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自由之母。母亲节。珍珠母。玛丽嬷嬷。母爱。太后。
那天早晨准备时 我轻声哼着歌。我不用镜子梳头。我知道头发看起来很糟糕。等回到拉斯维加斯,金妮会找人帮我打理。
我打算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补觉,但总得露个面,确保母亲没给我安排什么杂活。
母亲派我去菜园除草,我慢条斯理地干着,摘了些大番茄和黄瓜。我四处找生菜,盼着能采收,却发现都蔫了。
回到屋里已过正午。父亲不见踪影—这让我松了口气,但母亲坐在桌边翻看一叠照片。
我走进房间,她慌忙收起来。我把篮子放在台面上。"那些是什么?"
"没什么,"她说着就要把相册收走。坐在那里的她看起来几乎像个正常人。我常想如果她嫁给别人会是什么样子。至少亚历杭德罗对金妮产生了好的影响。我无法想象嫁给父亲那样的怪物。希望这一切结束后,她能变成更好的人。变成能让我骄傲地喊"妈妈"的人。当然这需要时间,但也许总有一天。
"父亲呢?"我问。
“他有几个会要开。今晚就能见到。”
“所以他一时半会回不来?”
她摇了摇头,我伸手想去握住她的手。她却抓起文件夹站了起来。肢体接触本应是帮助她的最佳方式,但我可以不触碰她也能做到。我斟酌着该让她感受什么。爱,爱会是最好的选择。
我将能量集中在爱上,那种金妮对我的爱。它尝起来像凯一样的肉桂香,闻起来像紫藤花香。感觉像温暖的毛毯,听起来像小猫的呼噜声。我让所有这些感觉在体内积聚,然后用一种我都不自知的力量向她释放。
她僵住了。我不确定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没料到会感受到仇恨的刺痛反弹回来。它尝起来像烤焦的面包,闻起来像融化的塑料。感觉像被千只蜜蜂蛰咬,听起来像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娜奥米,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了。回房间躲着吧,晚饭时我会叫你。那时你父亲应该回来了。”
也许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我本该能对母亲产生更大影响的。
后来,我坐在房间里嗅着最后几朵玫瑰的馥郁芬芳,凝视着绚丽的粉橙色天空。 日落.距离凯回来只剩几小时了,到时候我要说服他带我去巴士站。我的肚子咕咕作响。
我转动门把手,但它纹丝不动。我又试了一次,以为只是卡住了。
我的喉咙发紧,掌心渗出汗水。我走到窗边,发现窗户也从外面锁上了。我犹豫着。凯会有办法进来的。
几小时后,门把手突然转动。我多希望是凯回来了,但也很可能是母亲或父亲。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把我锁在房间里。
当我走到门边打开门时,门外站的既不是凯,甚至也不是父亲。
这不可能发生。"德韦恩,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猛地把我拽出房间。要是我刚才退到房间更深处就好了,有那些玫瑰挡着,他就碰不到我。
"来接我老婆啊,"他狞笑道,"不过咱们先找点乐子。这次你可别想再逃了,该办的事必须办完。"他拖着我出了房间,把我摔在沙发上,庞大的身躯压了下来。我从他身下滚开,向卧室门冲去。他又把我拽回来,呼出的气息带着腐坏猪排的恶臭。我耳中嗡嗡作响,嘴里泛起胆汁的苦味。他大笑起来。
"现在你逃不掉了。"他那肮脏的手顺着我的后背滑下,抓住我的臀部。"屁股不错。脱光了肯定更带劲。"
我用力推他,脑海中响起枪声,舌尖尝到血腥味,仿佛有利刃划开皮肉的触感。我用尽全力把这些感受都传递给他。他尖声怪叫,手上力道一松。我趁机扭身逃跑。
"给我回来,小贱人。"他在走廊追上我,一条手臂像蛇般缠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同时箍住我的双腕,让我无法反击。接着他把我抵在厨房水槽上,喘着粗气。
"为什么每次我碰你都会受伤?看来我得礼尚往来了。"他将嘴唇贴上我的脸颊,我猛地后退。接着他舔了我一下。
我一阵干呕,胆汁涌上喉咙。我拼命想让身体喷出恶心的呕吐物溅到他身上,但我的胃不听使唤。他狠狠咬住我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
"我打赌你喜欢这样。"他又咬了一口。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被他舔舐干净。我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或许光是触碰他就能让他痛苦不堪。
我将全部能量都倾注在"毁灭"的念头上。我要他永远活在痛苦中,我要彻底摧毁他。我没有传递痛苦,而是试图抽走他所有的快乐。我要从他身体里扯出每段快乐记忆、每个笑容、每声欢笑、所有可能的喜悦情绪,让他永远沉沦在痛苦深渊。
德维恩突然僵直了。
一种诡异的电流般拉扯感袭来。仿佛德维恩的某部分正涌入我体内。这种纯粹的力量令人战栗。我摇头想保持清醒,但决不允许德维恩进入我的身体。我不要与他有任何牵扯。我拼命切断连接,可惜为时已晚。能感觉到他正沿着我的血管蠕动。
他砰然倒地。我冲向房门逃到室外,必须永远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绕着车库奔跑时,我突然想到可以抢走德维恩的车—虽然我从未开过车。
车道上停着一辆车,驾驶座有人下来。那张脸意外得让我愣在原地,随后我向他狂奔而去。
"杰森!"我尖叫着扑进他怀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脸颊怎么了?"他问道。
“被咬伤了。你能治好它吗?”
他点点头,把手放在我脸颊上。我等待着疼痛消失,却毫无变化。杰森额头上沁出汗珠。
"你还好吗?"我问。
“没事,可能手生了。再给我点时间。”
几分钟后,疼痛开始消退。他终于移开了手。
“还没完全好,还有点肿。走吧,先离开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
“我来接你。”
“其他人呢?”
“稍后会合。帕克知道是我来接你时气坏了,但艾尔坚持这样安排。说帕克容易分心。”
他沉默地开着车,天色越来越暗。随着我们深入树林,道路越发蜿蜒曲折。车身不停颠簸,时不时碾过坑洼。最终车速减缓,停在一座教堂前。
"为什么来这里?"我问道,虽然庆幸终于摆脱了德韦恩的魔掌。
“大家都在。这里适合集合。”
恐惧如毒蛇般窜上脊背。情况有些不对劲。杰森拉开车门拽住我的胳膊。
"等等,"我挣脱他的钳制,"我不想进去。"
“我答应要把你带来的。别怕,只有艾尔和帕克在。”
可能是我多虑了。我默默跟着他走向教堂。
他嘎吱一声推开门,我再次犹豫了。教堂是我某些最可怕噩梦的源头。帕克和阿莱杭德罗为什么会在这里?除非他们正忙着对付毁灭大师。他们本可以在我家就解决这件事。事情有些不对劲。
杰森向我招手示意。我跟着他,但保持警惕。
一道诡异的蓝光照亮了空荡的圣所。杰森抓住我的手,像拖着不情愿的新娘那样拉着我走过中央过道,把我推向讲坛。他在我身旁深深鞠躬。
“按您的要求,我把她带来了。”
我抬头望去。讲坛旁的王座上坐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她卷曲的头发和精致的妆容让我几乎认不出来。她穿着紧身黑裙,在蓝光下闪闪发亮。裙子的深V领露出大片胸脯,高开叉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
“娜奥米,你能加入我们真是太好了。”
我低头看着仍跪伏在地的杰森。她肯定也期待我这样做,但我没有顺从。我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
“这是我的荣幸,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