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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隔天上午过了一半的时候，这个小小的朝圣团来到弯道，举步维艰的他们停了下来。

　　一行人对眼前的景色感到惊讶。道路左侧是他们已经看惯的景色：一片枯树，以及只有焦枝与废墟的长坡。但是道路右侧则是灰绿色的松树林。针叶木上覆了一层灰，但在覆灰之下的树木仍然健康无伤，下方的长草同样葱郁繁盛。在树林后方，黑水闪烁着光芒。

　　绿地的这一侧路上有个告示板，本来是保险公司的广告。一只细瘦的壁虎指出只要不到十五分钟，就可以省下一、两百美金。在这个「实用」的建议下，有一段以黑色喷漆写下的讯息：

　　新缅因自由区

　　感染者请穿上外套与手套

　　沿着道路往北走

　　至玛柴厄斯往马莎.奎因小岛

　　感染者请穿着橘色安全亮条服装

　　不得卸下

　　一辆老旧的小货车停在告示板旁。小货车上装着塞满橘色手套的牛奶纸盒，旁边还有一迭橘色的防水衣。尼克爬上去翻找，拿起一件防水衣，转过去让大家瞧瞧。

　　防水衣的背后印着黑色的生化危害符号。

　　「现在要怎么做?」芮妮问。

　　「看来我们要盛装打扮，」哈珀说：「妳可以好心地帮我找件衣服吗?我不想爬上去。」

　　他们在十分钟后再次启程，所有人都穿上标示着自己为病人的防水衣与手套。他们没有替消防员穿上防水衣，只在他身上放了一件。

　　一行人瞥见的那座林中水塘的确令人恶心，一堆腐臭的死鱼搁浅在水边的石头上，浅滩则像是覆上一片漂浮的厚灰，不过这个小池塘的中央还是干净的黑色。河边有几间未受损伤的空屋，看来是在有地产规范以前建造的。空屋的前门有更多黑色的生化符号。

　　「等我一下。」哈珀说完就离开路面。

　　她走上第一间木屋的阶梯，阅读上面的警示。

　　此屋专供感染燃龙癣菌，又称龙鳞癣的感染者做为临时过夜的避难所。如果身体健康「请勿进入」。

　　请勿饮水或使用马桶。屋内的冰箱有瓶装水与罐头食物，请「酌量」取用。「严禁」长期占用本屋。使用者必须在十二小时内离开。本地执法人员监控此住宅。

　　不要脱下橘色的安全衣。

　　未穿着带标示染病之衣物者，将被视为不友善目标并可能「遭到射杀」。

　　各位现在离玛柴厄斯还有两百一十一公里，届时会有交通工具运送各位到街狼岛燃龙癣菌治疗单位。我们为各位祈祷。

　　「上面写什么?」艾莉大喊。

　　「上面写说我们需要的话可以留宿。」哈珀说，但是她知道大家不会这样做。现在时候太早，还不能停下来。

　　她进了屋子，关上门走进玄关。木屋里有种长管烟与积尘书本的味道，墙上的电话还有拨号盘。

　　电灯开关没有作用。她看了冰箱，找到室温的瓶装水。洗手间像衣橱一样黑，哈珀摸索了一阵才找到医药柜。

　　五分钟后，她从池边小屋出来，左手臂扛着一箱水，右手拿着一罐拜耳药厂的阿司匹林。她蹲在石板步道上，找了块石头把四颗阿司匹林砸成粉末，接着捧着药粉，混着水喂给路克伍吃。

　　「这样他的病情会好一些吗?」艾莉问。

　　「这可以退烧。」哈珀说。退一阵子的烧，她心想。要是他们不赶快找到抗生素，就算有全世界的止痛药，都不能保住他受感染的呼吸器官。他会被自己分泌的液体给噎死。

　　「扫扫烟囱、」路克伍喃喃说：「扫扫烟囱，清扫烟囱。雅各布的卡车往这里冲。扫扫烟囱、扫扫烟囱，清扫烟囱。荒芜的铲子扫荡一空。」

　　哈珀吻上他布满大汗的脸颊，站起来对艾莉点点头。艾莉弯身抬起梯子的扶手。

　　「我们走吧。」哈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