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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13号房

研究人员安德森从事与丹麦教会史有关的工作。
有一天,他偶然得知,在维堡的档案馆里,保存着大量珍贵的文件。这些文件是从1726年维堡发生的那场大火中抢救出来的,上面记载了当时教会的许多人和事。
因此,他打算在这个城里停留两三个星期,仔细地查阅并抄录这些文件。
城里有一座很老的房子,名字叫作金狮旅馆。房屋的墙壁是用红砖砌的,在大门顶上还有几层台阶,上面刻有《圣经》里的字句。
多年前发生的那场火灾,烧毁了许多古老建筑,大教堂也在其中。但是金狮旅馆却幸免于难。
安德森来到了金狮旅馆,希望找一个够大的房间,供他用作卧室和书房。
安德森把自己的想法同老板说了。老板考虑了一下,认为他最好先看看哪个房间大,然后自己挑选一个。
他没有考虑最高的一层,因为工作一天回来,再爬到四楼太累了。三楼没有他需要的那种大房间,在二楼他找到两三个大小合适的房间,符合他的要求。
旅馆老板认为,17号房间最好。但是,安德森有自己的想法,17号房间的窗子对着一面光墙,下午可能会很暗。倒是12号房间和14号房间都没有这个缺点。虽然这两个房间临街,可能会有点噪音,但可以看外面的街景,而且光线又好,所以,他对这两间房比较满意。
最后,他选定了第12号房间。
这个房间有三个窗子,和隔壁的房间一样,靠近街道的一边。房间相当高,也很长,里面有足够大的空间,住在里面应该很舒适。
安德森在吃晚饭之前来到了楼下。还有几分钟才会吃饭,趁着这个时候,他看了看住客的名单。
在丹麦大多旅馆里,通常都会有一块黑板上写着住客的姓名和职业,然后一行行分开,每行前面对应着住客的房间号码。
住客名单上有一位律师,一个德国人,还有一些推销员。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信息。
房间号码按顺序写下来,偏偏缺少第13号。不过,这早已经成了习惯了,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然而,他还是感到有点好奇。
这里的人们对这个数字如此反感,已经成为了一种普遍的现象,根深蒂固在人们的思想里。他想,是不是所有用了这个数字的房间就租不出去了呢?他决定向旅馆的老板打听一下。
但吃晚饭时,他把这事儿忘记了。吃完晚饭,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行李,放好他的衣服、书本、纸张。
晚上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他决定上床睡觉。不过在床上躺着时,他有一个习惯,喜欢拿本书读上几页。他想到自己这几天读的那本书,被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而大衣刚好挂在餐厅外的衣钩上。
他心血来潮地下楼去拿这本书,想在睡觉之前再看一看。
幸好走廊上有灯,一点儿不黑。但是,当他拿完书以后,回到房间门口转门把手时,门却一点儿也打不开。同时,门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不用说,他走错门了。他抬起头看了看门上的号码,上面写着13号,自己真的走错了。
他急忙走回到左边的房间,门上的号牌正是12号。
他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爬到了床上。翻了三四页书,然后准备翻身休息。
然而,他猛地记起来,黑板上空出了13号房间。可是就在刚才,他却亲眼看到了,这个旅馆里的13号房间。
他有点后悔没有住13号房间。对旅馆老板而言,如果他住进去,反而有一些好处。以后,旅馆老板就可以对别人说,一位出身高贵的英国绅士非常喜欢13号房间,他曾在里面住了三个星期。
他又想,也许这个房间是给服务员住的,或者会有其他的用途。这样想着,他慢慢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安德森就去访问了维堡的档案馆。
那儿的人友好地接待了他,只需办好手续,他就能尽情翻看资料了。放在他面前的资料,比他预想得还要多,而且更有趣。资料里包含的除了一些官方文件,还有一大捆信件,里面记载了当时主教的许多隐私,他感到很有意思。
安德森离开档案馆后,自己做了一会儿健身操。接下来,又到了吃饭和休闲的时间,他玩了一会儿单人纸牌,最后回房睡觉。
在回房的路上,他才突然想起自己没有跟旅馆老板说,旅馆有第13号房间,但是黑板上没有第13号房间信息的事情。
安德森记得很清楚。这个号码的房间就在这里,房间里面还有声音传出来。当他走近这个房间时,里面的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都很清晰。
他靠近房间,想把那个号码看得更清楚些,里面的脚步声突然就停下了。他吓了一跳,因为他好像听到房间里有人在急促地喘息着。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面感到十分奇怪。
现在,他感觉这个房间似乎比自己当初挑选时要小很多。虽然重新换一个更大的房间并不太难,但他还是感到了失望。
这时候,他想到了手提箱里的一样东西。他清楚地记得,入住的时候,曾叫来旅馆服务员,让他把自己的手提箱拿过来放到靠墙的一张搁凳上了。
