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忠诚
欧文偷偷潜回漆黑一片的“艾思斌”隧道时，心中五味杂陈。刚刚所见之景蕴含的深意让他纠结万分。在欧文看来，塞弗恩要让自己成为他名义上的继承人。这个想法使他心中藏着的抱负活了起来。欧文•基斯卡登——锡尔迪金国王。但塞弗恩把这个想法说给那个小偷听了。这还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欧文要不要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一个角色，然后借机退位，把王位让给德鲁？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刺激着欧文•基斯卡登的本心。一旦尝过王权的滋味，自己内心还能强大到将其拱手让人吗？
他怕自己做不到，这一想法深深地困扰着他。他在如蛇形般纵横交错的王宫“艾思斌”隧道中走着，回想这些年来自己的改变，自己变得越来越像塞弗恩，说话的方式也变得与他一样讥讽尖锐。他的心情越来越晦暗，一切都散发着背叛欺骗的味道。不，欧文不能让自己扮演这个篡位者的角色。也许人人都希望他这样做，但他要和这样的命运对抗。他不会背叛西尼亚的。他需要给她写封信，告诉她自己回来以后发现了什么。他们推翻塞弗恩的计划要马上启动。
他沿着隧道来到星室秘密宫翼的深处，他希望凯文•艾默雷一个人在这里。他静静地在门口听了一段时间，轻轻敲了下门，转动了门把手。
这位老“艾思斌”正坐在椅子上，对面是堆满公文信件的桌子。他看上去焦躁烦忧，抬头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人，又低头继续看着那份信，随后吓了一跳，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您回来了！”凯文惊喜万分地说，“自从您离开后，我就再没得到过您的消息。我开始担心您在布里托尼卡受到伤害了！”
欧文笑对这样的言论，轻轻关上门，划上身后的门闩。
“国王知道您回来了吗？”凯文急忙问道。
欧文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我想先见你一面。我偷听到了刚刚你和国王的对话。”
凯文松了一口气。“您听到了，真是太好了！我努力想要避免灾难的发生，可惜没有成功。感谢圣泉让您回来了。我能告诉您些什么呢？您最想知道些什么？您收到我寄给您的那封关于埃里克和当斯沃斯的信了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立刻赶回来的原因，”欧文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逃出去的。”
凯文绕过桌子，这样他们可以彼此面对面交谈。“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没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您的命令是将德拉甘关押几天，然后把他释放，派人跟踪他。您走的那天他就从监狱里逃出去了。”
欧文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凯文惊讶地说。“狱卒过去送食，发现锁链堆在地上。门还是锁着的，但人不见了。您见过那件囚室，不大。狱卒的钥匙丢了，所以我把他也抓了起来，算作同党。”
欧文摇了摇头。“狱卒是无辜的。我知道他是怎样逃出去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我将这件事报告国王了，国王怪罪‘艾思斌’把事情搞砸了。他很生气，您一定可以想象得到。后来没过多久，埃里克和当斯沃斯就越狱了。毫无疑问，一定是德拉甘放他们出去的。我把所有人都派了出去找人。”
欧文轻轻拍了下嘴唇，开始踱步。“让我来猜猜看。你找到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吧。”
凯文满脸惊讶地看着他。“您洞察力如此惊人，真是吓到我了，我的大人。您做了个噩梦？您到布里托尼卡了，是吗？”
“是的。”欧文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接着他说：“你们和国王说完话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国王没走，还有德拉甘。”
“艾思斌”的眼睛瞪得浑圆。“德拉甘在那里？”
“他一直都和你在同一间屋子里。我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但看不到他。这个小偷是泉佑异能者。”埃塔伊内的天赋现在完全说得通了。“他能让自己隐身，小偷的绝佳技能，你不这样认为吗？所以当你看到锁链堆在囚室地上的时候……”
