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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1

  “安德洛斯,你这个狗娘养的。”凯莉丝等了一个星期才说出这句话来,借此避免表露出自己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帕里亚的事,然而从事项清单上勾掉“咒骂守护圣使”这一条时,她还是感觉不够痛快。

  “嗯?”安德洛斯问,仿佛凯莉丝是喊了声他的名字。他端着两个杯子走进了她的房间。“要喝咖啡吗?”他说着把一个精致的杯子递了过去。

  “我以为我们是在合作。”她说,并没有把杯子接过来。

  安德洛斯挑挑眉毛,用表情示意她接着往下说,手里还拿着递给她的杯子。

  “那绝对不是自杀。是你杀死了努喀巴,对不对?”她追问。

  “是我。”

  凯莉丝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干脆,真是只狡猾的老耗子。“你……浑蛋!我跟你好不容易起草了那份最后通牒,结果你倒对她实行了暗杀?她根本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我是很恨她,安德洛斯,可是她团结着帕里亚的人民,原本可以率领他们帮我们抗击强敌。安德洛斯,这是背叛!你居然杀害了努喀巴?你疯了吗?眼下我们迫切需要联合帕里亚,光明利亚和历任努喀巴之间的关系本就脆弱不堪了!”

  安德洛斯把她的杯子放在桌上,在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脸轻松地品尝着咖啡。

  在静默发酵了片刻过后,他才抬起头。“噢!抱歉!我以为你那些问题只是在明知故问的宣泄呢!这么快就咆哮完了?”

  他令她感觉到无力,愚蠢,像个孩子。

  呃哼。

  安德洛斯又喝了口咖啡,仿佛在思考,这时凯莉丝飞起一脚。如果她稍有停顿,恐怕就没勇气这么做了。

  她的脚从安德洛斯分开的两腿间掠过,踢中了那盏被他端到唇边的精致杯子。杯子飞到空中,热气腾腾的咖啡洒在了安德洛斯的脸上、头上、胸口上。

  安德洛斯怒吼一声,被烫得睁不开眼,然而凯莉丝没有停止移动。长年累月的战斗训练早已让她具备了杀戮本能,绝对不能在重伤敌人之后见好就收,唯有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凯莉丝踢掉右脚靴子上的半块鞋底,还没等安德洛斯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左脚撑地,用露出短刀的另一只脚抵住了对方的脖子。

  同时将咖啡杯稳稳接住。

  藏在靴子里的这把短刀很是轻薄,必须以小巧取胜,才能藏在鞋里,走路时不被人发现。可无论再怎么轻薄,割断他的脖子还是绰绰有余。

  安德洛斯又坐回了椅子上,眼神仍显得很是愤怒。他伸出一根戴着戒指的手指,将她的脚拨到旁边。她轻松转身,将脚放下,却还是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架势。

  “宝贝儿,这计算得可不太精准啊。”安德洛斯说着瞄了瞄她用手接住的那盏空杯。

  凯莉丝希望他是被自己震慑住了,其实她能接住,纯粹是运气帮忙。

  但这时她绝不能示弱。“精不精准,我说了算。”

  “噢,我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你让我吃了一惊,这样的事情可不常发生。”他往旁边看了看,想找块布来擦干身上的水渍,结果既没有找到布,也没有看见服侍他的奴隶,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难道是在一群未开化的野人中间吗?”

  他拿起一个价值高昂的蕾丝枕头,耸了耸肩,又像在说:“好吧,入乡随俗,我也当回野人就是了。”接着,他用那枕头擦了擦脸和脖子。

  这份镇定全是装出来的,愤怒在他的举手投足间始终都清晰可见。

  那就算我暂且赢了一局吧。

  安德洛斯脸上的皮肤被烫伤了,凯莉丝看不出伤得有多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决不能退缩。烫伤了脸算什么?他可是杀死了那个女人。

  泰亚因为这个人的命令承受了巨大的煎熬,凯莉丝一点都不同情他。

  “那么,”安德洛斯说,“关于加文的下落,有消息吗?”

  不,不,不。他休想把话题转移开,尤其是扯到加文身上去。“阿兹密斯郡首也是你杀死的?”凯莉丝问。

  “显然不是。”他说,“她死时已经不是郡首了。”

  “你这是承认了?”凯莉丝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把明明不是他的罪责揽下来?

  “不。那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我的线人们回报,当努喀巴明确告诉她,不会再支持她的行动时,她居然突发了急病。”

  所以他并不知道阿兹密斯是帕里亚的间谍管理者,或者——该死的!——他只是在假装糊涂。凯莉丝说:“我的线人们说,也许是因为我们剥夺了她的职权,才导致她心脏病突发,我们对她的死因负有责任。”

  “依我看,跟在那个疯疯癫癫的哈鲁鲁身边这么多年,巨大的精神压力才是致死的元凶。”

  “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呢,安德洛斯?你派出的刺客一旦失手,或是行迹败露,你将会让我们置身于腹背受敌的境地。你办事向来没有那么鲁莽。”

  安德洛斯挤出了一个尖酸的笑容。“你不认识年轻时候的我——我是说在我因为相同的原因放弃使用红色御光术之前。你现在又开始使用了,对吧?”

