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六章 再临边境

在菲尔瓦哈处理完令人不快的后事后,我们回到了王都。

但是,王都似乎弥漫着一股张皇失措的气氛。一旁随行的蕾妮察觉到喧嚣后不安地问道。

「这里,发生什么了吗?」

「谁知道啊. ….? 麻烦了,我有要事要快点向尤菲说。」

我一边和蕾妮交谈一边降落在离宫花园。然后似乎等候多时的伊莉雅离开离宫,赶往这里。

「艾妮丝菲亚小姐!您回来了」

「伊莉雅,发生什么了?王城似乎很喧闹呢…」

「抱歉,你刚回来虽然有点辛苦,但还请快去下尤菲莉亚小姐那儿吧。 她有事要对艾妮丝菲亚小姐说呢!」

「对我说?是急事吗?我懂了。我这也有必须报告的事情,我马上过去。然后,让提尔蒂好好休息下吧。」

提尔蒂被蕾妮支撑着,踉踉跄跄的脚还是站不稳。

看到她那样子伊莉雅先是瞪大双眼,不过很快又眯起了眼。

「你们那怎么了吗?」

「待会再聊。我和蕾妮去找下尤菲,让其余人休息下吧…」

「我明白了。那么,艾妮丝菲亚小姐和蕾妮与我一起去觐见下女王吧。她可能马上要离开王都了…「

「尤菲要离开王都?为什么?…算了,我直接去问问她。伊莉雅拜托你了。蕾妮!尤菲找我们!我们快去王城吧!」

「明,明白!」

「盖克和纳维尔辛苦了!虽然想让你们休息下,但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做好准备吧!」

「了解,艾妮丝小姐。」

「遵命。那待会见。」

我向盖克和纳维尔说完,把提尔蒂交给伊莉雅后我们就赴往王城。到达后很快有女仆带路去了办公室。

「尤菲,我回来了!」

「艾妮丝,蕾妮!恭候多时了,欢迎回来。」

尤菲和我父母也在办公室里。他们俩人露出很严肃的神情。

如此压抑的气氛下我表情也自然地庄重起来。

「到底怎么了?听说有急事。」

「边境的亚尔加德传来急报。」

「亚尔的急报?内容呢?」

「他逮捕了一个跨越国境的吸血鬼。」

「他抓住了吸血鬼?」

我诧异不已,不禁惊叫道。一旁蕾妮说话的声音也被我惊叫声所掩盖。

「阿库莉尔也出言作证了。这毋庸置疑吧。」

「阿库莉尔作证了…那就千真万确了呢。」

「还有,据说他抓住吸血鬼时曾和奇怪的魔兽交战了。」

「唉….?」

「我虽然问过亚尔加德是不是吸血鬼奴役的魔兽……你们两个有问题吗?」

听着尤菲的话,我和蕾妮不禁看了看对方的脸。

真巧啊……

尤菲百思不解地看着面面相觑的我们。

「尤菲,其实我们也有事要禀报。」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我们……大概也碰到了亚尔君所说的魔兽。而且,还遇到了进入帕雷迪亚的吸血鬼呢。」

「什么!?」

「艾妮丝,此话当真!?」

尤菲瞪大双眼,父王和母亲也发出焦虑的声音。

「我们碰到的吸血鬼对王国有着很强的敌意。 很久以前, 王国就将吸血鬼的祖先给赶跑了。他们可能一直在蓄力待发也说不定。」

「….此话属实的话, 我们可能比想象的更被动呢。那这样就必须得弄到点情报了。义父、义母大人,我离开的时候,请代理我处理政务吧」

「为什么非要尤菲亲自出马啊?对手是吸血鬼,连亚尔加德都套不出情报呢….」

父亲担忧得皱了皱眉说道。但是,尤菲左右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要搞点情报。要是吸血鬼向亚尔加德那边投入更强的战力的话,别说是情报了连亚尔加德都保不住了。现在这种状况下失去对抗吸血鬼的亚尔加德的话, 实属难办。」