凯文睁大了眼睛。“他还在那里。他只是成功解开了手铐，可还一直等在那里。然后他在一阵喧哗躁动中偷了狱卒的钥匙。”
欧文点了点头。“德拉甘现在是国王的人了。”
凯文轻轻舒了口气。“我……我很困惑，我的大人。我们得到的所有情报都表明德拉甘是为布鲁格的马克斯韦尔干活的啊。”
欧文耸了耸肩。“塞弗恩收买了他。我觉得他现在是利用德拉甘制定出了一个绝佳的计划，可以彻底毁掉他那两个对手。然后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比如娶凯瑟琳夫人。我必须阻止他。”
“我的大人，”凯文说，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还有些别的事情。”
“为什么不一口气毁掉我的整个晚上呢？说吧，伙计。反正我的心情已经不能更糟糕了。”
“我觉得国王打算让人顶替您掌管‘艾思斌’。只要我向他汇报消息，他就会问我很多关于星室的问题，还问我谁对您最忠心耿耿，意图十分明显。我感觉他这是想要换掉您，就像他对其他人的所作所为一样。您现在大权在握，他感到不舒服了。我觉得他想要把另一个人放在您现在这个位子上。”
“你知道是谁吗？”欧文问道。
凯文耸了耸肩。“不是我，他知道我效忠于您。现在我知道是他在背后指使埃里克逃狱……”他顿了一下，十分气恼。“我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您了。”
欧文抓了抓脖子。“他派我去布里托尼卡就是为了不让我掺和这件事。我知道，趁我不在的时候，他派凯茨比主持巡回审判。”
“您都不知道他用多快的速度达到了塞弗恩的要求。他在北方的所作所为全是强取豪夺。凯茨比对你恨之入骨。他这些年来一直嫉妒您，您一旦落马，他就是接替您的不二人选。”
“他想要什么尽管拿去，”欧文嘲讽地说，“他现在在敦德雷南强取豪夺，但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他轻声笑道：“我觉得国王要是知道我和女公爵订婚了，一定会非常吃惊。”
“您这么说一定是开玩笑吧，”凯文吃惊地咳嗽起来，“您怎么会这么做！大家都认为这是白费心思，这只是一个和奥西塔尼亚打仗的借口，您知道沙特里约恩宁可让您把口水吐在他脸上，也不会允许锡尔迪金霸占一个这么大的公国的。”
“我绝对相信，国王本意绝不是让我求婚成功，”欧文咕哝着说，“但我能说什么？女公爵爱上了我的无限魅力。”他不再踱步，转过身看着老“艾思斌”。“我掌管‘艾思斌’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但我现在还管事呢。我命令你向国王汇报我已经回来的消息，告诉他有个信差先我一步回来了，通报我和西尼亚•蒙特福特女士订婚的消息。告诉他，我要在大厅和他分享我的一个梦境。确保其他公爵也都知道这件事。我想要每个人都到场。”
凯文的眼睛兴奋地闪着微光。“什么消息啊，我的大人？”
欧文摇着头。“你到时会知道的。我现在要溜回城里，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宫了。我想要帝泉王宫所有人都知道西马奇郡公爵回来了。”
老“艾思斌”拼命点着头。“您会努力营救埃里克和当斯沃斯，不让他们被扔进河里吗？”
欧文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在救所有人。现在去吧。”
凯文笑了，如释重负，打开星室的门锁，快速离开了。欧文锁上了门，心脏跳得很厉害，全心想着如何才能加快速度。他需要保持头脑灵活、行动敏捷，这样才能让这个王国免遭自身的冰封命运。
他拿出一张纸，从桌子上抓过来一支沾着墨水的翎，字迹潦草地给西尼亚匆忙写了张便条。 亲爱的，这里的变化发生得太快了，我相信你一定已经知晓。塞弗恩想以叛国罪处死埃里克和当斯沃斯，虽然他们逃狱是国王一手策划的。他想要等埃里克一死，就去诱逼凯瑟琳。我给你附上另一封信，希望你尽快交给伊蕾莎白和雅各。我将会预言，北方即将面临入侵，这样就可以给自己制造一个去那里的借口。我觉得凯茨比根本无法胜任北坎公，雅各会找到一些忠诚并且自愿的人，准备起义。等国王派我去镇压叛乱，我就可以向雅各详细解释我的计划。根据恐怖亡灵传说，所有王国都会同时进攻锡尔迪金。这将帮我显示这个预言。我希望你安然无恙，一切都好。你能带走吉纳维芙，并在布里托尼卡保护好她吗？我会偷偷把她从城堡带到圣母殿来；你只需要告诉我什么时候在那里见面。我之前从未写过情书。对不起，这封信里说了太多计划谋略。我很高兴我们最后见了一面。我时常想着你。也给我说说你的事吧。还要告诉我，我们能赢。
欧文盯着这张纸看了一会儿，因自己的措辞而皱起了眉头，但没有时间让他再三斟酌了。他草草写下自己的名字，没加上称谓头衔那些东西，把纸条折好，塞进外衣口袋里。随后他又抽出一张纸，给伊薇写了一张便条。
