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下）
第十四章（下）
那个男性军官，史坦佛中尉，举起他的剑并大声吼叫“到此结束了！放下你们的武器然后投降-现在！”
“等一下”道格说道“我们可以解释”他已经试着要捏造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让其他人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
“中尉！”一个先锋队员说道“那个夏尔被解开了，它手上还拿着武器！”
“自由射击！”那个军官吼叫着，他睁大眼睛，脸色变红润了“接着再近战！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方阵前列的先锋队员用一只膝盖单跪下来，在他们身后露出第二列装备着火枪的队员。当枪膛闪出火光，整个隧道充满着火药的味道及声音时，道格没有时间去咒骂，马上蹲了下来。即使子弹还在他们之间穿梭，先锋队员们抛下火枪，拔出刀剑冲锋，加入他们伙伴的攻势之中。
当黑檀先锋队员们冲向他们时，道格发现他不自觉地就已经把剑抽出来了。在他身边，其他人已经恢复状态准备好迎接攻击了。莉欧娜抽出她的细剑。奇琳用某种复杂的方式挥舞她的手。而凯兰克斯，之前是带头的现在退后到其他人身后，放下他的背包开始在里面翻找东西。安柏儿看起来成为子弹的目标，她某些地方的皮毛因为被几发子弹擦身而过，正在冒着烟。她龇牙低吼了一声张开她的爪子，然后反身迎向他们的攻击。
然而在其他人都还没反应之前，高力克发出一声低吼，他的肉体变得厚实又多毛，他的脸拉长变成毛茸又布满牙齿的口鼻状。看到这个景象的一瞬间，进攻方及防守方同时都迟疑了一下。
当然了，道格知道，高力克可以变成他图腾形态，那是一只熊的形态，就像他堂妹的是雪豹形态那样。
熊-高力克把他两只巨大的熊掌插入盘旋在他腿边的污泥里，像巨大的铲子一样把污泥往前抛，越过他伙伴们的头顶，把污泥里恶臭的内含物，抛向正在冲过来的先锋队员。
先锋队们怒吼以示抗议，被粪水捣乱着，因为污泥使得他们的步伐变得不稳了。
安柏儿扑向前去，用她的爪子一击就把中尉的内脏砍出来。那个男人向前倒下，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夏尔越过他，钻进朝他们冲过来的后排守卫之中。
莉欧娜向前站，跟那个在传送门口时的女军官刀剑相接“这是女王的事务！”莉欧娜喊叫着，她的声音几乎像是在乞求着“我要求你们退下！”作为回应，那个先锋队员避开莉欧娜的第一击，接着使出勐烈的反击，击打到十字军队员的头盔侧边。
其中一个先锋队员越过安柏儿，试着要把道格刺死，不过道格轻易地把他格档下来。那个先锋队的剑似乎是沿着道格那把剑油亮的表面滑行，直到顶在剑身钢制的护手上为止。然而那个男人保持平衡并档住道格反击的方式，提醒着道格，他正身处一场真正的战斗之中。
在他身后，道格听到奇琳完成她的法术了。过了一会儿什么事也没发生，他猜想或许她是在慌乱中没有成功地让咒语生效，或者是被流弹给中断了。然后他听到远方有吱吱声，从隧道上上下下各个方向，快速地朝他们这边移动。
先锋队员们也听到了，那些没有直接冲入战斗的人背靠着背，他们的剑都抽出来了，当他们四处找寻声音来源时，他们的眼睛也凝视着各个方位。吱吱声变得愈来愈大声，愈来愈尖锐，先锋队员们也变得更加焦虑。一个先锋队员挫折地喊叫了起来，他的哭喊声伴随着上扬的吱吱声。
鼠群疾行来到他们全部人四周，有些是湿答答的还沾着污泥，有些则是乾燥得像骨头一样。在凯兰克斯跟先锋队身上携带的光线下，它们的眼睛闪着红光。它们听起来饿极了。
刚才尖叫的先锋队员冲向一堆鼠群，失控地挥舞着他的剑。剑击打在石砖上而不是血肉上，然后鼠群涌向他身上。转眼之眼，老鼠们从头到尾覆盖住了他，开始把他撕咬成小碎片。
当第一个先锋队员痛苦又恐惧地尖叫时，两个伙伴前去帮助他。大量的老鼠延伸过去把他们也扯了进去，然后他们两个也开始大叫救命了。过了几分钟，救饶声停下来了，压在他们身上那些凶残老鼠们的重量之下，先锋队员们倒下了。
这个时后，高力克已经冲进那条乾燥的隧道里了。他已经回到诺恩人的形态，然后现在用他的斧头攻击，左右开弓，斧头挥过之处，人类们像小树一样倒下。
道格知道，现在跟他战斗中的这个敌人，很快就会变成最后一个站着的先锋队员了，但是这并不会减少这个男人要杀掉道格的决心。道格用力抵着这个男人，当高力克的斧头送了一头颅飞过来，越过道格的肩膀弹在先锋队员的头盋上时，道格把握住这个分心的优势，反手把那个先锋队员击倒在地。