  都怪她这浅浅的肤色,一眼就能被人看出双颊通红,由于再次使用红色而留下的光斑也分外明显。

  事实真相是,她之所以再度使用御光术,是为了激发她对儿子的感情。她跟赛门之间的母子关系开始得很是崎岖,经过这么多个月,也还没有明显的改观。他跟她始终不太亲近,那显然是他从小的遭遇在他心中留下的创伤,是她的错。赛门在缺少母爱的环境下长大,照顾他的人也是对他非打即骂,丢丢弃弃,他性格上的所有缺陷都是缘于她的过错。然而她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她不喜欢那个孩子。

  什么样的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她一直都在训练自己,想要对赛门生出好感,所以他们会共享可口的晚餐和美味的红酒,她还会暗地里尽力使用红色和薄红色,总之会动用一切能够催生出亲情的完美土壤。可惜她宛如一块顽石,对那些土壤全都免疫,直到今天也没能成功。而当他礼节性地亲吻她的嘴唇时,她居然朝旁边躲开了。

  她如此愧对赛门,又怎么能拒绝他?

  她没有回答安德洛斯的问题,他认为她这是默认了。安德洛斯将之前递给她的那杯咖啡又端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品尝着。“至高女士,我们正在合作共事。如果努喀巴乖乖听话,我早就会下达取消刺杀的命令了。”

  这当然是谎言。泰亚从来没有提起过任何取消命令的沟通途径,组织中也不会有人能及时将那样的命令传达出去,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水上滑翔机。除非安亚利·盖茨也是安德洛斯的人?

  该死!这下安德洛斯的走狗名单上又要增加一个名字了。

  调查安亚利·盖茨。

  但是凯莉丝却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已经识破了他的谎言。无所不能的奥赫拉姆神啊,永远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吗!

  “既然如此,”安德洛斯继续说,“我们都知道你的处境有多艰难,也知道惹怒你会有多危险。你发出的最后通牒让一位努喀巴被迫自杀——倘若她原本就打算要实施背叛的话,那也是她应得的下场。而因为她在行动之前就进行了自我了断,就再也不会有人公开实现她的图谋。试着这样想想看,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各个部族势必会不确定应该支持哪一方。要是他们已经追随了她,之后我们才将她除掉,那些部族会担心你用叛变罪相要挟,权衡之下,不得不选择加入白王。如此说来,眼下他们还是有加入我们的可能性。”

  “如果他们还没有真正实施背叛,又何必怕我呢?我已经展现出了宽厚仁慈的一面。”

  “啊,可你也看到了,人们从来都不会相信别人比自己好。坏人会把仁慈看作软弱,聪明人会把仁慈看成城府,道德高尚的圣人也许能看清真相,可惜在我们要说服的那群人中哪有几个圣人?”

  “你说得倒是很有把握。”凯莉丝说,虽然她也无法在这个问题上跟他争辩下去。她手里握有所有部族首领的卷宗档案,况且她本人也和所有郡首以及彩袍使相熟。那些人当中没什么圣人,即便是在高阶信徒中堪称德高望重的也寥寥无几。“由于你做的事,那些几乎毫无忠诚的人即将加入我们,这么做也许是在主动招引叛徒。”

  “但凡招纳新成员,都要接受这样的隐患,难道因此就放弃与人结盟吗?”安德洛斯问,“我看见你在下方的庭院里观看训练。”

  “那怎么了?”

  “你加快了训练的速度,知不知道会有多少御光者因此早死?”

  “我不知道。”她小声说。

  “鬼扯。”

  “十二个。”她说。

  “已知的是十二个,还不算那些你不知道的。这正是我们眼下所做的事,钢铁白袍使阁下。以命换命,以血换血,为的是换来今后的太平。别再瞻前顾后了。”

  “谁能保证加入我们的部族在战争开打之后不会倒戈?”她问。

  安德洛斯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从前加文每当沾沾自喜时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只是没这么冷酷。加文的喜悦会令你忍不住与他分享,安德洛斯的这种表情却只会让你恨他更深。

  他说:“这正是我在奥克斯福德之战初期任由帕里亚和卢斯格尔人血溅战场的原因,你很难跟杀死你兄弟子侄的军队结盟,即便那符合你的最大利益。”

  “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让他们去送死的?”