「确实如此呢….」

「尤菲莉亚。你去边境我不会拦着你。但是,请穿上王天衣吧」

「母亲大人!?」

母亲的话让我睁大双眼。尤菲也是相同的反应。

王天衣,是飞行魔法道具的开幕式上,我和尤菲曾穿过的特制防具。

为了能在今后的发明上大放异彩,我小心保管着它……

「虽说有飞行器和飞行扫把,可万一有意想不到的事情……至少,王天衣可以保你们安全返回王都。」

听完母亲所述的不幸设想,事态的严重得让我眉头紧锁、

确实有王天衣的话,至少能在飞行器和飞行扫把出问题时有个保险。

「但是, 带王天衣上飞行器和飞行扫把太消耗燃料了哦?本来,这就不是为长距离飞行准备的…」

「我明白。但是,你们是帕雷迪亚王国独一无二的存在。这次是迫不得已才让你们去的,请记住这种情况本来是让臣子来做的」

「母亲大人….」

「你们很强。但是你们俩人的价值是独一无二的。生命的价值和重量可不是平等的哦。所以要尽量足准备。多听听为子女着想的母亲的话吧。好吗?艾妮丝,尤菲。」

「….我明白了。」

「对呢,正如母亲大人所说的‘有备无患’呢。」

我和尤菲对母亲的话老实地点了点头。得到回复后的母亲拍了下手。

「那么赶紧做准备吧。 跟着艾妮丝的护卫也安排下他们吧。 事情一茬接一茬地真让人不安呢……」

「 我会安全回来,尽量少让义母大人担心的。」

「….嗯,约好了哦。」

尤菲的话让心怀不安的母亲笑了。

生命的价值不是平等的,我们也有必须完成的使命。

所以必须活着回来!

反复强调的话让我心情沉重。

这是我的责任、我们的责任,为了我所期盼的未来必须背负的责任。

但是,不能输给这份重任。所以国家有难的话我必须挺身而出。

(不能让吸血鬼为所欲为,这国家有太多我想守护的人了。)

然后我们匆忙做了去边境的准备。

我和尤菲换上了王天衣,盖克和纳维尔作为护卫。这次我和尤菲坐飞行扫把,蕾妮和他们分别坐一台飞行器。

出发前确认飞行器没问题后,提尔蒂撑着伊莉雅的肩出现了。

「提尔蒂!?你干嘛呢,你脸色好差啊!」

「看艾妮丝你们这么忙,我哪好意思安心睡觉啊……」

提尔蒂不爽地说完后,我靠近她脸后定睛一看。因为她无比认真,我就随她这样了。

「…你们还会碰到那样的怪物对吧?」

「也不能说不是呢……」

「但你还是自我感觉良好吧。 你真的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好了好了,我现在很忙。状态不好的人老实去休息吧。」

「艾妮丝小姐。」

提尔蒂将手搭在我的双肩,一把将我搂住。

我注意到她的手在颤抖,于是我牵住了她的手。

「……一定要回来啊。」

提尔蒂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

我抚摸着提尔蒂的后背,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我一定会回来的。我有一大堆想做的事情,想和你一起做呢。」

「…你回不来的话,我可要取笑你一辈子了。」

提尔蒂听到我答复后缓缓离开我。伊莉雅马上又搀扶着心神不宁的提尔蒂。

伊莉雅也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但很快又面露微笑的说道。

「我会等您归来的,请一路小心。」

「嗯,我去去就回。」

伊莉雅撑着提尔蒂后退一步。完成检查后,蕾妮她们骑上并启动了飞行器。

「艾妮丝,走吧。」

「好的,尤菲。」

我坐在尤菲身后,飞行扫把高翔于天空。

我们像离弦的箭矢般翱翔着。我回头回顾目送着我们离去的提尔蒂和伊莉雅,然后又将视线面向前方。

我们划破天空前往边境,一路向前飞向亚尔君那儿。

* * *

我们到达边境时已经是日落夜幕降临之际了。

降落到了比之前修的更好的花园里后,骑士和冒险家们瞪大眼睛看向我们。

「艾妮丝菲亚殿下!?尤菲莉亚女王陛下!?」

「嘿,大家,好久不见了。抱歉,可以帮我联系下亚尔君吗?」

「遵命!我马上就去!」

骑士慌忙地奔向房屋里。

刚飞完的蕾妮面容看上去甚是疲惫。虽然很想让她歇息下,但还是要先把事情谈完。

「亚尔加德大人说可以马上见面!叫你去他办公室里!」

「好的,谢谢。走吧,尤菲。」

「好。」

联络亚尔君的骑士马上回来了,我们走进屋内。

办公室里亚尔加德和阿库

莉尔正等候着。

「姐姐,尤菲莉亚。没想到你们这么快,而且还是亲自来的,让我大吃一惊呢。」

「我认为这必须要我亲自来办。亚尔加德,不好意思可以直接谈正事吗?」

「哦。那么要不马上看看被我抓捕的吸血鬼吧?」

「她现在老实吗?」

「她看上去十分累呢,现在还睡着。但是,差不多也该醒了呢。」

「把她搞醒!」

阿库莉尔十分不爽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

感觉她比我还仇深似海。不过想想吸血鬼曾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这也情有可原….

