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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虚拟敌友

我不是班里最受欢迎的女孩——我甚至根本不在班里,而只是立体视频中的一个脑袋。时滞越来越长,我越来越难以捕捉到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因此,如果我有问题想知道答案,必须等到第二天刚上课的时候去问他们。
这保证能让你成为最惹人厌的“全知道”小姐。我有一整天时间可以思考问题,查询资料。因此,我就变成了那位思想深邃、语出惊人、人见人烦的“全知道”小姐。就算是班上最年轻的学生,而且是正奔赴另一个星球的勇敢先锋也于事无补。这些因素给年轻人带来的新鲜感很快就磨灭得一干二净。
卡德没遇到类似的问题。他和大多数同学本就认识,有几个甚至从小学同学至今,再说他的社交能力的确比我强。
我和同学们的交往也有问题,或者说,有很大的问题。我有男性的朋友,但很少有约会。我还没有性经验(技术上而言),每当我走近已是明显有了经验的男男女女,就觉得身上带了个标记,正在大声宣布我的处女身份。
这就引发了一个有趣的可能性。我不认为自己在五年之后依然应该是处女。说不定,我将是第一位在火星上(以及所有的地外行星上)失贞的地球女孩。说不定日后还会有人挂个铭牌:“某年某月某日,就在这间储藏室……”
可是,对方是谁呢?我无法想象尤里会把自己和乐器分开足够长的时间来做这件事。奥斯卡和默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啊,等他们到了上大学的年龄再说吧。
火星上有的是老家伙,我相信他们愿意忽视我的个性缺陷,以及女性第二性征不够突出的问题。然而,想到和老家伙上床,我禁不住要退避三舍。
好吧,接下来的两艘飞船上也有阖家而来的。或许能遇上某位澳洲好人,日本、中国也有不少棒小伙子。我们可以在火星定居,养一群稀奇古怪的小孩,把钙片当糖豆吃,个个身高超过八英尺。好吧,几代之内或许还不行。
大家不怎么讨论孩子的话题,然而,将拥有生育能力的青年男女群体送上火星也正是此太空计划的重点之一。经过了加尔各答和欣嫩子谷的事件,任何噩梦都有可能成真。
去火星的思路由此展开;可是,那些勇士的脑子得要多好使,才能把整个世界化作欣嫩子谷?他们要有多疯狂,才能产生这样的念头?
我们家在电梯上讨论过,老爸很怀疑这件事情是否有实现的可能性——至少在很长时间内,也不大相信恐怖分子能疯狂到如此地步,再狂热也不行。要恨的不止是敌人,更是全体人类。妈妈点点头,但脸上挂的却是温和而忍耐的表情:我可以和你吵,然而我懒得吵。卡德觉得很无聊,这和游戏里的末日场景有什么区别呢?有时候,我不禁要想,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即便末日真的来临也不会有区别。
我们开始上学,父母们投入各项研究项目,时间过得飞快。船上比你想象中来得舒适,虽说这么多人拥挤在飞船里,居住水准堪比贫民窟公寓,父母和子女似乎却把更多的尊重、更大的空间给了对方。
连小孩子也安静了下来。玛丽·杰弗逊同时教四个年级,学校开设在B舱厨房的一块分隔空间中,他们不念书或锻炼的时候,就在零重力室玩耍,那儿远离任何人的工作区域;孩子格外遵守“不得大喊大叫”这一规则。
(“地球号太空飞船”这古老说法落在我爷爷耳中,换来的只怕是一个鬼脸。可是,时常意识到自己与世隔绝,被茫茫太空包围,似乎的确让我们变得更加替别人着想。如果说地球只是一艘大船,船上那些人就不能更加友好点儿?也许是因为选择船员的时候不够谨慎吧。)
从高中向大学迈进的路途上,罗贝塔遇到的麻烦比我大。举例来说,她是一名社交活跃分子,习惯于和别的孩子一起学习。这在飞船上几乎不可能,因为我们念的大学各自不同。另外,她要学习高等数学和化学,而我选的则是普通微积分和基础物理。我们都有英语文学和哲学课,课本却不一样。
妈妈曾对我喜欢独处的倾向表示忧虑,事实证明那却是一项优势,同班同学和你有数百万英里距离的时候尤甚。
我尽量把学习时间调整得和罗贝塔同步,我们可以一起做文学和哲学家庭作业,她还帮我越过数学课程中的重重难关。连同埃尔斯佩思,我们三人无论锻炼还是吃饭都形影不离。
这和任何人想象中的大学生活都不太一样。没有淘气的秘密派对,没有禁药和性爱,也无法研究在憋不住之前自己究竟能灌下多少啤酒。莫非整个火星之旅都是爹妈想出来不让我进大学校园的恶毒诡计?我受的教育会多么不完整啊!
其实,那正是大学生活中我想尽量避免的部分。倒不是像妈妈说的那样,“成长得太快”,而是当面对诱惑时我会无所适从——活像个傻瓜。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婉拒,什么时候应该怒叱?
什么时候应该点头说是?
  1. 地球号太空飞船(Spaceship Earth):社会学术语,将地球描述为一艘宇宙飞船,因为地球上的居民也面临着资源有限的问题,全体地球人理当携手合作,而非消极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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