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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离开了湖边,很快进入了另一块火灾区。灰烟形成的低层云使天空窒息,穿着防水衣的他们热得冒汗。接着突然来了一阵带着砂砾的风,让哈珀的嘴里跟双眼都吃进沙子。艾莉的长睫毛与眉毛和她粗硬的短发上都是灰。她受灰尘刺激的泛红双眼,让她看起来像是得了白化症。他们停下来休息时,哈珀测量起路克伍的脉搏,他浅浅的脉搏并不规律。她于是再磨碎四颗阿司匹林,强制喂食他。

  下午过了一半以后,他们爬上一座山丘,看到了更多绿地,这次绿意分布在道路两侧。右侧是摇曳的常绿树,左边则是黄褐色的草原,边缘有着还要数个月才能结果的蓝莓丛。有间农舍位于两公里不到的地方,旁边还有谷仓和闪烁发光的金属水塔。

  他们接近农舍的时候,哈珀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廊上,一手挡着阳光,试图回望一行人。接着她关上纱门。有只狗吠叫了起来。

  他们停在精美的木栅栏旁,农舍就在木栅栏对面。一只被绑住的黑色猎犬来回跑动,不停地吠叫。牠的双眼散发着愉悦的狂热。

  栅栏上挂着一张白色的床单,微风掀起了其中一角。床单上有着用签字笔写下的字:

  我们很健康。请继续前进

  玛柴厄斯离此处有两百零二公里

  愿上帝爱护你们。前方必有援助

  「这些混账。」艾莉低声说。

  「这些混账可能有小孩。」哈珀说:「他们应该不希望小孩子被烧死。」

  「烧死!」路克伍嘎声大喊。他干哑地用力咳嗽,在担架上粗暴地扭动着。

  门廊上的女人继续盯着他们。她的外观像是从古昔时代穿越过来的人,穿着长及脚踝的裙子与蓝色丹宁衬衫,头上绑着方巾,裹住灰褐色的头发。

  栏柱上有几只纸杯,里面装着看起来像是橘色运动饮料的液体。

  尼克拿起一杯闻了闻,瞥向哈珀寻求许可。她点点头,表示喝下去没问题。

  「如果是毒药怎么办?」艾莉问。

  「要杀我们的方法简单得多。」哈珀说:「他们可以射杀我们。有没有人要跟我打赌,二楼那个男人拿着枪来着?」

  艾莉马上回望农舍。一个长下巴的男人站在前门正上方的窗边,头顶着乌黑的头发(但梳到太阳穴后的部分变得苍白),眼神不带感情,而且眨也不眨。这是狙击手的眼神。

  女人看着他们喝饮料,没有说话。哈珀认为这橘色饮料是果汁粉加水而成。不管这是什么饮料,它都可口、干净,让她彷佛活了过来。

  「谢谢妳。」哈珀说。

  女人点点头。

  哈珀正准备离开,接着又停了下来,靠向栅栏。「我们的同伴生病了,病得很重。他需要抗生素。你们有吗?」

  女人皱起眉头思考。她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消防员,再看看哈珀。她往栅栏靠了一步想说话,然后二楼的窗户就砰的一声开了。

  「往前走。」那个男人命令,而哈珀说中了,他有把来复枪,只不过没有对准他们,而是抱在胸前。「再靠近栅栏一步,妳就再也走不了路。往北走会有人安置你们。」

  「他们有人病了。」女人往上面喊。

  她的丈夫笑了一声。「他们全都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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