令人奇怪的是,现在他怎么也找不到手提箱了。他想,一定是服务员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移动了手提箱。明天,自己一定要找到服务员,向他提点意见。他想到也不是一定要用手提箱,可以等到明天早晨再说。因此,他没有去按铃惊动那些服务员。
接着他走到最靠右边的窗口,看外面的街道。房间的对面是一座高大的房子,很大一面墙是光滑无比的。
他背后的屋里有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到对面的墙上。
他在墙上也看到了左边第11号房间里那个人的影子,那人穿着衬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先是梳理头发,后来又穿上一件睡袍。在墙上还有右边13号房间住客的影子。这更加有趣!13号房间那个人和他的动作一样,也用手支着窗台在看街景。
看影子,那住客像是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也说不定会是个女人。他把身体伸出了窗口一些,想试试能不能看到那边的人,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候,街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慢慢地接近着。这似乎使13号房间的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身影迅速地离开了窗口,关上了房间里的灯。
安德森吸完嘴里的香烟,把烟头扔在窗台上,也上床去了。
第二天,来送热水的女服务员吵醒了他。他坐起来,用标准的丹麦话说:“我的手提箱是不是被你移动了?请问,它现在在哪儿?”
女服务员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安德森很不高兴,打算把她叫回来。但是,很快他就愣住了,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眼神中满是惊讶。
他的手提箱根本没被动过,就在墙边的搁凳上,那个服务员原来所放的地方!
对于一个自以为观察力准确的人来说,这是个不小的打击。昨天晚上,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看到它呢?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他发现这房子还是和原来一样大小,他感到很满意。
安德森穿好衣服,走到三个窗子最中间的那一个,透过窗子看外面的天气,这次他又大吃一惊。他想昨天夜里自己一定神情恍惚。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夜里是在最右边那个窗口吸烟的,然而,他却在中间的窗台上发现了烟头。
他搞不清这是为什么,于是准备动身下楼去吃早饭。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相当晚了,但是,13号房间的住客比他还要晚,他的鞋子还放在房门外。那是双男人的鞋子,他看了一下房间号码,居然是第14号。
他想自己一定是没留神,走过了第13号房间。于是,他往回走,想要把事情弄清楚。然而,他发现第14号房间旁边是第12号,也就是他自己的房间。根本没有第13号房间。
他花了几分钟仔细回想,觉得一切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最后,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白天的时候,他继续查阅那些有关主教的信件。可是他很失望,因为信件并不完全。他始终找不到一封重要的信件,到最后,资料显示,有人把信藏了起来。
到了这天下午,他去另一条大街喝了下午茶。尽管他感觉有些紧张,但是,他丝毫不认为是自己的视力和头脑出了问题。
吃晚饭的时候,旅馆老板正好坐在他的旁边。
他们相互谈论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他想起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的疑问。就对旅馆老板说:“在这个国家里,为什么大多数旅馆都没有第13号房间?在你这家旅馆里,我也没有找到这个号码的房间。”
旅馆老板听了他的问话,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
“没想到你会注意到这件事。老实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按理说,一个受过教育的人,不应该有这种迷信的思想。你要知道,我在维堡度过了高中时代,我的老校长一向反对迷信。他是位正直的人,头脑灵活,可惜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他一下子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安德森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促使他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来,“那么,你并不反对有第13号房间?”
“啊!当然。但是,我是继承了父亲的遗产,才得到了这家旅馆。我们以前都住在别的地方,那里也有我们的旅馆。我是前年才来到的这里。”
“你来这里的时候,这个旅馆有第13号房间吗?”
