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吸血侠达伦・山传奇II>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好一会儿,每个人都在静静地考虑。“好吧,”最后帕里斯·斯基尔轻声说,“测试一下这个孩子。”
  “我说过不想把达伦卷进来!”暮先生反对说。
  “不,”米卡反驳说,“你说的是不要惩罚他。而我们不惩罚他——测试不是惩罚。”
  “这很公平,拉登。”帕里斯表示同意,“如果这孩子能在测试中证明自己,我们就接受你给他换血的事,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如果他没有通过测试,丢脸的就是他。”阿罗补充说。
  暮先生挠了挠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这倒是公平的解决办法,”他想了想说,“但是应该由达伦,而不是由我来决定。我不会逼他接受测试。”他转向我。“你愿意在同族面前证明你自己,还我们一个清白的名誉吗?”
  我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嗯……你们说的测试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问得好,”帕里斯说,“让他跟我们的勇士交手那不公平——半吸血鬼不会是将军的对手。”
  “搜寻测试花的时间又太长。”阿罗说。
  “那就只能是入会测试了。”米卡小声说。
  “不行!”有人在我们身后嚷了起来。我转过头,看见科达气得满脸通红,大步向平台走来。“我受不了啦!”他嚷道,“这孩子还不能接受入会测试。如果你们坚持要测试他,就等他再长大些吧。”
  “不能等。”米卡叫道。他站了起来,走向科达。“这里现在还是我们负责,科达·斯迈尔特——你还不是王子呢,不要拿出王子的派头。”
  科达停住脚步,愤怒地瞪着米卡,然后他单膝跪下,低下了头。“对不起,我说话无礼了。殿下。”
  “接受你的道歉。”米卡哼了一声,回到了座位上。
  “不知道各位王子能不能让我说句话?”科达问道。
  帕里斯看了看米卡,他微微耸了耸肩。“说吧。”帕里斯说。
  “入会测试是用来测试有经验的吸血鬼的,”科达说,“不是为孩子准备的。让他接受这样的测试不公平。”
  “吸血鬼的生活从来都不公平,”暮先生说,“但只要公正就行。我不想让达伦接受入会测试,但是这项决定很公正的,要是达伦同意,我不会阻拦。”
  “对不起,”我说,“但什么是入会测试呢?”
  帕里斯冲我和蔼地笑了笑。“入会测试是那些想要成为将军的吸血鬼必须接受的测试。”他解释说。
  “我得做什么?”
  “要完成五项体能和勇气的测试。”他说,“测试项目随机选出,每个吸血鬼的都不一样。你可能要潜入很深的塘底,找寻一枚失落的奖章;可能要躲开滚落的大石头;可能要穿过铺满了烧红的煤炭的大厅。有些测试更难一些,但都不容易。测试的风险很大,虽然大多数吸血鬼成功了,但是不幸死去的并不是没有。”
  “你不能同意,达伦,”科达嘶声说,“测试是为全吸血鬼设计的。你的体能、反应和经验都不够。如果你同意了,就等于签下自己的死亡书。”
  “我不这么看,”暮先生说,“达伦能通过测试。测试虽然不简单,他可能会很费力,但是如果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我是不会让他去的。”
  “我们投票决定吧。”米卡说,“我同意。阿罗?”
  “我同意——就用入会测试吧。”
  “帕里斯?”
  最老的吸血鬼犹豫地摇着头。“科达说的有点道理,测试不是为孩子准备的。我相信你的判断力,拉登,但是你恐怕太乐观了。”
  “你能想出别的方法吗?”米卡不耐烦地问。
  “我想不出来,但是……”帕里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各位将军们怎么看?”他向厅里的人发问道。“我们都听见了科达和米卡的意见。还有什么人要补充吗?”
  将军们小声地讨论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埃娜·塞尔斯。“我尊敬达伦·山,”她说,“我跟他握了手,认识我的人都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相信盖伏纳·波尔和拉登·暮说的,他会成为我们中非常出色的一员。
  “但是我也同意米卡·维尔·莱特的话——达伦必须征明他自己。我们都经受了测试,测试帮助我们成为现在的样子。我是个女人,很多事情对我不利,但是我克服了,我获得了在这个大厅里的平等地位。达伦也不能例外。一个不能照料自己的吸血鬼对我们没有用处。我们不能收下一个需要保姆,在天亮的时候还要让人抱进棺材的娃娃。
  “我说这些,”她总结道,“并不是说达伦会让我们失望。我相信他会通过考试,证明他自己。我对他很有信心。”她冲我笑了笑,然后怒目瞪着科达。“不要管那些不相信他的人——想把他裹在毯子里的人——说的话。不让达伦接受测试是在羞辱他。”
  “说得真好听。”科达冷笑着说,“你能在他的葬礼上再说一遍吗?”