那个先锋队员摊靠在隧道壁边上，在他恢复之前，道格把他黑檀色的剑尖抵在那个队员没有受保护的下巴上。那个男人僵住了，道格盯着他恐惧的眼睛说道“放弃吧”
知道他没有别的选择馀地，那个男人放开了他的剑，剑掉落敲击在隧道的地板上。过了一会儿，高力克的斧头飞过道格身边，砍进那个男人的颈子里。
道格抓住那个先锋队员看能不能救治他，但是他已经死了。道格转身看到诺恩人走过来要捡回他的斧头。
“你这个愚蠢的-”道格啧了一下，尽力控制住他的怒火。比起跟他战斗试图要杀掉他的先锋队员，道格对诺恩人更生气。“你不需要这么做！”
高力克对他咧嘴而笑“而你，我的好伙伴，你不需要客气！我并不是每天都要救一个人类的性命”
道格如此地紧握住他的剑，让他觉得他的指关节都快要从皮肤里爆出来了“他投降了！”
“他跟他的朋友蓄意要杀害我们。他们对我们开火。他们拔出剑冲向我们。这已经决定他的命运了”诺恩人拍拍道格的背“如果可以让你觉得好过一点的话，当我提起我这一段的传奇时，我会称赞他的。对其他先锋队员也是一样”
道格探堪了隧道一下。突击他们一行人的，穿着黑色及金色制服的士兵，他们冰冷的尸体散落在地上，他们的血液撒在隧道里，隧道带领他们从上面的世界下来，又让他们流进污泥的水流中，顺水而下。大部份的老鼠像快速地跑来一般，也快速地跑开，不过还有一些还在蚕食着他们杀死的先锋队员尸体。
他的伙伴们每个看起来都还好。一阵弹雨在安柏儿的橘色皮毛上划开了几道正在冒着烟的弹痕，不过不是划在肉上。她擦掉她爪子上的血，而高力克也同时对他的斧头做同样的动作。奇琳靠向一个被老鼠吃掉的守卫身上，靠近地检视着。莉欧娜单膝着地，不带荣誉地凝视着跟她战斗的女人。从那个女性军官脸上五官消失的数量看来，道格猜想安柏儿有帮忙去杀死她。
凯兰克斯站在他打开的背包前面，手上拿着一罐装着亮蓝色液体的罐子“有人受伤吗？”他问道“我这里刚好有治疗药水。我自已调配的，我很想赶快看看它的效果如何”
当没有人开口向他要他的药水，阿苏拉的脸胯了下来“有人要吗？安柏儿你呢？没有吗？喔，那好吧”他把药水重新包起来放在背包的后面“那我就留着以后用吧”
道格把老鼠从倒下的守卫身上踢开，老鼠们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奇琳注意到他把老鼠赶走，她有些尴尬，肤色变得更深绿了。
“我很少有机会可以在如此第一时间里，检视着死亡这件事”她说道
道格点头，把他的剑收起来，然后把头埋入双手里。他听到奇琳开始在啐念些什么，不过他没有去理会。他需要好好地静下来一下。
“黑檀先锋队是这座城市的法律”道格说道，比较像是在对着自已说“而我们刚才杀了他们”
“所以好在我们就要离开了”安柏儿说道，她弯起她的背，扳了一下她的指节“而且更好的是，我们不会再回来了”
当道格走回下水道隧道时，莉欧娜把手放在他肩上“我知道的”她说道，她的声音轻声底语，但是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充满着困扰：是道格自身困扰的镜影“他们先开火的，我们得自我保护”她没说出来的话才是问题所在：如果你刚才听我的-如果安柏儿还绑在锁链之中-这些是不是可以避免呢？
当道格看向刚才跟他战斗的男人尸体遗骸时，他神色痛苦扭曲。他比道格还年轻，不过他不认识他。如果道格没有离开黑檀鹰堡，他们或许会一起从事于黑檀先锋队里。现在这个男人死了，即使不是道格亲手干掉他的，他还是觉的这是他的错。
“我们得继续前进”安柏儿说道，再一次前往脏污的水流走去。“我在怀疑他们是否没有告诉其他人就下来这里。可能会有其他巡逻队，即使没有，其他的人也很快就会开始寻找这一队人”
道格现在比较不担心要远离黑檀先锋队了，他现在比较担心再看到他们先锋队再有更多伤亡。他从交叉口转身回去向上看到一个守卫-那个跟莉欧娜战斗的女人-又再一次站起来了。她站在树精灵面前，树精灵现在正沐浴在一道死灵法师的绿色光芒之中。
“奇琳！”道格喊叫着
树精灵转身并且给他一个傲骄的微笑，然后用手指向那个守卫，向道格展示她的杰作。
那个生物曾经是他们的敌人之一，现在变成一具沾满血迹的残骸，其中一只手臂被切碎，另一只很显然是脱臼的手，还是死后僵直地握着她的剑。她脸部左半边从头颅上被削去，皮肤还是跟乾燥的骨头一样苍白。当她移动时，她的眼睛在她的头颅里滚动着，没办法看，也没办法专注，失去生命力地抽搐着。
奇琳运用了她的死灵魔法。她让那具尸体又再次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