“没有。我告诉你这件事的具体原因,”老板接着说道,“我们接待的一般都是经商的旅客,他们都不肯住13号房间。他们有许多说法,说住过13号房间的人要么会失去好运,要么会失去他们最好的主顾,或者……就像这样的倒霉事。”他好像要列举更多的例子,但想了一阵,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么,你用第13号房间干什么呢?”安德森问。
“我的第13号房间?奇怪,我刚才没有告诉你我这里没有这个号码的房间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注意到了。如果有这个房间的话,在你的隔壁应该就是。”
“我听到了,只是我碰巧想起……我是说,我昨天晚上好像看到……一扇房门上有这个号码。这是真的,我几乎可以断定我没有错,因为我已经连续两个晚上看到它了。”
旅馆老板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没有当回事儿,而且激动地强调,这家旅馆里根本不存在第13号房间。在他到这里来之前,也没有过第13号房间。
在听到他的话以后,安德森倒比较放心了。然而他还是有点疑惑,为了证实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他打算请旅馆老板在晚饭以后到他的房间去抽支烟,说说话。他带来了一些英国城市的照片,他相信老板会喜欢的。
旅馆老板受到邀请,非常高兴,爽快地答应了。
老板会在十点的时候来,在此之前,安德森还有一些信必须写,因此就先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脑海中关于第13号房间的想法甩出去,坐下来就埋头写那些急信。
安德森写完信,叫服务员为自己送来威士忌和苏打水,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然后他走到窗口眺望对面那堵墙,看它上面的那些影子。
他记得,他隔壁的14号房间住着一位律师。
那是个很稳重的人,吃饭时也不怎么说话,一边吃一边看桌子上放的文件。
但是眼前,那律师却一个人在房间里放纵起来。从投射到对面大墙上的影子,安德森看到他正在跳舞。
他瘦小的身体在窗口转来转去,挥动着双臂,骨瘦如柴的大腿踢得很高。他似乎没有穿鞋,因为房间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德森看着,有些想发笑。
这时候,传来老板的敲门声。
他对安德森的照片十分感兴趣,于是他们谈起了种种经历。安德森脑子里却一直存着这个念头——如何才能将话题转到第13号房间上来。
隔壁那位律师突然开始唱歌,听起来他好像是喝醉了,否则就是发疯了。
他们听到,隔壁律师那又高又细的尖嗓子,听上去有些干涩。他们根本听不出他在唱什么,而且唱得也不成调子。声音忽高忽低,叫人不寒而栗。安德森觉得,如果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马上出去。
听到这声音,旅馆老板也变得目瞪口呆。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擦擦脑门上的汗说,“真是太可怕了。我以前也听到过一次,可是我一直认为是只猫。”
“难道他疯了吗?”安德森说。
“我想他是疯了。真可惜啊!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律师,事业非常成功。我听说,他那个负担沉重的家庭只能靠他一个人养活。”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紧急的敲门声,接着,门被外面的人重重地撞开了。
进来的人正是那位律师,他身上衣冠不整,头发乱蓬蓬的,看上去非常生气的样子。
“实在对不起,先生们,”他说,“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停止下来……”
他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因为很明显,眼前的这两个人,并没有打搅他的可能。安静了一会儿以后,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听起来比先前还要疯狂。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律师禁不住叫道,“那声音在什么地方?谁发出的那种声音?难道是我疯了吗?”
“延森先生,冷静一下!”安德森对律师说,“那声音肯定是从你房间传过来的!是不是有只猫被堵在你房间的烟囱里了?”
旅馆老板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抓紧椅子扶手,浑身都在哆嗦。
“不可能,”律师回答道,“不可能!我的房间里根本没有烟囱。我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我以为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刚才,我明明听见是从隔壁,也就是你的房间传过去的。”
“那么,你在我们的房间之间有没有发现一扇门?”安德森急切地问。
“没有,”延森先生回答得斩钉截铁,“至少,今天早晨我没有看到。”
“哦!”安德森说,“那么今晚呢?”
“这个我也不确定。”律师犹豫地说。
隔壁房间里嘶叫的歌声忽然消失了,传来一个人的笑声。三个人听到这笑声,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发抖。接着声音就沉寂了下去。
“好了,”律师转过头对旅馆老板说,“先生,你知道这件事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帝啊!”旅馆老板哀号着,“叫我怎么说呢!我知道的还不如你们多,先生们。我希望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听到这样的声音。”
“我赞同你的说法。”延森先生说,同时,他还低声嘟囔了几句。
“可是现在,我们必须想点办法,做点什么事情才对,”安德森说,“我是说我们三个一起,出去查看一下隔壁的房间。”
“但那不是延森先生的房间吗?”旅馆老板叫道,“这有什么用?他不是刚从那房间出来吗?”
