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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束缚与破碎Ⅲ:战争与毁灭> 序章

序章

  东境堡——厄运纪元3081年初冬

  提拉·利纳尔上尉 双臂交叠,深深吸入一口带着霜寒的空气。即使全身披挂板甲,她仍能感受到从闪电海岸席卷而来的暴风利齿。头顶上,黑曜石般的乌云遮蔽天空,只漏下几缕惨淡月光。城垛间人影绰绰,士兵们在悬挂的灯笼微光中来回走动。

  东境堡由两道城墙环绕,每道城墙前都挖有三十英尺深的尖刺壕沟。城墙上日夜驻守着守军。时刻准备,时刻警戒。精灵族很少离开林纳里昂的庇护,即便出来也总是小队行动。但若局势有变,东境堡将是阻挡洪流的第一道防线。

  浓密的雾霭笼罩着城墙外的土地,灰色的雾丝沿着胡林河蜿蜒流动,不断向城市蔓延。这条近六百英尺宽的河流发源于马多鲁尔山脉,最终汇入维洛兰大洋。河上没有桥梁,也没有固定渡口——人们本就不该跨越这条河。

  河对岸,林纳利翁的巨大林地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每棵树都高达数百英尺,枝干向外伸展,茂密的深绿色树叶层层叠叠。这片林地如同海洋般辽阔,环绕马多鲁尔山麓延绵千余里,另一侧则紧贴着海岸线。

  "这永远不会变得更容易,对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蒂拉转过头,向加洛点头致意。后者从阴影笼罩的阶梯走上来,站到蒂拉左侧悬挂在灯柱上的灯笼光线中。加洛和她身高相仿,浓密的黑胡须中夹杂着白须,头盔紧紧系在下巴下方。他穿着饰有洛里亚黑狮纹章的钢制胸甲,左胯佩剑。他也是一名卫队队长,虽然比蒂拉年长十岁。当蒂拉初次来到东锁城时,他就已经是队长了。那时她才刚满十八岁。"当你越来越老时确实不会变容易,老头子。你从内墙那边过来?"

  加洛点点头,目光投向城墙外缓缓流动的雾层。"是啊,那边安静得像个葬礼现场。我让杜里斯负责了。想着你可能需要人陪。守夜情况如何?"

  还没等提拉回答,一阵战栗便顺着她的脊椎蔓延开来,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如同风中飘荡的哨声。她侧过头:"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加罗挑起眉毛问道。

  "我...我不确定。某种声音。"提拉松开环抱的双臂,走近城垛,眯起眼睛审视着蔓延的雾气。她沿着城墙望去。灯笼照亮了整段城墙,温暖的橙色光点向远处延伸,最终变成模糊的小点,部分被围在灯光旁的士兵剪影所遮挡。

  "夜晚在捉弄你呢,提拉。"加罗大笑着,将手搭在她肩上。

  "也许吧..."提拉继续凝视着城墙方向说道,没有甩开加罗的手。

  "这地方就是这样,"加罗靠在城垛上,眺望着远处的利纳里昂。"给。"加罗从斗篷里掏出一个小金属酒壶,痛饮一口后递给提拉。"暖暖身子,也静静心。"

  提拉接过酒壶,将壶口凑近鼻子。浓烈的酒气灼烧着她的鼻腔。她知道这难闻的液体对安抚心神没多大帮助,但她会珍惜能获得的每一分温暖。她举起酒壶痛饮一口,享受着烈酒滑过喉咙时的灼烧感。她仰起头长叹一声,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那东西可不便宜,你知道吗,"加洛笑着说。他从蒂拉手中夺过酒壶,又灌了一口,然后塞回外套里。

  "我知道,"蒂拉微笑着回答。"所以我只喝你的..."蒂拉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当她看见远处墙上的灯笼忽然熄灭时,手臂和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的心脏骤停。这是真实发生的,还是黑夜里出现的幻觉?

  "怎么了?"加洛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问道,语气突然变得急促。"你在看什么?"仿佛直接回应加洛的疑问,又一道灯光熄灭了,又一盏灯笼被掐灭。接着一盏,又一盏。"刚刚那是..."

  "我们必须拉响警报!"蒂拉大喊着,抓住挂在脖子上的号角。

  "蒂拉,等等我们需要——"

  加洛话语的突然中断让蒂拉猛地转头。她看见好友的眼睛暴凸着。加洛双手紧捂着脖子两侧,手指缠绕着一支从左到右贯穿他脖颈的箭杆。他僵立了片刻,脸上凝固着震惊,鲜血从他颤抖的指缝间涌出,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随后,他踉跄着向侧面倒下,眼中的震惊被恐惧取代,接着眼白上翻,从城垛上栽了下去。

  恐惧如毒蛇般在蒂拉的血管中游走,当她目睹朋友坠入黑暗深渊时,血液瞬间凝结成冰。她踉跄后退,手掌抵住城垛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后,她将号角抵至唇边,用惊恐万状的肺部所能榨取的最后一分气力吹响。

  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回应着她的召唤。

  片刻之后,城市钟楼发出深沉洪亮的轰鸣穿透夜空,伴随着铁甲战靴的铿锵声——守城驻军已全面动员。数千士兵如潮水般涌上街头,以经年累月锤炼出的高效应对警报,顷刻间淹没了内外城墙的每个垛口。

  整段城墙上尖叫声此起彼伏,灯笼接连熄灭,士兵们接连坠落殒命。蒂拉口干舌燥地撑离城垛,在蜂拥而至的士兵群中挺直身躯。弓手们紧握角弓,剑士们腰悬利刃,各自就位待命。

  蒂拉花了片刻稳住心神,强令自己驱散加洛坠城的画面。她的目光扫过城内如繁星般跳动的火把群,此刻这些光源已将内外城墙照得如同白昼。

  "稳住!"夜色中传来一声喝令,"坚守岗位!"

