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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洛斯与宁洛德尔

我先前说过(见本书第306页),如果阿姆洛斯在《魔戒》成文的时候真的被构想为加拉德瑞尔与凯勒博恩的儿子,那么书中几乎不可能不提如此重要的联系。但无论他是与不是,他这样的家系出身后来都被弃置不用了。接下来我给出一个简短的故事(写于1969年或之后),标题是“‘阿姆洛斯与宁洛德尔的传说节选’概述”。
阿姆洛斯在父亲阿姆狄尔于达戈拉德之战[第二纪元3434年]中阵亡后,继位成为罗瑞恩之王。索隆败退后,阿姆洛斯的王国度过了多年的和平时光。阿姆洛斯虽是辛达族出身,但他遵照西尔凡精灵的风俗生活,在一座大绿丘上的高树上建屋居住,那座山丘从此得名“凯林阿姆洛斯”。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出于对宁洛德尔的爱。他长年爱慕着她,不曾娶妻,因为她不肯嫁给他。她确实是爱他的,因为他即便在埃尔达当中也是容貌俊美,并且既英勇又睿智。但她是一位西尔凡精灵,对那些来自西方的精灵心怀不满——(她说)他们带来了战乱,毁掉了旧时的和平。罗瑞恩的精灵族人已经渐渐废弃不用西尔凡语 [118]  ,她却还是只肯说这种语言。她独自生活在宁洛德尔溪的瀑布边,那条溪水便是她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然而墨瑞亚传出了恐怖,矮人被赶走,奥克潜入取而代之,那时[第三纪元1981年]她慌乱之下,孤身一人向南逃进了杳无人烟的地区。阿姆洛斯追踪她而去,终于在范贡森林边缘找到了她——范贡森林在那段时期离罗瑞恩要近得多。 [119]  她不敢进入森林,因为她说那里的树木恐吓她,有些还移动了,挡住她的去路。
阿姆洛斯与宁洛德尔在那里争论了很久,最终他们订下了婚约。“我将信守此约,”她说,“待你带我去到一片和平之地,我们就可成婚。”阿姆洛斯发誓,为了她,纵是他自己的子民面临危难,他也会抛下他们,带她去寻找那样的地方。“但如今中洲没有这样的地方,”他说,“而且对精灵族人来说永远也不会再有。我们必须寻找一条渡过大海的通路,前往古老的西方。”于是他对她讲了南方的海港,他自己的族人有很多在很久以前去了那里。“现在他们衰落了,因为大多数人都启航去了西方,但余下的人仍然造船,任何厌倦了中洲、去找他们的同族都可搭载而去。据说,渡海西去这项维拉当初给予我们的恩典,如今也赐给了所有踏上伟大旅程的精灵,哪怕他们在遥远的过去不曾来到海滨,尚未目睹蒙福之地。”
阿姆洛斯与宁洛德尔如何旅行进入刚铎境内,此处按下不表。那是在国王埃雅尼尔二世统治的时期,他是南方王国的倒数第二位国王,他的国土并不太平。[埃雅尼尔二世于1945年到2043年统治刚铎。]别处讲述[但不见于任何一篇现存文稿],阿姆洛斯与宁洛德尔二人是如何失散了,阿姆洛斯遍寻她无果,又是如何去了精灵海港。他发现只有少数精灵还留在那里,尚不满一船可载之数,而且他们只有一艘能够出海的船。当时他们正准备乘着这艘船出发,离开中洲。这些精灵欣然接纳了阿姆洛斯,很高兴能壮大这支小小的队伍,但他们觉得宁洛德尔没有希望赶来了,不愿等她。他们说:“她如果行经刚铎的领土,就不会受到骚扰,还有可能得到帮助。因为刚铎的人类是向善的,统治他们的是古时精灵之友的后裔,多少仍能说些我们的语言。但在山里有很多不友好的人类和邪恶生物。”