  “骄傲地死去比耻辱地活着强。”埃娜反驳说。
  科达无声地骂了几句。“怎么样,达伦?”他问,“你愿意为了向这些傻瓜证明自己就去面对死亡吗?”
  “不。”我说,暮先生的脸上闪过一阵痛苦。“但是我会接受死亡的挑战。为了向我证明我的能力。”我接着说。披着红斗篷的吸血鬼听到这个骄傲地笑了,他举起紧握的拳头,向我致敬。
  “全体表决吧,”帕里斯说,“有多少人认为达伦应该接受入会测试?”每个人都举起了手。科达厌恶地扭过头去。“达伦?你愿意接受测试吗?”
  我抬头看看暮先生,做了个手势让他弯下身来,小声问他要是我说不愿意会怎么样。“别人会瞧不起你,你会被丢脸地送出吸血鬼圣堡。”他板着脸说。
  “你也会感到丢脸吗?”我问道。我知道名声对于他来说多么重要。
  他叹了一口气。“在王子们看来,我没有丢脸,但是我会觉得自己很丢脸。我选择给你换了血,你的羞辱也就是我的羞辱。”
  我好好想了想。在我给他当助手的八年里,我已经相当了解暮先生的想法和行为方式了。“你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是吧?”我问道。
  他的表情缓和了一点。“是的。”他轻声说。
  “你会去寻死,捕猎凶猛的野兽,挑战吸血魔,直到把自己逼死?”
  “差不多吧。”他迅速地点点头说。
  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六年前遇到莫劳的时候,那个疯吸血魔绑架了埃弗拉,暮先生提出要用自己去换出蛇娃。如果是我落在那个杀人狂的手上,他也会为我那么做的。测试听上去虽然不怎么样,但接受测试能让暮先生有尊严地活下去,我应该为他冒这个险。
  我面对王子,站直身体,坚定地说:“我愿意接受测试。”
  “那就这么决定了。”帕里斯·斯基尔赞赏地笑了,“明天再到这儿来。我们会给你第一项测试。现在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休息。”
  会议结束了。我和盖伏纳、哈克特和科达一起离开了王子厅。暮先生留下跟王子们讨论事情——大概跟小先生、哈克特带来的口信,以及我们在路上发现吸血鬼和吸血魔尸体的事有关。
  “终于……能走了……真好。”我们走回去的时候,哈克特说,“老是……一个样子……我有……点烦了。”
  我笑了,然后担心地看了看盖伏纳。“测试到底有多难?”我问道。
  “很难。”他叹了一口气说。
  “像穿过王子厅的墙那样难。”科达嚷道。
  “没那么难。”盖伏纳说,“别说得太危险了,科达——你会吓坏他的。”
  “我可不想让他害怕,”科达说着,冲我鼓励地笑了笑,“但是测试是用来考验全吸血鬼的。为了通过测试,我准备了六年,大多数吸血鬼也一样,但我只是勉强通过了。”
  “达伦会通过的。”盖伏纳坚持说,虽然他声音里怀疑的调子相当明显。
  “再说,”我笑着说,想让科达高兴起来,“如果太难了,我就中途退出好了。”
  科达狠狠地看着我。“刚才你没听吗?难道你还不懂?”
  “什么意思?”我问道。
  “没有人能中途退出测试。”盖伏纳说,“你可能会失败,但是不可能退出——将军们是不会让你退出的。”
  “那我就失败好了。”我耸耸肩,“如果太困难,我就投降——假装扭了脚什么的。”
  “他还是没懂!”盖伏纳叫道,“我们应该在他同意之前跟他说清楚。现在他已经同意了,没办法反悔了。该死!”
  “我不懂什么?”我糊涂了,于是问道。
  “测试失败只意味着一种命运——死亡!”科达阴沉着脸对我说。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大多数失败的人在测试中死了。失败但是没死的会被带到死亡厅,塞在笼子里,高高地挂在坑上面,然后——”他吞了一口口水,移开眼睛,小声说完了那句可怕的话,“——被扔到尖桩上扎死!”
