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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新的难题和机会

克莱莉尔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卡尔格林家大厅的长桌上,头下枕着一只垫子。她有些晕头转向,但很快便记起不久前发生的事。她再次伸手想要从袖中掏出匕首,却发现袖子里空无一物。而她的手腕,则被卡尔格林牢牢地捆住了。
“别动,”卡尔格林念叨道,“罗班告诉我,他感觉你有躁狂症。事实上,当我测试你前额上的咒契符号时,也的确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但我之前向你发动的袭击,除了砸在你头上的盘子外,其余都是魔法制造的幻像。我想试试一个半吊子的咒契魔法师究竟有多大能耐,况且你还是阿布霍森族的后人。”
“试我?”克莱莉尔喃喃道。她既感觉头疼,又有点反胃。“你大可直接告诉我的。”
“要是事先告诉你的话,测试的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卡尔格林说,“如果我放了你,你能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吗?”
“能。”克莱莉尔慢慢地坐起,双手抱头。头疼感有增无减,那是一种来自眼睛后方深处的痛。“我从未……几乎从未像之前那样失控过……”
“你的确是一个狂暴战士,”卡尔格林用一种就事论事的口气说道,“虽说皇族里有不少人都是这样,阿布霍森族中存在这种问题的人却少之又,但也时不时出现那么一两个。你从你母亲那里同时继承了阿布霍森族和皇族的血脉,但有意思的是,在你所有的近亲之中,只有你存在躁狂问题。无论对于你还是他人来说,这都是一种危险。”
“我从未……从未如此失控过……”克莱莉尔突然变得磕磕巴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不仅在于躁狂及随之而来的暴力问题,”卡尔格林说,“它还显示,你和肆行魔法存在一定关联。肆行魔法受情绪和原始欲望操控,五大族系的人生来都能在一定程度上使用肆行魔法,但这种天赋通常会因为我们与咒契的融会而抵消。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没错。”
“比起他人的陪伴,你更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是的。”克莱莉尔缓缓地说,“但我并不因此感到孤单,至少在大森林中与鸟兽为伴时不会这样。可自从来到这座城里,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包围了,因此更加渴望自由和独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
卡尔格林眉头紧锁,他扶住克莱莉尔,帮她站起身来。克莱莉尔觉得身体虚弱,还有一点儿眩晕,不得不坐回长凳上。这时,她才隐约想起来,自己之前向卡尔格林老师扔去的正是这张长凳,而它现在已然回到了原位。可问题是,她怎么有力气将如此重的家具扔出去呢?要知道,这张长凳恐怕是她自身重量的三倍。
“肆行魔法通常喜欢找上那些爱独处的人。这些人想要做自己人生的主人,而不愿受他人摆布。同理,喜好独处的人也通常容易有躁狂问题,因为怒气的发泄有助于破除本身生理、情绪和理智所受的限制。事实上,进入狂暴战士状态本身就有可能是受到了肆行魔法的影响,或是肆行魔法从古到今衍生出来的一种效果。”
“其实我一直不太理解肆行魔法到底是什么,”克莱莉尔说,“以前老师只告诉我们,肆行魔法是邪恶的、令人恐惧的,还警告我们一旦遇上肆行魔法,就要寻求救援。但老师并没有教我们如何识别肆行魔法。”
“你以后会明白的,”卡尔格林恢复了教师的语气,用一双大手示意道,“肆行魔法并不总是邪恶的,它只是不受控制。不过,个中差别或许让人难以理解。可以说,肆行魔法是一种原始力量,它是对持续压迫的反抗,靠的就是意志。大多数所谓的‘肆行魔法体’都是上古留下来的遗迹,由于各种原因它们没能在咒契成形的过程中被纳入咒契之中。因此,它们倾向于与有关咒契的一切东西为敌。但从一定意义上讲,这世间的生灵都与咒契有关。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这类‘肆行魔法体’渐渐滋生出人类情感。这些情感通常属于较低层次的原始情感,不存在与之调和的互补情感。这些原始情感表达了‘肆行魔法体’对完全自由的渴望,只要有人——甚至包括‘肆行魔法体’本身——企图阻止它们获得自由,它们就会发起杀戮。”
“我不想滥杀无辜,”克莱莉尔喃喃道,“我只想一个人住在大森林里。”
“话是没错,”卡尔格林说,“但为了实现在森林里独居的梦想,你到底有多坚决呢?”
