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玫瑰束很美。设计和摆放它们很有趣。但单支玫瑰有着独特而奇妙的美。仅一支插在花瓶里的玫瑰似乎比一束玫瑰更具力量。
"什么? 我以为他们不允许接触受害者。"我十分困惑。
"确实不允许。但我们已经失去控制，现在他们越界了。坐下，还有其他事情你需要知道，"亚历杭德罗说。
帕克和我坐在沙发上，正对着亚历杭德罗和杰森。
"你已经知道当破坏者比当守护者容易得多。破坏者拥有近乎无限的力量，工作量却少得多。他们人数更多，而且永远不会疲倦。仅仅让别人痛苦的行为就能给他们提供能量。而我们却要不断补充自己的力量，"亚历杭德罗说道。
"那你为什么选择做守护者?"我问道。
“是守护者们先找到了我。从外部目睹了太多破坏者的生活后，我不想成为那种痛苦的一部分。而且，虽然我们的道路更艰难，但回报也更大。破坏者永远不会快乐。”
帕克在我身旁绷紧了身体，我抓住他的手捏了捏。他长呼一口气。
亚历杭德罗继续说道："破坏者和守护者之间一直存在着不稳定的休战状态。制定了一系列规则来保持平衡，防止一方对另一方获得过多权力。当规则得到遵守时，人们就能过上更自然的生活，经历既有心痛也有快乐的起伏。
"但有时会出现一个权力饥渴的破坏大师。平衡被打破，人类就会陷入混乱，过去几年我们已经目睹了这种情况。如果我们能及早抓住破坏大师，事态就能保持相对正常。但如果我们找不到或无法接近他，情况就会迅速恶化。阿道夫·希特勒就是其中之一，还有尼禄、伊凡、弗拉德和斯大林。
“现在有一个破坏大师在故意违反规则。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我们一直在寻找他，但找不到。现在他开始亲自攻击我们了。”
“你说他在杀害女性。如果所有守护者都是男性，这怎么算是针对你们呢?”
帕克把一篇报纸文章塞到我手里。首页上一位年轻女子正微笑着。我认出了她，胃部突然一阵绞痛。
"这是什么?"我问亚历杭德罗。
“你可以看看这个，但她是在我加州住宅里被发现的。被斩首了。”
我捂住嘴。她就是教堂里那个被刀惩罚的女孩。她怎么会死在加州?
"她是我们的人，"亚历杭德罗说。
“你在说什么?”
亚历杭德罗看向杰森。"你怎么还在这里?"
杰森慌忙爬起来冲向门口。
"等等，"亚历杭德罗喊道。"帮个忙，去金妮那儿等帕克过去。我现在就想派他去，但他恐怕不会离开娜奥米。"
"那辛西娅怎么办?"杰森问。
“她没事。帕克不会在那儿待太久。”
帕克前倾身子低吼道："娜奥米没人保护。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没派人保护她。"
"为什么要派人保护我?"我问道，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惊到了。
帕克闭上眼睛靠回沙发。"因为毁灭者正在攻击我们的后宫女眷。在艾尔家发现的那个女孩原本是费耶特维尔一位守护者的女眷。"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拼凑这些信息。
"什么是后宫?"我问。
亚历杭德罗挑起眉毛。"你是说帕克没告诉你?"
帕克摇了摇头。
“当我们抵消毁灭者的负能量时，会消耗自身。我们需要…呃…补充能量。我们会寻找能量产生的场所。比如植物会产生能量，海洋也是。但作为主要守护者，我的消耗太大，只能从最强大的能量源汲取才能维持。一个吻。仅仅一个吻就能让我维持一周甚至更久的能量。”
我的心沉了下去。又来了. "是啊，我忘了。凯只是在利用我。谢谢提醒。"我努力忍住泪水。
亚历杭德罗倾身向前，将我的双手握在他手中。"娜奥米，你和凯之间的关系绝非守护者与受护女孩之间的寻常关系。我有数十个定期造访的女性，多数人我每半年才见一次。这个系统设计就是要让她们以为那只是场梦。一场美梦，让她们感觉比之前更好，但终究只是梦境。而他每晚都来找你，这让我相信他非常在乎你。无论在你之前他有多少后宫佳丽，那段时期她们都已退出他的生活。这确实是他愚蠢又轻率的举动，但唯有认定你值得，他才会这么做。"
我想相信他的话。真的想。
但凯终究是利用了我。
"关键在于娜奥米的吻与众不同，"帕克说。
"这话什么意思?"我问。
“你的一个吻就让我一个月都能量充沛。说真的，自从派对上那个吻之后，我根本不需要补充能量。”
太好了，又多了个怨恨凯的理由。他利用我只是因为当时不需要别人。真棒。
亚历杭德罗歪着头："有意思。娜奥米，你用过魔法吗?"
我耸耸肩："用过一点。"
“有没有感觉魔力变弱?”