  卷四 吸血鬼圣堡 完
  吸血侠达伦·山传奇(II)
  卷五 死亡测试
  [英]达伦·山 著
  麦秸 译
  献 给
  永远慷慨的东道主——诺拉和戴维
  订一盘血淋淋的肥肠献给:
  庞大而可怖的艾米丽·福德
  “绝不抓你”凯利·伦莱
  恐怖大餐烹调师:
  比蒂与利亚姆
  吉利和左伊
  艾玛和克里斯
  引子
  如果有人曾经对你说,世界上根本没有吸血鬼这回事,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世界上到处都是吸血鬼。他们不是传说中那种会变形、害怕十字架的邪恶怪物,而是一些值得重视的生命。他们寿命特别长,体格特别强壮,需要饮血才能活下去。他们尽量不干涉人类的事情,他们吸血的时候也从不会要人命。
  在这世界的某个冰雪覆盖、人迹罕至的角落里,矗立着一座叫做吸血鬼圣堡的山,吸血鬼们每隔十二年在那里集会一次。议会(他们这么称呼这种集会)由吸血鬼王子们主持——所有的吸血鬼都对王子们言听计从——参加议会的大都是吸血鬼将军,他们的工作是管理天下所有不死的夜行生物。
  暮先生为了把我引见给王子们,硬拉着我去吸血鬼圣堡参加议会。暮先生是个吸血鬼,我是他的助手,是个半吸血鬼——我的名字叫达伦·山。
  前往吸血鬼山的旅途漫长而艰苦。和我们一起赶路的有我们的一个朋友,他叫盖伏纳·波尔,还有四只狼和两个小人。小人是一些奇怪的家伙,他们的主人是一位名叫小先生的神秘人物。路上,一个小人被一头发狂的熊压死了,那头熊喝了一个死吸血魔的血(吸血魔与吸血鬼十分相像,只不过他们的皮肤是紫色的,眼睛、指甲和头发都是红的——他们吸血时总是残害生命)。于是,另一个小人就说话了——小人居然与别人进行交流了,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他告诉我们他名叫哈克特·马尔兹。他还传达了小先生的一个恐怖口信:很快会有一个吸血魔王上台掌权,领着紫皮肤的杀人魔鬼吸血魔与吸血鬼们作战——并且会取胜!
  我们终于来到了吸血鬼圣堡,这里遍布着许多迷宫般的通道和大山洞。
  吸血鬼们就住在里面。我与许多吸血鬼交上了朋友,如塞巴·尼尔,他年轻时曾是暮先生的老师;埃娜·塞尔斯,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吸血鬼之一;弗内兹·布兰,一个独眼的竞技大师;还有科达·斯迈尔特,他是一位将军。很快将会成为一位王子。
  王子们和大多数将军对我都不感兴趣。他们说我年纪太小,没有资格做吸血鬼,他们还批评暮先生不该给我换血。为了证明我有能力成为一个半吸血鬼,我必须通过入会测试,那是一系列艰难的考试,通常是用来测试准将军的。在我拿定主意接受挑战后,他们告诉我说,如果我通过了,他们就吸收我加入吸血鬼队伍。但有一点他们忘记告诉我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再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我没有通过——我就会被处死!
  第一章
  那个被称为克勒敦·勒特厅的大山洞,里面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
  除了坐在我桌旁的几个人——盖伏纳、科达和哈克特——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吸血鬼。他是个卫兵,独自坐着,喝着一大杯麦芽酒,一边怪腔怪调地吹着口哨。
  自从我知道要接受入会测试,已经过去差不多四个小时了。我仍然不很清楚这些测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看到几位同伴眉头紧锁的面孔,听了王子厅里的谈话,我猜想我取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科达和盖伏纳在小声抱怨我参加测试的事,我则在仔细打量着哈克特,我最近没怎么见到他(他被关在王子厅里接受审问)。他穿着那身一成不变的蓝袍子,不过现在兜帽已经放了下去,不再挡着他那张疤痕累累、用针线缝合在一起的灰脸庞了。哈克特没有鼻子,耳朵缝在他的头皮底下。他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绿眼睛,位置靠近他的头顶。他的嘴巴像锯齿一样凹凸不平,里面长着尖利的牙齿。正常的空气对他来说是有毒的——只需十一二个小时就会要了他的命——所以他戴着一种维持他生命的特殊口罩。他说话或吃东西时。就把口罩拉到下巴上,平常的时候就用它罩住嘴巴。哈克特以前曾是正常人,死了以后,与小先生达成了一笔交易,便又借尸还魂了。他不记得自己以前是谁,也不记得当时达成的是一笔什么交易。
  哈克特从小先生那里带了一个口信给王子们,大意是吸血魔王之夜即将来临。吸血魔王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据说他的到来便是吸血鬼和吸血魔之间开战的信号,而这场战争——据小先生所说——最后的胜利者将是吸血魔,他们将把吸血鬼的势力统统消灭。
  哈克特捕捉到我的目光,放下口罩,说道:“你对……这些大厅……熟悉了吗?”
