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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彩色鱼与彩色衣服

买鱼的任务进行得并不顺利。克莱莉尔几乎无法忍受鱼市的拥挤与嘈杂,一些人推着满载新鲜鱼类的手推车跑来跑去,到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罗班在前头带路,他虽然身材矮小,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人流向两边散开。可即便如此,克莱莉尔一行人依旧在狭窄的弄堂里艰难前行。弄堂两侧布满了小摊,里边卖着各式各样的鱼、甲壳动物和海藻,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海洋生物。小贩的叫卖声、买主的讲价声与推车者的喊叫声音此起彼伏,组成了一部克莱莉尔从未听过的不和谐乐曲。
最要命的是,他们在鱼市里没找到那种色彩鲜艳的鱼。鱼市北区专卖活鳗鱼、蝠鲼及各种珍奇鱼类,但有没有色彩鲜艳的鱼还得碰运气。此刻,鱼市里没有一家小贩在卖罗班所说的国王喜欢的那种亮黄色或橙色的鱼。事实上,那种鱼究竟从哪儿来还不清楚。偶尔有个水手或渔民带着一两条这样色彩鲜艳的鱼到鱼市上卖,而且鱼也多半是死的。
“你可以试着去埃丝利特岛上看看。”一名小贩建议道,“他们时不时会打捞些奇珍异宝来卖。不管怎样,我也会替你留意着。”这名小贩的围裙上别着一枚青铜徽章,显示他是鱼贩行会的副会长。
“我急着要买一条。”克莱莉尔说,“是给国——”
“快看那条鳗鱼!”瓦兰妮指着一条露出牙齿的巨鳗尖叫起来。只见附近的一只大木桶里,一条巨鳗扭动身子游来游去。
与此同时,罗班说:“小姐,我们还是速速动身吧。时间已近正午了。”
“好。”克莱莉尔对鱼贩说,“谢谢你!我会去……嗯……”
“埃丝利特岛。”鱼贩说,“就在城墙外,离南部灯塔不远,道路有些崎岖。那里的环境虽然有点复杂,但白天肯定是安全的。”
“谢谢你!”克莱莉尔再次向鱼贩致谢,“但如果这边出现了那种鱼的话,还是烦请你告知我一声。”
鱼贩点点头。克莱莉尔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鱼贩朝着他的几名工人喊道:“把那些鳗鱼收拾好,你们这些懒鬼!”
走出鱼市,嘈杂声稍微小了一些,却还是不及埃斯特维尔镇安静。在埃斯特维尔,即使是丰收节期间最盛大的集市日,镇上也不会这般嘈杂。人们步履匆匆,仿佛凡事都不等人。克莱莉尔不禁庆幸,要是没有罗班,她肯定已被熙熙攘攘的人流冲到不知哪个死胡同里去了,然后一辈子被困在那里。
“我们现在动身去埃丝利特岛吗?”克莱莉尔问。听说岛在城墙外,她跃跃欲试。只要能让她暂时逃离这座城,她哪儿都愿意去。
“哦,现在可不行。”瓦兰妮说,“是时候去买些合适的衣服了!”
克莱莉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自我安慰说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在不远的将来,她就能重返埃斯特维尔镇,去到那凉爽的绿色森林世界,自由自在地不受任何人、噪音和臭味的干扰。在此之前,她只需要想出自力更生的方法。她自知狩猎技术还有待提高,而且深知以狩猎为生的辛苦。她或许能靠狩猎撑过这个夏天,却怎么也不可能度过寒冬。此外,仅仅保障自己饿不死还不够,她还得至少存下一定数额的钱,才能买下一间位于森林边缘的小屋或别墅。当然,这笔钱对于她的父母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想着想着,克莱莉尔差点一脚踏在通往下水道的窨井盖上。罗班一把抓住她的手肘,使她从白日梦中惊醒过来。紧挨着鱼市的引水渠源源不断地将下水道中的大量鱼内脏、残体与鱼骨冲走,可只要克莱莉尔稍不留神,还是很容易因为踩进井盖格中而崴脚。
“注意脚下,小姐。”
罗班领着她们走上夏街的主干道。眼见两侧绿树成荫,克莱莉尔的心情不禁有所好转,虽然这里的树远不如埃斯特维尔镇外森林中的树木那样茂盛、粗壮、生机盎然。克莱莉尔怀疑这树的品种为白腊木,但罗班和瓦兰妮都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三人离开夏街,沿着一条地势不断升高的路向上走。这处低谷介于比什尔山与造币山之间,越向东道路越窄。一行人来到岔路口,路边挂着一个标志,上面的图案已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瓦兰妮拍着胸脯向克莱莉尔保证,标志上以前是三根针和一条线组成的图案。
“三针街,”瓦兰妮解释道,“属于裁缝行会的地盘。我们会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再拐进舍瑞尔巷。那里开着众多布料店,不仅摆着城里上好的布料,还有着最优秀的裁缝师傅。帕瑞林师傅的店就开在那里。”
这条街上也是人来人往,但不及鱼市那样嘈杂。除非出于某些特殊目的,否则马车在城里禁行。因此,街上的人多靠步行。但在这条街上,还有一些挑夫抬着轿子,手推车亦是随处可见,车里载满了一捆捆衣服、一卷卷待裁剪的布料、一桶桶纽扣和一团团线。不同于鱼市的是,这里既没有鱼腥味,也没有海的气息。
街道越往西越宽,两边的房子也变得越来越气派。房门上挂着显示内部商业活动内容的标志,其中大多数是裁缝店。与鱼市的景象不同,克莱莉尔在这条街上发现了同样由保镖护送的人,他们都佩戴着各类象征行会身份的徽章。
“我该和她打声招呼吗?”克莱莉尔瞥见一名着盛装的女性正从对面走来,犹豫之下只好向瓦兰妮求助。一路上,克莱莉尔发现只有她和自己戴着蓝头巾,别的女性则都戴着其他颜色的头巾。只见这名女性也由一名保镖领着,保镖华丽的外套上别着一枚有着研钵与研杵图案的徽章,那是药剂师行会的象征。
“不,不,你还没换好衣服!”瓦兰妮迅速接话道,“看别处!别让她注意到你!”