当时年已过半,秋季即将来临,不久强风就会如期而至,即便对精灵船来说,只要没有远离中洲,这风也是充满危险又不利航行的。但阿姆洛斯悲伤已极,精灵们因此还是把动身之日推迟了很多个星期。他们生活在船上,因为岸上的房子都已搬得空空如也。然后,一场暴风雨在一个秋夜袭来,那是刚铎记载中最猛烈的暴风雨之一。风暴起自寒冷的北荒地,呼啸着南下穿过埃利阿多,进入刚铎境内,造成了巨大的破坏。白色山脉也挡不住它,很多人类船只都被吹进贝尔法拉斯湾,下落不明。那艘轻便的精灵船也被刮断了锚绳,驱入汹涌的水域,向乌姆巴尔的海滨而去。中洲再也不曾有过这艘船的消息,但为了西渡而造的精灵船不会沉没,它无疑离开了世界的范围,最终抵达了埃瑞西亚。可是它并没有把阿姆洛斯带去那里。就在乱云飞渡中透出一线曙光之际,风暴袭击了刚铎的海岸。当阿姆洛斯醒来时,船已经远离了陆地。他绝望地大喊:“宁洛德尔!”跳入海中,朝着渐渐模糊的海岸游去。视力卓绝的精灵水手们看见他在波涛中挣扎了很久,直到朝阳升起,光辉穿过云层闪现,照在远处他明亮的头发上,如同一点金色的火花。中洲的精灵与人类再也没有见过他。而宁洛德尔遭遇如何,此处也未讲述,不过有关她的命运,流传着很多传说。
上面的文稿其实是作为衍生材料而写的,源于一篇对中洲某些河流名称的词源学论述 61  ;具体地说,这里关系到的是吉尔莱恩河,它是位于刚铎境内的莱本宁地区的一条河,在埃希尔安都因以西流入贝尔法拉斯湾,宁洛德尔的传说的另一个侧面就是在讨论“莱恩”rain这个构词元素时浮现出来的。rain可能源自词根ran-,意思是“漫游,流浪,走不确定的路线”(例见“米斯兰迪尔”Mithrandir,以及月亮的名称“拉娜”Rána)。
这一含义看来对刚铎境内的所有河流都不适用;但河流的名称通常只适用于河道的一段,例如其源头或下游地带,河流也可以由于另外一些给探索者留下深刻印象的特征而得名。不过就吉尔莱恩河的情况而言,阿姆洛斯与宁洛德尔的传说的一些片段提供了一种解释。吉尔莱恩河和当地的其他河流一样,从群山中急速流下,但埃瑞德宁莱斯山脉的一道外缘支岭将吉尔莱恩河与凯洛斯河隔开[见《魔戒》第三部附带的地图],它流到这道支岭的尽头时,注入了一片宽广的浅洼地。河水在这里悠缓地流动了一段,在洼地南端形成了一个小湖,接着便切过一道山脊,继续急速流去,汇入了色尔尼河 62  。据说,宁洛德尔逃离罗瑞恩后,为了寻找大海,在白色山脉中迷了路,最终(经哪条路或哪处隘口,并未说明)来到一条河边。这条河使她回想起了罗瑞恩那条她自己的溪流,她的心情振奋起来。她坐在一个小湖边,望着幽暗水面上倒映的群星,听着瀑布的水声,河水从这些瀑布泻下,继续一路奔流向海。她在那里疲倦地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很久,直到阿姆洛斯搭乘的船被吹往大海,她也没有南下抵达贝尔法拉斯,而他在竭力游回贝尔法拉斯时下落不明。这个传说在多尔-恩-埃尔尼尔(即“王子之地”) [120]  广为人知,这个地名也无疑是为了纪念它而取的。
