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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两只信鹰带来了信息

古国,拜里塞尔
尽管已经飞越两千多里格的距离,信鹰在穿越云层朝下俯冲时仍调皮地躲避着雨滴。从被咒契魔法加持过的蛋中破壳而出,成为一只接受训练的雏鸟开始,这只鹰的头脑里便烙上了一个信念。它正心急如焚地赶着飞到王城拜里塞尔的鹰舍中去。
这只从南边飞来的躲雨的鹰比从北边来的另一只快了半分钟,所以它第一个飞到驯鹰大师菲妮女士身边,晚到的鹰只得乖乖地飞到学徒的拳头上。
虽然已经认出了这只鸟儿,但菲妮女士仍循惯例查看鸟儿的踝环,确定它的来处。她认识古国所有的信鹰,它们由她一手养大,被派往四面八方,只是偶尔飞回王城。
“从威沃利学院飞来的,我的宝贝儿。”她轻柔地说,声音很特别,从还是个蛋起,所有的信鹰便认识这个声音,“多么遥远的路途,还要越过界墙,真是勇敢的宝贝。你带来了什么消息,宝贝儿?”
老鹰张开嘴,用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起话来,那是科莉的声音,她在威沃利学院教授咒契魔法。学院位置特殊,位于界墙另一侧,但距离古国不远,魔法的力量在那儿只是有所减弱,到了更远的南方才会完全消失。
“尼古拉斯·塞尔给阿布霍森的电报。加急。”信鹰说。
“啊,给阿布霍森的,”菲妮女士说,“信使!”
旁边的长椅上坐着四个想要成为驯鹰人学徒的侍童,其中七岁的那位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等着将信鹰带来的消息继续传送下去。
“在,夫人!”
“去找准阿布霍森莉芮尔。告诉她,我在抄录一份从安塞斯蒂尔发来的加急消息,是给阿布霍森的。问她是来这儿听,还是待在原地,等你回来告诉我她的位置,我们再把消息送给她。”
“是,夫人。”女孩答道,脸上却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她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莉芮尔,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找的是莉芮尔,而不是阿布霍森本尊。
“先去萨姆斯王子的工场碰碰运气吧。”菲妮女士想了想说,“我知道她常去那儿,因为他在帮她做一只新手。”
女孩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以一只脚为圆心向后一转,便朝楼梯冲了过去。
“慢点儿!”菲妮女士在她后面喊道,“要是摔下去可没好果子吃!”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变慢了。驯鹰人笑了笑,将老鹰朝着写字桌上的栖木送过去。信鹰走上栖木,看着夫人拿起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准备写字。
“好了,宝贝儿,把口信告诉我吧。”菲妮女士对老鹰说。信鹰再次开口,用科莉的声音清晰而大声地说起话来。威沃利学院位于界墙的另一侧,但是离古国尚不太远,还能使用咒契魔法。它的特殊位置意味着安塞斯蒂尔的科技在那儿不太可靠,但是送电报的小伙子骑的自行车出不了多大的问题,所以实际上,安塞斯蒂尔发来的电报都是在威沃利学院被转送给古国的信鹰,再由信鹰继续传递给南边的古国政府的。
“阿布霍森,我收到一封电报。上面写道:‘威沃利学院的科莉收尼克发现邪恶古国生物多兰斯展览馆告诉阿布霍森前来阻止尼古拉斯·塞尔……’多兰斯展览馆在南边,有好几百英里远,所以这事儿有些匪夷所思。但我听说这是政府的秘密地盘,所以也许应该调查一下。我已经向拜恩领事馆和位于考威尔城的大使馆发了电报,但是还没有收到回信——”
消息到这里戛然而止。信鹰是无价之宝,但是它们的脑子很小,无法容纳太多的信息,而且容量也会因为每只鸟儿的能力而有所不同。除非对即将使用的这只鹰非常熟悉,提前算好消息的字数,否则消息被拦腰截断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发出重要信息的人往往因为过于焦急而忘记这一点。一条消息一旦被印在信鹰脑子里,想要重来一遍就很难了。
“做得很好,宝贝。”菲妮女士温柔地对老鹰说。她在刚刚誊写下来的消息下方仔细地画下一条线,然后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MF写在上面。她向一名学徒示意,后者走过来,把老鹰带到它的栖木上,喂它新鲜的兔子和水,以示犒赏。
另一名学徒已经将北边来的信鹰带来的消息记下来,他走到菲妮女士身边,将做了记录的纸递给她。
“这一封电报是给国王的。”学徒说,“从绿水桥护桥中队发来的。没有加急标记,是对他们之前送来的报告的跟进。”
“钉起来给艾丽米尔公主看。”菲妮女士说,朝放着数不清的长钉的桌子示意了一下,其中大部分钉子已经钉上了记录着消息的纸张,“她今天上午会过来,我在吃早餐的时候看见她了。”
“不用马上呈给国王吗?”
