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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预言不会跟 素火鸡和小饼干混在一起 给我甜点吃

  愿命运三女神将所有根茎类蔬菜都打入塔塔勒斯的深渊中。

  这就是我对这件事的全部评价。

  到了晚餐时间,大厅已经基本恢复了原貌。

  就连范斯塔也奇妙地重新基本成形了。他现在停放在屋顶上,正在享受机油加辣酱的超大盆浴。雷奥看来对他的成果很满意,不过他还在搜寻少数缺失的零件。他下午有一阵子在驿站里转来转去,不停嚷嚷:“如果任何人见过一个差不多这么大的青铜脾脏,请通知我!”

  狩猎者们在大厅里按照她们的老习惯分为几群坐下,但也有些我们从康茂德的牢房里救出来的新成员跟她们混坐在一起。并肩战斗对建立友谊很有帮助。

  埃米坐在餐桌一头的主人位。乔治娜躺在她腿上睡着了,一摞填色书和马克笔堆在她身前。塔莉亚·格雷斯坐在另一头,把她的匕首尖朝下立在桌上像纺锤一样飞快旋转。约瑟芬和卡里普索并排坐着,正在研究后者记录下来的预言诗,讨论着那些诗句有多少种可能的解释。

  我坐在梅格身边——还能有什么新鲜的呢?她看上去已经完全康复了,这要感谢埃米的悉心治疗(在我的建议下,埃米治疗梅格的时候把她生态箱里的医疗用蛇都移出了医务室。我担心要是梅格一醒来就看到蛇,也许会惊慌失措地把它们都变成草头娃娃)。她那三个桃子精灵服务员已经离开了,只是暂时的,回超空间的水果航班上去了。

  我这位小朋友的胃口比平时还大。她把素火鸡和里面的馅料大口大口填进嘴巴,动作还鬼鬼祟祟的,仿佛她又成了一个半放养状态的街头孩子。我尽量把我的手放在离她远一些的地方。

  最后,约瑟芬和卡里普索从黄色拍纸簿上抬起头来。

  “好了,”卡里普索深深叹了口气,“我们已经解读了部分诗句,但还需要你的协助,阿波罗。也许你能跟我们讲讲在特罗弗尼乌斯岩洞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梅格一眼。我担心复述我们的恐怖探险经历的时候,她会带着自己那盘食物爬到桌子底下,像狗儿一样呜呜叫,好像我们要把她赶出去一样。

  她只打了个嗝儿。“记不清了。你说吧。”

  我解释了我怎么在特罗弗尼乌斯的要求下把神谕洞弄垮。约瑟芬和埃米对此显得并不高兴,但也没气得直嚷嚷,约瑟芬的机关枪还好好地待在厨房的枪支柜里。我只希望我父亲宙斯得知我毁掉了那个神谕的时候也能这么冷静。

  埃米的视线扫过整间大厅。“我现在才想起来,战斗开始前我就没看到阿伽墨得斯了。有人后来见过他吗?”

  没人报告说目击过一个橙色无头幽魂。

  埃米轻轻抚摸她女儿的头发。“我倒不介意神谕被毁,可是我担心乔吉。她总是和那个地方有一种彼此相连的感觉。而阿伽墨得斯……她真的很喜欢他。”

  我看着睡梦中的小女孩。我试过一百万次了,想看出她和作为天神的我有什么相似之处,到头来只觉得哪怕要把她当成莱斯特·帕帕佐普洛斯的亲生女儿都更容易。

  “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我说,“就是给乔治娜带来更多痛苦。然而,我认为,摧毁那个岩洞是有必要的。不只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她。岩洞毁掉以后,她就可以自由地向前看了。”

  我还记得那孩子卧室墙上那些阴暗的粉笔画,那是预言令她神志混乱的时候,她在巨大的痛苦中画出来的。我希望,或许有这个可能,乔吉送走我和那个烟斗通条做的小丑娃以后,就可以告别她过去经历的所有不愉快。约瑟芬和埃米只需打开几罐墙漆,就能让乔吉的卧室墙变成全新的纯净画布。

  埃米和约瑟芬互相看了看。她们似乎是默默同意了我的看法。

  “那好吧,”约瑟芬说,“关于预言……”

  卡里普索大声读出整首十四行诗,这次它听起来也没比上次好到哪儿去,依旧十分阴郁。

  塔莉亚转着她的小刀。“第一节提到了新月。”

  “这是时间限制,”雷奥猜道,“总会有个讨厌的最后期限。”

  “可从现在算起的第五个晚上就是下次新月夜了。”塔莉亚说。

  阿耳忒弥斯的狩猎者对月相变化的熟悉程度永远值得信赖。

  没人高兴得欢呼雀跃。没人叫道:好棒!五天之内又要去阻止一场大灾难发生啦!

