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纵使精类感知已然消散，塞莱娜奔向排水隧洞时，仍能嗅到阿彻残留的古龙水与血腥。
此人毁天灭地：策划谋杀妮米娅，操纵他们二人，更借妮米娅之死离间她与卓尔—皆为权欲与复仇…
她要将他慢慢肢解。
我知你底细"—阿彻曾如是说。纵使不知亚罗宾向其透露多少血脉秘辛，这蠢货岂会明白她心底蛰伏的黑暗，更不知她为匡正天道甘愿化作何等怪物。
前方传来沉闷的咒骂与金属撞击声。踏入隧洞的刹那她便了然：铁栅轰然闭合，阿彻徒劳地撞击闸门。神明终究开了眼。塞莱娜唇角浮起冷笑，双刃匕首铮然出鞘。
她穿过拱门，但小河道两侧的通道空无一人。她继续向步道深处走去，凝视着水面，揣测他是否试图潜入足够深的水底，从格栅下方潜游过去。
在他从背后突袭前心跳之间，她已感知到他的存在。
她双匕高举过头架住劈来的长剑，疾退数步争取评估时机。弓箭手曾受训于刺客组织—看他挥剑的架势，以及连绵不绝的攻势，便知他从未荒废这些功课。
她已精疲力竭。弓箭手却体力充沛，每次重击都震得她双臂发颤。
剑锋抹向她的咽喉，她矮身躲过，反手划向对方腰际。他如闪电般跃起，惊险避开这记开膛破肚的斩击。
"我为大局杀了她，"弓箭手喘息着说，而她正紧盯着他防御的破绽。"她迟早会毁了我们。既然你能不用钥匙开启传送门，想想我们能成就什么。想想吧，瑟琳娜。她的死是值得的牺牲，阻止她摧毁我们的事业。我们必须反抗国王。"
她佯攻左侧猛然突刺，却被他截住攻势。她低吼道："我宁可活在暴君阴影下，也绝不屈服于你这类人的统治。等我解决你，定会找出你所有同伙加倍奉还。"
"他们毫不知情。他们不知道我所知的，"他游刃有余地闪过所有攻击，"关于你，奈希米亚还藏着其他秘密。她不想让你参与，我原以为只是不愿与我们共享你。但现在我很好奇究竟为什么。她还知道什么？"
瑟琳娜轻声笑了："妄想我会帮你？真是愚不可及。"
“噢，等我的手下开始在你身上工作，你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罗克·法兰曾是我的客户—在他被杀之前。你记得法兰吧？他对痛苦有特殊癖好。他说折磨萨姆·科特兰是他此生最愉快的经历。”
此刻攫住她的狂暴杀意几乎遮蔽视线，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分明。
Archer假装向河流方向移动以诱使她返回墙边—在那里她会撞上他的刀刃。但Celaena也知道这个动作—因为多年前就是她自己教给他的。所以当他出手时，她躲过他的防守，用匕首柄猛击他的下巴。
他像石头般倒下，剑哗啦作响，她在他完全倒地前扑到他身上，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请，”他沙哑地低语。
她将刀刃边缘压入他的皮肤，思考如何能延长这一刻而不太快杀死他。
“请，”他喘息着恳求，“我是为了我们的自由而做这件事。我们的自由。我们最终是同一阵营的。”
手腕一抖，她就能割开他的喉咙。或者她可以像废掉Grave那样废掉他。她可以给他Grave对Nehemia造成的伤害。她笑了。
“你不是一个杀人犯，”他低语。
“哦，我是，”她低语道，火把光在匕首上跳跃，她考虑怎么处置他。
“Nehemia不会想要这个。她不会想要你这样做。”
尽管她知道她不应该听，但这些话正中要害。
不要让那光熄灭。
在她灵魂中滋生的黑暗已经没有光剩下了。没有光—除了一个核心光点，一个日渐微弱的光点。无论她现在在哪里，Nehemia都知道那火焰有多么微弱。
不要让那光熄灭。
Celaena感觉身体的紧张感消失，但她匕首仍抵在Archer的喉咙上，直到她站起来。
“你今晚离开Rifthold，”她告诉他。“你和你的所有朋友。”
“谢谢，”Archer喘息着，站了起来。
“如果我发现黎明时你还在城里，”她说，背对着他，向隧道楼梯走去，“我会杀了你。”够了。这就够了。
“谢谢，”Archer再次说道。
她继续走着，留意他是否会从背后攻击她。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他说。
Celaena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得意。他以为自己赢了。又一次操控了她。她踏着捕食者般的沉稳步子，一步又一步地走回他面前。
她停在近得能吻到他的距离。他警惕地朝她挤出笑容。
"不，我没有。"她说。随即猝然出手，快得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当匕首精准捅进心脏时，阿彻双眼圆睁。
他瘫软在她臂弯里。她俯身贴近他耳畔，一手撑着濒死的躯体，一手拧转着匕首轻语："但妮米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