我承诺过我一定会保证你女儿安然无恙。我最近得到些消息，不得不开始采取行动了。我会如我承诺的那样保护好她，在这一点上，你可以完全信赖我。但我需要你和你的丈夫重新宣称你们在北方应得的权利和属于你们的领土。这件事十万火急。国王的恶行必须加以阻止，否则整个王国都会毁灭。尽你所能，了解一下关于埃东布里克的故事，还有埃东布里克人民是如何被淹死的。我现在就是在避免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会带兵在北方和雅各的军队汇合，届时我和雅各就可以详细讨论这件事了。如果要是有别的办法，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做。但我已经不再信任国王，他已泯灭了自己的责任心。我不能袖手旁观，置那么多生命于不顾。十二天后，我将会在黑潭我们曾会面的那家客栈等你丈夫。请相信我，我亲爱的朋友。请相信我，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我不得已而为之。
欧文叹了口气，写下日期，然后把便条折起来，和给西尼亚写好的信一起塞进衣服里。他在桌子前站了一小会儿，低头盯着高高摞起的文件。他不会留恋掌管“艾思斌”的时光，他突然意识到。可以让另一个人替他肩负起这重任，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坏事。还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空气中散发着紧张的气氛，他感觉到棋盘上的棋子已经在移动了，就好像大地在他脚下咆哮。
他溜出星室，庆幸有夜幕的遮掩，天色暗下来可以帮助他顺利离开王宫，不被人察觉。他要是不快点儿的话，士兵将会在太阳下山时关闭城门，他就会被锁在圣母殿之外。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从王宫溜出来，潜入城市，这就表示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中穿行无阻。
欧文进门的时候正好有一大批拜访者准备离开，他不免显得有些突兀。
“我女儿生病了，我必须去许愿！”欧文着急地冲门口守卫喋喋不休道，因为他挡住了欧文的去路。
“快点儿，伙计。一定要快点儿！太阳落山后圣母殿就关门了。你知道的。”
“谢谢您，长官！”欧文说着，脸上浮现出一种让人信服的谦卑感，大步流星，快速走进圣母殿。主厅空无一人，他的靴子踏在石头地面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喷泉中的水平静极了，成百上千个锈迹斑斑的硬币填满了整个水池。
欧文环顾四周，悄悄走到他早些时候从中现身的侧凹室中。他在头脑中浮现出箱子的画面，尽可能详细地回忆箱子的样子。箱子出现了，在水中等着他。他抓住箱子把手，把箱子从水中拎出来，放在侧栏上。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赶紧打开巫哲棋盘。白巫师现在已经回到奥西塔尼亚的那边，表明西尼亚已经回到了布里托尼卡。他冲着这枚棋子微笑着。
随后他注意到棋盘转角处夹着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收到她的来信。他赶快拿出自己写的那两封信，取走她的这封信，然后把自己的两封信放进箱子里。轻轻地，他合上了箱盖。拆开蜡封，这封写给他的信里有只蝴蝶点缀装饰。字迹隽美，一字一句都精心雕琢，精美悦目。
亲爱的欧文：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埃里克已经死了。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知道这个消息一定让你悲痛万分，很抱歉我成为告诉你这一噩耗的人。两天后我会过来接吉纳维芙。中午时把她带到喷泉这里来。当你看到水雾升起的时候，让她走进来。我会照顾好她的。注意安全，我的大人。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西尼亚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他怕自己做不到，这一想法深深地困扰着他。他在如蛇形般纵横交错的王宫“艾思斌”隧道中走着，回想这些年来自己的改变，自己变得越来越像塞弗恩，说话的方式也变得与他一样讥讽尖锐。他的心情越来越晦暗，一切都散发着背叛欺骗的味道。不，欧文不能让自己扮演这个篡位者的角色。也许人人都希望他这样做，但他要和这样的命运对抗。他不会背叛西尼亚的。他需要给她写封信，告诉她自己回来以后发现了什么。他们推翻塞弗恩的计划要马上启动。
