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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玫瑰是危险

  玫瑰是危险,这句话萦绕在我脑海里。虫子是救赎。玫瑰与虫子是一体。

  玫瑰是危险,虫子是救赎。玫瑰与虫子是一体。可能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暗自重复这句话,直到它的意思被完全抹去。并不是说这句曼怛罗10安抚了我,但至少它帮助我控制住了自己。

  四十年来,我第一次离开了莱安诺。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给我造成巨大的压力。但是,当我得知整个理事会和政府都牺牲了——那些一生都围绕在我身边的人都牺牲了时,我该作何感想?当我得知“官僚儿”——值得信赖的、有求必应的公仆——把我推翻了时我该作何感想?当我得知它侵占了我的权力,并指控我参与反对自己的阴谋时我该作何感想?并且最糟糕的是,当我得知这种荒唐的指控竟然有事实依据时我该作何感想?当我得知我居然收到并删除了一份我完全不记得的报告时,我又该做何感想?

  玫瑰是危险,我小声地自言自语,防止自己发疯,虫子是救赎。玫瑰和虫子是一体。我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不管是坐在舱内时,转移到“阿撒托斯号”、穿过它狭窄的走廊溜进给我分配的住处时,还是在举行与船员们的相识仪式时。(第一次见面时我好像根本一个人也没记住。所有这些金星人——身材矮壮、皮肤黝黑、眼睛狭窄的人——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直到塞莱斯蒂斯·马林——随机动力工程师,一个年轻的小个子中性人——提出帮我卸货和组装设备时,我才回过神来。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我带来了“小男孩”和“衔尾蛇”,还有与它们相关的一切。想起我必须继续做这个项目,无论发生了什么。我紧紧抓住这个念头,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工作,高强度工作——现在只有它能拯救我免于精神崩溃。

  我被分配到飞船中央井筒里一个圆柱形空舱室中工作。这是一个没有人工重力的货舱。生活区里没有地方放我的设备。总的来说,“阿撒托斯号”的舱室狭窄得令人惊讶和不快,更不用说恶心的气味和过于明亮的灯光了。最糟糕的是重力:不仅比莱安诺的重力弱1.5倍,而且还有明显的科里奥利力。因此我不能好好地坐、好好地站、好好地用手拿东西——科里奥利力每次都欺骗我的前庭器官11,把我的身体拉向一边。

  但即使在这样的重力下,我也比失重时感觉更好——中央井筒刚好是零重力。虽然我必须着手开始工作,但却感觉自己虚弱无力。我的前庭器官干脆罢工了。我感到发昏,既不能感知方向,也不能感知物体的距离,眼睛很难聚焦。只有迪美尼德能把我从这种重力病中拯救出来。说实话,从头到尾都是马林自己在给我组装设备。我只是悬挂在他的上方,用磁力拖鞋粘在舱壁上,并试图发出一些随机工程师并不太需要的指示。

  这一切都不能很好地让我从焦虑中转移出来。我残忍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对死者的哀悼,对扎拉及其招致灾难的任性的愤怒。但我不想阻止自己为已发生的事情寻找原因,也无法阻止。

  “官僚儿”怎么了?更主要的是,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删掉关于阿龙阴谋的报告?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也许,我受到了“衔尾蛇”文件的影响?就是有玫瑰和蠕虫的那个?我记得“小男孩”在那份文件的影响下,分裂成了两个子人格。可能同样的事情也曾发生在我身上?我身上形成了第二人格,而它决定支持反对第一人格的阴谋?一个疯狂的、让人胆战心惊的,但却相当有说服力的假设……不对!毕竟我今天才看了文件,而报告是昨天的事!