“显然我还不够坚决。要是我能不这么顺从,现在也不至于被困在这座城里。”克莱莉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肯定已经在森林里了。”
“没错……”卡尔格林陷入沉思,“这的确证明,你能在一定程度上驾驭愤怒和欲望。或许,等你受了一些训练后,就足够了。”
“足够什么?”克莱莉尔问。
卡尔格林皱起了鼻子,若有所思地揉了揉鼻子,却没有立即答话。克莱莉尔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你说足够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卡尔格林故意把声音压得极低,却被克莱莉尔听得清清楚楚。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一阵恐惧,害怕他会在必要时杀了她。但她转念一想,作为一名功成名就的咒契魔法师,卡尔格林指的应该是抹掉她的一部分记忆。可即便这样,她的恐惧也没消退多少。正是过往的记忆,才成就了每个人的现在。谁知道记忆被抹掉后,会有什么东西也会跟着一起消失呢?
“我一向守口如瓶,”克莱莉尔迅速说道,“在森林时也不怎么需要说话。”
“很好,”卡尔格林说,“城里最近出现了一个特殊问题,你或许能协助我们……我是说……协助我……”
“是什么问题呢?”
“城里最近有一只肆行魔法生物出没,”卡尔格林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希望你能帮忙找到它。”
“什么!但是……要怎么办呢?我还以为引水渠已经足以将亡者挡在门外,毕竟亡者害怕水流……”
“水流的确能将亡者拒之门外,还能抵挡一些较弱的‘肆行魔法造物’,”卡尔格林说,“但仍有一些东西能从引水渠爬过来,甚至能穿过像瑞特林河这样的大河。有的肆行魔法生物拥有隐形的能力,甚至能够避开咒契魔法的仔细搜查。我们怀疑,出没在城里的正是这样一类‘肆行魔法生物’。”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克莱莉尔问。
“就像许多阿布霍森族人一样,你不仅与肆行魔法存在天然的联系,还蕴藏着驾驭肆行魔法的巨大潜力。”卡尔格林说,“躁狂只是其中的表现之一。一旦你意识到它的存在,肆行魔法生物就会主动找到你,以增加其自身的力量。这类生物的天性决定了它们必须互相试探,力量较小的一方将向力量更强的一方俯首称臣。”
“听上去有点‘物以类聚’的感觉,”克莱莉尔立马联想起自己的狩猎经历,“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做诱饵吗?就好比用一头羊来引诱狼?
“没那么夸张!”卡尔格林说,“但意思差不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使你适合作为诱饵。”
“什么原因?”
“我们……我怀疑基尔普市长和肆行魔法生物有关。”卡尔格林说,“但除非真的找到肆行魔法生物,否则我们就不能证明这一点。况且,基尔普的势力近几年来发展得很快,我们无法公然与他作对。但你不同,你能做我们力所不能及的事。毕竟,你是基尔普选中的媳妇——”
“什么!”克莱莉尔惊呼。她腾地站了起来,却差点儿昏过去,她不得不赶紧坐回原处:“我?嫁给阿伦佐?”
“对啊。”卡尔格林说,“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这项安排。这是基尔普篡夺王位计划的一部分。”
他停顿了一下。克莱莉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惊讶地张着嘴,看上去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卡尔格林问道,“贝拉提尔难道没告诉过你吗?”
“哦,”克莱莉尔说,“是我忘记了,放学后他本来还想找我谈谈的。”
卡尔格林摇了摇头。
“小贝的性格就是藏不住话。他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乱说话,而在应该说话的时候又说得不够多。”
“那他本来应该告诉我什么呢?”克莱莉尔说,“我得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我真的受够了像枚棋子一样任人摆布……不论是我的父母、基尔普,还是你和你的同党,都不能决定我的人生!”