“我又不是没穿衣服!”克莱莉尔抗议道。
“可你还没换上得体的衣服!”瓦兰妮小声警告,快步走上前去,挡在克莱莉尔和那位药剂师之间,“继续往前走!”
克莱莉尔照办了,但在药剂师路过时偷看了她一眼,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衣服才是瓦兰妮口中所谓的“得体的衣服”。之前,她见过城里的女性穿的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女性与她的打扮差不多。眼前这位药剂师穿着几件长度不一的袍子。最外面的那件是深黄色丝绸做的,但从膝盖和手腕处透出的部分推测,内里的袍子至少有三种不同的颜色。
后知后觉的克莱莉尔这才发现,这名药剂师和母亲今早的打扮非常相像,只不过袍子的颜色不同而已。
“袍子的颜色有什么意义吗?”她问,“蓝头巾呢?”
“当然了。”瓦兰妮答道,“最外面的两层和最里面的两层代表行会的颜色,并且得按照合适的顺序叠加。不带刺绣图案的蓝头巾表示与行会关系密切,主人可能是行会会员的配偶或子女,而其本身不是行会会员。”
“每个行会都有自己的颜色吗?”克莱莉尔问,“那一共有多少种颜色呢?”
“七十四个行会。”瓦兰妮答道,“外加五大企业。小姐,别担心,你日后自会在学院中学到这些东西。”
克莱莉尔心想,自己恐怕不会在拜里塞尔城久留,所以学不学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就在她正要告诉瓦兰妮之际,罗班一把抓住她,将她猛地推到一旁。克莱莉尔定晴一看,发现一把刀正好划过她刚才所站的位置,持刀者是一名衣衫褴褛的蒙面男子。
持刀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被罗班占了上风。罗班左手死死卡住男子的手腕,右手连续两记重拳打在男子的腹部上。男子弓着背,试图缓冲重拳的冲击,却仍止不住痛苦地喘着粗气。
罗班又给这名男子来了一记过肩摔,将他甩出老远。几名路人见此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刀也随之被甩到地上,与地面撞击发出“咔哒”一声脆响,更多的路人因此吓得尖叫起来。克莱莉尔盛怒之下大喊一声,人群因此更加躁动。她下意识地从一只靴子里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三步并作两步向持刀者冲去。
当她追上去时,男子还躺在原地挣扎。克莱莉尔正要将匕首扎进男子的大腿,却被罗班用剑挡了下来。罗班迫使她退到一边去,不免令她感到惊讶。
“不行,小姐!”罗班脱口而出。听到这话的克莱莉尔一时愣住了。趁此空当,袭击者赶紧滚到一把手推车下,脸上的面罩在此过程中却不小心滑落。一瞬间,克莱莉尔清晰地看见了他的脸,发现对方竟是一名相貌英俊的金发年轻男子。他们四目相对,她的双眸是一种接近黑色的深棕色,而他的瞳孔则蓝得像画里的天空。男子朝她眨了眨眼,从手推车下钻出来后,飞快地逃进了旁边的弄堂之中。
罗班用剑挡着克莱莉尔的匕首,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肘。一股怒气在克莱莉尔体内横冲直撞,使她爆发出一股蛮力,试图挣脱罗班的束缚。罗班不得不使尽全身力气,才将她拦下来。
“小姐!”他喊道,“不可以!”
