给我,让我看一条新闻下面的一段文字。
我看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他如此慌乱的原因。
新闻的标题是这样写的:《“先锋号”探险队的一名船员不幸遇难》。
这是海军部带来的消息,由于物资缺乏,探险队不得不放弃寻找失踪的船员,可是船长却心急如焚,船上重新装备齐全后立即出发开始寻找。
结果,汤姆的性命在一次意外中不幸地失去了,在和外科医生外出打猎的途中,他失足从冰山上摔下来,死不见尸。
“这个消息一定要瞒着米娜,这些天你一定要仔细看报道,我想还会有消息早晚要刊登的。”杰克对我叮嘱说。
我含着泪水不停地点头:“可怜的汤姆!我可怜的米娜!可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我想是的,这样的噩耗她是怎样都受不了的,你妻子呢?”
我很快让人喊她下来,在她知道这个消息的一刹那,她强忍着悲痛任由眼泪流个不停。
“我们要怎样做才能不让她知道呢?”她看着我哭着问道。
“嘘!”杰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声响,突然抓住我妻子的手朝门口望去。
米娜正站在那儿,双唇张着,目光呆滞,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进来了,即便听到我们谈话的只言片语也足够使她明白这件灾难的事情。
我们本想说点宽慰她的话语,可是她只是径直地走上楼了,我妻子追了上去,发现她跪在了床边,极度的痛苦让她晕了过去。
在精心的调养下,米娜终于可以下床走动,报纸已经刊登了“先锋号”返航的消息,可是这样的消息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的惊喜,我们要找的人并不在那艘船上。
记不清是哪一天的上午,我拿起笔正要写信,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当我在准备开门的时候正想着会是谁,目光无意间落在了汤姆的画像上,又是一阵不可思议!
画像上所画的手明明是紧紧地握住宝剑的,然而我分明看到它的食指抬了起来像是在发出警告。
我开始肯定这不是我的错觉,惨白的脸上,清清楚楚地挂着鲜血般的红色液体。
我带着恐惧感慢慢地向画走过去,心里暗暗祈祷,它不要像那具骷髅一样消失。
或许是我的祈祷有了效果,它没有消失,那根抬起的手指变成了一只白色飞蛾,而那红色的液体的确不是血,可是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
白色飞蛾可能还在休眠期,我把它放在温暖的地方,放在一个倒扣的杯子里,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刚才的画面时,仆人递来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探险队员理查德·安德烈”。
我想幸好米娜此时出门了,就叫人带他进来了,并告诉那些下人如果米娜小姐回来了,就告诉她有客人不便被打扰。
等所有的事都准备妥当后,我在门口迎接理查德,还没跨过门槛,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抖了一下,故意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在我进门的时候,请把那幅画像遮盖起来,你……你知道的……它会让我想到可怜的汤姆,我不想看见画上的他。”
我如今能体会他内心的想法,便找来了一张圆桌的桌布把它盖住。
如今的理查德比以前消瘦多了,眼圈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让我诧异的是,他笔直的腰已经弯曲了,先前的那种狡诈的眼神变得惶惶不安,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狮子。
我表现得并不热情,只想听一听汤姆死亡的详情,还劝诫他最好以后都不要来做客了。
对此他发出一声无力的长叹,用不情愿的语气开始慢吞吞地说起来:“我们是去打一只白熊的,那只熊被巨大的冰块困住了,那冰面倾斜着,尽头是宽广的悬崖峭壁。我们只有沿着冰的边缘才能抓到熊,汤姆冒险爬上了倾斜的一侧。”
理查德倒吸了一口气:“我喊他回来的时候他不小心滑了一跤,冰面就像玻璃一样光滑,他滑落得越来越快,在冰上没有任何可以抓的地方。我把枪伸给他可是不够长,我们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就这样……就这样完了,他滑进了悬崖,老天!”
理查德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双目圆瞪,惶恐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指着我的背后好像中弹似的倒了下去。
我赶快扶起他,顺着他的手指头往后看了一眼,那块遮着画像的桌布竟然掉了下来,而汤姆的脸显得几近惨白,用严肃的目光看着下面。
这时杰克进来了,理查德的脸色稍微有些好转,很长时间后他才完全地清醒了,他说他得了癫痫病,这种病偶尔会发作。
之后理查德就问他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当我们回答他没有的时候,他看上去平静了很多,这时他靠在炉台上,眼睛开始盯着那只白色的飞蛾。
“这么说‘先锋号’的船员早就来过这儿了?”他的表情又变得惶恐起来。
“为什么这样说呢?没有来过啊。”
“真的吗?这种小飞蛾是不能存活在低纬度地区的,这是只有北极才会有的生物,可是怎么到了你这里的?”
我很是惊讶,如实回答道:“是在这房间里找到的。”
“真不可思议,现在就算是看见血雨我也不会诧异了。”
“什么血雨?”
“只有在北极地区才能看见,这种小东西能喷射一种红色的液体,有的会喷出很多,见过的人都这样说。”说完理查德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
他的话对于画像上的血污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是这种蛾子怎么会飞到这儿?我依然毫无头绪。
等等……我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因为房间里有两盏灯,我可能看到的只是错觉。而当理查德走在大街上时那景象……
我不由得大叫了起来:“杰克,过来,快过来。”
“怎么了啊?”杰克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跑到了窗户前面。
“告诉我,那个人看上去很是奇怪吗?”
“没有什么啊。”杰克说道,但此刻他也叫了起来,“怎么会?他有两个影子!”
在夜色和路灯的映射下,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两个影子交织在一起。
过了两天,我从杰克的画室里回来,家里变得混乱不堪。
理查德来过,他不等仆人的传话径直进了餐厅,死缠烂打地要米娜和他结婚,更荒唐的是他说那是汤姆临终前拜托他的。
米娜生气地对我讲了事情的经过:“我被愤怒冲昏了头,正在我气得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只听到当的一声——就像是吉他的断裂声,那画像落下来正砸在他头上,他立刻就昏了过去。”
事发之后我妻子赶快把他送去了医院,我赶去医院的时候,理查德正躺在更衣室的长椅上。
画像把他砸得不轻,可是并不会砸得他出现脑热病,他说是在北极残酷的环境下留下的病根,听了医生的嘱托,我们派了一个女仆去照顾他。
到了深夜的时候,一声尖叫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我急忙赶过去,看到米娜气息微弱地躺在女仆的怀里,之后从女仆那里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过了半夜十二点,理查德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并且开始胡言乱语,就像两个不同的人在争执什么。
女仆被他的举动吓着了,她看到房间里唯一的蜡烛使病人在墙上投下了两个影子,这样的情景使她几乎昏了过去。
她立刻跑进了米娜的房间,听到这样的事,米娜并不相信,而且执意让女仆带她去瞧,结果,她也看到了两个影子。
理查德对那个影子毕恭毕敬地做着忏悔:“你知道我不是预谋要害你的,是魔鬼,对,是魔鬼让我产生了贪念,请你饶恕我吧!”
我听到的那一声尖叫,正是米娜在听到这可怕的忏悔之后发出的。
与此同时,我决定把这一切的怪事都真实地对她说,我想她一定会相信死去的灵魂会变成亡灵回来复仇的。
之后理查德失踪了,后来在河里捞出了他的尸体,警方判断他是从窗户里跳出去自杀而死的。
如今,雕花的窗帘遮住了汤姆的画像,画像中奇怪的现象再也没有出现过,罪恶的人始终都逃不过应有的报应,生者只能做的事,就是祈祷那些死者的灵魂在地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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