“我们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卡尔格林突然换上了一种保守的语气,“但根据我的老鼠收集的信息,同时结合其他一些渠道获得的信息,我们认为基尔普正密谋辅佐你当上皇后——”
“什么!”克莱莉尔一边尖叫,一边惊得跳了起来。她一个重心不稳,又不得不再次坐回原位。
“如果你总是打岔,那我恐怕永远没法解释清楚。”卡尔格林说,“而你可能也会在中途被吓得昏过去。躁狂与脆弱总是如影随形,这点你应该清楚。基尔普暂时还不能辅佐任何人上位,合适的上位人选应当拥有皇族血统,并有能力维护高等咒契石……但更关键的问题是,一个肆行魔法生物为什么想要帮助基尔普辅佐一个傀儡皇后上位?它究竟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你有什么问题吗?”
只见克莱莉尔坐在长凳上,举起了手,似乎有问题要问。
“高等咒契石是什么?”
“你母亲怎么什么都没教你?”卡尔格林烦躁地说,“那首儿歌你小时候总该听过吧?!”
“哦,你指的是那首有关五块高等咒契石的儿歌吗?”克莱莉尔问,“我一直以为它没什么特殊含义。”
“没什么特殊含义?”卡尔格林的脾气终于爆发,“那这个世界是怎么来的?王宫地下的高等咒契石是咒契的实体化身,它们由城墙建造者建造并注入法力。高等咒契石、城墙、珂睐族人、阿布霍森族人和皇族,共同构成了咒契的基础。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以前应该学过,但后来又忘了。”克莱莉尔努力回想道。
“哼!”卡尔格林振臂高呼,随后继续道,“我之前说到哪儿了?”
“基尔普想辅佐我当上皇后。”克莱莉尔嘟囔道。
“对了,我们推测基尔普密谋使你以阿伦佐妻子的身份上位,但背后掌握实权的人是他自己。”
“要真是如此,那我恐怕要一辈子被困在这座城里了,”克莱莉尔小声说,同时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还要嫁给他那虚伪的儿子阿伦佐……”
“以上还只是我们有理有据的推测。”卡尔格林补充道。他挠了挠浓密的眉毛,又开始继续解释基尔普和那只可疑的肆行魔法生物之间到底存在何种关联:“我只是想不明白它的动机是什么……基尔普这种人贪慕权势并不意外,但肆行魔法体通常只与咒契魔法对着干。不仅基尔普本身没有法力,就连他的随从之中都无人能使用咒契魔法。这样看来,那只肆行魔法生物并非效忠于基尔普,而我暂时还想象不出它为什么要帮助基尔普篡权。我想,或许它痛恨皇族……”
“我不关心基尔普他们的动机,”克莱莉尔抗议道,“我只求自己别被卷进去。尤其是嫁给阿伦佐,或是当上皇后,这些事情我是一百个不愿意!”
“话说回来,你的皇后身份究竟能不能被咒契接受,还是个问题。”卡尔格林打趣道。他还是一派诲人不倦的风范,仿佛在向学生讲授遥远历史长河中的史实,而没有一丁点儿居高临下的做派。“即使奥瑞坎国王过世,基尔普扶你上位,高等咒契石也可能排斥你,因为塔茜尔公主可能还活着。此外,论资排辈,也应该由你的母亲继位,况且你在皇室里还有不少排位在你前面的表亲……”
克莱莉尔呻吟了一声,双手抱头,烦恼不已。
“我才不管什么咒契不咒契的!我只想回到大森林里,做一名边境巡防员,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或许有一天,你的梦想真能实现。”卡尔格林说,“我们的推测可能都是错的。直到昨天,我还一直以为基尔普想辅佐上位的傀儡是你母亲,而此前高级金匠行会向她发出的邀请只是请她进城的幌子。但经过一番调查,我们发现你母亲之所以被邀请,的确是凭借其在业内的声望,而且她真的不关心政治。后来,我们了解到你和阿伦佐订下的亲事,于是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罗班告诉我的是,他怀疑基尔普害怕我母亲取代他行会会长的地位,再自己当上皇后。”克莱莉尔说,“所以,你现在的推测也可能是错的。”
“就像我们所有人一样,罗班的说法也只是他个人对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推测,”卡尔格林说,“但他当时并不知晓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