  意识到这一点儿后,我松了一口气,否定了这个可怕的猜想。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但昨天我的人格绝对没有分裂。我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记忆力衰退的情况。所以只剩下第二种假设。唉,这个假设的吓人程度一点不比那个少。

  “官僚儿”对我撒谎了。根本没有什么报告,我也没有删除任何东西。“官僚儿”偷偷进入我的植入物系统日志,写入了一个虚假记录。

  这很难让人相信。图灵不可能说谎,更不用说编辑我植入物里的文件。

  他也不可能宣布自己是首席行政长官——但他的确这样做了。

  对,“官僚儿”。很明显,“官僚儿”出事了。有东西改变了他的程序,而这发生在我们开启了“衔尾蛇”之后……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如果我自己的大脑没问题,那么“衔尾蛇”一定是对莱安诺的电子脑做了什么。

  但是,要知道“衔尾蛇”是在静室里——我反驳了自己。它是完全与网络隔绝的吗?问题就在这里。不是每时每刻都隔绝。

  亚瑟曾带着“衔尾蛇”从实验室去太空港。在那几分钟里,电脑并没有被隔离。在去太空港的路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通过普通无线电与“官僚儿”进行通信。

  但要知道“衔尾蛇”的计算过程是可逆的,不是吗?我想起来了。在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它不能进行任何的输入输出。

  “衔尾蛇”不能,但“小男孩”完全可以。这里我又找到了反驳自己的理由。“小男孩”的运行是不可逆的。并且我看到,它读完阿奎拉的文件后就发生了改变,变得更复杂了。发展出了一些新的内部结构……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

  “小男孩”在太空舱里的时候,一直在运行——它是由一块便携式电池供电的。它现在也还在运行。神经元脑计算机不能简单地开启或者关闭,就像人脑不能开关一样。虽然它不会死亡,但每次重启后都需要重新学习。所以“小男孩”通常会一直处于开启状态。

  这就意味着,如果“小男孩”是感染源,那它很可能已经感染了太空舱和飞船上的图灵们。

  我呆呆地看着马林摆弄着电线,将“小男孩”的电源连接到船上的电网……难道我真的在“阿撒托斯号”上放了个木马?现在该怎么办?拉响警报?不,没有意义。如果我是对的,那就已经太迟了。我能做的只是压制住自己的恐慌,弄清楚“小男孩”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弄清楚它读了关于玫瑰和虫子的文件后到底变成了什么。

  玫瑰是危险。

  虫子是救赎。

  玫瑰和虫子是一体。

  文件X.000001。我记得一清二楚。当马林完成安装工作、扬长而去后,我在“衔尾蛇”后面停下来(我已经开始习惯失重),调出文件列表,仔细地重读注解。

  注解:X.000001

  自我复制单位根处理器培训数组。

  也就是人脑——我给自己翻译了一下。但可能也指任何其他生物的大脑和任何神经元脑计算机。要知道,接触者创建这个文件时,事先并不知道我们大脑的构造。文件内容的概念必须是普适的。了解人脑只是为了帮助把概念转化为人类可理解的形式。

  往下。

  片段1定义-术语-未知术语26

  术语26——玫瑰,危险。

  片段2定义-术语-未知术语27

  术语27——虫子,救赎。

  片段3未知术语26和未知术语27-同一

  玫瑰和虫子是一体。

  那又怎样?我的根处理机学会了吗?我明白术语26和27的含义了吗?

  不,还是无法理解。

  这并不奇怪。毕竟我没有好好阅读过文件——通过适应人脑特点的翻译程序来阅读。我只是通过一个匆忙构建的黑客过滤器,像小偷一般窥视了一番。显然,我感知到的信息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其余所有都湮没在噪声当中。我们需要改进过滤器。但是怎么做呢?这是数学问题,是亚瑟的专长领域,不是我的……

  绝望又笼罩了我。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我的智力出了问题。我被压抑得无法思考。我需要休息一下,放松一下……但这一点我也做不到。一旦停止思考“小男孩”的事情,那些思绪,关于我死去的朋友,关于我可能已经永远失去的故乡莱安诺,孤独、无力、绝望……就如同一股黑色的浪潮向我涌来……