  “挺熟悉的了。”我回答道。
  “你一定要……带我……到处转转。”
  “达伦不会有多少时间到处转了,”科达忧郁地叹了口气。“他还要准备参加测试呢。”
  “再跟我说说测试的事吧。”我说。
  “测试是我们吸血鬼的一个传统,它的历史到底有多悠久,谁也不记得了。”盖伏纳对我说道。盖伏纳·波尔是一个吸血鬼将军。他身材十分魁梧,一头短短的棕色头发,脸被打得变了形,上面布满伤疤。他呼吸粗重,鼾声如雷,为此暮先生经常拿他打趣。“很久很久以前,每次议会都要举行测试。”盖伏纳继续说道,“每个吸血鬼都必须参加测试,即使他们已经通过了十几次测试也不例外。
  “大约一千年前,测试的章程调整了。大约就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吸血鬼将军。在那之前,只有王子和普通吸血鬼之分。根据新的规定,只有那些希望成为将军的吸血鬼才需要进行测试。许多普通吸血鬼尽管不想成为将军,但也会参加测试——一个吸血鬼一般要通过入会测试才能赢得同伴的尊敬——但这是自愿的,不是硬性规定。”
  “我不明白,”我说,“我原来以为只要通过了测试,就会自动成为将军。”
  “不是。”科达抢在盖伏纳前面回答,一边用手梳理着他金色的头发。科达·斯迈尔特不像大多数吸血鬼那样体格强壮——他崇尚的是智力而不是膂力——他身上的伤疤也比大多数人少,只是在左颊上有三道永久性的红色小疤痕,那是吸血魔的记号(科达的梦想是让吸血鬼和吸血魔重新团结起来,他已经花了几十年时间,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被放逐者商讨和平条约)。“测试只是那些想成为将军的人的第一道考试。在这之后,还有关于力量、耐力和智慧的其他考试呢。通过测试就意味着你是一个够格的吸血鬼。”
  够格这个词我听过许多遍了。吸血鬼把尊严和荣誉看得高于一切。如果你是一个够格的吸血鬼,这就意味着你会受到同伴们的尊敬。
  “测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有许多不同的测试项目,”盖伏纳又抢过科达的话头,“你必须完成其中的五个。是随意挑选的,一次一个。测试项目包括与野猪搏斗,攀登陡峭的山岩,以及爬过满是蛇的土坑等等。”
  “蛇?”我大惊失色地问道。在怪物马戏团里,我最好的朋友——埃弗拉·冯——养了一条大蛇,我后来对它习惯了,但始终没有喜欢上它。蛇总是使我感到毛骨悚然。
  “达伦的测试里不会有蛇。”科达说,“我们的最后一位养蛇人九年前死了,一直没有人替代他。我们是还有几条蛇。但还填不满一个洗澡盆呢,更别说土坑了。”
  “测试一夜接一夜地进行,”盖伏纳说,“在这期间只允许你在白天稍做休息。因此你一开始必须格外小心——如果你很早就受了伤,那是没有多少时间恢复的。”
  “实际上,他的运气可能还不错呢,”科达若有所思地说,“不死者狂欢节很快就要开始了。”
  “那是怎么回事?”我问。
  “当所有参加议会的吸血鬼都到齐后,这里会有盛大的狂欢活动。”科达解释道,“两天前的夜晚,我们用血石搜查了一下来晚了的人,发现只有三个还在路上。等到最后一个也到了,狂欢节就开始了,接连三天三夜都不能开展任何官方活动。”
  “是这样的。”盖伏纳说,“如果狂欢节在你测试期间举行,你就会得到三个晚上喘息的机会,那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好事啊。”
  “那是说后面的人都能准时来的话。”科达阴沉着脸说。
  科达似乎认为我在测试中没有丝毫取胜的希望。“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通不过?”我问。
  “不是我对你评价不高,”科达说,“只是你太年轻,经验太少了。而且,你不仅在身体上没有做好准备,你也没有来得及接触和练习各种不同的项目。你被推入了绝境,这是不公平的。”
  “还在唠叨公平不公平的事?”有人在我们身后评说道——是暮先生。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塞巴·尼尔,他是吸血鬼圣堡的军需官。两人坐了下来,默默地对我们点头致意。
  “你答应测试太过草率了,拉登,”科达不以为然地说,“你当时应该更详细地把规则告诉达伦,你认为呢?他甚至不知道通不过测试就难逃一死!”
