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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司机没有上班。”她喃喃而语,觉得自己像是个在押犯,要接受有罪无罪的审问。无罪,她想坚持那样说。但她在哄骗谁呢?

  “好吧。”科德快速说。

  “你为什么要问?”她正要询问,但是太晚了,科德已经挂机。

  唐宁街首相府有一条简单的规定:进门时,你应当把你的原则和节操留在门口。

  梅克皮斯站在坎诺克镇圣约瑟夫教区教堂门口已被岁月磨损的台阶上,这里距伯明翰市中心约十五英里。早上他参加了分享圣餐活动,得到了牧师的祝福。他是一个坚定的基督徒,尽管是不是特别严格。他非常清楚政治家偶然展现对神灵的虔诚,会带来很多益处,已经有很多基督教会的团体加入了行军行列,他们聚集在“为和平行走”的横幅下,这个教会的钟楼此时就披挂着这样一个横幅。那天早上,还有很多其他人参加集会,他们的动机与宗教的关系不大,在他们中间还出现了新的两类人员。第一类人是反对党领袖迪克·克拉伦斯的支持者和其党内的中坚分子,第一次公开地在五颜六色的旗帜中展示了他们的标志,加入到抗议的人群。他们也像厄克特和大部分媒体编辑以及很多人一样,认定克拉伦斯的事业已经失败,把他遗弃了。此时他们深陷在对克拉伦斯的失望和对厄克特的愤恨之中,所以转身投到唯一可以挑战厄克特的这面旗帜下,也就是托马斯·梅克皮斯。

  第二类人却更为引人注目,尽管人数相对少,但是喧闹声很大。

  这群人身上披着米字国旗,文着文身,戴着鼻环,眼角高挑,眼神刻薄,头上顶着木槌式短发,被一群摄影记者追逐着,被当地治安警临时慌忙设立的障碍墙围起来,他们就是光头党。这些人依然不改传统本色,举止猥亵,唾液横飞,谩骂不止。由于天色尚早,他们对来这里聚会的热情还不高,但天色渐晚时,他们将以民族斗士为由聚在一起成为巡游闹事分子。

  “渣滓泛滥起来了。”玛丽亚小声对梅克皮斯说道。

  “并不全是。对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这样评论还为时太早。”

  “出来支持厄克特的人,也都是些奇形怪状的人。我想我们应该把这当作一个成功的迹象吧。”玛丽亚说道。

  “我可不这样看。这情况令我不安,这类人与周边携儿带女的家庭混在一起。”

  “别担心,”她再次让他放心地说,“警察会关照他们的。”

  * * *

  即便把英国与塞浦路斯有两个小时时差的因素考虑进去,他们进入特罗多斯山地旅游区的行动,也远比他们的军事作战缓慢多了。前一天傍晚,圣奥宾中校要强征总统别墅约几英里外的松峰酒店顶层的全部房间。这让酒店经理立时轻微中风,有好几分钟他都想拒绝。但他是个拿着不定期工作许可的德国人,才没有心情与塞浦路斯总统蛮缠,再说他拿的薪水对付不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所以,他用了一个小时时间来重新安排客人的房间,该挤的就要挤一下——当然也涉及尊严问题,尤其是客人们听说在总统一行次日早晨离开之前他们不能离开酒店时,全都发出了各种各样的谩骂和抱怨。幸亏埃尔皮塔走到每一个餐桌前感谢、解释和要求谅解。她悲惨的故事和脸颊上的伤疤让大家恼怒的情绪平和了很多,听到财政部将为本周内住在这个酒店的所有客人埋单时,这里的一切才算搞定了。

  然而,总统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他已精疲力竭了。他打电话告诉两位部长第二天他将返回首都的消息后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卫队长帕拿尤提坚持由他在总统房门外通宵执勤。因此没人去唤醒他,当然也没有叫醒的必要。从酒店到首都尼科西亚,开车只需两个小时。

  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露水已经消失,蟋蟀和飞燕的叫声取代了周日上午唱诗班的合唱声。眼前的景色柔和如蜂蜜,周边的樱桃树后是一片天然山谷,这与总统别墅所在的那种树木密布的峡谷景色是多么不同啊。尼科拉乌总统像他的女儿那样亲自走了一圈,感谢了酒店的每一个人,但遇险的过度疲劳却非常明显地体现在他走动的身影和眼睛下方青灰色黑眼圈里。他苍老了。他紧紧地拉住埃尔皮塔的胳膊,好像还是在担心有谁会把她抢走。

  圣奥宾中校越来越烦躁。他们要等到中午才可以离开,要在一天中最热的时段驾车,而总统已经衰弱无力,经不起再次折磨了。

  “别为我担心,中校。”尼科拉乌尽量让他放心,“我是塞浦路斯人,习惯了稍微高一点的温度。”

  中校服从这个政治家,今天他的话就是命令。他比他的军方领导更不愿意接受尼科西亚的命令,这个首都是一个阴谋场,混乱的街道和满口乱语的市民都让头脑清晰的军人感到不适应。但是基地的司令已经提醒了他,军人要服从命令,没有个人选择的余地。