  “劳埃德博士!瓦加斯舰长关于飞船的通知。”代蒙熟悉的声音把我从呆滞中拉了出来。

  “我在听。”我尽量控制住自己,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全体机组成员和乘客。”舰长低沉而自信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请大家打开太空舰队的官方频道,等待统帅的讲话,他会对我们的飞船下达公开指示。我重复一遍,所有人都打开太空舰队的官方频道……”

  “打开它。”我命令代蒙。或许,这至少能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接着,我在通信窗口看到了麦斯威尔·阳,听到了那些已经载入历史教科书的可怕言论:“这是阿奎拉新攻击的开始……我们的情况是无望的……但太空舰队会继续战斗……”而接下来阳先生说的那些话,我自己也已经猜到了。“衔尾蛇”是病毒的源头,莱安诺图灵被它控制了……“我命令摧毁‘衔尾蛇’。”他说,“我命令消灭叛乱的图灵。我命令摧毁莱安诺。”

  这些话的意思我几乎没有听懂。阳每一句有分量、有权威的话,都让我感觉到恨意在心里萌生。

  麦斯威尔·阳。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安排了莱安诺大屠杀。他嫁祸给我。他把阿奎拉魔鬼从“衔尾蛇”瓶子里放了出来。

  麦斯威尔·阳,他就是对我、我的朋友、我的殖民地做下这一切的人。

  麦斯威尔·阳,他就是让我遭受痛苦的人。

  我所有的恐惧、无力和绝望都熔铸成对那个白发黑衣小人的盲目仇恨。我并没有马上意识到演讲已经结束。最后一个静止的画面还挂在我的眼前,而我站在那里,握紧拳头,几乎感觉不到指甲嵌入了掌心的肉。

  “劳埃德博士!”我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它和阳的声音相似到令人厌恶的程度。

  我转过身去。

  瓦加斯舰长在失重状态下自信地移动着,飘进了舱室。

  深蓝色的制服上闪亮的徽章非常突出:太空舰队光辉灿烂的盾牌和埃里克斯的红玫瑰。“玫瑰!”我想起了我的咒语,“玫瑰是危险!”(那一刻,我没办法运用逻辑思考,只能进行联想,情绪完全压倒了理性。)

  “劳埃德博士!”瓦加斯清晰地讲出每一个字,“我必须没收您的设备并销毁它。我很遗憾,但统帅的命令就是这样。您也听到了他的讲话。您有设备清单吗?您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在这个舱室吗?”

  我机械地看了看自己的东西。我的设备……“衔尾蛇”……吞噬自己尾巴的虫子……虫子是救赎……还有“小男孩”。我的“小男孩”,令人感动地闪烁着快乐的黄色笑脸……笑脸……

  “劳埃德博士,您明白我的意思吗?”瓦加斯压低声音说道。他已经离得非常近了。“统帅已经下令销毁您的仪器。请把清单给我!”

  阳曾下令要消灭“小男孩”,直到现在,这句话才真正进入我的脑海。

  “小男孩”,还有“衔尾蛇”,以及莱安诺。

  而这个人,瓦加斯,会执行命令——毫不怀疑地执行。

  在那一瞬间,我变得明白、清醒、冷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配电区就在我手边。瓦加斯悬在空中离我一米来远的地方,身体没有接触地面。我从配电区拔出几根最粗的电线——九百伏的交流电——还没来得及因自己的冲动受到惊吓,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我就用裸露的电线末端刺入了瓦加斯的喉咙和心口。

  月球三巨头:第三次行动

  第二次行动之后又过了两个半小时。月球,弗拉马里翁殖民地,行政宫中的敞廊。透过廊柱,可以看到殖民地辽阔壮丽的景色。敞廊被建在地下一条宽三百米的火山岩隧道内。沿着隧道拱顶等间距布置着导光管扩散器,它们导入太阳光照亮了隧道的底部——穿过花园绿地、镜面般的湖泊、五光十色的居住区的狭长山谷。不过宫殿的廊柱太高,不属于照明区。这里只有圆桌上的一盏灯亮着,而圆桌周围三位巨头已经在扶手椅上坐好。