  “是这样吗?”暮先生问我。
  我点点头。“我原来以为,如果我对付不了,还可以半途退出呢。”
  “啊。我应该说得更清楚些才是。我向你道歉。”
  “现在道歉有点晚了。”科达轻蔑地说。
  “不管怎样,”暮先生说,“我还是坚持我的决定。当时的情况很微妙。我不该给达伦换血,这件事我做错了——这是瞒不过去的。我们需要一个人出来澄清我们的名誉,这对我们俩都很重要。如果我有机会,我会勇敢地面对挑战,但王子们挑选了达伦。对我来说,王子们的话就是法律。”
  “而且,”塞巴·尼尔点点头说,“现在言败还为时过早。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赶到王子厅,向他们援引了那条古老的、几乎被人忘记的准备期条款。”
  “什么?”盖伏纳问。
  “在将军时代之前,”塞巴解释道。“吸血鬼们通常不会花许多时间来准备测试。他们随意挑选一项测试——就像现在一样——但不是立刻开始,而是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做准备。这给了他们练习的时间。许多人自愿放弃准备期——通常是那些以前参加过测试的人——但利用准备期也没有什么可丢脸的。”
  “我从没听说过那条规则。”盖伏纳说。
  “我听说过,”科达说,“但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它现在还有效吗?已经有一千多年没有人使用了。”
  “过时并不意味着就一定失效啊,”塞巴轻轻笑着说,“准备期条款从来没有被正式废除。既然达伦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就去找王子们,问能不能允许他使用这一条款。米卡表示反对,这是不用说的——那个吸血鬼注定是会反对的——但帕里斯劝说他改变了态度。”
  “这样,达伦每个项目都有二十四小时可以准备,”暮先生说,“事后还有二十四小时可以休息——加起来,每次测试之间有四十八小时的间歇。”
  “这可是个好消息。”盖伏纳说着,脸上露出了喜色。
  “还有呢,”暮先生说,“我们还说服王子们取消了一些凶多吉少的项目,那些项目明显超出了达伦的能力范围。”
  “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不准备请求他们网开一面的呀。”盖伏纳坏笑着说。
  “我并没有请求嘛,”暮先生回答道,“我只是要求王子们依照常识做事。要求一个瞎子绘画,要求一个哑巴唱歌,这都是不合逻辑的。因此,指望一个半吸血鬼在与一个全吸血鬼同等的条件下比赛,也是没有道理的。许多测试项目都保留了,但那些对达伦这种体格的人来说明显不合适的就被取消了。”
  “我还是认为这不公平。”科达不满地说。他把脸转向年迈的塞巴·尼尔。“还有其他什么古老的法律我们可以利用的吗?有没有什么条文提到不允许孩子参加测试,或提到孩子参加测试如果失败了不得被处死?”
  “据我所知没有。”塞巴说,“在吸血鬼中,只有王子参加入会测试失败后不能被处死。所有其他人都将一视同仁。”
  “为什么王子还要参加测试呢?”我问。
  “很久以前,他们像其他人一样,每次议会时都要参加测试。”塞巴说,“现在,有些王子觉得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时,仍然会参加测试。但是,吸血鬼不许杀死王子。因此,如果一个王子测试失败,又没有在测试中丧生,是没有人能够将他处死的。”
  “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呢?”我问。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塞巴说,“在我所知的很少几例中,那些王子都决定离开圣堡,在荒野中自生自灭。只有一个王子——他叫弗莱多·莫什——又恢复了他在王子厅的地位。那时候吸血魔正跟我们闹分裂,需要我们所有的首领应付局面。危机一平息,他就去迎接他的末日了。”
  “好了,”暮先生说着,打着哈欠站了起来,“我累了。我们该去睡觉,安度白天了。”
  “我想我肯定睡不着。”我说。
  “你必须睡。”他咕哝着说,“如果你想顺利完成测试,休息是至关重要的。到时候你需要保持高度警觉,调动你所有的智慧。”
  “好吧。”我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哈克特也站了起来。“明天见了。”
  我对另外几个吸血鬼说,他们都沉着脸点点头,作为回答。
  回到我的小房间里,我在吊床上尽量把身体躺得舒服一些——大多数吸血鬼都睡在棺材里,但我觉得那无法忍受。哈克特也爬上了他的吊床。我很长时间都无法入睡,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虽然我没能睡足一整个白。天,但夜幕降临时,我觉得头脑已经很清醒了,我必须到王子厅去报到,弄清我第一个致命的测试项目到底是什么。
  第二章
  埃娜·塞尔斯在王子厅外面等着暮先生和我。埃娜是吸血鬼圣堡里绝无仅有的几个女吸血鬼之一。她打起仗来十分凶猛,比大多数男人毫不逊色,甚至更加厉害。我刚来的时候,我们有过一次较量,我赢得了她的尊敬,这非常难得。
  “你怎么样?”她握着我的手问道。
  “还不错。”我说。
  “紧张吗?”
  “嗯。”
  “我测试之前也紧张,”她微笑着说,“只有傻瓜参加测试才不紧张呢。最要紧的是不能慌张。”
  “我尽量做到吧。”
  埃娜清了清喉咙。“我希望你没有因为我在王子厅说的话而记恨我。”
  埃娜当时极力要求王子们对我进行测试。“我不主张对吸血鬼放宽要求,即便他们还是孩子。生活是无情的,不适合弱者生存。正如我在大厅里说的,我认为你肯定会通过测试,但万一不能,我也不会替你求情,让他们放你一条生路。”
  “我明白。”我说。
  “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的。”
  “如果你准备测试时需要帮助,就来找我。”她说,“我通过了三次测试,不为别的,只为了向自己证明我是个够格的吸血鬼。我对测试方面的门道了如指掌。”
  “我们会记住你的话的。”暮先生说着,朝她鞠了一躬。
  “拉登,你还和从前一样彬彬有礼。”埃娜说,“也和从前一样英俊潇洒。”
  我差点笑出声来。暮先生——英俊潇洒?我见过的动物园里猴山上的猴子都比他漂亮几分!可是暮先生泰然自若地接受了这句恭维,就好像他听惯了这类奉承话似的,于是他又鞠了一躬。
  “你也和从前一样漂亮。”他说。
  “我知道。”她咧嘴一笑,转身离去了。暮先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平素严肃的脸上显出一种恍惚的神情。当他捕捉到我意味深长的笑容时,他皱起了眉头。
  “你笑什么?”他厉声问道。
  “没什么。”我假装天真地说,接着又诡秘地问,“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奇#“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我不妨告诉你,”他不自然地说,“埃娜曾经是我的配偶。”
  #书#我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她曾经是你妻子?”