“我们为之效忠的王室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儿竟没有一个人留意吗?”菲妮女士问道。这是一个反问句,鹰舍的学徒们个个大气儿都不敢出。他们保持着沉默,同时希望自己看上去是一副专心聆听教诲的样子。“国王和阿布霍森今早出发去度假了。一次受之无愧的假期。他们的第一个假期!他们以前从没度过假!你们都该以他们为榜样,从他们身上学到些什么。努力工作——”
就在这时,另一只老鹰飞进来,打断了她的话。在看到菲妮女士之前,老鹰暂时停在栖木上,一看到她,便马上飞到她的拳头上。
“你好,我的美人儿。”驯鹰人说道,她把说到半截儿的训话抛到九霄云外,“从高桥来的,不是吗?”
莉芮尔匆匆走上通往鹰舍的台阶。她一边走,一边伸缩着那只“假”手,惊叹于它竟然如此灵活。七个月前,为了让莉芮尔免受奥兰尼斯邪恶魔法的伤害,坏狗不得不将她的一只手咬断。萨姆斯当时承诺要为她制作一个替代品,并且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证明自己真的继承了筑墙者们的天赋和巧夺天工的手艺,不过要做到让这只手能够像真手一般灵活,他还是花了不少时间,而且做了许多的修补和调整。莉芮尔也是这几天才感到它越来越活动自如的,仿佛已经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只手主要由流星钢制成,不过萨姆斯在钢的外表面镀了一层金,还在上面释放了一些咒契咒语,所以这只手不仅灵活自如,并且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样。同时,他还自作主张地在最外层加入了特殊的咒语,使它微微地泛出金色的光芒。
许多人已经开始管她叫“金手掌莉芮尔”了。
莉芮尔不喜欢这个名字,也不喜欢金色手指散发的轻柔光芒。她已经找到了破解这部分咒语的方法,她也盘算好了,只要想出一个不伤害萨姆感情的借口,便马上行动。哪怕没有这种轻柔的金光,有一只人造的魔法手掌也已经够引人注意的了。
不过莉芮尔心里也知道,现在才想到要低调些,也许有些为时过晚。在拜里塞尔,她几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了。她曾经多次乔装打扮出行。她脱下那象征自己身份且印有阿布霍森的银匙和珂睐的金星图案的铠甲罩衫,穿着没有任何修饰的粗布衣,戴上宽边帽和手套,但是这种乔装——如果能够称得上是乔装的话—— 每一次都只能短时间起作用。人们总是能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就在前一天,她本打算从洛厄瑟雷湖旁的市集中穿过,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太多人跟在她身边,而且只要她略微驻足询问,店主们便纷纷免费把商品送给她,说是感谢她从毁灭者奥兰尼斯手中拯救了整个王国。不到十五分钟,她就能拥有一袋子的血李、三瓶酒、几种不同的奶酪、一大块上好的白面包和一大棵芦笋,她不得不打道回府,而身后仍跟着一大群人。
她希望安塞斯蒂尔传来的消息能让自己逃过大家的注意。萨布莉尔不在的时候,任何与亡者或肆行魔法造物有关的问题都归她处理。但必须承认,阿布霍森和国王之所以放心地去度假——到伊尔加德岛去度假——是因为在过去六个月的时间里,古国处处太平安定。
莉芮尔急于承担责任,不论什么责任都可以。失去坏狗的悲伤依旧萦绕她的心间,要摆脱这种情绪,忙碌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与此同时,这方法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让她暂时免于面对准阿布霍森的新身份,面对新的生活,面对突然有了一个年长自己很多的姐姐兼导师的事实,这一切适应起来十分不易。尽管莉芮尔对萨布莉尔敬爱有加,但心中仍存着敬畏,除了谈论两人的共同工作之外,她还无法自如地与萨布莉尔谈论别的话题。
还有她的侄子萨姆斯和侄女艾丽米尔。她比他们略微年长一些,可要论如何与人打交道,她却比他们稚嫩许多,所以根本无法把他们当成晚辈。突然成为古王国统治家族的一分子,简直是个让人崩溃的挑战,特别是对于像莉芮尔这样的人来说。在大部分时间里,她更习惯于独处,或是与亲爱的狗狗安静而平和地待在一起。