  阿斯塔尔·达尔顿,首席行政长官。

  塔妮特·拉瓦勒,情报部门负责人。

  奥尔德林·斯托姆,作战总部首长。

  达尔顿:今天我们是难舍难分呀,朋友们。这已经是今天上午的第三次会议了。这样。我想听听你们对麦克斯又一次的激情发言有什么看法。

  拉瓦勒:一切都很糟糕。非常糟糕。阳赢过了我们。他把我们对他秘密的公开变成了他自己的优势。我得承认,我提议把莱安诺的录像带放出来是错误的。我失败了,请求您给我严厉的处罚。

  达尔顿:好,你会如愿的。斯托姆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拉瓦勒(局促不安一会儿后):让我们来关注一下关键点吧(调出阳的讲话片段供大家观看)。

  阳:“如果您拒绝,如果弗拉马里翁不放下武器——您将成为阿奎拉人的同盟,成为人类的叛徒。这意味着《罗马公约》将不再适用于您。”

  达尔顿:是的,对我们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拉瓦勒:您明白吗?如果《罗马公约》不再适用——他就可以用“萤火虫群”来攻打我们。

  达尔顿:我记得你曾经汇报说,“萤火虫群”现在没有威胁。你说它难以控制,它被太阳风暴削弱了。

  拉瓦勒:很可能是这样的。虽然除了阳和沙斯特里,没有人知道“萤火虫群”的全部真相。但我的线人消息也相当灵通。他很确定,使用“萤火虫群”是不可能的。

  达尔顿:阳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拉瓦勒:阳这是在虚张声势。我们不应该向他屈服。达尔顿:所以你赞同继续战争?

  拉瓦勒:毫无疑问,当然赞同。达尔顿:奥尔德林呢?

  斯托姆:完全不赞同。我不相信塔妮特和她的线人。我认为“萤火虫群”的威胁是真的。

  拉瓦勒:依据呢?

  斯托姆:阳的威胁从来就不是空口说说的。这不是他的本性。他厌恶虚张声势。

  达尔顿:确实是这样。我曾经和他玩过扑克。麦克斯总是立马开牌或者弃牌,跟他打牌毫无乐趣。但和他下棋很有趣……行吧。你建议怎么办,奥尔德林?投降吗?

  斯托姆:投降,但要有尊严地投降。更何况麦克斯这么客气地保留了我们的尊严——他先提出议和。我们接受议和,向阿奎拉宣战,和金星成为平等的联盟。这是投降,但会是光荣的投降。

  拉瓦勒:你在开玩笑吗?阳绝对不会让我们这么做。在他的世界图景中不存在平等的联盟,只有神圣的太空舰队和低贱的叛徒。阳会要求我们彻底投降、放弃独立,再给我们一些别的……羞辱。

  斯托姆:塔妮特,亲爱的!我理解你对羞辱和讥讽的执着,但阳就这么宣布退出战争了。一下子就宣布了。并且要求我们也这么做。阳给我们留了面子,我再说一遍。他没有整个脑子都坏掉,不像你。

  拉瓦勒:很好。当我们说要休战时,阳会要求我们做出保证。那时候就会变成彻底的、可耻的投降。难道有人不明白,阳满脑子只有他的统一人类构想吗?不明白他原则上是不承认任何与自己平等的合作伙伴的吗?

  达尔顿:安静,安静,别吵了,朋友们。塔妮特,如果你认为“萤火虫群”的威胁是真的,你会建议怎么做?

  拉瓦勒:当然是退出战争,然后结盟——但不是和金星,而是和火星。当然,官方口径可以说是为对抗阿奎拉而结盟。并且要立刻执行,不惜一切代价。

  达尔顿:奥尔德林呢?

  斯托姆:是的,我同意。我甚至都惊讶于自己会同意。

  达尔顿:确实令人惊讶。朋友们,坦白吧!你终于和对方上床了吗?

