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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熔岩之湖,埃布尔瑞克

  我要如何才能写下这段可怕的悲剧?我要如何才能保持冷静,有条不紊地将它记录下来?可是我一定得要。我已经向埃德蒙承诺,会把他父亲英勇的事迹记录下来,让所有人都记得。但我的手却不停地发抖,几乎连笔都握不住。这不是因为寒冷的缘故,隧道里现在十分温暖。啊,那时候我们竟然还为此感到高兴!我的颤抖是因为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不行,我必须要专心。

  埃德蒙。为了埃德蒙,我得要坚持下去。

  我停下笔,抬起眼睛,看见他坐在我对面。孤独一人,确实像是个哀悼中的人。人们已向他表达过哀悼之意,原本他们应该要象征性地送他一些吊唁礼品——如食物,这是他们所剩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但是王子(如今已是他们的国王,虽然他拒绝接受王冠,直到复活后才肯正式接受它)却不许他们这么做。

  我打理好逐渐僵硬的尸体,完成了防腐保存的仪式。当然,我们将会带着它。

  埃德蒙在悲伤之中,哀求我现在就对国王施行最后的仪式,但是我断然拒绝,提醒他唯有经过整整三序之后方可进行这些仪式。时间一刻也不能提早,那样太过危险,所以我们死灵法师绝对不允许这么做。

  埃德蒙没有再继续提出此要求。事实上,他会提出如此失常的要求,正足以证明他遭受到极大的痛苦与迷惘。我希望他能好好睡上一觉。也或许他会吧,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去打扰他。可是,如果他跟我一样的话,每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就会看见那颗可怕的头抬出……

  我从头检视已经写下的东西,这时才忽然想到,我竟然是从最后的结局开始写起,而非整个事件的开端。我原本想把整页撕掉,重新写起,可是我宝贵的纸页已所剩无几,不能浪费。此外,这绝非一个我可以边喝着冰凉的帕尔果酒,快乐地复述重写的故事。但是我仔细想了想,这似乎又是个恰当的餐后故事,因为正如同寓言故事里的人物一样:悲剧总在满怀希望时降临。

  最后这两序的路程相当轻松,甚至可说是愉快的。我们经过一条干净的小溪,而这也是我们在隧道里首次发现干净饮水的存在。我们不仅能大口畅饮,补充逐渐短缺的储水,而且我们在溪水里还发现了鱼。

  我们仓促地编起网子,收集手边拥有的任何材料——女人的披肩、婴孩的旧襁褓、男人的破衬衫。大人们站在岸边,紧紧抓住张开的临时渔网。每个人都认真严肃地准备抓鱼,直到带头下水的埃德蒙在石块上滑了一跤,疯狂地挥舞双手,然后扑通摔进水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我们不晓得溪水究竟有多深,因为唯一的薄弱光源只有凯恩草火把而已。人们紧张地大喊,数名士兵见状立刻准备跳下水救人。而这时埃德蒙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水竟然只淹到他的小腿而已。看见自己这副蠢样,他开始放声大笑。

  然后我听见这么久以来,人们首次发出的笑声。

  埃德蒙也听见了。他全身湿答答的,可是我相信从他双颊落下的水珠肯定带着咸咸的泪水味。而且我也不相信,埃德蒙这位脚步沉稳的猎人,会不小心在河岸边滑跤。

  王子向一位朋友伸出手,那是某个议会代表的儿子。那位朋友在试图拉起埃德蒙的时候,也在湿漉漉的岸边滑倒了,两个人一起仰头倒下。笑声愈来愈响亮,然后大家纷纷跳进水里,或者假装不小心滑倒。原本凝重的工作,立刻变成了一场欢乐的游戏。

  最后我们还是想办法抓到了几条鱼。我们在睡前吃了丰盛的一餐,饥饿获得舒缓,心情变得轻松,每个人都睡得很好。我们在溪边多留了一醒的时间,因为没有人想离开这个由欢笑和喜悦所祝福的地方。我们捕捉了更多的鱼,用盐将它们腌制起来带走,补充我们的食粮。

  食物、饮水和隧道里的暖意让人们充满活力,提振了他们的精神。尤其当国王好像忽然甩开了疯狂的阴云时,他们的欢乐更是倍增。他环顾左右,认出了埃德蒙,条理清晰地和他说话,询问我们是在哪里。国王显然不记得我们旅途中的任何事情。

  王子眨眼忍住泪水,将地图拿给他父王看,并且指出我们距离熔岩之湖有多近,以及凯恩.奈克罗斯的所在位置。

  国王吃得好,睡得好,并且再也没有和他的亡妻说话。

  接下来的第二醒,每个人都起得很早,迅速收拾好各自的行囊,迫不及待地要出发上路。这是第一次,人们开始相信那里或许会有一个更好的生活在等着他们,比过去我们的故乡还要好。

  我把恐惧和疑虑埋藏在自己的心中。也许那是个错,可是我怎么能够夺走他们才新发现的希望呢?