  太阳已经爬过了最高点,可是温度表依然在上升,他们终于出发了。前面开道、后面压阵用的都是四吨重的军用卡车,中间是路虎牌军用吉普,车队包括四十八名英国士兵和四个被解救的人质。军方就是否要从艾匹斯克皮基地派遣更多军队参与护送进行了长时间激烈辩论,但被首相否决了。这个行动是展示取得胜利的游行,而不是另外一次入侵。

  达尔文和他的队员以及微波信号兵已经满载总统的谢意返回军营。

  “你一定要到尼科西亚来看我们,上尉。请接受我们的一点心意。”

  “也许奖励一两枚勋章?”埃尔皮塔调皮地补充道。

  “这是我们的荣幸,小姐。”

  达尔文上尉笔挺地对他们敬礼告别,总统对这名军人的感激难于言表,他双手抱住了他的救星,以巴尔干地区好兄弟告别的方式,亲吻了上尉的脸颊。

  “请您多保重,阁下。”达尔文脸红了,小声道别道。

  “别担心,我亲爱的达尔文上尉,最坏的已经过去了。你成功之后,剩下的就会很容易了。”

  * * *

  周日的快乐气氛显然还没有出现。三百多人与他一起步行竞选,据说他抵达伯明翰城市中心时,会有一万人在等待,梅克皮斯本应该满意了。但是,那些光头党人一整天都在沿着他们的行进路线来回开车,吹着牛角和小号,摇晃着旗帜,从车窗探出身来挥舞着紧握的拳头,吐口水,用棍子捅人,还威胁说前面会有更多麻烦等着呢。有几个支持者试图平息此事,呼吁保持克制,但午后到了一个小镇时,空啤酒罐和其他垃圾朝他们扔了过来。一个跳英国民间莫里斯舞的演员被击倒,好几个带着孩子的人退出了行军行列。

  梅克皮斯几次向警察寻求帮助,要求他们采取措施制止这些干扰行为,但是执勤的警察太少,根本对付不了这些挑衅者。看到远处停着一大片闪着警灯的警车,聚集着不停走动的警察,看上去很亢奋,好像马上要行动了时,梅克皮斯感到一阵轻松。一个警察大步径直朝他走来。

  “阁下,我是支队长哈丁。”警官敬礼后作了自我介绍。梅克皮斯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放慢步伐,警官只好跟在后面走。

  “欢迎支队长来到,见到你们真是很高兴。”他握了一下手,“这些游手好闲的人正在骚扰我们,故意找茬闹事。”

  “您讲得很对,我为此非常担心,阁下。我们得到的情报是,有一个抵制你们游行的活动正在准备中,他们将与你们在城市中心对抗,这些人是由数千名光头党、英国民族联合阵线那类人、新纳粹分子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人渣组成的。你们刚刚看到的是打前锋的摩托队,具备了所有暴力危险成分的潜在迹象。”

  一辆车鸣着笛朝警车相反的方向开过去了。带有文身图案的屁股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清除他们。”梅克皮斯厉声说道,“我们是和平的抗议,是家庭式的活动,不是一个找借口闹事的活动。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事?”

  “这非常困难,梅克皮斯先生。”

  “别光搓手,你们应该采取行动。”

  “我接到的指令是阻止它,阁下。”

  “太棒了。”

  “我想您没有明白。我接到的命令是禁止所有集会活动,包括光头党的行军,还有您的行军活动,阁下。”

  “你开什么鬼玩笑!”梅克皮斯突然停下来,觉得又意外又气愤,他向身后的人群挥手,让他们继续前进。步行队伍从两边绕了过去。

  警官坚持说:“两种游行碰到一起,一定会造成暴力,影响正常秩序。”

  “那么就禁止他们的游行。我的游行是和平的。”

  “无论孰是孰非——我也在思考你们哪一方是对的,阁下——我们生活在民主社会中。他们可能是人行道上的垃圾,但他们也有投票权和平等的表达权利。”

  “从车窗伸出来没洗的脏屁股来表达?能表达什么?”

  “他们有资格保持他们的政治观点,阁下。”

  “这种搞笑是令人恶心的,哈丁先生。看在上帝的分儿上,把他们从街上扫除掉。”

  “如果我阻止一个游行,同时就得阻止另一个。”

  梅克皮斯被这个人死皮赖脸的诡辩搞得越来越恼怒。他再一次疾步走了起来,被支持者们簇拥着前进,但他发现那位警官后面又多了四个警员跟随。

  “这是粗暴的敲诈,支队长。”

  “是在保护和平。”

  “我才是保护和平的人。这也是我竞选国会议员的目的。”

  “组织这样规模的游行本身就让公众秩序紧张,这里有无政府主义者、好斗的动物解放者、自称‘一个世界斗士’的激进环保分子团体、反纳粹联盟、某个……”

  “我这里绝大部分都是爱好和平的普通家庭。我无法控制那些跟在我们后面的人。”

  “讲得很好。”警官说道。

  “司法正义不可能如此盲目。这是事先安排好的,是吧,支队长?”

  但是哈丁不想进一步争论,不能在梅克皮斯支持者的人海里再争论下去。他的脑子锁定在预先想好的合适的执法准则上,他开口了。

  “阁下,按1986年公共秩序法案中的第十二条,我有理由相信这个公众游行会导致公共秩序紊乱、严重财产损坏,或者严重影响社区生活,因此依据该法案赋予我的权力,我命令你停止游行,并遣返你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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