如今,独处的机会已所剩无几,哪怕只是几分钟。此前的六个月中,她忙着恢复元气,学习运用阿布霍森的七只法铃以及与此相关的所有法术(她现在明白,这一切将贯穿自己的一生,而且就算穷尽一生的时间,也无法彻底掌握其中的奥妙),安装并与那只新手磨合,这很费时间。除此之外,她多少也得参加几次艾丽米尔为她组织的社交活动。艾丽米尔根本不像一个乖巧的侄女,反而更像一个喜欢牵线搭桥的专横的姐姐。最后,她还要努力融入这个忙碌的家庭,与彼此之间了如指掌的家庭成员培养感情。
带路的信使女孩在楼梯的顶端转过身来,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嗯,请记住要小声说话,脚步要放慢,”她严肃地说,“免得打搅信鹰。”
“我知道。”莉芮尔小声答道。珂睐的鹰舍位于俯瞰冰川的日落峰那高高的峰顶上,她曾在那里与信鹰打过交道,而且她从前也曾拜访过菲妮女士的领地。
莉芮尔登上最后几级台阶,进入狭长的房间,驯鹰人举起一只手向她打招呼。这个房间有一半是朝天空敞开的,百叶窗全部打开,好让信鹰们自由出入。雨停了,云也散了,浅淡的早春的阳光洒进来,带着一些暖意。在经历过黑暗的冬天后,这道光叫人心旷神怡。
“你好啊,莉芮尔。你来得真快。”菲妮女士说。她递出一张厚厚的亚麻纸。在重整古国后,塔齐斯顿和萨布莉尔最先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帮助造纸业者行会重建一些小磨坊。塔齐斯顿希望纸张能够促进通信和商业的发展,萨布莉尔则有其他目的。“我已经把消息记下来了。如果你要发送回信的话,有一只信鹰正在待命。”
莉芮尔接过她递来的纸,先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才细细阅读,以确保自己完全看懂了其中传递的所有信息。信息并不复杂,简单来说,这是萨姆的朋友尼古拉斯——尼克——发出的,请求阿布霍森帮助他对付一个界墙南边非常远的地方的肆行魔法造物。
不过说起来,尼克本身就够不可思议的了。他体内曾经携带着奥兰尼斯的碎片,肆行魔法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和血液,可是被这黑暗魔法侵蚀的他竟然活了下来。准确地说,他并没有活下来。他已经死了,但又被坏狗从冥界带了回来。坏狗用咒契为他施法,却不知为何他的体内同时混进了被肆行魔法污染的部分。大家都拿不准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最终尼克被匆匆带到安塞斯蒂尔的南部,大家都认为他在那儿也许能平安度日。
“我得找艾丽米尔和萨姆谈谈。”莉芮尔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她已经做好了动身的决定,并且是立刻动身。在过去六个月里,萨布莉尔教过她如何驾驭纸翼飞行。她已经在盘算自己该如何朝西飞到瑞特林河,然后沿着河流向南飞,在巴赫德林山降落后,从那儿的警卫部队弄一匹马,并且找个人骑马带着她。尽管在萨布莉尔那儿学习了一些骑术,但莉芮尔掌握得很不好。她可不希望自己还没离开古国就从马背上滚下来,把腿摔伤。可她又不得不骑马,因为纸翼无法穿越界墙,而步行又太慢。只要穿过界墙,她就能搭乘安塞斯蒂尔那种臭烘烘而且非常吵的交通工具了,类似于带他们西行到福文加工厂去对抗奥兰尼斯的那种卡车。
“回信呢?”菲妮女士的问话打断了莉芮尔的沉思,“是给科莉吗?”
“哦……就说我会尽快赶到。”莉芮尔答道。她想了想,又补充说:“预计会在一天之内赶到。我会先去威沃利,找那里的魔法学督问问方向什么的。”
“我这就派一只鹰去。”驯鹰人说,可是这时候她身后已经空空如也,该听到这句话的人已经离开,台阶上已经响起了莉芮尔的脚步声。她等不及了,她想要立刻出发,让自己重新忙碌起来,忙得没有空余的时间沉溺在自己的过往中。
莉芮尔在半路上差点儿一头撞上了艾丽米尔,当时后者正以比下楼的莉芮尔慢得多的速度往上走。艾丽米尔公主手中拿着一叠要交给信鹰发出的消息,差点儿被撞飞了。
“你这么急,”公主兴致勃勃地说,“出什么事了?”