“你说的‘我们’到底是谁?”克莱莉尔问。
“一个致力于维护王权的非正式团体,”卡尔格林说,“里面的成员以前都是国王的手下,要么在皇家护卫队中工作,要么效忠于王宫中的其他部门。我本人就曾在王宫中担任城主一职。”
“那你后来为什么出来了呢?”克莱莉尔问,“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国王要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撵走。”
“国王他……病了,”卡尔格林说,“他陷入了忧郁,觉得一切都了无生趣。他之所以变成这副样子,都是因为长年肩负着重担,而他的几个女儿都死了,孙子孙女也都不在身边。最后,他索性抛下了尘世中的一切纷扰,拒绝再过问任何政事。他想,要是自己无所作为,说不定塔茜尔公主就会回来接替他的王位。可惜,塔茜尔公主至今下落不明。就这样,在基尔普的领导下,觊觎权力的各大行会纷纷开始从皇室那里瓜分权力。”
“国王凭什么认定塔茜尔公主会回来?”克莱莉尔从小就对失踪公主的故事感兴趣。不过,目前人们在公主去向的问题上依旧众说纷纭。有人说,公主是故意逃离王宫的;有人说,公主已在一次意外中丧生;还有人甚至声称公主被囚禁在王宫的地下大牢里。但各种版本的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点:塔茜尔公主已经失踪了近十年。
“珂睐族人说他们已经非常清晰地预见到了塔茜尔公主的归来,看见了公主站在王宫外墙上的景象。因此,公主归来的事听上去十分可信。”卡尔格林说,“她打扮得犹如一名战士。但是,珂睐族人无法预知公主归来的确切时间,只能看到她归来时是二十至三十五岁的样子。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算起,公主大概将在十或十五年后归来。甚至可能还要等上二十年,毕竟女性的岁数不是很直观,况且未来图景中的公主还戴着头盔。此外,珂睐族人也可能将其他人错认为塔茜尔公主。”
“我后天要去见国王,”克莱莉尔说,“这次去的目的是向他献礼。要是我能在埃丝利特岛上找到一条色彩鲜艳的鱼就好了。”
“是啊……罗班跟我提起过你们要前往埃丝利特岛的事。这对我们也有好处。”
“你说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基尔普的手下有个叫玛罗的人。过去几个月来,我们盯上了他。事实上,正是因为他,我们才开始怀疑城里有肆行魔法生物。”
“怎么说?”
“我们在基尔普手下安插了不少眼线。其中一个线人注意到,这个叫玛罗的人最近一跃成为基尔普面前的红人,经常与他一起密谋公事。于是,我们派人跟踪玛罗,很快就发现他经常在城里和埃丝利特岛之间往返。更蹊跷的是,他往返两地的时候总是刻意避开所有咒契石。一收到这个情报,我就对他的足迹布下各种魔咒,用于追踪他去过的所有地方。最后,我们将他的所到之处进行研究,发现他已被肆行魔法附身。同样沾染上肆行魔法的还有基尔普的宅邸,至少在我能够查到的地方,都有肆行魔法的气息。我觉得,那个肆行魔法生物可能栖居在玛罗体内,因为这类生物能够操纵已经死去的人体;或者玛罗将它封装在某个容器之内,使它的本性和力量得以隐匿起来,这才导致我们几乎发现不了它的踪迹。这个容器可能是一只铅盒或金盒,也可能是一只绿玻璃瓶……无论如何,玛罗昨天去了埃丝利特岛,至今还未返回城里。他此行的目的可能是带着那只肆行魔法生物去了它在岛上的巢穴。如果你到了那里,那只生物将按捺不住地向你显露它的本性——”
“就像狗嗅到狐狸的臭味一样,”克莱莉尔说,“但我既不想与任何肆行魔法生物发生正面冲突,也不想参与任何政治游戏,因为这些事情都会妨碍我离开这座城,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卡尔格林眯起了眼睛。
“这是你应尽的责任,”他说,“你既有皇族的血统,又是阿布霍森族的后人。”
“我从来没在乎过我的血统,”克莱莉尔说,“我只想做一名猎手,以后再成为一名边境巡防员。”
“无论你在不在乎,都掩盖不了你那双重血统意义重大的事实。”卡尔格林说,“我们的确需要你的帮助。这只肆行魔法生物大多数时候都会狡猾地藏起来,我们一直无法让它原形毕露。谁知道在基尔普篡权夺位的计划之下,它又怀着怎样的动机?”