  “‘直至填入台伯河尸体万千。’”埃米把她女儿搂得更紧了,“我猜这里的台伯河指的是小台伯河,加利福尼亚的朱庇特营的界河。”

  雷奥皱起眉头。“对,‘变形术大王’……这肯定是我的好哥们儿弗兰克·张。而魔鬼山峰就是迪艾堡山[2],离朱庇特营很近。我讨厌那座山。我曾经在那儿跟恩齐拉达肉末卷[3]打过一仗。”

  从约瑟芬的表情来看,她很想问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最终明智地决定还是别问了。“所以新罗马的半神即将受到攻击了。”

  我打了个冷战,部分原因是听到了预言中的语句,另一部分原因是素火鸡的汁水淌到梅格下巴上了。我说:“我认为第一节是一个整体。它提到了‘记忆造成的话语’。鹰身女妖艾拉就在朱庇特营,正用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复原失落的西卜林书中的全部内容。”

  梅格擦擦下巴。“什么?”

  “先别管这些细节了,”我示意她接着吃,“我的猜想是三头同盟希望通过火烧罗马营消除预言书这个威胁。‘记忆造出的话语付之一炬。’”

  卡里普索面色凝重。“五天时间。我们怎么来得及警告他们?我们所有的通信方式都失灵了。”

  我觉得这是最令我恼火的一点。作为天神,我只要打个响指就能立即把消息传递到世界另一头,无论是通过风儿、梦境送信还是我本人亲自闪亮登场。现在,我们受到了很大限制。给过我某种程度帮助的神只有阿耳忒弥斯和布里托玛耳提斯,但我也不能指望她们做得更多了——否则宙斯说不定会像对待我一样,也严厉惩罚她们。就算这种事发生在布里托玛耳提斯身上我都不忍心。

  至于凡人的科技,我们也派不上用场。手机只要在我手里就会出故障或爆炸(我的意思是,比凡人遇到的类似情况还频繁),电脑则会烧坏。我考虑过从街上随便找个凡人,对他说:嘿,帮我打个电话吧。可这人又能打给谁呢?加利福尼亚州的另一个路人甲?绝大多数凡人甚至都找不到朱庇特营,怎么给他们传信呢?况且,哪怕只是尝试一下都可能导致无辜的凡人遇到以下风险:魔兽袭击、致命雷击,或者高得要人命的超额话费。

  我瞟了一眼塔莉亚。“狩猎者能跑这趟路吗?”

  “在五天之内?”她皱起眉,“我们要是打破所有限速规定,那就有可能。如果我们沿途不受到一次攻击——”

  “这是不可能的。”埃米接话说。

  塔莉亚把匕首放倒在桌上。“更大的问题是,我们狩猎者还有自己的任务要执行。我们必须找到透墨索斯狐狸。”

  我瞪圆了眼睛望着她。我很想叫梅格命令我扇自己一巴掌,只因为我想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噩梦。“透墨索斯狐狸?它是你们要捕猎的魔兽?”

  “恐怕没错。”

  “但那是不可能的啊!而且太危险了!”

  “狐狸很可爱啊,”梅格说,“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很想跟她解释透墨索斯狐狸在古代夷平了多少个城邦,它如何痛饮自己的猎物的鲜血,又将多少希腊军队搅得支离破碎,不过我不想害得任何人没胃口吃素火鸡大餐。

  “问题在于,”我说,“塔莉亚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要求狩猎者为我们做更多事情了。她们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

  “挺好的,”雷奥说,“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T[4]。”

  塔莉亚歪歪头。“习以为常了,瓦尔迪兹。不过你欠我一瓶得克萨斯辣酱,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种。”

  “我会安排的。”雷奥保证。

  约瑟芬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好吧,但我们还得解决刚才那个难题。我们怎么在五天之内传信到加利福尼亚去?”

  “我能。”雷奥说。

  我们全都盯着他。

  “雷奥,”卡里普索说,“我们花了六个星期时间才从纽约来到这儿。”

  “没错,可那是龙背上坐着三个人的情况下。”他说,“而且……无意冒犯,这三位乘客中有一个曾经是天神,把各种各样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来了。”

  我对此无法反驳。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大多数敌人都是用这样一声大叫充当自我介绍的:“阿波罗在那儿!杀了他!”