  蒂拉转身看见一个高大男人阔步走来。他的面孔犹如岩石雕琢而成,行进时黑色长斗篷上银纹翻飞。"利纳队长,汇报情况。"

  "督军德拉基尔。"蒂拉依照礼仪低头致意,侧身让士兵们在城垛就位。"我..."

  "有话直说,队长。"

  "我不知道,大主教。本来一切都很平静,然后...我们被箭矢射中出现了伤亡。但能见度太低,无法判断敌人数量。"

  大主教眯起眼睛,与蒂拉对视片刻后点了点头。"搭箭!"

  德拉德基尔大步走向城垛,目光紧锁下方被浓雾笼罩的地面。蒂拉不用看也知道,更多战斗法师已经在城墙沿线就位。

  城墙底部的地面上突然亮起无数光球,它们漂浮离地,刺穿浓雾,照亮夜空。蒂拉的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肋骨。转眼间,城墙百英尺内的每寸土地都沐浴在白光中,恍如白昼。然而什么也没有——没有袭击者,没有军队,只有潮湿的草地和灌木丛。

  城市钟声的回响刺破了沉重的寂静。但片刻之后,连钟声也渐渐消失;守军已集结,民众已避难。

  德拉德基尔大主教看向蒂拉,但她和其他人一样困惑。她明明看见了箭矢。她亲眼目睹加洛脖颈喷血坠落身亡。她亲眼看见灯火熄灭。

  "大主教!"

  德拉德基尔和蒂拉同时循声转头。蒂拉花了几秒才明白士兵所指,但随后她看见了——下方地面站在光球边缘处的,是一个精灵。

  几乎无法判断那个精灵的身材或体型,但它穿着一套流畅的金色全身铠甲,在球体光芒下闪闪发亮,肩上系着红色斗篷。精灵左手持着一面从颈部延伸到膝盖的泪滴形盾牌,右手紧握一把长柄战斧。

  "它在做什么?"一名士兵低声问道。

  "在等待,"德拉德基尔回答,吓得那个提问的士兵猛地挺直腰板,目视前方。"但更明智的问题是,它在等待" "什么""?"德拉德基尔凝视着精灵片刻,同时草草扫视着更远处的地面。光芒中没有其他精灵的身影;蒂拉已经确认过了。

  "我们要等吗?"蒂拉问道,目光转向德拉德基尔。

  德拉德基尔与蒂拉对视片刻。周围士兵们紊乱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雾气,他们的眼睛紧盯着精灵,手指在弓弦上不安地抽动。"现在不是观望的时候,里纳尔队长。拉弓,放箭!"

  数百支箭矢破空而出的呼啸声划破天际,蒂拉注视着箭矢的轨迹,地面上巴尔迪尔的光芒驱散了所有阴影。她腹中拧紧的期待感。当看到箭矢在精灵面前分流,如同水流在船首分开时,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支接一支的箭矢扎入精灵周围的地面,它却毫发无损,纹丝不动。

  恐惧如冰般凝固在她的血脉中。她曾无数次目睹过火花魔法的使用。她在它的环绕中长大。她在它的陪伴下受训。但以往只有法师们才能驾驭它的力量。她见过战斗法师在敌军阵线中撕裂缺口,治愈法师接合断骨,工匠法师在数分钟内架起桥梁。但她从未见过敌人使用火花魔法的力量。她从未在战场上直面过它。

  当蒂拉的目光紧锁在那名身披铠甲的精灵身上时,更多精灵从雾霭笼罩的黑暗中现身,他们金色的铠甲在白光球体照耀下如星辰般闪烁。转眼间,一个变成十个,变成百个,变成千军万马。

  蒂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一阵战栗席卷全身,从胸腔开始,蔓延至四肢,直至连手指都开始颤抖。她能听到周围铠甲的摩擦声,人们的低语与抽气声。

  "他们在等什么?"蒂拉低语道,更像是自言自语,但她看见德拉基尔朝她瞥了一眼,眼中充满惊惧。这让她更加不安。她从未见过德拉基尔有丝毫畏缩。事实上,她从未见过任何战斗法师表现出哪怕最轻微的犹豫。

  呼——

  蒂拉的血液瞬间凝固。

  呼——

  她曾多次听过这个声音。

  呼——

  但她从未听它来自敌阵后方。

  空气变得沉重。夜色凝滞。唯有呼吸声与振翅声。接着,天地震动。

  一声令人血液凝固的咆哮撕裂了天空。蒂拉的心脏沉到胃里,四肢变得僵硬。黑暗中爆发出一连串炽烈的闪光,橙红色的火焰倾泻在城墙上,从东向西席卷而过,眨眼间便夺去了数百条生命。

  直到此刻蒂拉才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精灵为何要佯装第一次进攻,又为何要等待。 他们是在引我们出来,把我们逼上城墙。

  周围士兵四散奔逃,尖叫着,哭喊着,冲向楼梯,互相推挤着坠亡。蒂拉却像生了根般站在原地,目光锁定天空。逃跑毫无意义。两只燃烧的橙色眼睛正凝视着她,在咆哮的火光中闪烁,巨龙俯冲而下,血盆大口张开。生物张开的颚间已凝聚出摇曳的火苗。

  蒂拉深深吸气,从鼻腔呼出,然后闭上了眼睛。

  赫拉雅,请庇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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