“这不是我的分内事!”克莱莉尔抗议道,“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尽快回到埃斯特维尔镇和大森林里!”
“哼……”卡尔格林向克莱莉尔投去犀利的目光,她一动也不敢动,“你说你来城里是为了顺从父母的意愿,但现在你又声称自己以后要离开这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进城呢?又是什么让你不能现在就走呢?”
“大概是因为我总是习惯于听他们的话……况且我之前也没预料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痛恨这个地方……”
克莱莉尔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词语。她抓狂地举起双手,仿佛这样可以在空气中抓取合适的词汇似的。“我痛恨这座城,这里嘈杂而拥挤的环境,以及街上涌动的人流,都使我感到压抑。而且,现在的我还做不到经济独立……”
她站起身来。尽管一阵眩晕随之而来,她却依然攥紧双拳。最后,她将手搭在了桌面上。
“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逃离这座城!”
这一次,克莱莉尔终于下定决心。她打算从父母那里偷点儿钱,从保险柜里拿走几袋钱币,从物料库里抽走一块金条,再带走几颗即将镶在成品上的宝石,但宝石的价值不能太高……
“你需要钱,”卡尔格林对此表示赞同,“除非你帮我们,否则你不可能出城。因为城里和出城的路上都有基尔普的眼线。”
“基尔普的眼线?”克莱莉尔不解。她一直以为派人监视她的只有父母,却没料到其他人也会这么做。如果基尔普市长下令逮捕她,那么各路卫兵、间谍与行会人员将会集体出动,在出城的每条主干道上、在沿途的每个城镇里对她展开地毯式搜索。“我不认为有人会有那个闲工夫……”
“或许我们能互相帮助,”卡尔格林说,“我们不仅能资助你,还能教你一条咒契魔法咒语,它能助你变装,隐藏你的武器,还能给你带来一匹坐骑。作为回报,你需要帮我们引诱那个肆行魔法生物现出原形。”
“我需要二百五十枚金币。”克莱莉尔牢记着阿黛尔夫人的话,这是她认为克莱莉尔独立生活头五年所需要的钱。虽然这笔钱看似是个大数目,但阿黛尔夫人估算时依据的是拜里塞尔城的消费水平,因此克莱莉尔在埃斯特维尔镇上生活的实际花销可能并不需要这么多。但从过去与他人做交易的经验来看,克莱莉尔认为自己应该设置一个高起点,并做好被狠狠砍价的准备。
刚一说出这笔钱的数目,克莱莉尔就感到自己终于跨越了一道槛。过去几周来,她一直在这道槛前徘徊,既不敢弃之而去,又不敢跨越向前。无论卡尔格林他们最后答应给她多少钱,或者她到时候还得从父母那里偷钱,她都已经铁了心。她决定离开拜里塞尔城,离开家人,开始她一直渴望的新生活。
现在唯一剩下的问题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想帮卡尔格林他们。
“成交!”卡尔格林突然兴致高起来。
“什么?”克莱莉尔一头雾水。
“你是一个勇敢而识大体的姑娘,”卡尔格林宣布,“现在,你必须专注在咒契魔法的修习上。毕竟,以你现在的准备程度,还不足以应付潜在的巨大危机。我们今天还有两小时才下课,对吧?”
“是的,”克莱莉尔叹气道,“可是……”
“没有‘可是’!”卡尔格林大声说,“静下心来。我们要学的东西并不难,它们都是你以前忽略了的基础知识!”
一想到要连续两个小时学习咒契魔法,克莱莉尔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但抛开这方面不说,她又感到一丝兴奋,因为她的逃跑计划终于不用再停留于白日梦阶段。现在,她已能看见前方的路,这条路从城墙外向远处无限延伸,通向那静谧、苍翠的森林。
但现在,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引诱那只肆行魔法生物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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