  经过半醒的路程后,我们接近了隧道的尽头。地面平坦,不再是往下斜倾的坡道。舒适的暖意已强化为令人不舒服的热气。熔岩之湖散发的红光照亮了整个洞穴,我们甚至可以将火把给熄灭。我们还在洞穴的回音当中,听见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埃德蒙问,并且下令众人停下脚步。

  「殿下,我相信,」我赶紧说道:「你听见的只是气泡从岩浆里冒出来的声音。」

  他看起来很焦急,很兴奋。记得他小时候我要带他去远足时,也曾在他脸上见过同样的表情。

  「我们距离熔岩之湖还有多远?」

  「我想应该不远了,殿下。」

  他迈开大步。我伸手抓住他的臂膀。

  「埃德蒙,小心。我们身上的魔法已经启动,保护我们不受高热和有毒气体的影响,但我们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我们应该小心地前进,不要鲁莽仓促。」

  他立刻停下来,两眼专注地看着我。「为什么?那里有什么好怕的?告诉我,巴塔查尔。」

  他太了解我了。我无法对他隐瞒任何事情。

  「敬爱的王子,」我把他拉到一边,远离其他人和国王的听力范围,然后说:「我无法言明我的恐惧是什么,因此,我极不愿意提起它。」

  我把地图摊开在一块岩石上。我们一起弯腰研究它,其他人几乎没注意到我们。可是我看见国王皱起了浓黑的眉毛,正可疑地看着我们。

  「假装我们正在讨论前进的路线,殿下。我不希望引起你父亲无谓的担心。」

  埃德蒙忧心地朝国王看了一眼,依照我的指示,大声地发问我们究竟在哪里。

  「你看这些符文,画在地图上的这个湖?」我低声对他说:「我没办法告诉你它们的意思,可是当我看着它们的时候,我感到满心恐惧。」

  埃德蒙盯着这道符记,「你不知道它们在讲什么?」

  「它们的讯息早已失传了,殿下。我没办法解读它。」

  「也许它们只是在警告说这条路很危险。」

  「是有此可能……」

  「但是你不这么认为。」

  「埃德蒙,」我双颊发热,尴尬地说:「我不确定我所想的事情。这地图本身并没有指出什么危险的路径。你看得出来,湖岸边的路相当宽,连小孩都可以轻松地通过。」

  「路有可能会被落石挡住或破坏。我们一路上已经碰过许多次这种状况。」埃德蒙冷冷地说。

  「是的,可是如果那是发生在原本的制图师绘制地图时,他也一定会把这种状况标示出来。倘若不是,那他根本不可能会知道。不对,假如这些符文是要警告我们有危险,那危险一定是在地图绘制时就已经存在。」

  「不过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现在那个危险一定早就消失了。我们就像运气不好的符文骨牌玩家一样,可是运气总会好转的。你担心太多了,巴塔查尔。」埃德蒙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我也希望如此,殿下。」我严肃地回答:「就当是迁就我吧!听听我这死灵法师的愚昧恐惧。多小心点总是好的。先派些士兵到那边去探查——」

  我看见国王正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好吧,那当然。」埃德蒙回答,有些不高兴我竟然在指使他该怎么做。「不管怎样,我本来就会这么做。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父亲。」

  哦,埃德蒙,要是我再多说一点就好了!要是你再说少一点……要是……。我们的生命全是由一连串充满后悔的「要是」所组成。

  「父王,巴塔查尔认为湖边的这条路可能会有危险。您最好和大家先留在后面,让我带士兵——」

  「危险!」老国王忽然发怒,这股热火在他身体和心灵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过了。真遗憾,它竟然选在此刻烧了起来!「危险,而你竟然叫我留在后方!我可是国王啊!至少,我曾经是。」

  老人瞇起了眼睛,「我已经发现到,你——在巴塔查尔的协助下,是的——正试图诱骗民众的忠诚。我亲眼见到你和那个死灵法师窝在阴暗的角落里,策画居心不良的阴谋。我告诉你,那是没有用的!人们将会跟随我,就像过去他们一直都跟随我一样!」

  我听见了。每个人都听见了。国王的指控回荡在洞窟里。我竭力压抑自己,恨不得要冲出去用我的双手掐死这老头。我不在乎他怎么说我。可是当我看见他儿子所受的伤害时,我的心却一阵阵地烧痛。