  “我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像一群饭桶那样被敌人杀光,可我知道那会是一场难打的硬仗。帕里亚人向来以能征善战着称,我当时想让他们在战场上吃些苦头,从而对我们更加忠心。我知道努喀巴是个狂热分子,想到她疯得那么彻底,甚至根本无法带领她的人民加入白王。可如果她真的跟他连手,而没有挑起内战,那也帮不到我们啊,不是吗?根本来不及。”

  “所以你就有理由认为阿兹密斯郡首会跟我们连手?”

  “像阿兹密斯那样的软弱之徒不会领导叛乱,只会循规蹈矩,最坏的可能性也就是故意拖延。只要你或者是我亲自再拜访一次,就能把帕里亚彻底争取过来。当然,帕里亚人身上也存在着相同的问题,会影响到和平的实现。”

  “那是什么?”凯莉丝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被他牵着鼻子走,但是安德洛斯就像一条滑溜的鳗鱼,极其擅长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第二个儿子真正的天赋是什么吗?”

  “是什么?”达森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应该说是现在的加文。噢,见鬼。

  是的,她相当清楚加文的天赋,谢谢。

  “达森很聪明,比加文还要聪明,但他有他母亲的——”安德洛斯突然停下,情绪难以自抑。

  他是真的很爱她。

  剎那间,凯莉丝感觉到自己对这个男人那如同坚冰般的仇恨突然颤动了一下,正中间出现了一条裂缝。如果他能爱菲丽雅,就说明他有爱人的能力。

  除非,他又在耍什么把戏。难道安德洛斯已经邪恶到了如此地步,居然会利用妻子的死来摆布凯莉丝?

  安德洛斯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达森的这项质量,在像他那样凡事全都擅长的人身上就快要绝种了。他能看清自己的不足之处,并且不会受到那短板的困扰。他领导着他的人民,会到前线上战斗,可是他会把军队的指挥权交到另一个人手中。你见过他选定的那个人,若是换成别人,绝不会做出跟他相同的选择。当时,柯尔文·戴纳维斯是某个盛极一时的伟大家族唯一活在这世上的子嗣。”

  凯莉丝见过柯尔文,不过她在伪光明王之战开始前的所有记忆早就变得模糊不清,淹没在了悲伤与自责中。

  “柯尔文看上去像个书呆子,从前跟着他的哥哥们经历过几次战斗,却从来没有亲身上阵杀敌。他太年轻了,作为十兄弟中最小的那个弟弟,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旁人,都没想到过他有一天会领兵作战。后来,戴纳维斯家族在血之战中遭遇了灭门之灾,柯尔文的哥哥们想要抄近路穿过一片沼泽地给敌人制造突然袭击,结果全部被敌人抓住,被处以剥皮之刑。”

  这些都是凯莉丝从未听过的事。

  “你知道被剥皮的御光者会怎么样吗?”安德洛斯问。

  凯莉丝肯定是一副几乎要呕吐出来的表情。

  “跟普通人一样,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和苍蝇的光顾,因全身感染而高烧不退,直到咽气,死状甚惨——除非他能为自己炼制出一层拉克辛皮肤。当时有一条法律规定,任何变成破光魔的人都要放弃家族的所有财产。于是格力塞尔·斯普雷汀奥克——是的,就是布兰·斯普雷汀奥克的哥哥——便把他抓住的七位戴纳维斯家族的男丁全都扒了皮。有个人打破了瞳晕,最终成功地炼制出了拉克辛皮肤,格力塞尔把所有比他年长的人全部杀死之后,将他带到了一位私交甚好的信徒面前。经过一番收买疏通,斯普雷汀奥克们得到了戴纳维斯家族五分之四的财产,其余的五分之一归教会所有。”

  “奥赫拉姆神慈悲。”凯莉丝说。布兰·斯普雷汀奥克的亲哥哥真的干过那样的事?

  “我知道,我至少应该争取一半才对。”安德洛斯说着狡猾地笑起来,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论如何,根据我线人的消息,柯尔文加入达森时,甚至连军官都不是。在哥哥们死后,他顶多只是以雇佣兵的身份参加过五六次战斗,整天喝得酩酊大醉,最爱好勇斗狠,每每一得到晋升,就会被雇佣他的组织解雇。当他人民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不愿再袖手旁观,立即加入了达森的队伍,然而保守势力却连一支小队也不肯交给他带。那正是和平时期军队存在的问题,大多数士兵接受的训练都是为了维护和平,出人头地的军官们往往也只会在和平时期的活动上显得分外耀眼,但普遍都是擅长溜须拍马的谄媚者——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全是脓包。