文章接下来简要解释了阿姆洛斯作为罗瑞恩之王,同凯勒博恩与加拉德瑞尔在那里的统治有何关系:
早在那时[即阿姆洛斯失踪的时期],罗瑞恩的居民就已经与第三纪元末时相差无几——他们起初是西尔凡精灵,但由辛达族出身的君主统治(黑森林北部瑟兰杜伊的王国就是这样。不过瑟兰杜伊是否和阿姆洛斯有亲缘关系,现在不得而知)。 [121]  然而他们很大程度上已经与(说辛达语的)诺多族融合了,那些诺多族是在第二纪元1697年索隆毁灭埃瑞吉安后,取道墨瑞亚而来的。那时,埃尔隆德向西而去[原文如此。很可能只表明他没有翻过迷雾山脉],建立了伊姆拉缀斯这一避难之地。凯勒博恩则先去了罗瑞恩,加强其防御,以阻止索隆任何渡过安都因河的进一步企图。然而当索隆退回魔多,并且(据称)全心扑在征服东方上时,凯勒博恩去了林顿,与加拉德瑞尔重聚。
此后,罗瑞恩在本国之王阿姆狄尔治下默默无闻地安享了多年的和平,直到努门诺尔沦亡,索隆突然返回中洲。阿姆狄尔应吉尔-加拉德之召,率领他所能集结起的全部兵力加入了最后联盟,但他在达戈拉德之战中牺牲,绝大多数部下也随他一同阵亡。他的儿子阿姆洛斯继位成为国王。
上述说法显然和《关于加拉德瑞尔与凯勒博恩》一文中的内容大相径庭。阿姆洛斯不再是加拉德瑞尔与凯勒博恩的儿子,而是一位辛达族出身的君主阿姆狄尔的儿子。旧版故事中加拉德瑞尔和凯勒博恩二人与埃瑞吉安和罗瑞恩两地之间的关系,看来在很多重要方面都被改动了,但倘若真有完整写成的篇章,也无法断言这些改动能有多少得以保留。这里凯勒博恩与罗瑞恩的联系被大大提前(在《关于加拉德瑞尔与凯勒博恩》一文中,他在第二纪元从来没去过罗瑞恩)。我们还得知,很多诺多族精灵在埃瑞吉安被毁之后取道墨瑞亚去了罗瑞恩。早期版本没有提到这一点,具有“贝烈瑞安德风尚”的精灵迁入罗瑞恩也是很多年前世道太平时的事(见本书第30—10页)。刚刚给出的摘录片段暗示,埃瑞吉安陷落之后,凯勒博恩带领这批精灵迁去了罗瑞恩,与此同时加拉德瑞尔去了林顿,与吉尔-加拉德会合。但另有一篇同期写成的文稿,其中明确提到那时他们二人“带领相当多的诺多族流亡精灵经过墨瑞亚,在罗瑞恩居住了很多年。”这些晚期文稿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加拉德瑞尔(或凯勒博恩)在1697年前与罗瑞恩有过来往,也只有《关于加拉德瑞尔与凯勒博恩》一文提到,凯勒布林博曾(大约在1350至1400年之间)对他们二人在埃瑞吉安的统治掀起反叛,以及加拉德瑞尔当时动身离开,前往罗瑞恩,并在那里接掌统治之权,同时凯勒博恩却仍留在埃瑞吉安。晚期文稿没有点明,索隆兵败埃利阿多之后,加拉德瑞尔与凯勒博恩在哪里度过了第二纪元的漫长岁月。他们在贝尔法拉斯那段跨纪元的旅居(见本书第31—15页),也没有任何更多的记载。
有关阿姆洛斯的讨论继续如下:
