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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真正的朋友

  333 AR 秋

  亚伦深吸一口气,表现出一副从未有过的担心的表情。

  “你确定必须这么做吗?”瑞娜问。

  亚伦点头。“继续拖延下去,只会夜长梦多——这段时间以来,洼地也逐渐从月亏之战的惨胜中恢复些许元气,而现在的他们也明白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多么复杂而严峻的局面。罗杰的吟游诗人前往公爵领地各地送信,听说我们获胜的消息后,将会有更多的人起来参战。新月来临时,我们的防御也会比之前更严密。我没时间骑马前往来森。你放心吧,我会小心,我不会再让自己被拖入地心魔域了。”

  他在瑞娜有机会开口前转向她,在她的灵气中看出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你不是在担心我传送这么远的距离,你根本不确定我该不该去。”

  瑞娜的表情与她的灵气同样不安。“你这种吟游诗人的读脑术已经让镇民害怕了。”

  “这不是读脑术。”亚伦说。

  “那就当是读心吧,”瑞娜说。“你只要看人一眼就能得知他人的感觉和心里的想法,甚至比他们自己还要清楚。这让人很害怕跟你交谈。”

  亚伦笑道:“如果真能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

  瑞娜偏过头去,凝望着天上的星星,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好像这样能在他面前隐藏任何事情。“有时候感觉好像你在我脑子里,就像那头恶魔……”

  “不是那样的,瑞娜。”亚伦说,伸手搭在她肩上,“你的魔印视觉看到的就和我看到的景象一样,我想所有以魔印强化视觉的人都看得到。只要仔细观察,魔印视觉就会透露很多讯息。我也才刚发现这些隐藏的力量,而且我有点运气,从心灵恶魔的脑中偷出了一些灵气语言。很快我就可以教你如何解读了,两种方法都可以。”

  “我也不确定真的有必要学,”瑞娜说。“我爱你,亚伦·贝尔斯,但我的脑袋是我私人的领域,我不打算与任何人分享。”

  亚伦点头。“说得好。”

  她看着他,灵气饶富兴味。“别以为你可以趁机改变话题。你确定这个主意不是一次冒险吗?你真的想要这么做?”

  亚伦摇头。“我只想要杀恶魔,不想与克拉西亚人开战,不想看到密尔恩制作火药武器,也不想当天杀的解放者。”

  他叹气,感到非常疲惫。“但这个世界似乎一定要让我成为解放者,不管我愿不愿意。只因为阿曼恩·贾迪尔自认受艾弗伦委托。”

  瑞娜侧过脑袋,打量着他。她在尝试解读我的灵气。他心想,突然发现这有多么令他不安。他在她汲取他的魔力深入探索他时感到体内魔法流窜。

  “你至今仍然尊敬他。”瑞娜说。“当他是你兄弟。”

  亚伦耸肩。“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像他这样的朋友,而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他很高傲,处处展现残暴的沙鲁姆之道。我们时常意见不合,但我相信世上只有他能在黑夜降临后守在我身后。”他突然颤了一下,尽管今晚不冷,仍起了不少鸡皮疙瘩。“至少在他从背后捅我一刀前是这样的。”

  “而你认为把他丢下悬崖是解决问题的答案。”瑞娜说。

  亚伦再度耸肩。“不知道,瑞娜,但我不能继续撂下此事不管,让更多人为之相互仇杀,流血丧命。为了所有的人类着想,我们得改变现状,得做点心灵恶魔意想不到的事。”

  “我只是担心你用传送的方式过去。”瑞娜承认道。

  “我也担心。”亚伦说,再度深吸一口气,找到心中的自我。瑞娜伸手勾住他的下颌,将他拉过来深情一吻。“永远爱你,亚伦·贝尔斯。”

  他觉得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些,于是微微一笑。“我也爱你,瑞娜·贝尔斯。我不在的时候,洼地就交给你了。”

  瑞娜点头。“尽早平安回来。”

  “我对太阳发誓。”亚伦说着化身魔雾消失了。

  亚伦立刻感应到世间所有魔力的源头——地心魔域——呼唤、诱惑着他前去探索。他感到地心魔域的力量沿着四面八方向上的魔法通道攀升,于是选了一条最接近的通道,在穿越层层泥土与石块的途中确保自己没有迷失方向。他感应到一条通往西南方的通道,随即窜入其中,如同光线般迅速前进。

  片刻过后,他于地表上凝聚形体,环顾四周,弄清楚所处环境。他知道这个地方,距离洼地十几里。

  还有不少路要走,他心想。得再试试。

  他再度化身魔雾,钻入地底。这一回更深入,直到地心魔域的呼唤不再只是一首诱惑之歌充斥他的感官,明亮而美丽,如同火焰吸引飞蛾般变成强大的磁力场吸引着他时。魔雾中的他有一部分开始往那个方向飘去,试图品尝一口它近乎无限向往的强大力量——只要能够……