“萨姆有个叫尼克的朋友,从安塞斯蒂尔发来一条加急消息。”莉芮尔急急忙忙地说,“出现了一种肆行魔法造物,他们需要帮助。我打算驾一架纸翼飞过去 ——”
“等等!等等!”艾丽米尔喊道。她仍旧带着笑意,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你手里拿的是那条消息吗?”
莉芮尔把那张纸递给了她。艾丽米尔读着读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可是边境的关卡巡逻队那儿,还有我们设在考威尔的大使馆都没有传来官方消息呀。”
“菲妮女士只收到这一条消息。”莉芮尔说。
“没有官方消息,真是奇怪。”艾丽米尔说,“而且那地方在南边好几百英里之外,肯定不是真正的肆行魔法生物。深入到安塞斯蒂尔那么远的地区,根本连咒契都感受不到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怀疑其中有阴谋,又想诱骗母亲,搞个暗杀什么的……”
“这我倒真没想到。”莉芮尔说。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行事过于仓促,根本没把事情搞清楚。而且她早该想到这有可能是针对萨布莉尔设下的圈套。七个月前,阿布霍森和塔齐斯顿国王就差一点在安塞斯蒂尔被刺杀,行刺者是祖国党派来的,这个组织由奥兰尼斯的役亡师仆役赫奇秘密资助并领导。尽管那个党派的领导和为数不多的活着的行刺者都已锒铛入狱,仍有一些地处偏远的小组织可能想要谋害萨布莉尔,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这么做已经毫无意义。
“而且,珂睐应该会预视到即将发生的重大事件。”艾丽米尔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的父母之所以同意去度假,是因为最近一切都风平浪静,而且珂睐说她们没有预视到任何可能发生的险情。”
“她们看到的图景并不一定很清楚。”莉芮尔说,尽管她没有预见未来的天赋,可她是与那些女孩们一起在位于冰川的堡垒里成长起来的。“我的意思是,她们预见许多可能的未来,必须从中寻找一定的模式或是反复出现的图景。而且有时候,她们的预视之力会受到其他法术的影响。”
“不过她们一般预视到大事的时候,”艾丽米尔说,她顿了顿后补充道,“都……”
“有时候几乎是太迟了。”莉芮尔说的是真心话。等珂睐看清奥兰尼斯到底是何方神圣,有着怎样险恶的用心时,就已经太迟了。“而且,她们无法预视到发生在安塞斯蒂尔的事,至少是界墙之外的事,她们看到的不多。如果在那儿真有个肆行魔法生物出没怎么办?他们当中懂得魔法的人可以说寥寥无几——甚至根本就没有,除了位于边界的关卡巡逻队以外。”
“但是在南边那么远的地方不可能有肆行魔法生物,”艾丽米尔说,“就是不可能。”
这一下轮到莉芮尔安静下来。她在思考。
“那封电报是尼克发来的,这一点也许能说明一些问题。”她缓缓说道。
“为什么?”艾丽米尔问。
“他的心脏曾经很长时间携带着奥兰尼斯的碎片,”莉芮尔说,“我能感受到他体内的肆行魔法。哪怕……”
她停下来眨着眼睛,把即将泛出的泪水逼了回去。“哪怕在坏狗把他带回来,给他施加咒印之后,肆行魔法也依然在,在他身体里。只是受到了咒契的束缚。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就像坏狗一样,或是戴着项圈的莫格。既属于肆行魔法,同时也属于咒契。”
“他身体里竟然还有肆行魔法的东西!”艾丽米尔说,“母亲知道吗?绝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如果肆行魔法吞噬了他怎么办?他的处境多危险啊!”