  #网#“可以这么说吧。”
  我张大嘴巴,吃惊地瞪着吸血鬼。“你从没对我说过你是已婚的人!”
  “我现在没结婚——不算已婚——但以前结过婚。”
  “怎么回事——你们离婚了?”
  他摇了摇头。“吸血鬼不像人类那样结婚、离婚。我们只是建立临时的配偶关系。”
  我皱起眉头。“我该没听错吧?”
  “如果两个吸血鬼愿意结合,”他解释道,“他们就商定共同度过生命中的一段时期,一般是五年或十年。过了这段时期,他们可以商定再共度五年或十年,或者分道扬镳。我们的关系与人类很不一样。由于我们不能生孩子,而且活的时间又这么长,所以很少有吸血鬼一辈子白头偕老的。”
  “听上去很奇怪。”
  暮先生耸了耸肩膀。“这就是吸血鬼的生活方式。”
  我又琢磨了一下。“你现在对埃娜还有感觉吗?”我问。
  “我欣赏她,尊敬她。”他狡猾地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爱她吗?”
  “哦,你看,”他急匆匆地说,脖子周围红了一圈,“我们该去见王子们了。快走吧——可千万别迟到了。”他三步并做两步地朝前走,好像生怕我再追问一些私人话题。
  弗内兹·布兰在王子厅里迎接我们。弗内兹是个竞技大师,负责管理三个竞技厅,照应那些参加竞技比赛的人。他只有一只眼睛,从左面看去显得面目狰狞。但如果你从正面或右面看,就会一眼看出他是一个善良而温和的吸血鬼。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做好测试准备了吗?”
  “差不多吧。”我回答道。
  他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话。“我和王子们商量过了,如果你请我担任你的测试教练,他们不会提出反对;当然啦,你如果不愿意可以拒绝。我做你的教练,就意味着我能告诉你那些测试项目是怎么回事,并帮助你做好准备。比如说,我可以做你的决斗助手,或拳击教练。”
  “这可真不赖。”我说。
  “拉登,你不反对吧?”他问暮先生。
  “怎么会呢。”暮先生说,“我原来打算当达伦的教练,但这份工作由你来做要合适得多。你能肯定这不会给你带来不方便吗?”
  “绝对不会。”弗内兹毫不犹豫地说。
  “那么就说定了。”我们彼此握手,相视而笑。
  “我成了这么多人注意的中心,感觉怪怪的。”我说,“这么多人都不怕麻烦地来帮助我。你们对所有新来的人都是这样吗?”
  “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弗内兹说,“吸血鬼总是一人有难大家帮忙。我们必须这样——世界上的其他人要么仇恨要么害怕我们。一个吸血鬼总是能够从他的同类那里得到帮助的。”他眨眨眼睛,又加了一句。“就连那个胆小如鼠的无赖,科达·斯迈尔特也不例外。”
  弗内兹并不真的认为科达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无赖——他只是想打趣一下这位未来的王子——但山上的许多吸血鬼都对科达没有好感。科达不喜欢动武和打仗,认为应该与吸血魔握手言和。这在许多吸血鬼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个卫兵喊了我的名字,我朝前走去,走过那些一圈圈排列的长椅,来到王子们的王座所在的高台前。弗内兹站在我身后,暮先生留在他的座位上没有动弹——只有测试教练才能陪伴比赛者走到高台前。
  帕里斯·斯基尔是一位白头发、灰胡子的王子——他还是现在活着的年纪最大的吸血鬼——他问我是否愿意接受我抽中的任何测试项目。我说愿意。他向整个大厅里的人宣布,考虑到我的身量较小,年纪较轻,对我行使准备期条款,并撤除了某些测试项目。他问是否有人反对。米卡·维尔·莱特——当初就是他建议对我进行测试的——听到这些优惠条件,显得很不高兴。恼怒地揪着他黑衬衫上的褶子。但并没有说什么。“很好,”帕里斯宣布道,“我们抽取第一个项目。”
  一袋标着号码的石子。由一名穿绿色制服的卫兵提了上来。我已经得知这里面共有十七颗石子,每颗上面的号码都不一样。一个号码代表一个测试项目,我抽到哪个就算哪个,没有退路。
  卫兵晃了晃布袋,问是否有人想查验一下石子。一位将军举起了手。这是惯常的做法——每次石子都会有人查验——所以我并不为此操心,只是垂眼望着地面,拼命想止住我肚子里紧张的痉挛。
  石子被检查过了,确认无误,卫兵又把它们摇晃了一番,打开袋子,伸到我面前。我闭上眼睛,伸进一只手,抓住我碰到的第一颗石子,拿了出来。
  “第十一号,”卫兵大声宣布,“水漫迷宫。”
  大厅里的吸血鬼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好是坏呢?”我问弗内兹,这时那颗石子已经拿去给王子们查看了。
  “那要看情况了。”他说,“你会游泳吗?”