  不!他想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身为魔雾的他无头可摇,只能凝聚心神,迅速挑选另一条通往地表的通道,乘着魔法奔流窜向西南方。

  片刻过后,他出现在一片万里无云的夜空下,立刻发现自己已经过头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但他十分熟悉克拉西亚沙漠冰冷空旷的黑夜景色。

  他转了一圈,感受风中的魔力,确定自己的位置。距离他在安纳克桑外的武器库不到一天的路。他记下这条通道。他得在下次新月心灵恶魔摧毁失落之城前再度造访那座宝库,不过那可不是今晚要做的事情。他再次潜入地底,这一次朝东北方移动。

  他又传送了几次才终于抵达来森堡附近。亚伦本来可以继续传送、慢慢逼近,但地心魔域每次都会诱惑他,就像面对毛线的猫一样,他没办法一直抗拒下去。他开始奔跑,利用双脚拉近与来森堡的距离。一群田野恶魔察觉他的踪迹,在他身后死命追逐,但它们的速度已经没法追上现在的他。恶魔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无奈地放弃追赶了,跑去找其他猎物或许更轻松些。

  他绕过大部分的村庄巡逻哨站,最后来到一问独立的岗哨,它专门用以守护其中的沙鲁姆传信兵。他放慢脚步,让里面的人听见他的脚步声。战士走出岗哨,手持长矛与盾牌。他的灵气和姿势显示他希望面对一头恶魔,不过在看到亚伦的人类形体时放松下来,至少他发现亚伦手里没带矛或盾。

  “是谁——”哨兵开口问道。亚伦已经发力,轻松绕过他的身旁,在他身后施展出一招沙鲁沙克擒拿手法,以手臂钳制对方的咽喉。他轻轻使力,小心不去压断对方的肚子,直到他身体软瘫。

  进入岗哨后,亚伦看到一张睡觉用的草席、食物、炊煮用具以及其他日常生活用品。这名战士多半是白天都在睡觉,晚上才出来站岗,随时准备在外围村落需要支援时传递信息。

  几分钟后,戴尔沙鲁姆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拜多布,手脚都被紧紧绑在身后,脖子上套着绳索,一旦过度挣扎就会导致窒息。他透过塞在口中的破布呻吟着,亚伦则穿着他的黑袍、戴着他的黑夜面巾,低头看着他。

  “很抱歉,勇敢的战士,”他鞠躬,用流利的克拉西亚语说道。“我并不想羞辱你,但我需要你的黑袍和装备。明天晚上我会回来释放你,并将东西还给你。艾弗伦的旨意,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战士嘴里呜呜着挣扎,但束手无策。亚伦再度鞠躬,转身消失在黑夜中。他还要赶好几英里路才能抵达来森堡城堡。

  来森堡外城的矮墙比他上次来访时做过大量增修改进工程,还有沙鲁姆骑兵巡逻警戒,但外城墙范围太广,不可能全面防守。他找到一块无人防守的区域,轻松翻越矮墙。

  抵达内城城墙时,天已经快要亮了,不过还是黑到看得出来如同洼地大魔印般守护此地的魔印力场。他一脸茫然地研究这道力场——能量来源于哪里?

  “克拉西亚魔印师与普通魔印师是不一样的。”他从前的教师卡伯说过。“他们比自由城邦的魔印师高强多了。”

  亚伦摇头,这个谜团留待日后再解。天色逐渐明亮,他朝市集走去,像是巡逻一整夜的沙鲁姆般疲惫地行走着。他的直觉可是比猎狗还要灵敏,轻而易举地找到一间药材店。他溜入空无一人的帐篷里,偷了女人的化妆品和蜜粉,用以掩饰他的魔印皮肤和苍白肤色。他从偷来黑袍里取出钱袋,在柜台上留下几枚硬币,然后溜回街上。这时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巡夜回来的沙鲁姆。他将面巾的下颌部位弄得松垮且随意,低得不至于在日光下引人注目或是触怒他人,同时尽量遮掩涂了化妆品的皮肤。他根本不必操心,战士只要看到他的黑袍都会点头路过。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在来森堡的街上听到达玛吟唱熟悉的宵禁结束之歌还是令他心情激荡。亚伦抬起头来,看见内城中新建的高耸尖塔,围绕着从前的来森圣堂。他好奇克拉西亚人是否已经开始用战死的战士骸骨装饰这座圣堂。

  他看着城市随着天亮逐渐苏醒,先起床的是克拉西亚人,女人和卡菲特打开他们的店面和帐篷准备做生意。没过多久,当大部分巡逻归来的沙鲁姆都上床睡觉后,青恩就开始出现,以买家的身份展开交易,狭窄的街道上挤满来森平民和克拉西亚人。