克莱莉尔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她感觉罗班的喊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无视罗班的阻拦,突然转过身来,将匕首从他的刀刃下抽离,然后直指他的心腹。这些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到罗班不得不放开她并后退一步。他本能地避开克莱莉尔的攻击,甚至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就在这时,克莱莉尔仿佛忽然恢复了理智,开始犹豫起来。
她缓缓放下匕首,但罗班并未因此靠近她。
“我本来已经捉到他了!”她抗议道,“你为什么阻止我?”
“事情并非总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罗班语气平静,眼神却透露出疲惫,“我都不知道你随身携带着匕首,更不知道你竟然会用它。”
“我可是猎人!”克莱莉尔扯着嗓子脱口而出,每个字仿佛都掷地有声,那股被她压制下去的怒气卷土重来。她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将怒气顺着吐出的气排出体外。她很少如此动怒,她也明白自己必须克制,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自打懂事以来,她意识到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此一直在压抑。怒火中烧的克莱莉尔与平常判若两人。
“这样啊,”罗班小声道,“你没事吧?”
克莱莉尔清楚,罗班这句话的潜台词其实是:“你冷静下来了吗?”
“没事。”克莱莉尔将匕首插回靴子。她双手有些颤抖,感到异常虚弱,双膝快要支不住身体,仿佛随时会跪倒在地。她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站直身体,双脚却仍止不住地颤抖。
罗班这才靠近克莱莉尔。他扶着她的手肘,让她站稳。
“请你暂时别追究这件事了,可以吗?”罗班凑上前去小声问道。
“可以,但前提是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阻止我。”
“以后自然会告诉你。”罗班的语速很快,“这儿不安全。”
“哦,小姐!”瓦兰妮一边带着哭腔喊道,一边匆匆赶了过来。原先拥挤的街道上,人们早已四散而去,只剩下瓦兰妮一个人朝克莱莉尔他们走来。人们要么躲进商店和房子里,要么向街道北部逃去。此时的街道已恢复了平静。
瓦兰妮向罗班使了个眼色,罗班微微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后大声喊道:
“金匠行会!金匠行会!速派一名保镖给我!一名保镖!”
他很快就收到了回应。克莱莉尔暗自嘀咕,这种响应效率恐怕比平常还要高。一时间,喊声同时从几个地方传来,重复着他的话。仅仅几分钟,克莱莉尔就听见许多靴子踏在路面上发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铠甲和武器彼此撞击发出的声响。
“出什么事了?”克莱莉尔问。她感觉身体重新充满力量,于是挣脱了罗班的手。
“刚才发生了一起针对金匠女儿的恶意袭击。”瓦兰妮说,“真可怕。你没被杀真是万幸。”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克莱莉尔有些不满,“我觉得——”
“很震惊。”罗班赶紧插话道。他的右眼半闭着,向克莱莉尔投来恳求的目光,“经过刚才的袭击事件,你现在还惊魂未定,好在人安然无恙。看,行会给我们增派的保镖就要到了。”
“这套说辞太假了。”克莱莉尔小声说,音量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袭击者的刀离她至少还有一段距离。要是那名年轻男子真想置她于死地,大可直接在她背后捅上一刀。而且,如果罗班真觉得那名男子是刺客,恐怕早就拔剑刺穿了那名男子的胸膛,而非只是揍了男子几拳,又将他甩得老远。况且,要真是刺客来袭,罗班也不会阻挠克莱莉尔向男子施以反击。
就在她琢磨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街道拐角处,昂首阔步向他们走来。尽管这两队士兵都身着戈斯瑞铠甲,但他们的外套样式不同,显然他们隶属于不同行会。金匠行会的外套上镶着金币,风险投资商行会的外套上绣着舰艇,染匠行会的外套上有蓝色的水滴标志,武器制造商行会的外套上则是几把竖立的剑。还有一些士兵的外套上有其他标志,但克莱莉尔一时辨不出它们代表哪家行会。
带队的是一名高个儿中年男子,看上去气势汹汹。他身穿一件雪白长外套,内搭一件镀金铠甲,却不是戈斯瑞那样的板甲风格。外套上绣着的标志是拜里塞尔城的瞭望塔和引水渠,胸口上还别着一小枚勋章和代表金匠协会的多枚金币。他的腰上紧紧缠着一条亮到反光的金腰带,金质剑鞘卡在腰带上,里面装着一把看似相当华而不实的剑,剑柄上不仅雕着一对天鹅翅膀,还悬挂着一串珠宝。中年男子四十来岁,从他端正的五官和一头浓密的黑发来看,他年轻时无疑相当英俊。可当他走近后,克莱莉尔这才发现他长着一双小眼睛,眼神犀利且流露出怀疑之色。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一个猎人,而是一只凶残的食肉动物。眼前的这个人不禁使克莱莉尔联想到白鼬。没错,他就是一只狡猾而强大的白鼬。
“这是高级金匠行会的基尔普会长。”瓦兰妮在克莱莉尔耳边小声提醒道,“行会相关人员见到会长,通常要半鞠躬。但由于他兼任拜里塞尔城的市长,因此请再向他深鞠躬,小姐。”
见基尔普走上前来,克莱莉尔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自琢磨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怀疑之前的袭击事件只是一场故意演给她看的戏,但若果真如此,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那出戏显然是基尔普一手策划的,否则他为什么正好就在附近?