  “会。”
  “那么这第一个项目还算不错。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呢。”
  石子被查看过后,放在一边,这样它就不会被再次抽中了。然后,帕里斯对我说他们希望我明天黄昏时分前来报到,进行第一项测试。他祝我好运——他说他到时候有事脱不开身,但另一位王子会到场的——说完他就让我退下了。我走出大厅,和弗内兹以及暮先生一起匆匆离开了,去为我与死亡的第一次交锋做准备。
  第三章
  水漫迷宫是人工建造的,顶压得很低,墙壁是不漏水的。迷宫有四个门可以出入,分别开在四堵外墙上。我将被置于迷宫中央,如果不迷路,从那里顺利出来一般需要五到六分钟。
  但是在测试中,你还必须拖着一块沉重的岩石——重量是你体重的一半——这会使你的速度大大减慢。拖着岩石,八九分钟能出来就算不错了。
  而且除了那块岩石,你还要同水较量。测试一开始,迷宫里就开始灌水,用管子把水从地下溪流里抽上来。在水中蹚行,你的速度就更慢了,走出迷宫通常需要一刻钟。如果花的时间再长一点,你的麻烦可就大了——因为水把迷宫灌满不多不少需要十七分钟。
  “最要紧的是不能慌张。”弗内兹说。我们来到了一座训练用的迷宫里,它是正式的水漫迷宫的小模型。路线不是一样的——水漫迷宫的墙壁可以挪动,每次迷宫的路线都要变换——但用来学习技巧、积累经验是很不错的。“大多数走迷宫失败的人之所以走不出来,就是因为他们太慌张了。”他继续说道,“水越涨越高,行走越来越慢,越来越艰难,确实会让人感到恐慌。但你必须克服这种心理,集中思想理清路线。如果你让水分散了你的注意力,你就会乱了方寸——这样你就彻底完蛋了。”
  刚入夜的时候,我们在迷宫里反复地走,走了一遍又一遍,弗内兹教我怎样在脑子里绘制路线图。“迷宫的每一堵墙看上去没什么差别,”他说,“实际上并不一样。它们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记号——一块石头褪了颜色,地面有点凹凸不平,或者有一道裂缝。你必须牢记这些细微的差别,根据它们绘制出地图。那样,如果你走进一条已经走过的通道,你就会认出来,然后立刻开始寻找新的出路。这样就不会浪费时间了。”
  我花了几个小时学习在脑子里绘制迷宫路线图。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最初几条通道很容易记住——第一条的左上角有一块石头剥落了。第二条的地面有一块石头上长着青苔,第三条的顶上有一块石头疙里疙瘩——可是我越往前走,要记的东西越多,脑子里就越乱。我不得不在每条通道里寻找一些新的东西,如果我使用的记号与我先前记住的某一个相似,我就会把两者搞混,最后在里面兜着圈子瞎走。
  “你没有集中思想!”弗内兹严厉地说,我已经接连七八次停下脚步了。
  “我在努力呢,”我嘟囔着说,“可是太难了。”
  “光努力是不够的。”他粗声大气地吼道,“你必须排除一切杂念。忘记测试,忘记水,不要去想你一旦失败会怎么样。忘记晚饭,忘记早饭,把所有使你分心的东西统统忘掉。脑子里只想着迷宫。你必须一门心思只想着迷窟,不然你就死路一条。”
  这不容易做到,但我尽了最大努力。一小时后,情况大有改善。弗内兹说得对——排除一切杂念,确实很能解决问题。一连几个小时在迷宫里行走是很乏味的,但是我必须学会欣赏这种乏味。在水漫迷宫里,激动只会使我思路混乱,最终要了我的命。
  我绘制地图的技巧达标了,弗内兹立刻在我腰上拴了一根长绳,绳子的另一头系了一块岩石。“这块岩石只是你体重的四分之一,”他说,“待会儿你再练习一块更重的岩石,但是我不想在测试前把你弄得精疲力竭。我先让你适应这块岩石,然后逐步升级,换成是你体重的三分之一的岩石,最后再用很短的时间试试真家伙,让你体会一下它的感觉。”
  那块岩石倒不是特别重——我作为一个半吸血鬼,比普通人要强壮得多——但是它非常碍事。它不仅影响了我的速度,而且还有一个讨厌的毛病,就是它经常卡在拐角处或裂缝里,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去把它弄出来。
  “你一感到它被卡住了,就必须马上停下脚步。”弗内兹说,“你会本能地使劲儿拉绳子,想使它尽快解脱,但经常是越弄越糟,最后花的时间更多,欲速则不达。在迷宫里,每一秒钟都至关重要。最好做到有条不紊,花四五秒钟使自己解脱出来,而不是仓促行事,浪费十或二十秒。”
  要防止岩石和绳子被频繁卡住也有很多办法。当走到墙角或拐弯处时,我必须拉紧绳子,把岩石拉到身边——那样它就不容易卡住了。另外,每过几秒钟晃动一下绳子,使它保持松弛也很有帮助。“但是你必须下意识地去做这些事情。”弗内兹说,“你必须不假思索。你的大脑应该全部集中于绘制迷宫地图。其他的一切都必须本能地去做。”
  “没有用。”我呻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要训练几个月才能做到这一点。我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你当然有希望!”弗内兹吼道。他蹲在我身边,捅了捅我的肋骨。“有感觉吗?”他问,又用一根又尖又硬的手指戳我柔软的肚皮。
  “哎哟!”我把他的手打开,“你住手!”