  很快一切就变得异常熟悉,虽然不适感也越来越强烈。卖家的叫卖声中充满夸大不实的谎言,牲口发出的噪声与臭味混杂着熟食、肉、香料等令他口水直流的气味,商人展示着所有买家可能想买的商品,包括许多他们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他以前很喜欢克拉西亚大市集,而上次在迷宫般的街上转悠在记忆中仿佛已经成为上辈子的事了。

  你现在可不是在克拉西亚。他提醒自己,看清楚熟悉的景物后,他开始看出两地间的差异。这里有群来森男人像奴隶般跟在戴尔丁身后帮忙拿东西;那里有两个来森女人头脸都包覆七彩面纱,行走于烈日之下。到处都有商人以母语叫卖商品,同时也会说不流利的提沙利的提沙语或克拉西亚语,买家也一样。结合两种语言和手势的方言已然成形,就像那年北地信使造访沙漠之矛时所使用的一样。亚伦靠直觉就能听懂这种语言。

  一名达玛慢慢路过,视察着市集里的情况。他的腰带上挂着一条阿拉盖之鞭。卖家和买家都与他保持距离,紧张地看着他,但亚伦身穿黑袍,只是与达玛互相点头招呼,然后又回去检视商品。亚伦毫不怀疑那条鞭子很快就有用武之地,就算没犯错,也会拿来警告他人。

  情况不该是这样。

  戴尔沙鲁姆进入来森最大的商铺后房办公间时,阿邦没有抬头去看。他只有一个手下身穿黑袍,而阿邦目光不需要离开地面就知道他的训练官遮住了门外的光线——这倒是前所未有的事。克伦鄙视市集这种地方。

  “我没找你,战士。”他说着用琥珀金笔去蘸墨水,继续记账。

  沙鲁姆一言不发,关上身后的店门。阿邦看见两名卡沙鲁姆侦察兵的脚出现在他身后。他们在柔软的地毯上迅捷无声地移动,一个手持金属短棒,另一个则使绞绳。阿邦一直到他们展开攻击才终于抬头,他很喜欢看自己的投资有所成果。

  两名侦察兵来自不同部族,一个来自南吉,一个则是克雷瓦克。全世界除了这里,绝对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他们两个共处一室却不拼得你死我活的场面。

  但部族对阿邦的百人部队毫无意义,他就代表他们的部族。有时候他会想,阿曼恩死后三千年后,哈曼部族还会不会存在。南吉和克雷瓦克从前不也只是服侍卡吉的男人吗?

  他嗤之以鼻。哈曼部族?如果阿曼恩真是解放者,那就应该叫阿邦部族。这名字听起来不错。

  侦察兵同时出击,第一个挥动短棒攻击对方大腿,意在造成剧烈疼痛和震惊的效果,但不会导致严重的伤害。当对手后退时,另一人就会欹身而上,以绞环自后方钳制他,让伙伴可以肆意攻击。阿邦曾经数度看他们施展过这一招,怎么看都看不腻。

  但是戴尔沙鲁姆的反应出人意表,仿佛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个侦察兵躲在哪里。他是在引诱他们,阿邦在对方闪过短棒,并且及时避开绞绳时发现这一点。他立刻展开反击、克雷瓦克侦察兵勉强挡下他的拳头,南吉侦察兵则转身闪避他的脚,不过对方的脚踝还是踢中了他。

  戴尔沙鲁姆有机会取下盾牌,但他没有费心这么做,继续让盾牌待在背上。他把长矛当成达玛的鞭杖般旋转,挡下克雷瓦克侦察兵的短棒,接着又转过去击中南吉兵的腰侧。长矛反转而来,横打在克雷瓦克兵的脸上,接着南吉兵以绞绳套住矛柄。他用力拉扯,试图让对方武器脱手,但沙鲁姆同时出矛,逼迫南吉兵放开绞绳,矛柄结结实实地击中他的胸口。

  南吉兵倒地时,战士转头面对克雷瓦克兵。沙鲁姆冷静地打量着他,按下短棒上的秘密按钮,弹出一把尖锐的毒刃。戴尔沙鲁姆展开攻势,克雷瓦克兵顺势挡驾,使劲进击。

  片刻过后,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一切发生得太快,阿邦的眼睛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对方向旁一让,闪开侦察兵的攻击,然后以手肘撞击他的咽喉。

  阿邦迟疑了。他从没想过有人能单枪匹马击败他精心训练的侦察兵,更别说是个普通的戴尔沙鲁姆。幸好他的防御措施并不是专为单一敌人而设。他把手伸向办公桌下,抓向能召唤十多名卡沙鲁姆的绳铃。

  “请别那么做,”对方警告道,长矛矛头指向阿邦。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有点熟悉。“进来的人越多,受到重伤的机会就越大。”他的目光凌厉得令阿邦不寒而栗。“而我保证受伤的不会是我。”

  阿邦吞下一大口口水,随即点了点头,慢慢举起双掌。“你是谁?你想怎样?”