他沿着隧道来到星室秘密宫翼的深处，他希望凯文•艾默雷一个人在这里。他静静地在门口听了一段时间，轻轻敲了下门，转动了门把手。
这位老“艾思斌”正坐在椅子上，对面是堆满公文信件的桌子。他看上去焦躁烦忧，抬头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人，又低头继续看着那份信，随后吓了一跳，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您回来了！”凯文惊喜万分地说，“自从您离开后，我就再没得到过您的消息。我开始担心您在布里托尼卡受到伤害了！”
欧文笑对这样的言论，轻轻关上门，划上身后的门闩。
“国王知道您回来了吗？”凯文急忙问道。
欧文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我想先见你一面。我偷听到了刚刚你和国王的对话。”
凯文松了一口气。“您听到了，真是太好了！我努力想要避免灾难的发生，可惜没有成功。感谢圣泉让您回来了。我能告诉您些什么呢？您最想知道些什么？您收到我寄给您的那封关于埃里克和当斯沃斯的信了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立刻赶回来的原因，”欧文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逃出去的。”
凯文绕过桌子，这样他们可以彼此面对面交谈。“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没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您的命令是将德拉甘关押几天，然后把他释放，派人跟踪他。您走的那天他就从监狱里逃出去了。”
欧文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凯文惊讶地说。“狱卒过去送食，发现锁链堆在地上。门还是锁着的，但人不见了。您见过那件囚室，不大。狱卒的钥匙丢了，所以我把他也抓了起来，算作同党。”
欧文摇了摇头。“狱卒是无辜的。我知道他是怎样逃出去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我将这件事报告国王了，国王怪罪‘艾思斌’把事情搞砸了。他很生气，您一定可以想象得到。后来没过多久，埃里克和当斯沃斯就越狱了。毫无疑问，一定是德拉甘放他们出去的。我把所有人都派了出去找人。”
欧文轻轻拍了下嘴唇，开始踱步。“让我来猜猜看。你找到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吧。”
凯文满脸惊讶地看着他。“您洞察力如此惊人，真是吓到我了，我的大人。您做了个噩梦？您到布里托尼卡了，是吗？”
“是的。”欧文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接着他说：“你们和国王说完话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国王没走，还有德拉甘。”
“艾思斌”的眼睛瞪得浑圆。“德拉甘在那里？”
“他一直都和你在同一间屋子里。我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但看不到他。这个小偷是泉佑异能者。”埃塔伊内的天赋现在完全说得通了。“他能让自己隐身，小偷的绝佳技能，你不这样认为吗？所以当你看到锁链堆在囚室地上的时候……”
凯文睁大了眼睛。“他还在那里。他只是成功解开了手铐，可还一直等在那里。然后他在一阵喧哗躁动中偷了狱卒的钥匙。”
欧文点了点头。“德拉甘现在是国王的人了。”
凯文轻轻舒了口气。“我……我很困惑，我的大人。我们得到的所有情报都表明德拉甘是为布鲁格的马克斯韦尔干活的啊。”
欧文耸了耸肩。“塞弗恩收买了他。我觉得他现在是利用德拉甘制定出了一个绝佳的计划，可以彻底毁掉他那两个对手。然后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比如娶凯瑟琳夫人。我必须阻止他。”
“我的大人，”凯文说，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还有些别的事情。”
“为什么不一口气毁掉我的整个晚上呢？说吧，伙计。反正我的心情已经不能更糟糕了。”
“我觉得国王打算让人顶替您掌管‘艾思斌’。只要我向他汇报消息，他就会问我很多关于星室的问题，还问我谁对您最忠心耿耿，意图十分明显。我感觉他这是想要换掉您，就像他对其他人的所作所为一样。您现在大权在握，他感到不舒服了。我觉得他想要把另一个人放在您现在这个位子上。”
“你知道是谁吗？”欧文问道。
凯文耸了耸肩。“不是我，他知道我效忠于您。现在我知道是他在背后指使埃里克逃狱……”他顿了一下，十分气恼。“我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您了。”