「那我来带路吧,被抓捕的吸血鬼正关在地下室里呢。」

亚尔君带着我们来到关押吸血鬼的地下室。

昏暗的地下室寒气逼人。被灯光照亮黑暗有种难以言喻的气氛。

牢房的尽头有个女性躺在床上。

「那就是吸血鬼吗…?」

「是啊….睡着后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人类呢。」

「那家伙,相当棘手呢….」

我又回想起了吸血鬼的棘手之处。

为了从她口里套出点情报,必须强行把她弄醒了。正当我这么想之际突然听到小小的呻吟声。

「…唔….」

「….时机真巧呢。」

亚尔简短的说了句话的同时,女人也动身然后慢慢睁开眼。

半睁的赤红眼瞳看向我们后,女人大惊失色地后退,背部撞到了墙上。

仔细一瞧发现她的手脚被锁链束缚着。传来了锁链摩擦的声音。

亚尔打开牢房的锁后,我快速走向那女人。

「这!?…这到底是哪!?」

「你醒了吗,吸血鬼。提前打声招呼,别轻举妄动哦。」

「你们…!」

亚尔对她怒目而视,吸血鬼明明被束缚着也试图站起来。

但是,还没等到她起身阿库莉尔就疾步向前,将她的头按在墙壁上。

「不要动,还有别随便嚷嚷。」

「唔…!你,这兽人……」

吸血鬼发出难受的呻吟声,阿库莉尔对她脑袋慢慢施加压力。我都有点担心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将她脖子弄断呢。

「阿库莉尔,你退下吧。」

「但是……」

「我叫你退下你听到了吗?」

亚尔厉声道,阿库莉尔不情不愿地将手离开了吸血鬼。

头部的压力缓和下来后,吸血鬼轻轻咳了下,缓和呼吸后抬起头,注意到了我们几个。

然后,吸血鬼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

「….蒂丽丝?」

呆若木鸡般念道的名字,正是蕾妮母亲的名字。吸血鬼呆呆地注视着蕾妮,蕾妮紧闭嘴唇,然后缓缓张开口说道。

「我,不是蒂丽丝。蒂丽丝是我母亲。」

「你是蒂丽丝的女儿吗….?蒂丽丝…?蒂丽丝她在哪!?」

「….母亲过世了。」

「…她过世了?她死了吗,蒂丽丝?…哈哈,哈哈哈哈!」

吸血鬼听完蕾妮话楞了一会儿后,无可奈何地笑道。

「她死了吗,那个笨蛋。她无论何时都无拘无束的…太狡猾了。」

「你认识我母亲吗?」

「….是的,我认识。没想到她居然有了孩子。 明明我还以为她绝不会有孩子呢……」

「可以和我聊聊吗?我母亲的事情,你的事情,还有吸血鬼的事情。」

蕾妮接近那女吸血鬼问道。吸血鬼抬起头看着蕾妮,轻叹一口气。

「….你叫什么?」

「我叫蕾妮。」

「蕾妮…是吗。讲给蒂丽丝女儿的话也好。但作为回报,等我讲完请杀了我吧。要不我的魔石送你也行。这样你也会变得更强,不错的交易对吧?」

「….为什么,你这么想死呢? 你在害怕什么呢?」

蕾妮冷静问道后,吸血鬼毛骨悚然地颤抖着。颤抖的身体缩成一团,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蒂丽丝是对的。我们也早该发现的。」