  斯托姆:这不好笑。

  拉瓦勒(微笑):确实。这对你来说并不容易。

  达尔顿:这样就好。因为我不希望顾问们之间相处得太好。开个玩笑。行吧,我明白你们的立场了。我同意你的观点,奥尔德林。塔妮特,你不能仅凭你那神秘的线人就忽视“萤火虫群”的威胁。我们要退出战争了。

  斯托姆鼓掌。

  拉瓦勒(站起来):我的领袖啊!我坚决不同意您这个决定。

  达尔顿:好,我接受你的辞呈。(拉瓦勒张口结舌)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惩罚吗,嗯?

  斯托姆站起身来,以双倍的力量鼓掌。

  达尔顿:够了,奥尔德林。别委屈了,塔妮特。这场战争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计划。计划失败了。承认吧。

  拉瓦勒:阿斯塔尔!清醒点!不要被吓到了!我们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坚持一个月,金星就是我们的了!虫群是我们的!整个太阳系也是我们的!只要坚持这一次,不要放弃,你就能拥有一切!

  达尔顿:不,我不会为了这种妄想拿弗拉马里翁冒险。把你的工作交给副手,塔妮特。放一个月假,稍微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然后我们会给你物色一个好职位,安稳又尊贵的那种。就这样吧。我们会继续开会,你就不要参与了。

  拉瓦勒:我不需要职位。我不会为你这种弱者、懦夫、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工作(她冲出去,“嘭”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达尔顿叹了口气。

  斯托姆:她现在开始搞破坏了!哦,开始搞破坏了!

  达尔顿:算了算了。让她去搞吧,让她安抚一下受伤的自尊心。奥尔德林,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斯托姆:哇哦!你这个样子可不常见。

  达尔顿:好了,奥尔德林。该退出轻浮的闲聊模式了。我不想当着塔妮特的面说……阿奎拉人回来了。这是事实。他们在地球上。

  斯托姆:你……是……说真的吗?

  达尔顿:是的,事实上比阳说的还要糟糕。一个阿奎拉生物机器人已经潜入了地球,正在用某种寄生病原体感染人类神经系统。这不是金星的传说故事,这是新莫斯科首席行政长官提供的信息。

  (沉默)

  斯托姆:是的,是的。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同意退出战争了。现在怎么办?

  达尔顿:像我们决定好的那样。议和,与金星结盟对抗阿奎拉……不过要先和火星结盟。代蒙!联系聂莉娅·魏。我们来探听一下火星老太太的立场。

  代蒙:是。注意,紧急!新莫斯科12遭到炸弹袭击。

  达尔顿:什么?

  斯托姆:见了鬼了!

  达尔顿:代蒙,这不是误报吧?

  代蒙:不是。

  斯托姆:这就是所谓的“埃里克斯退出战争了”吗?

  达尔顿:代蒙,给近地兵团下达命令,让他们在普列洛马的地球殖民地中选一个最容易接近的目标进行炸弹攻击。

  斯托姆:以眼还眼。做得对。

  代蒙:是。与太空沟通出现困难。月球表面紫外线辐射流急剧增加,天线过热,土地出现强烈的起电现象。

  达尔顿:什么!(从座位上跳起来)

  斯托姆:紫外线?

  达尔顿:这是“萤火虫群”。

  斯托姆:鬼东西,他用“萤火虫群”来攻击!

  达尔顿:但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没有做任何激化矛盾的事!……搞什么……代蒙,取消对近地兵团的命令!代蒙,马上联系埃里克斯!

  代蒙:无法完成指令。无法通信,所有天线都已被毁坏。我是控制图灵:我宣布全体警戒。(警报器号叫起来)土地温度一千五百度,地表上有等离子尘云。无法拉出备用天线。(爆发出“轰隆”的巨响。灯泡玻璃在“叮咚”颤动)外置热交换器停用。“哥伦比亚”和“普法尔”走廊发生火灾。我是控制图灵:正在关闭外围走廊,将维生系统切换到紧急模式。

  达尔顿和斯托姆的拟形熄灭了。同时,隧道上方的所有灯光全部熄灭,绿色山谷陷入黑暗之中。

  达尔顿无力地倒在椅子上。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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