  要是那个笨蛋国王知道,他儿子有多么孝顺忠心就好了!要是他能够看见,埃德蒙在那些充满绝望的漫长旅程里,是如何寸步不离地陪着他,耐心地听着他这老头的疯言疯语。要是他能看见埃德蒙,一次又一次,拒绝接受王冠,纵使议会代表们已经跪在他跟前苦苦哀求!要是……

  可是,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该说死者的坏话。我只能姑且假设,某种残存的疯狂意念害国王冒出了这种想法。

  埃德蒙的脸色死白,但他依然保持尊敬的态度,轻声地说:「您误会我了,父王。在您身体状况不佳的时候,我不得不承担起某些责任,做出某些决定。我是很勉强接受的,这里的任何人,」他挥手指着震惊地看着国王的众人。「都可以告诉您。事实上,没有人比我更高兴,能够看到您,再一次,接掌凯恩.泰勒斯特统治者的责任。」

  埃德蒙望了我一眼,默默地询问我是否要做任何辩解。我摇摇头,紧闭着嘴巴。就算我嘴上不说,可是我又该如何否认我心里长久以来的愿望呢?

  王子的话对老国王产生了效果,他看起来十分羞愧,但这也是应该的!他开始伸出手,准备要说些什么,也许他想道歉,他想抱住他儿子,要求他儿子原谅。可是骄傲——或是疯狂——战胜了理智。国王转过头来看着我,脸色变得冷漠。他转身迈步离开,大声地对士兵们下命令。

  「你们几个,跟我来。」国王下令道:「其他人留在这边保护民众,免得受到死灵法师所推论的虚幻危险威胁。我们的死灵法师,他满脑子都是理论。而且他最新的理论,就是幻想他是我儿子的父亲!」

  埃德蒙走了过去,火热的字句亟欲破口而出。我抓住他的臂膀,将他拉回来,摇头表示不可以。

  国王走向隧道出口,身后跟着大约二十人的小队。出口是岩壁上的一处狭窄缺口,这排士兵紧紧地走在一起,要挤过出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从出口望去,远处可见到熔岩之湖所发出来的强烈红光。

  人们面面相觑,看着埃德蒙。他们似乎不晓得该怎么做,或者该说什么。有少数几个议会代表摇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埃德蒙愤怒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沉默不出声。当国王走到隧道尽头时,他转过身来面对我们。

  「儿子,你和你的死灵法师可以和大家留在这里。」他大声喊道,嘴角狞笑的模样彷佛也跟着声音一起传了过来。「你的国王等一下就会回来,告诉你何时可以安全通过。」

  在士兵们的伴随之下,他走出了隧道。

  唉,要是……

  火龙拥有极高的智慧。我们习惯认为,那是一种邪恶的智慧。可是平心而论,我们又有何资格论断这种几乎被我们祖先猎杀殆尽的生物?我深深相信,倘若龙族能够或者愿意和我们交谈,牠们将会很乐意提醒我们,牠们绝对有充足的理由该憎恨我们。

  但是这种想法并没有让事情变得更容易接受。

  「我应该跟他一起去的!」这是埃德蒙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而那时我正试图温柔地将他的双手从他父亲残破流血的身体上移开。「我应该要陪在他身边的!」

  在我毕生当中,从未像此刻这样,想要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果真有某种高于我等之上的力量……

  不,我犯的错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说出这等亵渎的言词!

  在他父亲的命令之下,埃德蒙留了下来。他昂然挺立,面无表情。但是我很了解他,我知道此刻他最想做的,便是奔向他父亲。他想要解释清楚,想要试着让他父亲明白。要是埃德蒙真的这么做的话,也许老国王会后悔、道歉,也许这场悲剧便不会发生。

  但是如同我所说的,埃德蒙既年轻又自负。他感到愤怒——他的愤怒也是合情合理的。他在所有人的面前遭到羞辱,而且他并没做错,他不愿意先低头让步。他强忍住愤怒,浑身气得发抖。他两眼瞪着隧道口,什么话也没说。而这时也没有人敢开口。我们一起沉默地等着,时间似乎永无止境地被拉长了。

  出什么差错了吗?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绕过湖了。正当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一阵尖叫声忽然响起,恐怖地回荡在隧道里。

  所有人都听出那是国王的声音。我……和他儿子……听出那是一声警告,听出那是他死亡的哀号。

  那声惨叫非常可怕,充满了恐惧与难以言喻的痛楚。它持续了好一阵子,凄厉的哀号回荡在隧道岩壁中,一声声地招来死亡的阴影。

  在这一生当中,我从未听过如此惨烈的叫声。我希望自己再也不会听到任何像它一样的东西。那道尖啸惨叫声简直就像传说中石化蜥蜴的目光一样,足以将人化为石头。我动也不动地伫立在原地,四肢麻痹无力,脑袋几乎一片空白。

