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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察奥的呼吸骤然停滞。他想起她与凯恩决斗时的尖啸—当凯恩嘲弄她父母惨遭屠杀的往事时,当她从浑身是血的状态中惊醒时。她从未向他透露更多细节,而他也始终不敢追问。他知道她当时年幼,却不曾想她仅有八岁。才八岁啊。

十年前泰拉森王国陷入动荡,所有反抗阿达兰帝国入侵军队的人皆遭屠戮。整家整户被拖出屋外杀害。他的胃部猛地抽搐。那天她究竟目睹了怎样的惨状?

察奥抬手抹了把脸:"她在纸条里向你提及父母的事了?"或许能从中捕捉些许线索—任何能让他更了解这个归来时将要面对的女人、更明白需要应对何种记忆的蛛丝马迹。

"不,"妮蜜雅答道,"她没告诉我。但我知道。"她用精打细算的平静注视着他,那种瞬间切换的防备姿态他再熟悉不过。她在为朋友守护何种秘密?而妮蜜雅自身又藏着什么秘密,竟惹得国王派人监视?自己对国王的知情程度毫无头绪的事实,让他怒火中烧。更遑论那个悬而未决的疑问:究竟谁在威胁公主性命?他已增派卫兵守护,但至今未见有人意图加害于她。

“你怎么知道她父母的事?”他问道。

“有些事用耳朵听,有些事得用心听。”他避开她灼灼逼人的目光。

“她什么时候回来?”

妮米雅重新低头看向面前的书本。书页上布满奇异的符号;那些似曾相识的标记撩拨着他的记忆。“她说天黑才回来。要我说,她是不愿在这座城—尤其是这座城堡里多待片刻白昼时光。”

毕竟这是那个男人的家,他手下的士兵很可能屠戮了她全家。

查奥独自进行晨跑训练。他在薄雾笼罩的猎苑奔跑,直到筋骨俱疲。

里弗霍德上方的雾霭群山中,瑟琳娜穿行在小树林间,身影如游走的黑影在林中蜿蜒。她黎明前就开始行走,任由飞毛腿跟在身后。今日连森林也格外沉寂。

很好。今天本就不该有生命之声。今天只该有穿枝拂叶的空洞风声,半冰封的河流奔涌声,靴底碾雪的嘎吱声。

去年的今天,她早已知晓自己必须做什么—每个步骤都看得残酷分明,时机降临时便水到渠成。她曾告诉多里安和查奥,自己在恩多维尔盐矿那天突然崩溃,但那是谎言。"崩溃"这个词太过人性化;远不如她从雄鹿与峡谷的梦境中惊醒时,那种攫住全身、冻结万物的冷酷狂怒。

她在起伏的洼地间找到一块巨岩,沉身坐上光滑冰凉的岩顶,飞毛腿随即挨着她趴下。瑟琳娜搂着猎犬凝望寂静的森林,忆起当年在恩多维尔释放嗜血本性的日子。

当瑟琳娜从监工腹部猛然抽出鹤嘴锄时,她龇着牙剧烈喘息。那人汩汩冒血,双手徒劳地捂着伤口,哀求般望向其他奴隶。但瑟琳娜扫去的一瞥,那昭示她已跨越人性边缘的凶光,令所有奴隶僵在原地。

她只是低头朝监工微笑,斧头便劈进了他的面门。喷涌的鲜血溅满了她的双腿。

当她挥斧斩断将脚踝与其他奴隶铐在一起的镣铐时,其他奴隶仍瑟缩在远处。她没有提出释放他们,他们也没有乞求;谁都清楚那会是徒劳。

锁链尽头的女囚早已昏迷不醒。死去的监工用铁头鞭在她背上抽开的伤口正汩汩冒血。若不及时救治,她活不过明日。即便得到救治,溃烂的伤口也终将夺走她的性命。恩多维尔矿场向来以此取乐。

塞莱娜转身离开那女人。她有要事在身,在离开前,还有四名监工的血债待偿。

她提着晃晃荡荡的鹤嘴锄走出矿道。隧道尽头的两名守卫尚未明白发生何事便已毙命。鲜血浸透她的衣衫,沿着赤裸的手臂流淌。塞莱娜抹去脸上的血污,冲向四名监工当值的矿室。

就在他们把那艾尔维姑娘拖进屋后施暴时,她已刻录下每张面孔的细节。当刀刃割开姑娘喉咙的瞬间,这些面容便烙进了她的骨髓。

本可拾起守卫的长剑,但对这四人必须用斧。她要他们亲身体会恩多维尔施加的痛楚。

矿区分界处,斧锋横扫过前两名监工的脖颈。奴隶们尖叫着贴墙瑟缩,任由暴怒的身影从他们中间穿过。

面对剩余二人时,她刻意现身,任他们仓皇拔剑。令他们惊惶失措的并非她手中的凶器,而是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宣告着数月来的愚弄,昭示着剪发鞭刑的徒劳,揭露着阿达尔兰的刺客如何诱使他们放松警惕。

但她从未遗忘每分每秒的痛楚,更不曾忘却他们对他人犯下的罪行—那个向神明祈求却未获拯救的艾尔维少女,始终在她灼烫的瞳孔深处哀泣。

那些男人死得太快,但瑟蕾娜还有一项任务要完成,才会迎接自己的终结。她沿着通往矿井外的主隧道潜行返回。卫兵们愚蠢地从隧道口冲出来拦截她。

她猛然跃起,劈砍挥舞。又有两名卫兵倒下,她拾起他们的长剑,将斧头弃置身后。当压迫者倒下时,奴隶们没有欢呼;他们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心下了然。这不是为了逃亡的战斗。