  “我必须迅速轻装出行。”雷奥说,“我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在这段时间内赶过这么远的路。我能做到。”

  卡里普索看样子并不满意,她的脸色变得比那本拍纸簿还苍白。

  “嘿,热辣小妞,我会回来的,”雷奥保证,“我顶多就是注册春季学期的时间会晚点儿!你可以帮我把作业进度赶上。”

  “我恨你。”卡里普索抱怨道。

  雷奥紧紧握住她的手。“而且,能再次见到黑兹尔和弗兰克太好啦。还有蕾娜,虽然我觉得那姑娘还是挺吓人的。”

  我猜卡里普索也不是那么讨厌这个计划,因为风精灵并没把雷奥卷起来扔出玫瑰窗外。

  塔莉亚·格雷斯指了指拍纸簿。“所以我们已经搞清楚第一节了。好棒啊。继续讨论剩下的几节?”

  “恐怕,”我说,“剩下的几节是关于梅格和我的。”

  “没错,”梅格附和道,“把饼干递给我一下好吗?”

  约瑟芬把饼干篮递给了她,然后满脸佩服地看着梅格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塞饼干。

  “所以关于太阳向南的那一句,”约瑟芬说,“那是你,阿波罗。”

  “显然。”我同意她说的,“第三个皇帝肯定在美国西南部的什么地方,在什么‘炙热死地’。我们要去那儿必须先穿过迷宫——”

  “代达洛斯的迷宫。”梅格说。

  我哆嗦了一下。我们上次在那个迷宫里的经历在我心中还像昨天一样呢——绕来绕去到了德尔斐岩洞,听到了我的宿敌皮同在我们头顶上滑行、嘶叫。至少,我希望这一次我和梅格不要再像两人三足赛跑那样绑在一起了。

  “西南部的某个地方。”我继续说,“我们必须去找‘字谜言者’。我相信这是指埃里斯莱[5]的西比尔,另一个古代神谕。我……我不太记得她的事了——”

  “真是个大惊喜。”梅格抱怨道。

  “可她最出名的就是会用离合诗形式发表预言——那就是一种字谜。”

  塔莉亚眯起眼睛。“听起来不妙啊。安娜贝丝跟我讲过她在迷宫里遭遇斯芬克斯的经历。猜谜、迷宫、拼图……不要,谢谢。请给我可以射的目标吧。”

  乔治娜在梦中呜咽了一声。

  埃米亲了一下小女孩的前额。“还有,第三个皇帝是?”她问,“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我回忆了一下预言诗中的相关语句——‘迅捷白马的主人’。这并不能缩小猜测范围。大多数罗马皇帝都爱把自己塑造成骑着骏马穿行于罗马城的凯旋将军。倒是第三节中有些词句令我深感不安:“西方宫殿”,“穿你敌人的靴子”。我这双凡人的手抓不住答案。

  “梅格,”我说,“你对‘农神之女找到她古时根底’有什么想法?你在西南边有亲戚吗?你以前去没去过那儿?”

  她有所防备地看了我一眼。“没。”

  然后她又把一块饼干硬塞进已经很满的嘴巴,仿佛在用行动抗议:现在再逼我说话试试,你这废物!

  “嘿,”雷奥打了个响指,“看看下一行,‘偶蹄者引你前往不知之路’。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你得去找个半羊人?他们是向导对吧,就像海治教练?引路算是……怎么说呢,他们的特长。”

  “说得不错。”约瑟芬说,“不过我们在这些地区很长时间没见到过半羊人了,都有——”

  “几十年了。”埃米接着把话说完。

  梅格匆忙把她嘴里的饼干咽了下去。“我能给咱们找来一个。”

  我生气地看着她。“怎么找?”

  “反正我就是能。”

  梅格·麦卡弗里,一个话少打嗝儿多的女孩。

  卡里普索翻到拍纸簿的下一页。“现在只剩下最后一节了:三者皆已知,活至台伯渡,那时阿波罗方可尽情捷舞。”

  雷奥打着响指,在座位上舞动起来。“时候到了,老兄。莱斯特该跳捷舞了。”

  “嗯……”我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我内心依旧为1973年地风火乐团[6]以捷舞能力欠缺为由没让我通过试镜而感到伤痛。“我认为这两行的意思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第三个皇帝的身份,从而确认全部三位皇帝的身份。一等我们完成在西南部的那个任务,梅格和我就要去朱庇特营,活着赶到台伯河边。我希望,到那时,我能找到恢复往日荣光的办法。”

  “通过……胡言乱舞[7]。”雷奥唱起来了。

  “闭嘴吧你。”我抱怨道。

  没人能再对这首十四行诗做进一步解释。也没人自愿为我承担这次艰险的远征任务。

  “好了!”约瑟芬拍拍餐桌,“谁想吃甜点,烤蛋白霜胡萝卜蛋糕?”