「….发现什么?到底怎么了?」

吸血鬼没有马上回答蕾妮,而是为了冷静下来深呼吸了下。然后徐徐抬起头,静静讲述道。

「….我先自报家门吧。我是露菈。是和蒂丽丝同时代出生的青梅竹马。」

「你是母亲的青梅竹马……」

「那家伙真是个奇葩。明明生为吸血鬼,却背离吸血鬼的使命离开了。」

「吸血鬼的使命…露菈刚刚说了吧?那使命是什么呢?」

「使命有两个。其一是探索魔法的真理。其二是完成被帕雷迪亚王国放逐的祖先的复仇。但是,复仇只有长老那代人放在心上,我完全无所谓的。」

「…长老说的是多老的吸血鬼呢?」

「大概两三百岁老的吧?数量也不多了。」

「露菈,你多大了?」

「我差不多一百岁了。」

我虽然预想过,听她淡定地这么说出来我还是大吃一惊。我再次感到吸血鬼是超越人类的魔物。

「唉,要是露菈已经过了一百岁了,那难道我母亲也…」

「差不多一样大。可能有十岁二十岁的误差吧?」

「这误差也太大了吧….」

可能对于活几百岁的吸血鬼来说十年二十年都只能算是小误差,但听完后我还是诧异无比。

「我们年轻的吸血鬼以探求真理为目的,所以复仇什么的无所谓啦。我还是想花更多时间去探求真理呢。」

「但是,也有渴望复仇的吸血鬼对吧?你们不会闹矛盾么?」

「一族的总体意愿由族长来决定,个人的意愿微不足道呢。」

「族长,也就是吸血鬼的顶点吗。难道,就像康巴斯王国的国王一样吗?」

「康巴斯王国?」

露菈重复道我所说的话。然后,肩膀微颤地笑着说道。

「对啊,可以这么说呢。但也不可以这么说。」

「…这是什么意思?」

「康巴斯王国,本来就是吸血鬼为了不让帕雷迪亚王国发现的一个幌子,它原本就不是个国家。」

「…所以阿库莉尔她们才不知道康巴斯王国吗?」

「兽人对自己之外的种族都是漠不关心的,只要不侵犯它们的领域就好了。于是我们就利用那些兽人,假装创造了一个国家。」

「…这都是为了不让帕雷迪亚王国发觉到我们吸血鬼的存在呢。但是,我们吸血鬼也因此而集结了。」

「我们全部服从于族长定下的方针。然后,想成为吸血鬼族长单纯只需要力量就好,谁更强大谁就能成为族长。对我们而言魔法就是一切,跟从于操控魔法最强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为什么要说母亲是叛徒呢….?」

「…叛徒?蒂丽丝有这么说过自己吗?」

「在此之前,我们遇到了你之外的别的吸血鬼,那吸血鬼称呼蕾妮母亲为叛徒呢。」

「什么?别的地方还有吸血鬼吗?」

亚尔一脸惊讶看着我问道,我点了点头。

「在菲尔瓦哈那里呢……」

「….菲尔瓦哈吗。那里确实临近边境,没想到那里也有吸血鬼啊。」

「等下再说那事,想问的等下一个个的问。那么喊蕾妮母亲为叛徒的理由是什么呢?」

「…蒂丽丝违背长老的意愿离开了。确实该被成为叛徒,但并不代表她坏了什么事,不如说蒂丽丝看清了我们一族。」

「看清了…为什么啊?」

「因为她是个奇葩。我们探求真理就够了,此外需要优先在意的事情那就是向帕雷迪亚王国复仇。但蒂丽丝确实个奇葩,是个连对探求的真理都毫无兴趣的家伙。」

露菈一言一语地说着,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眺望远方。

她似乎是搜索着记忆碎片般讲述着蒂丽丝的事情。

「蒂丽丝天赋异禀,有朝一日成为族长也说不定。但是,她却对地位毫无兴趣。不如说她是个和近邻亚人们交往甚密的家伙。所以她才被一些刻薄的吸血鬼们讨厌。」

「对吸血鬼来说探求真理才是至高无上的,这样说来,蕾妮母亲确实是个异端呢。」

阿尔君意味深长地嘀咕道。然后露菈一脸忍俊不禁。

「所以她才厌烦地背井离乡。因为蒂丽丝完全不像吸血鬼,听说她生孩子,和她死讯后我也吃了一惊。她至死都是个琢磨不透的女人呢。虽然是个笨蛋,但我现在却有点羡慕她呢……」

显得寂寥的露菈呢喃着。从她这副样子可以得知她和蒂丽丝关系曾有多好。

我虽然很同情她,但也不能因为她的往事而停止审问。

「蒂丽丝和吸血鬼外的种族有过交流对吧?那么其他吸血鬼也应该多少和他族有点交集。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把其他种族当成奴隶般虐待啊?」

「…因为方针变了。」

「方针?」

「是的….从那怪物出生后。」

「怪物…

?」

「她出生后一切都变了!就不该让她当族长的。应该早点,趁能杀掉她时杀了她的…! 」

如果她的手能自由活动的话她说不定此时已经抱着自己脑袋了。露菈惊恐万分地颤抖着。她恐怖抖着的身体,流出一身冷汗。

我也不清楚她听到我们的话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惊慌失措呢?