  “有一天,达森显然看见柯尔文在长官们离开后,仍然站在行军地图跟前久久不愿离去,于是便审问了他,怀疑他是间谍——他当然想错了。在长达数月的时间里,我根本就没能在达森的军队中安插任何眼线,他有着能令人对他忠心不二的魅力。达森对柯尔文的解释和他看待事物的敏锐视角感到颇为欣赏,立即对他进行了破格提升,实在是太有胆识了!在那之后,他们便一同领军作战,在达森的帮助下,柯尔文进步神速,展现出了超凡的战略天赋!那两个人犹如手套与手,配合得完美无缺。要是柯尔文能早些遇到达森这位伯乐,或者说如果他们对抗的不是我这个会把加入他们的盟友赶尽杀绝的对手,说不定那两个小子还真能打赢那场战争。他们犯的唯一一个错误就是被卷进了裂岩山的全面战斗。当然,据说柯尔文当时病得格外危重。嗯。”

  “你说这些是为了引出下文吧?”凯莉丝问。

  “我原本打算让柯尔文去领导帕里亚的军队,甚至是指挥全军。如果他在跟随加文之后还愿意加入他,显然他对盖尔家族忠心耿耿,不然就是天生热爱战斗。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我的儿子对柯尔文的看法是正确的,我决不会固执己见,拒不承认。”

  “你说的这些事情很有意思,我也不反对把大军的指挥权交到柯尔文手里,起码在原则上认同。不过,关于瞒着我暗杀七大郡那位重要人物的话题还没说完。”

  “凯莉丝,亲爱的。我这么做不过是想壮大你的权势。‘钢铁白袍使’从前在人们眼中似乎时强时弱,反复无常。现在他们都会害怕你了。”

  “我看是更加害怕你吧!与其说是彰显我的力量,倒不如说是彰显你的。毕竟,我们俩都在那份最后通牒上签署了名字。”

  “这又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增强我们两人的力量又有什么不好呢?好比是柯尔文和达森,像手套与手似的亲密无间。”

  “我是手套,”凯莉丝说,“而你却是那只手。我原本以为那封联名信件是为了表明我们建立了统一战线,实际上你只是想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罢了。”

  安德洛斯没有否认。“人们需要提醒。牌局中出现了新的势力方,不代表那些旧的势力方就会主动退场。再说,我确实是全力以赴,跟你分享了荣耀,并没有沾你什么光。”

  “你是怎么做到的?”凯莉丝问。她并不期待能听到答案,可她还是要问出这个问题,把蒙在鼓里的戏份演足。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是守护圣使,只会按照我认定的最佳战术抢先行动。现在,摆在你眼前的选择虽然多样却很简单。你刚刚对我大吼大叫,质疑我的理智,确认我清楚这样做会冒什么风险,表达了希望我今后能在行动之前事先对你进行告知的意愿……你还打翻了我的咖啡。现在,你只需要决定是否打算将我从办公室里赶出去,是否打算杀死我,或者是否愿意跟我坐下来好好商量如何才能挽救七大郡。根据我的判断,计划已经奏效,但是阿兹密斯的死也给我们留下了不少难题。”

  安德洛斯注视着她,目光中充满问询和等待,却不带一点忧虑。

  她又一次遭到了对手的智取。这是跟安德洛斯·盖尔这样的人结盟注定的下场。这只该死的老狐狸!

  “那么,我们现在要开始谈正事吗?”他问,“还是你打算请黑卫们把我抓起来?他们是否会那么做?严格说来,黑卫只在没有守护圣使得到任命的情况下,才会遵从白袍使的命令……我知道如果换成铁拳指挥官那样的顽固派,就算他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会依照律法办事,不过菲斯克指挥官说不定会被对你的忠诚冲昏头脑呢。”

  她该说些什么才能挽回尊严?“下不为例”?他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又羞辱了她一次。

  “这可不是我向往的合作关系。”凯莉丝说。

  “在我们的关系中,我希望你乖乖听话就好。”安德洛斯说。

  他说这话时,嘴角似乎还上扬了?

  凯莉丝抿起嘴唇。“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不确定他俩谁对帕里亚的看法更加错误。她在杀死阿兹密斯郡首后,是毁了一切呢,还是通过破坏安德洛斯·盖尔的计划,反倒救了那些人?

  她从艾泽雷那里获得的情报都是支离破碎、自相矛盾的。也许整个国家会分化成部族各自为政的局面。至于铁拳,根本是音讯全无。

  安德洛斯说:“好吧,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显然是要寄出一封信。棘手的部分在于该说些什么,在这个问题上,你的怀柔口吻也许会很有帮助。”

  “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把这封信寄给谁?”

  安德洛斯脸上又现出了居高临下的笑容。“当然是寄给那位如今在帕里亚独揽大权的人——铁拳国王。”

  凯莉丝为自己的第一反应感到羞愧,得知老友不仅仍然活着,还获得了自由,甚至执掌了大权,她理应感到高兴才是。

  铁拳既没有接任郡首之位,也没有成为努喀巴。

  而是自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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