  “阿邦,我真正的朋友,”男人不再假装低沉的声音。“你难道不认得你最欣赏的笨蛋吗?这又不是你第一次看到我穿沙鲁姆黑袍。”

  阿邦全身的鲜血仿佛都结冰了。“帕尔青恩?——”

  男人微微点头。一名侦察兵低声呻吟,试图挣扎起身,另外一个则双脚发抖地站起。

  “你们两个先出去。”阿邦大声道。“我要扣你们这月收入。在外面等,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帕尔青恩在两人蹒跚离去后关上房门。他转过身去,除下面巾,露出光头和数百个刺青魔印。阿邦深吸一口气,以哈哈大笑和热情招呼来掩饰内心的惊讶。“看在艾弗伦的分上,很高兴再见到你还活着,杰夫之子!”

  “你似乎不怎么惊讶。”帕尔青恩看起来有点失望。

  阿邦以拐杖容许范围最快的速度绕过办公桌,一把拍在帕尔青恩背上。“黎莎女士暗示过你还在人间,杰夫之子。”阿邦说。“当时我就知道传说的‘魔印人’非你莫属。要来点库西酒吗?”他走过去拿放在办公桌上的库西酒瓶。这种酒在艾弗伦恩惠里依然违法,但阿邦竟公然放在办公桌上展示。哈席克事件过后,还有谁敢多嘴得罪他?他倒了两杯酒,将一杯端给亚伦。

  “没下毒吧?”亚伦边问边接下酒杯。

  这问题并没冤枉他。阿邦的精致酒瓶里还真有一瓶是下过毒的,阿邦每天都会服用这种毒的解药。尽管如此,他还是装出受伤的模样。“你这话太伤人了,我的朋友!我怎么会想要谋害你呢?”

  帕尔青恩耸耸肩。“我在市集里听说了一些传言,据说你和贾迪尔突然又变成了合作伙伴。这让我怀疑你们是不是一直都是在暗地里谋划些什么,而他公开羞辱你只是演给别人看的把戏,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骗我去取卡吉之矛,好让你朋友有机会谋财害命?”

  “我警告过你,”阿邦说。“你不能否认这件事,帕尔青恩?我有没有说过我绝不会收购任何桑城遗物?有没有警告过你要是让人知道你踏足圣城,我的族人会怎么对付你,更别说是窃取其中的宝贝中的宝贝?”

  “但你还是帮我弄到了地图。”亚伦说。

  “是你向我索要的,帕尔青恩。”阿邦申辩道。“说实话,我原以为圣城只是传说,你永远不可能找到它。但我欠你一笔债,于是我还给你了。”

  他停了停。“我回想起来,帕尔青恩,没付账的人是你。你说要带‘一骡子的巴哈凡陶器’给我。你是为了给我送你承诺过的陶器而来的吗?”

  亚伦大笑起来。阿邦惊讶地发现自己有多相信这个笑声。他们干杯喝酒,阿邦立刻又倒了两杯。他们慢慢喝酒,静静地享受多年后重逢的感觉。一直到酒里的肉桂味浮现出来后,他们才开始谈正事。

  “你突然现身,到底要做什么?帕尔青恩。”阿邦问。“你一定也知道,如果阿曼恩发现你没死的话,会立刻举全城之力对付你,而他的感官最近变得像恶魔一样十分敏锐了。”

  帕尔青恩轻蔑地挥了挥手。“我会在他找上门来之前离开。”他直视阿邦的双眼。“你不会把我们见面的事向他告密吧?”

  阿邦耸肩。“我看不出来不说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主人问起的话,我也不敢说谎。”

  亚伦点头。“我也不会要求你这么做的。事实上,我要你帮我带封信给他。”他从黑袍里拿出一小张用线盘起来的纸卷。阿邦接过时,他微笑道:“我帮你少点麻烦,不用打开封蜡,然后重新封上。贾迪尔认得我的笔迹。”

  阿邦轻笑,解开紧绳。亚伦的笔迹如同往常般龙飞凤舞,但信的内容却让阿邦心情沉重。他看着眼前的朋友,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帕尔青恩。”他说。“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算我求你,逃得远远的,永远别再现身。离开,我敢对艾弗伦的胡子发誓,我不会向阿曼恩提起这次会面。”

  但亚伦只是微笑。“那年他在大迷宫里杀不了我,而现在的我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提前奉告你,你最好开始找新的主人了。”

  “我也不想看到你杀了他。”阿邦说。“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杰夫之子摇头。“世界太小了,容不下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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