「露菈,你说的怪物是什么? 现在的吸血鬼们是听从新族长的指示而行动的吗?」

「是的…她从出生起就是个怪物。从她懂事起就展露了足以傲视群雄的实力的冰山一角。她天赋卓越,大家都臣服于她了!谁都没注意到她是个疯狂的怪物,大家将她推上了高位!」

「露菈,冷静。」

「怎么冷静得下来!我,我,我不行了!我们死定了!我们会不停地被那怪物活生生地吃掉然后杀死!」

「露菈!」

「她一定,会找到我的!绝对!逃到世界尽头她也会把我找到的!所以我只好一死了之了! 啊…啊….!所以,求求你了,趁现在杀了我吧….!!」

完全失去理智的露菈开始低头哽咽着。

完全无法交流了。但是,新的吸血鬼族长登基是她害怕的原因这点我倒是明白了。

这时我想起了菲尔瓦哈遇到的吸血鬼。

她吸食了众多生命,视万物为自己奴仆般的样子。那吸血鬼似乎最后念叨过个名字….?

「————莱伊娜。」

听到我喃喃念道的名字后露菈迅速抬起头。

「为什么你,知道那名字!」

「果然,她就是新吸血鬼族长呢,是你所说的那个怪物的名字呢。」

我还想是不是叫莱伊娜大人来着,看来是说对了。

露菈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牙齿也嘎吱嘎吱响了起来。她所见过的场景,说不定比我们在菲尔瓦哈森林的场景更惨。

这么一想我便理解了露菈的反应。然后,吸血鬼们似乎有什么企图。

「尤菲,还有大家,有件事我要聊聊。根据目前收集的情报来看,吸血鬼们的目的——」

在我将自己想法表述之际,就在此时。

「——亚尔加德大人,大事不好!」

「….怎么啦?」

一个骑士匆忙赶来地下室喊道亚尔君。他表情焦燥无比,喘着粗气喊道。

「魔兽——身份不明的魔兽们,突然把我们房子包围了!」

* * *

——来说个某个怪物的故事吧。

那怪物,沉迷并幻想于那名为「永生」的魔法。

* * *

——我一直渴望着名为「魔法」的奇迹。

这才是我生命的意义,是我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所以,我才不留余力地想掌控名为魔法的奇迹。

我从懂事以来,我就是这样的。

从先辈继承的知识指导着我。

大家都期待着我。大家都期盼着我。大家都祝福着我。

我要获得永生,获得真理,直至尽头的尽头。

我相信到那时,短暂的永恒也会变成真正的永恒。

我们出生起一直渴望着。为了获得永生而活着。

所以我必须好好活下去。

这愿望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愿望,而是我无数先人们,一起生活的同胞们所期盼的梦和理想。

大家都是必不可少的。魔法是伟大的,是能赐予人幸福的东西。

因为这是实现,谁都不可或缺的,永久的完美世界的魔法。

所以我必须要拯救他们。必须拯救那些不能永生的不完美的人们。

想获得永恒的人必须美丽———啊,所以我才想获得美丽。

想获得永恒的人必须坚强———啊,所以我才想变得强大。

想获得永恒的人必须聪明———啊,所以我才想渴望智慧。

他们一定在想,被我拯救太棒了。

所以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我还是饥饿无比。

丑陋是不行的。是肯定让人讨厌的。所以只留下美丽的部分吧。

拆开它们,只留下需要的部分吧。让丑陋的部分变成其他东西吧。

抛下它们太浪费了。所以,也赐予他们一点爱吧?

我终将让这世界充满幸福,然后成为一体。

不会老去。不会被抛弃。不会消失或者缺少。

然后,永远,从今以后,永远地和我在一起吧?

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所以,再稍微等等我吧?

我一定会,拯救这世间的万物。

我轻歌曼舞般,翱翔于夜空。

伸手探向圆月。

——啊,今天的月亮也如此美丽呢!今晚定将会是个美好的夜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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