延森先生说:“我同意这位先生的说法,我们现在应该出去看看。”
三个人一起到了过道上去,身子都是哆哆嗦嗦的。
外面过道上一片死寂,灯光从门底下透过来。安德森和延森两人走到房门前。延森转动门把手,狠狠地一推。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门居然一点儿没有动。
“先生,”延森对旅馆老板说,“把你们力气最大的服务员叫来好吗?我们必须把一切弄清楚。”
旅馆老板点点头,赶紧走下了楼,其实他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呢。延森和安德森留在门外,等着他回来。
“你看,真的是第13号房间!”安德森说。
延森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你的房门在这边,我的房门在那边。”
“我的房间白天有三个窗子。”安德森说着,紧张地大笑,想要舒缓一下紧张的氛围。
“我的房间和你的一样!”律师转身看着安德森说道。
现在,他刚好背对着房间的门。就在一眨眼的工夫,门被打开了,一条胳臂从里面伸出来,一把抓住延森的肩头。那东西的衣服袖子破破烂烂的,是用麻黄色的布做的,手上露出灰色的长毛。
安德森吓得惊叫一声,急忙把延森一把拉了过来。门马上关上了,门里面又传出轻声的咯咯笑声。
延森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安德森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吓得魂都丢了。
旅馆老板带着两个魁梧的大汉终于回到了现场。他们两个的神情又害怕又激动。
看到他们以后,延森就不停地说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两个人听到他的话就扔掉了手里的家伙,他们可不想到鬼窟里去送命。
旅馆老板哭丧着脸,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心里很明白,不消除这个危险,他就要失去这家旅馆了。
安德森说:“难道,这就是丹麦人经常夸耀自己的勇敢精神吗?先不考虑里面是个什么东西,看看现在,我们怎么也是五个人啊。”
这句话起了作用。那两个服务员听到这句话,就要向门冲上去。
“等一下!”安德森叫住他们,“不要贸然拿你们的生命去冒险,”然后又对旅馆老板说,“老板,你站在这儿,拿着灯。两个大力士去把门打破。不过不要急着进去,等里面的家伙投降了再进去。”
那两个服务员点了点头。其中的一个服务员走到门前,举起手中的铁棒,用足力气砸到了门板上。
然而,事情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发展。
木板没有破裂,人们听到的像是铁器撞在墙上的沉闷声。
紧接着那个小伙子大叫一声,扔下了手里的铁棒,拼命搓着他被震痛了的手。
安德森再去看那扇门时,门已经看不到了。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过道上涂了石灰的砖墙。在铁棒敲下去的地方,明显地留下了一个印痕。
他们都很奇怪,第13号房间不存在了。
他们神情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砖墙,一动不动。
下面的院子里,传来了清晨公鸡的啼叫声。透过过道尽头的窗户外面,可以看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你们两位先生,”旅馆老板犹疑不决地说,“也许,今晚你们会愿意住在一起?”
延森和安德森都没有反对。不过,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情,使他们都想到自己的房间去看看。
延森先生在自己的房里拿了一些过夜的东西,就赶紧去了安德森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聚集在第12号房间里。
旅馆老板竭力要求不要外人来旅馆帮忙,免得这件事张扬出去。然而,又必须搞清楚这个神秘的地方是怎么回事。于是,他让那两名服务员撬开了墙板。
然而,墙里面并没有发现白骨之类的东西。但他们在墙下的地板里挖出了一个小小的铜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份折叠得很整齐的羊皮纸文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安德森和延森发现这个文件以后都很兴奋。他们同时想到,或许,这份文件将解开这些异常现象之中的秘密。
可是安德森和延森看了那份文件以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们根本不认识上面的字,更没有办法知道上面的内容。
经过两天的研究,对古文有一些了解的延森先生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说文件上的文字可能是古拉丁文,但也有可能是用古丹麦文书写的,而且文件看上去像是一封信。
安德森没有随意猜测,把盒子连同羊皮纸文件送到了维堡历史学会,它们将被保存在当地的博物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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