  这一晚月亮升起的时候,阿耳忒弥斯的狩猎者们离开了。

  尽管我很疲惫,依然觉得有必要去送行。我看到塔莉亚·格雷斯在环岛上,监督她麾下的狩猎者们乘上一群获得自由的格斗鸵鸟。

  “你觉得骑这种动物靠谱吗?”我还以为只有梅格·麦卡弗里干得出来这么疯狂的事呢。

  塔莉亚挑起眉毛。“鸵鸟们被训练得非常好斗又不是它们的错。我们暂时骑乘它们一段时间,帮助它们恢复自然状态,最后找个安全的地方放生,让它们在那儿平静地生活。我们很习惯救助野生动物。”

  狩猎者们已经摘掉了鸵鸟头上的头盔和腿上的铁丝网,还有之前植入它们鸟喙中的金属獠牙。这些鸟儿看上去更自在了,也(稍微)没那么狂暴凶险了。

  杰米在鸵鸟群中走动,抚摸它们的脖子,用柔和的语气对它们说话。他穿着那身丝毫没有在早晨的战斗中受损的棕色西装,显得十分潇洒。他那件古怪的青铜曲棍球棒样式的武器无迹可寻。所以,这位神秘人欧鲁吉马是个地下搏击手、会计、魔法战士,还通晓鸵鸟语。我怎么觉得这不足为奇呢?

  “他也跟你们一起走?”我问。

  塔莉亚哈哈笑道:“不。只是帮我们做出行前的准备。似乎是个好人,不过我不觉得他适合成为狩猎者。他甚至都不是……嗯……希腊—罗马神系统里的,对吧?我的意思是,他的血统不是来自你们这些奥林匹斯神的。”

  “的确不是。”我同意她的话,“他的血缘和传统都属于另一个体系。”

  塔莉亚的几根碎发像细细的刺一样在风中翘了起来,仿佛反映出她心中的不安,“你的意思是属于其他神灵?”

  “当然了。他提到过约鲁巴文明,我得承认我对他们的文化一无所知。”

  “这怎么可能呢?还有其他神灵体系,和你们并存?”

  我耸耸肩。我常常对凡人的想象力有多么贫乏感到惊讶,仿佛这个世界是非此即彼的。有时,人类的思维相当局限,就像他们受限于自己这身皮囊一样。请注意,众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怎么就不可能呢?”我反驳道,“在古代,这基本上就是常识。每个国家,有时是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一套神灵体系。我们奥林匹斯神就很习惯跟……这么说吧……我们的竞争对手,比邻而居。”

  “所以你是太阳神,”塔莉亚说,“但是还有其他文明中的某些神也是太阳神?”

  “完全正确。我们是同一种本质的不同表现形式。”

  “我搞不懂。”

  我摊开手。“老实说,塔莉亚·格雷斯,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得更清楚了。不过,作为一个半神活到现在,你肯定懂得这个道理:你活得越久,这个世界就越古怪。”

  塔莉亚点点头。没有哪个半神能否认这个说法。

  “听我说,”她说,“等你到了西边,如果你到了洛杉矶,我弟弟伊阿宋在那儿。他跟他女朋友小笛·麦克林都在学校上学。”

  “我会去看望他们的,”我保证,“还会送去你的问候。”

  她的肩膀放松了。“谢谢。而我要是有机会跟阿耳忒弥斯大人说话……”

  “好的。”我尽量忍住喉头的一声哽咽。噢,我真的好想我妹妹啊。“给她带去我最美好的祝愿。”

  她伸出手。“祝你好运,阿波罗。”

  “也祝你好运。猎狐愉快。”

  塔莉亚苦笑了几声。“我可不认为那会多愉快,不过,谢了。”

  最后,我目送阿耳忒弥斯的狩猎者们乘着一群鸵鸟沿着南伊利诺伊街向西走远了,仿佛是在追赶那一弯月钩。

  [1] 素火鸡是一种模拟火鸡肉的豆制品,用很厚的豆腐皮包裹素馅制成。

  [2] 迪艾堡山(Mount Diablo)为音译,“Diablo”是西班牙语中的“魔鬼”。

  [3] 雷奥曾和伊阿宋、小笛、海治教练一起在迪艾堡山上与巨人恩刻拉多斯(Enceladus)作战,这里他把恩刻拉多斯的名字和墨西哥肉末卷(Enchiladas,音译为“恩齐拉达”)搞混了。

  [4] 塔莉亚(Thalia)的开头字母是“T”。

  [5] 埃里斯莱详见书末《阿波罗话语指南》的“埃里斯莱”词条。

  [6] 地风火乐团(Earth,Wind &Fire)是1970年成立于芝加哥的美国乐队,成员很多,音乐风格丰富。

  [7] 《胡言乱舞》(Jive Talkin')是英国比吉斯乐队(Bee Gees)于1975年发行的歌曲,是流行一时的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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