“呃，没有，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
帕克站了起来。"我们可以稍后再思考这一切意味着什么。现在我们面临着危机。凯利用了她，然后完全弃她于不顾。她被标记为我们的人。如果毁灭者发现她的身份，会像杀害阿肯色州那个女孩一样杀了她。这太荒谬了。"
有个问题困扰着我。"他们为什么把那个女孩安排在亚历杭德罗的房子里?"
"因为他们认为我是守护者首领，"亚历杭德罗回答。
“为什么会—”
“这个可以晚点讨论。而且，帕克，凯没有来参加会议。我不可能直接说我们带着凯的后宫成员之一。当时的气氛已经够紧张了。你能被指派给金妮算是走运，至少在那里你能更密切地照看娜奥米。”
“你是说金妮也是某人的后宫成员?”
亚历杭德罗咧嘴笑了。"没错。而且我对待她的粗心程度，几乎和凯对待你一样。"
"你都做了些什么?"这情况简直糟透了。
"最初她只是我后宫的一员。但我爱上她了。等这堆烂事结束，我打算娶她。"他的脸红了。
想娶她除非我死了。亚历杭德罗一直把我姑姑当作普通妓女般玩弄。但他觉得这没什么，因为他爱她并打算娶她。是啊，带着他整个后宫一起娶是吧。
“那你的后宫怎么办?”
“当守护者结婚后，他们就不再需要后宫了。他们的妻子能提供足以完成职责的能量。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危机。帕克，去找金妮。我得回议会看看能不能逮住这个混蛋。”
帕克把我送出房子。上车后我仍然怒火中烧。
"知道吗，"帕克说，"我惊讶你耳朵居然没冒烟。你还好吗?"
"不好!"我尖叫道，这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会娶她的。我绝不允许。"
帕克笑了起来，这让我更加愤怒。"为什么不?他爱她。信不信由你，她也爱他。"
"那他的后宫怎么办?"我啐了一口。
“他已经告诉过你他不再需要那个了。”
"哦，所以他会更频繁地使用她。真不错啊。"这简直荒谬至极。
帕克咝咝地说："不是那样的。她从中获得的绝不比他少，甚至更多。你别告诉我凯来找你时，你没彻底享受过那些时光。他没有利用你。好吧，他确实用了你，但他也确保你得到了你需要的东西。"
我紧紧闭上眼睛，试图抵抗内心的空虚感，抵抗这整个局面的虚伪。"你无法理解我的感受。我的父母憎恶我，把我锁起来与世隔绝。当凯开始出现时，我尝到了自由的滋味。我以为我爱他，他也同样爱我。我迫不及待想要真正和他在一起，而不是那些奇怪的深夜会面。而现在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场骗局。"
帕克保持沉默。
“你是他弟弟。你觉得他爱我吗?”
帕克用手捋了捋头发。"凯十五岁就离开了。三年时间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更何况他现在在执行卧底任务，我不知道破坏者对他做了什么。他可能是爱你的。他本不必每晚都来看你，这点是肯定的。但我希望不是这样。"
我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怨毒："你这是什么意思?"
"娜奥米，你真的这么瞎吗?我以为你已经看穿我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太令人恼火了。好吧，既然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我就换一个。
“那么，帕克，你有后宫吗?”
他歪着嘴笑了笑："还没有。我还是个未成年守护者。我们开派对哄骗傻女孩亲吻我们。但等亚历杭德罗和金妮结婚后，他就会成为首席守护者，而我将接管拉斯维加斯。不过我也许不需要后宫。"
我耸耸肩。我才不在乎他要干什么。
“等等。为什么亚历杭德罗会成为首席守护者?”
“只有已婚者才能成为首席。”
我长呼一口气。"你是想告诉我，他娶她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为了获得更高的职位?"
他翻了翻白眼。"他根本不需要更高的职位。他曾经是首席守护者，现在还在议会里。记得吗?不，他会担任要职完全是因为爱金妮。仅此而已。"
我双臂交叉，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我得想办法解决金妮的问题。还得设法让我们俩都远离这些守护者和毁灭者的破事。
帕克把车开进金妮的停车场，下车前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你在生气，但如果我不在场保护金妮，有些毁灭者可能会伤害她。你我得假装相处愉快，这样我才能进公寓。"
帕克跟着我上楼，当他握住我的手时，我没有抽开。我恨自己居然喜欢这种感觉。金妮在沙发上熟睡，手机还攥在手里。客厅里衣服散落一地，电视正播着家庭购物频道。我摇了摇她。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一只鞋绊了一下。
"我能和帕克一起看电影吗?"我问。
她点点头，眼睛半闭着，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卧室。
帕克翻找着影碟，我等着金妮关上门。再过十五分钟我就能甩掉帕克自己上床睡觉了。帕克举起一张光盘。
“看这个行吗?”
"随便，"我甚至没看片名就回答。帕克示意我过去和他一起坐沙发，但我选择了单人椅。我一直等到预告片播完，然后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他问。
“床。”
我期待他说些什么，但唯一的声音是电视里传来的爆炸声。
我想逃离这个危险而超自然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