  但是那道惨叫声却让震惊的埃德蒙立刻展开行动。

  「父王!」他声嘶力竭地大喊,毕生所渴望的父爱全都浓缩在这声吶喊之中。但是,就如同他这一生的付出,他的吶喊并没有得到响应。

  王子奋不顾身地独自往前冲。

  我听见了武器的敲击声和混乱的交战声,除此之外,还有一声可怕的咆哮。现在我知道我在怕什么了。现在我知道地图上的符文是什么意思了。

  见到埃德蒙不顾一切地冲向和他父亲同样的下场,终于逼使我也开始行动。我鼓起剩余的所有力量,迅速地施展出一道法术,在隧道出口织出一道类似我们捕鱼用的魔法网。埃德蒙看见了,但是他丝毫不理会,还是使尽全力地撞了上去,挣扎着想要将它扯碎。他甚至抽出了佩剑,企图劈开一条路。

  我的魔法因为对他的担忧而获得更进一步的强化。他没办法出去,外面的火龙也无法冲过魔法网。

  至少,我希望牠不能。我曾经研究过古代人对这些生物的记载,而且我相信,他们低估了龙族的智商。为了安全起见,我下令族人们撤退到隧道的更深处,要他们躲进任何可供躲藏的隙缝和通道里。他们像受惊的老鼠般逃开,不管是议会代表还是平民百姓都一样。不多久,洞穴出口前只剩下我和埃德蒙。

  极度沮丧的他开始攻击我、拜托我、哀求我,甚至威胁要杀了我,千方百计地要我把魔法网移除。铁石心肠的我依旧不为所动。因为我看见,如今在湖岸周边,可怕的血腥屠杀正在进行。

  巨龙的头和前半段身躯的颈子,以及长满尖刺的尾巴,抬出熔岩湖的表面。牠的头和颈子都是黑的,黑得就像遗留在凯恩.泰勒斯特的无边黑暗一样。牠的双眼发出鬼魅似的炽亮红光,血盆大口中咬着一名抽搐挣扎的士兵。正当我和埃德蒙毛骨悚然地看着这幕血腥画面时,牠松开嘴巴,让这士兵掉入熔岩中。

  一个接着一个,火龙解决了所有的士兵,他们微不足道的武器对牠丝毫起不了作用。一个接着一个,火龙将他们拖入烈火熊熊的湖里,只留下一具尸首在岸上——国王的尸体。当最后一名士兵也被解决后,巨龙将牠火红的双眼移向埃德蒙与我,盯着我们看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我发誓,我听见了一段话。而且事后埃德蒙告诉我,他认为他也听到了。

  汝等已付出了通行之代价。现在可以通过了。

  牠闭上双眼,黑色的龙头滑回岩浆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管我是否真的听见了火龙的声音,我心中有个感觉告诉我,现在一切都很安全,火龙不会再出现了。我解除了魔法网,埃德蒙立刻冲了出去。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只好立刻追上去,双眼持续注视着翻涌滚烫的湖面。

  没有火龙的迹象。王子冲到国王旁边,把老人残破的身躯抱在怀里。

  国王已经死了。他死得非常凄惨,肚子上有个也许是龙尾巴的尖刺所造成的大洞,肠胃全被撕裂。我协助埃德蒙将他父亲的尸体搬回隧道里。人们继续躲藏在隧道的远处,拒绝往湖这边靠近。

  我不能怪他们。要是我没有听见那声音,而且晓得那是可以信任的,我也会一样不敢走近出口。火龙已经报了仇——如果那真是牠的目的——如今已平静了下来。

  我预料埃德蒙势必得花上好一番工夫,才能说服大家相信现在已经安全了,可以放心踏上熔岩之湖周围的道路。但是我知道,最后他一定会成功的。因为现在百姓们全心爱戴他、信任他,而且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们都会任命他为国王。

  我们需要一位国王。一旦我们离开湖岸边之后,我们即将进入凯恩.奈克罗斯。埃德蒙依然认为我们会在那里找到友善的亲族。但遗憾的是,我相信我们终将会发现那里有的只是恶意的敌人。

  写到这里,我决定就此结束我的记录。我只剩下几页宝贵的纸张而已,而且我认为,在此一凯恩.泰勒斯特旧国王过世、新国王就任之际,似乎也是个合宜的终章。我好希望自己能穿越时间的界线,看见我们的未来究竟是什么,但既然连法力强大的祖先们也无法打破时间的壁障,更遑论是我。

  或许这样也好。看见未来,即是被迫放弃希望。而希望,却是我们仅有的一切。

  埃德蒙将会带着他的子民们前进,但假如我能说服他的话,我们将不会前往凯恩.奈克罗斯。谁知道呢?说不定我的下一本日志可以取名叫做《勇闯死亡之门》。

  ——巴塔查尔,王家死灵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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