欧文抓了抓脖子。“他派我去布里托尼卡就是为了不让我掺和这件事。我知道，趁我不在的时候，他派凯茨比主持巡回审判。”
“您都不知道他用多快的速度达到了塞弗恩的要求。他在北方的所作所为全是强取豪夺。凯茨比对你恨之入骨。他这些年来一直嫉妒您，您一旦落马，他就是接替您的不二人选。”
“他想要什么尽管拿去，”欧文嘲讽地说，“他现在在敦德雷南强取豪夺，但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他轻声笑道：“我觉得国王要是知道我和女公爵订婚了，一定会非常吃惊。”
“您这么说一定是开玩笑吧，”凯文吃惊地咳嗽起来，“您怎么会这么做！大家都认为这是白费心思，这只是一个和奥西塔尼亚打仗的借口，您知道沙特里约恩宁可让您把口水吐在他脸上，也不会允许锡尔迪金霸占一个这么大的公国的。”
“我绝对相信，国王本意绝不是让我求婚成功，”欧文咕哝着说，“但我能说什么？女公爵爱上了我的无限魅力。”他不再踱步，转过身看着老“艾思斌”。“我掌管‘艾思斌’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但我现在还管事呢。我命令你向国王汇报我已经回来的消息，告诉他有个信差先我一步回来了，通报我和西尼亚•蒙特福特女士订婚的消息。告诉他，我要在大厅和他分享我的一个梦境。确保其他公爵也都知道这件事。我想要每个人都到场。”
凯文的眼睛兴奋地闪着微光。“什么消息啊，我的大人？”
欧文摇着头。“你到时会知道的。我现在要溜回城里，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宫了。我想要帝泉王宫所有人都知道西马奇郡公爵回来了。”
老“艾思斌”拼命点着头。“您会努力营救埃里克和当斯沃斯，不让他们被扔进河里吗？”
欧文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在救所有人。现在去吧。”
凯文笑了，如释重负，打开星室的门锁，快速离开了。欧文锁上了门，心脏跳得很厉害，全心想着如何才能加快速度。他需要保持头脑灵活、行动敏捷，这样才能让这个王国免遭自身的冰封命运。
他拿出一张纸，从桌子上抓过来一支沾着墨水的翎，字迹潦草地给西尼亚匆忙写了张便条。
他溜出星室，庆幸有夜幕的遮掩，天色暗下来可以帮助他顺利离开王宫，不被人察觉。他要是不快点儿的话，士兵将会在太阳下山时关闭城门，他就会被锁在圣母殿之外。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从王宫溜出来，潜入城市，这就表示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中穿行无阻。
欧文进门的时候正好有一大批拜访者准备离开，他不免显得有些突兀。
“我女儿生病了，我必须去许愿！”欧文着急地冲门口守卫喋喋不休道，因为他挡住了欧文的去路。
“快点儿，伙计。一定要快点儿！太阳落山后圣母殿就关门了。你知道的。”
“谢谢您，长官！”欧文说着，脸上浮现出一种让人信服的谦卑感，大步流星，快速走进圣母殿。主厅空无一人，他的靴子踏在石头地面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喷泉中的水平静极了，成百上千个锈迹斑斑的硬币填满了整个水池。
欧文环顾四周，悄悄走到他早些时候从中现身的侧凹室中。他在头脑中浮现出箱子的画面，尽可能详细地回忆箱子的样子。箱子出现了，在水中等着他。他抓住箱子把手，把箱子从水中拎出来，放在侧栏上。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赶紧打开巫哲棋盘。白巫师现在已经回到奥西塔尼亚的那边，表明西尼亚已经回到了布里托尼卡。他冲着这枚棋子微笑着。
随后他注意到棋盘转角处夹着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收到她的来信。他赶快拿出自己写的那两封信，取走她的这封信，然后把自己的两封信放进箱子里。轻轻地，他合上了箱盖。拆开蜡封，这封写给他的信里有只蝴蝶点缀装饰。字迹隽美，一字一句都精心雕琢，精美悦目。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埃里克已经死了。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知道这个消息一定让你悲痛万分，很抱歉我成为告诉你这一噩耗的人。两天后我会过来接吉纳维芙。中午时把她带到喷泉这里来。当你看到水雾升起的时候，让她走进来。我会照顾好她的。注意安全，我的大人。期待我们下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