但在第三纪元期间,加拉德瑞尔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她与凯勒博恩前往罗瑞恩,在那里与阿姆洛斯一起住了很久,尤其关注一切有关黑森林里不断增长的阴影和多古尔都的黑暗要塞的消息传言。但阿姆洛斯英勇又睿智,他的小王国也依然繁荣美丽,他的子民满足于他的领导。因此,凯勒博恩与加拉德瑞尔在罗瓦尼安长途旅行考察,南至刚铎和魔多的边界,北到瑟兰杜伊的王国,之后他们就翻过迷雾山脉去了伊姆拉缀斯,在那里住了很多年。因为埃尔隆德在第三纪元初期[据“编年史略”记载是109年]娶了他们的女儿凯勒布莉安,故而是他们的亲族。
在灾祸降临墨瑞亚[1980年],罗瑞恩蒙受不幸之后,罗瑞恩失去了领袖(阿姆洛斯溺死在贝尔法拉斯湾的海中,没有留下继承人),凯勒博恩与加拉德瑞尔回到罗瑞恩,受到了当地居民的欢迎。他们在那里度过了第三纪元余下的时间,但他们没有给自己冠上国王或女王的称号,因为他们说,这片国度虽小却美,是精灵的最后一处东方前哨,他们只是它的守护者而已。
别处还有一处提到他们在那些年间的行踪:
凯勒博恩与加拉德瑞尔在最后联盟和第二纪元结束之前曾经两次返回罗瑞恩。在第三纪元,当索隆复苏的阴影崛起,他们又在罗瑞恩居住了很长时间。加拉德瑞尔凭借智慧,预见到将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而在那场战争中,在再度战胜魔影(如果可能的话)之前,罗瑞恩将成为阻止魔影渡过安都因河的中坚力量,然而西尔凡精灵并不具备足够强大的力量和智慧来统领这个国度。尽管如此,直到灾祸降临墨瑞亚,索隆的势力以加拉德瑞尔预见不到的方式实际上渡过了安都因河,罗瑞恩面临巨大的危险——国王失踪,居民逃离,很有可能抛弃家园,任由奥克占领——加拉德瑞尔与凯勒博恩才在罗瑞恩定居下来,接掌了统治之权。但他们没有给自己冠上国王或女王的称号,最终守护罗瑞恩不受侵犯地渡过了魔戒大战。
在另一篇同期写成的词源学论述里,阿姆洛斯这个名字被解释成一个绰号,意思是“攀登者,攀高者” [122]  ,因为他住在高处的塔蓝或弗来特上,即高高建在洛丝罗瑞恩的树上的木制平台,供加拉兹民居住(见《魔戒同盟》卷二第六章)。文中也提到,西尔凡精灵通常并没有住在树上的习惯,这一风俗是罗瑞恩当地的自然境况使然。罗瑞恩地形平坦,没有合用的石头,要用的话只能从西面的山中开采,顺着银脉河艰难地运来。当地的主要资源是树木,它们是远古时期广大森林的遗迹。但即便是在罗瑞恩,在树上居住也不是普遍做法,塔蓝或弗来特最初的用途有二,一是作为遭遇袭击时的避难处,更常见的则是(特别是那些建在大树高处的)作为瞭望哨点,供精灵监视罗瑞恩的领土和边境。这是因为,第三纪元的头一千年过后,罗瑞恩就变成了一片不安宁的警戒之地,而自从多古尔都在黑森林落成,阿姆洛斯想必也在渐长的忧虑中度日。
弗罗多曾经栖身过夜的弗来特,就是这样一处罗瑞恩北方边境卫兵使用的瞭望哨点。凯勒博恩在卡拉斯加拉松的住处最初也是同样的用途,其最高的弗来特乃是罗瑞恩全境的制高点,不过护戒队并未得见。过去的制高点是阿姆洛斯的弗来特,它位于众人辛劳堆成的大山丘凯林阿姆洛斯山顶,主要用意就是监视安都因河对岸的多古尔都。这些塔蓝后来才演变成永久住所,这类住所也只在卡拉斯加拉松才为数众多。但卡拉斯加拉松本身就是一处堡垒,只有一小部分加拉兹民居住在其围墙之内。住在这么高的房子里起初无疑引人注目,阿姆洛斯很可能开了这一先河。因此,“阿姆洛斯”这个他惟一一个在后世传说中保留下来的名字,最有可能是因为住在高处的塔蓝中而得到的。