  “尖不尖?”他问,一边又来戳我。“疼不疼?”
  “疼!”
  他嘟囔着,又戳了我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想像一下吧,死亡大厅里的尖桩要比这锋利多少倍!”他说。
  我沮丧地叹了口气,费力地站起来,擦去额头上的汗。我拿起绳子,抖动了一下,又开始拖着岩石走迷宫,同时像弗内兹教我的那样,在脑子里绘制地图。
  最后,我们停下来吃早饭,在克勒敦·勒特厅遇见了暮先生和哈克特。
  我不饿——我太紧张了,什么也吃不下——但弗内兹一定要我把我的那份早饭吞下去——他说测试的时候要消耗大量的精力。
  “进展如何?”暮先生问。他本来想去看我训练,但弗内兹说他会碍事。
  “相当不错。”弗内兹说,一边嚼着烤老鼠串的骨头,“说句实话,当抽中这个项目时,我还以为他对付不了呢。水漫迷宫不属于比较残酷的测试项目,但你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做准备。不过他学得很快。我们还有许多东西需要临时抱佛脚呢——他还没有在水里训练过——但我的信心比十几个小时前大多了。”
  哈克特把八脚夫人——暮先生的蜘蛛——也带到大厅里来了。正在喂它吃泡在蝙蝠汤里的面包渣。哈克特答应在我集中精力训练时负责照顾蜘蛛。我离开了其他吸血鬼,过来与小人交谈。“你对付它没问题吧?”我问。
  “没问题。照顾它……并不是……很难。”
  “千万不要把它放出笼子。”我警告道,“它看上去很听话,可被它咬一口可就没命啦。”
  “我知道。你和它……在怪物……马戏团……台上演出时……我经常……观察……你们。”
  哈克特的说话大有进步——吐字含糊不清的情况少多了——但是在一句话当中,仍然要好几次停下来换气。
  “你认为……你对测试……有把握吗?”他问。
  我耸耸肩膀。“眼下,我脑子里根本不去想测试的事——我连训练能不能坚持下来都没有把握!弗内兹把我逼得够呛。我想他不得不这样,但我真是骨头都累散了。我可以躺在桌子底下睡它一个星期。”
  “我刚才……一直在听……吸血鬼们谈话,”哈克特说,“他们许多人……都拿你打赌。”
  “哦?”我坐直身子。来了必趣。“他们赌我的赔率是多少?”
  “实际上……他们……没有赔率。他们赌的是……衣服……和……几件珠宝。大多数吸血鬼……都赌你……会输。但科达和盖伏纳……还有埃娜……同意跟他们……大部分人赌。他们对你……有信心。”
  “这听着真让人高兴。”我笑了,“那么暮先生呢?”
  哈克特摇了摇头。“他说……他不想……赌。特别是……不拿孩子……赌博。”
  “那个干巴巴的秃老雕就会说这种话。”我气恼地说,不让语气里流露出失望。
  “不过……我听见他对……塞巴·尼尔说了,”哈克特又说,“他说……如果你……失败了……他会把……他的斗篷……吃掉。”
  我大声笑了,心里很高兴。
  “你们俩在说什么呀?”暮先生问。
  “没什么。”我朝他咧嘴一笑说道。
  吃完饭后,弗内兹和我又返回迷宫,我们在那里练习拖着越来越重的岩石在水中行走。这之后的几个小时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候。当他终于宣布训练结束、打发我回房间睡觉时,我已经累得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走到半路就瘫倒在地,不得不由两个富有同情心的卫兵把我抬到我的吊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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