“不会……”莉芮尔说,尽管她并不能确认这是不是真的。她给出这样一个否定的答案,主要是基于一种信念:她坚信,如果尼古拉斯·塞尔可能成为那样可怕的威胁,坏狗就不会把他带回来了。“我想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而且,萨布莉尔了解尼克,她希望他跟我们一起回来,但是尼克不……他不愿意一起来,而且因为他叔叔是安塞斯蒂尔的总理大臣,所以萨布莉尔说不能直接带他走。她认为只要在南方足够远的地方,他体内的肆行魔法和咒契魔法就可能全部陷入沉睡——”
“或许他就是那个肆行魔法生物。”艾丽米尔打断她的话,她的眉头皱得更紧,“电报里可能没说清楚。”
“不论发生了什么,我想都应该去调查一番。”莉芮尔说。
“没错。”艾丽米尔说,“也许萨姆能和你一起去——”
莉芮尔摇摇头。她一直在萨姆的工场为自己的手做最后的调整。萨姆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眼下,他就要出发去与南方难民领头人召开会议,而且要带他们去看皇室即将赐予他们的土地。在与奥兰尼斯的大决战发生前不久,萨姆对难民们承诺会给他们一个地方定居,并且以王子的身份亲口保证一定会践行承诺。要找到一块适合他们的地方,帮助他们打消疑虑并安定下来,对于萨姆而言是一个重大的责任。
“萨姆要接待南方难民的头领们,并要在难民到达位于白栎镇北边的新家园之前让他们习惯咒契魔法。我自己一个人去没事的,我保证。”
莉芮尔并不能肯定自己会没事,但是她知道自己需要离开一阵子,忙碌起来,逃离在宫殿里、在自己房间里度过的那些为坏狗而悲痛难眠的长夜。她知道,坏狗若是知道这一切准会难过,甚至可能为了阻止她沉溺于悲伤中而咬她一口。想到这一点,她更加沮丧了。
“你最好在巴赫德林停一下,选一队卫兵带上。”艾丽米尔说。她转身开始下楼,“我会给那儿的长官写封信,他们能陪你到界墙,确保你从边境防御带获得一支护卫队,陪你朝更南的地方走。而且,我还要知会拜恩领事馆一声,让他们派人往北来迎接你,派几个保镖,带着枪之类的武器。哦,还有考威尔的大使馆也需要通知一下。”
“我想我先得去威沃利学院,跟科莉聊聊,看看她还知道些什么。”莉芮尔说。就像一匹马说服另一匹马冲出了围栏,但自己反而成了跟不上速度的那一个。眼下,艾丽米尔对这个任务甚至比莉芮尔本人更有热情。
“好主意,但是通过界墙的时候千万要带上护卫。”艾丽米尔说,“如果这真是针对母亲的一个圈套,同样可能针对你。和杀死阿布霍森本人相比,杀死一个准阿布霍森一样会让祖国党的笨蛋们乐得屁颠颠的。你有什么要随身带的吗?”
“凡事能放在纸翼上的都可以。”莉芮尔说。萨布莉尔最早教她的几件事之一,就是要做好准备,随时响应召唤。亡者和肆行魔法造物可不会耐心等待你打好一个长途旅行的包袱。
“你选好新佩剑了?”
“有一把可用,暂时的。”莉芮尔说。束缚奥兰尼斯时,她把自己的剑弄丢了。皇家军械库对她完全开放,她也试过好几把剑,都是上好的钢灌注咒契后制成的,是非常精良的武器。但是她拿在手里掂量来掂量去,并没有一把特别称心。萨姆说会给她铸一把剑,但他的首要任务是先把手做好,再说,铸一把剑至少也要花上一年时间。不过莉芮尔已经告诉萨姆,从武器库中找到的这把剑最近使用起来感觉还不错,事实也的确如此。
所以,她有一把灌注着咒契的佩剑,由钶希尼片制成的装甲外套,还有七只阿布霍森的法铃。如此这般装备停当后,应该没有谁敢惹她了吧。
“你还等什么?”
“我没有等……我这就出发了!” 莉芮尔说,“我的意思是,眼下我在与你说话,说完我就出发。”
艾丽米尔大笑着匆匆拥抱了莉芮尔一下,然后快步走上通往鹰舍的台阶,又在那儿停下脚步说了最后几句话。
“你这人真好玩。半小时后我会去纸翼广场送你。我有一封信要发给巴赫德林的地方长官,所以要请菲妮女士派一只鹰到威沃利学院去,而且我有很多的信息需要回复。”
“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莉芮尔问。
“应该没有!”艾丽米尔喊道。她再次往台阶上跑,“护桥中队报告了与牧民的一些冲突,和你不相干,只是日常事务!”
但是她错了。这并不是与牧民的普通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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