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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十八地堡

  在还没动身之前,米森必须先联络几个他信得过的朋友。只要是帮得上忙的,他都要联络。他们都是当年巢穴的老朋友。很多人在平台上,摩根开始催他们去做自己的事,这时候,米森跑进烟雾弥漫的幽暗走廊,准备去货物分类房。说不定那里的计算机还能用。琳恩和乔尔跟在他后面。他们没什么心思帮忙打扫,因为他们更急着想知道洛德尼怎么样了。

  他们检查了一下分类房的计算机,发现计算机坏了。很可能是前一天电压暴升的时候坏掉的。米森忽然想到,今天早上看到很多人带着坏掉的计算机去信息区,那么,附近这五层楼还有哪部计算机是没坏的吗?看样子,他是没办法寄电子邮件了,于是他决定用无线电连络其他调度室,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帮他寄电子邮件。

  他先试着联络中央调度室。琳恩和他一起站在柜台前面,拿手电筒照着无线电转盘,光束穿透空气中飘散的烟雾。乔尔在货架中间走来走去,把地上的箱子抬到高处,免得里面的东西浸水。米森呼叫了半天,中央调度室一直没响应。

  「可能无线电也被火烧坏了。」

  米森并不这么认为。电源指示灯是亮的,而且他按下通话钮的时候,喇叭还发出静电噪声。这时候,他听到摩根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大吼大叫,抱怨他人手不够。琳恩赶紧用手遮住手电筒灯头,免得摩根发现他们在里面。「中央调度室出事了。」米森对琳恩说。他有不祥的预感。

  接着他试着联络高楼层的调度室。有人接听了。「你是哪位?」那个人问。他声音在颤抖,显然陷入惊慌。

  「我是米森,你哪位?」

  「米森?老兄,你麻烦大了。」

  米森抬头看看琳恩。「你哪位?」

  「我是罗比。老兄,上面这里只剩下我一个,而且我联络了半天联络不到半个人。大家都在找你。你们底下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家都在找我?」米森问。

  「找你和卡姆,还有另外几个。中央调度室那边好像打起来了。你也在那里吗?我根本联络不到半个人!」

  「罗比,我要你帮我联络几个朋友。你那边有办法传电子邮件吗?我们底下这边的计算机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没办法。我们这边的计算机也挂了,不得已只好去借首长办公室那边的计算机用。现在只剩下那部计算机能用。」

  「首长办公室?好吧,那你去那边帮我发几封电子邮件。你手边有纸笔吗,记一下。」

  「等一下。」罗比说。「你要发的是公务邮件吧?如果不是的话,我没有资格发──」

  「妈的!罗比,这不是闹着玩的!赶快去找纸笔记下来!我会报答你的。他们要扣我工钱也无所谓。」米森抬头看看琳恩,琳恩摇着头,一脸不敢置信。接着米森抬起手掩住嘴咳了一下,他喉咙被烟呛得很痛。

  「好啦,好啦。」罗比说。「你要我寄给谁?对了,我要先声明,我手上只有这张纸,以后你要还我哦。」

  米森放开通话钮,咒骂了那小子几句。他想了一下,谁收到他的邮件之后,会立刻联络其他人?于是,他跟罗比讲了三个名字,还有邮件里要写什么内容。他要通知他的朋友到巢穴去跟他会合,或者,万一他没办法到场,他的朋友一样要去那里会合。巢穴应该是很安全的,因为没人会攻击学校,攻击克萝老师。一旦他们一伙人会合了,他们会一起想办法。说不定克萝老师知道该怎么办。对米森来说,最困难的部份,就是要想办法怎么去那里跟他的朋友会合。

  罗比一直没吭声,米森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都记下来了吗?」

  「有啦有啦,不过老兄,你字数好像超过了,超过的部分你要自己付钱哦。」

  米森不敢置信的摇摇头。

  米森关掉无线电,琳恩立刻问他:「接下来呢?」

  「我要找一套工作服。」米森说。他绕过柜台,走到乔尔那边的货架前面,开始翻找架上的箱子。「他们在找我,所以如果我想上去,就必须换一套不同颜色的衣服。」

  「不是只有你想上去。我们也想。」琳恩说。「我们也需要不同颜色的衣服。如果你是要去巢穴的话,我也要跟你去。」

  「我也去。」乔尔说。

  「谢谢你们。」米森说。「可是三个人一起行动,恐怕更危险,看起来会更可疑。」

  「我知道,不过他们找的是你。」琳恩说。

  「嘿,你看,这里有很多白色工作服。」乔尔掀开一个箱盖。「不过问题是,穿这种衣服恐怕反而更显眼,是不是?」

  「白色?」米森探头看看乔尔说的箱子。

  「是啊,警卫队要用的。最近我们搬了很多这种白衣服。几天前从制衣区送下来的,搞不懂他们做这么多干嘛。」

  米森看看那些工作服。最上面那套覆盖了一层烟灰,看起来不像白色,反而更像灰色,箱子里总共有几十套。他忽然想到信息区那些新招募的人。看这样子,彷佛他们打算让地堡一半的人穿上这种白衣服,和另外一半人战斗。真搞不懂他们想干嘛,除非,他们打算让地堡的人全死光。

  「杀人用的。」米森说。他沿着货架走到另一口箱子前面。「我想到更好的办法了。」他找到了他想找的那口箱子。几天前,他和卡姆就曾经送过一口这样的箱子。他打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你们两个想赚点钱吗?」

  乔尔和琳恩立刻转过头来看米森,看到他手上提着一个很重的大袋子,上面有银色的拉链,还有拖拉带。

  「三百八十四点代币,你们两个分。」他说。「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你们两个必须一起抬。」

  他们两个都拿手电筒照向他手中的袋子。那是一个黑色袋子,装尸体用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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