地表的光芒刺得她眯起眼,但她早有准备。双眼需要适应阳光将成为她最大的弱点。正因如此她等到午后柔光时分。暮色本更理想,但那时段戒备森严,且太多奴隶可能卷入交火。这白昼最后的时辰,温暖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正是卫兵们在晚间巡查前放松警惕的时刻。

矿井入口处的三名卫兵对地下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在安多维尔,惨叫声从未停歇。垂死的哀嚎总是如出一辙。这三名卫兵的惨叫也毫无二致。

接着她奔跑起来,向着召唤她的死亡全力冲刺,冲向营区尽头高耸的石墙。

箭矢嗖嗖掠过,她蛇形闪避。奉国王之命,他们不会取她性命。也许箭矢会穿透肩胛或大腿。但待屠杀惨烈到无法忽视时,她自会迫使他们重新考虑命令。

更多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刀锋如钢铁狂怒之歌劈开人潮。安多维尔陷入死寂。

她腿上挨了道深口子—很深,但未及肌腱。他们仍要她能干活。可她绝不会再劳动—绝不再为他们卖命。当尸体堆积如山时,他们将别无选择,只能把箭射进她的喉咙。

但当她逼近大门时,箭雨骤停。

发现自己被四十名卫兵团团围住时,她开始发笑;听到他们叫嚷着拿镣铐来时,她笑得更加癫狂。

当最后一次挥出刀锋—向着石墙做最终触碰的垂死挣扎时,她仍在狂笑。又有四人倒在她的身后。

世界陷入黑暗时她仍在笑,手指撞上岩地—离石墙仅一寸之遥。

房门悄然开启时,肖尔从门厅桌旁起身。外廊灯光尽灭,漆黑如墨;城堡里多数人早已裹紧被子沉入梦乡。午夜钟声已响过多时,但瑟蕾娜闪身进屋时,他明白压弯她双肩的并非疲惫—眼睑泛着青紫,面容惨白,唇无血色。

飞毛腿摇尾奔来,舔舐几下他的手便小跑进卧室,留两人独处。

瑟蕾娜那双青金异色瞳倦意沉沉地扫过他,幽魂般空洞。她解开斗篷系带,径自走过他身侧踏入卧室。

肖尔沉默跟随。只因她脸上不见丝毫戒备或责难,唯有死寂的漠然—纵使在房中撞见亚达兰国王本人,她恐怕也无动于衷。

外套与靴子被随手弃置。当她解开束腰外衣走向更衣室时,他移开视线。片刻后她穿着素净睡裙现身,较之平日繁复的蕾丝装束判若两人。飞毛腿早已摊开四肢霸占枕头。

肖尔喉结滚动。他本该回避而非在此守候。若她需要他,自会留字条。

瑟蕾娜停在昏暗壁炉前,拨动余烬又添两根木柴。她垂首凝视火焰,背对着他开口。

“若在斟酌说辞,大可不必。言语行动皆属徒劳。”

"那就容我作伴。"即便察觉他知晓内情,她也无意追问。

“我不需要陪伴。”

"需要与想要是两回事。"或许本该由涅梅亚在此—同为被征服王国的孩子。但他不愿看她向涅梅亚寻求慰藉。纵然效忠国王,他竟无法转身离开—至少今天不能。

“所以你打算整晚都待在这儿?”她的目光扫过两人之间的沙发。

“我在更糟的地方睡过。”

“我待过的‘更糟的地方’可比你经历的可怕多了。”他胃部又是一阵绞痛。但当她目光穿过敞开的卧室门落到玄关桌上时,眉梢突然扬起:“那是……巧克力蛋糕?”

“想着你可能需要这个。”

“需要,不是想要?”

她唇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几乎如释重负地松了肩膀:“对你而言,巧克力蛋糕绝对是必需品。”

她从壁炉前走到他站立的位置,在咫尺之遥停住脚步仰视他。苍白的面颊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本该后退拉开距离。可双手却不受控地伸向她—左手环住纤腰,右手插入发间,猛地将她扣进怀里。狂跳的心脏撞击着胸腔,震得她必然能察觉。片刻后她的双臂终于环上他后背,十指深深抠进背肌的力道,才让他惊觉彼此竟贴得如此紧密。

他强压住翻涌的情绪,可指间绸缎般的发丝诱使他将脸埋入其中,沾染夜雾的气息引着他用鼻尖蹭过她的颈侧。除了苍白的言语,明明还有更多方式能抚慰她…若她需要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这个念头也被他狠狠压下去,喉头滚动着几乎被这念头噎住。

她的指尖正沿着他脊背下滑,带着近乎凶悍的占有欲继续抠进肌肉里。若再任她这样触碰,所有自制力都将彻底崩盘。

她却突然后撤,恰好退到能重新仰视他的距离。温热的吐息仍交织在一起,他不由自主丈量着双唇的间距,目光在她眼眸与唇瓣间游移,插在她发间的手掌倏然僵住。

欲望轰然席卷全身,焚毁所有辛苦筑起的防线,抹去每道自以为必须坚守的界限。

接着她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如同耳语:“我不知道该为今天想拥抱你感到羞愧,还是该感激—尽管经历了那些过往,命运终究让我遇见了你。”

这句话让他惊得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一步。他有需要跨越的障碍,但她同样如此—或许她背负的阻碍远超他的想象。

对她的剖白他无言以对。未等他斟酌出恰当回应,她已走向门厅的巧克力蛋糕,扑通坐在椅子上大口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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