“啊,年轻的克莱莉尔小姐。加西尔是我最才华横溢的同事,而你又是她的女儿。”基尔普向克莱莉尔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回礼。当他站直后,克莱莉尔注意到他的前额并没有受洗礼后才有的咒契符号。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以一种非常巧妙的化妆术将咒契符号隐藏了起来。他说话时虽然面带微笑,上扬的嘴角却无法让克莱莉尔感到一丝温暖或善意。“你一切可好?”
“我没事,会长。”克莱莉尔的回答相当简洁。她差点脱口而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好在及时瞥见了罗班,并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某种情绪,一种在她看来可以称之为惊惶甚至是恐惧的情绪。于是,她立马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罗班的喉结微微动了动,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那就好。”基尔普扬起头,同时提高了音量。他说这话的对象实际上并不是克莱莉尔,而是周围的人,当然还包括躲在附近商店里和房门后偷听的人。“如果你受伤了,或万一遭遇不测,我们必将付出一切代价将刺客绳之以法。事实上,要是我的任何一位行会成员再次遭遇像今天这样的袭击,我们将强制关闭事发区域,禁止该区域内的一切商业活动,对事发现场进行彻查,并在必要时采取进一步行动。”
他看着克莱莉尔,再次露出微笑。克莱莉尔也用微笑予以回应。以前,每当有人想偷偷摸摸地用假币付钱、故意用合金假冒纯金,或在与她父母做生意时使诈,她都会露出这副笑容。
“我能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吗,克莱莉尔小姐?”基尔普问,“以确保你的安全。”
克莱莉尔摇了摇头。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自己不愿将一分一秒浪费在基尔普多余的陪同上。
“谢谢你,不必了,会长。我们还有东西要买。瓦兰妮,我们继续吧。”
瓦兰妮一脸惊恐,程度丝毫不亚于之前的罗班。她的表情好像在说,拒绝基尔普会长的邀请,就相当于把自己送上断头台。但至于被砍头的是克莱莉尔还是她自己,瓦兰妮并不知道。这位女仆的内心深处很可能只关心她自己的死活。
“哦,小姐!你才经历过那么一场可怕的袭击,想必十分愿意接受市长善意的邀请而选择直接回家吧?我知道你的尺码,可以代你购买你需要的任何——”
“我比较喜欢亲力亲为,”克莱莉尔说,“会长,我们就不送你了。”
她再次向基尔普鞠了一躬,并后退了一步。
“你很勇敢。”基尔普说,“但恐怕还有点儿任性。我们必须百分之百确保你的人身安全。罗班,你从我的人里挑两个,作为克莱莉尔小姐的保镖。克莱莉尔小姐,那我们就下次再会了……”
他朝克莱莉尔微微颔首,接着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两名士兵在前面为他开道,其余士兵尾随其后。队伍经过时,罗班朝其中一名将胡子染成腥红色的高个男子做了个手势。高个男子从队伍中出列,等候在一边。随后,罗班又挑中了一名女子。她的脸上有一条伤疤,从嘴角一直延展到下巴。
“海伦和利奈尔。”罗班的语气短促有力,“同我一样,这两位以前也是皇家护卫。”
“小姐,你好!”红胡子的高个男子致意道。他是海伦,长着刀疤脸的女子是利奈尔,她仅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克莱莉尔刚想发问,只见罗班又摇了摇头。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瓦兰妮,瓦兰妮此刻正目送着基尔普会长远去。或许是感受到了克莱莉尔的目光,她转过身来,像一个忠实的仆人,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会长真是一个大好人。”语毕,瓦兰妮露出了令人讨厌的笑容,“在他的领导下,市政府、行会和所有的一切都焕然一新!那我们现在从哪儿开始……对了,先去帕瑞林的店里。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转眼间,瓦兰妮就开始奔忙起来。克莱莉尔在三个保镖的护送下跟了上去,心思却不在这上面。途经几幢房子后,他们便拐进了一扇敞开的大门。门上挂着厚丝绒帘,帘子向两侧撩起。这里显然是布料商帕瑞林开的商店,也是他的私人宅邸。
眼看瓦兰妮先一步进了店,克莱莉尔假装在石板路上滑了一下。她顺势抓住罗班的手臂稳住重心,同时凑近他耳边说:
“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时机成熟时,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小姐。”罗班用很小的声音说道,“目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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