一条针对“阿姆洛斯很可能开了这一先河”这句话的注解写道:
除非开此先河的是宁洛德尔。她的动机有所不同。她热爱宁洛德尔溪水和瀑布,不愿离开太久,但时势渐晦,溪水离罗瑞恩的北方边境太近,并且位于一片如今几乎没有加拉兹民居住的地区。也许阿姆洛斯是从她那里得到了住在高处的弗来特上的灵感。 [123]  
回头再看前文给出的阿姆洛斯与宁洛德尔的传说,阿姆洛斯在“南方港口”等待宁洛德尔,这座“南方港口”是什么地方?(他告诉她)“他自己的族人有很多很久以前去了那里”(见本书第316页),“那里”又是哪里?《魔戒》书中有两段内容与这个问题相关。一段在《魔戒同盟》卷二第六章,莱戈拉斯唱过阿姆洛斯与宁洛德尔之歌后,提到“贝尔法拉斯湾,罗瑞恩的精灵就从那里扬帆出海”。另一段在《王者归来》卷五第九章,莱戈拉斯见到多阿姆洛斯的伊姆拉希尔亲王,认出他“身上有着精灵血统”,并且对他说:“自从宁洛德尔的族人离开罗瑞恩的森林,已经过去了漫长岁月,然而人们仍可看出,他们并非都从阿姆洛斯的港口扬帆渡海,去了西方。”伊姆拉希尔亲王答道:“我的领地上也有这个传说。”
一些晚期的零碎笔记有助于解释这几处引文。(写于1969年或之后的)一篇文章在讨论中洲的语言和政治之间的相互关系时,顺带提到了这样的事实:努门诺尔人建立早期定居地时,贝尔法拉斯湾的绝大部分海滨仍然荒无人烟,“只在墨松德河和凛格罗河汇流处以南有一座精灵的港口兼小定居地”(也就是说,就在多阿姆洛斯北边)。
据多阿姆洛斯的民间传说讲述,这座港口是来自贝烈瑞安德西部诸港的辛达族水手所建,他们在魔苟斯的势力大败埃尔达和阿塔尼时乘着三只小船逃到了这里。但后来,西尔凡精灵探险者沿着安都因河而下,寻找大海,他们扩大了此地的规模。
(此处指出)西尔凡精灵“从未彻底摆脱一种不安和一种对大海的渴望,那种感觉不时会促使他们中的一些人离家游历。”要把这个“三只小船”的故事和《精灵宝钻》中记载的传说联系起来,我们很可能必须假设他们来自布砾松巴尔或埃格拉瑞斯特(位于贝烈瑞安德西部海滨的法拉斯诸港),于泪雨之战次年两座海港被毁时(《精灵宝钻》第25—52页)逃了出来,尽管奇尔丹和吉尔-加拉德在巴拉尔岛上建立了避难所,这三只船的乘员还是沿着海岸向南航行了很远,来到贝尔法拉斯。
但是,一篇没有写完的文稿片断 63  在讨论“贝尔法拉斯”这个名称的起源时,给出了一个相当不同的故事,推迟了这座精灵港口的建立时间。文中说,尽管Bel-这个构词元素肯定是来自一个前努门诺尔时代的名称,其实际的来源却是辛达语。这篇笔记还未给出任何有关Bel-的进一步信息,就渐无下文了,但给出了其辛达语来源的根据:“刚铎有个相当特殊的元素,虽小却重要:一处埃尔达的定居地。”桑戈洛锥姆被夷平后,贝烈瑞安德的精灵要么乘船渡海离去,要么留在林顿,否则就是向东漫游,翻过蓝色山脉,进入埃利阿多。然而仍有一群辛达族精灵在第二纪元伊始去了南方。他们是多瑞亚斯的遗民,仍对诺多族心怀不满。他们在灰港停留了一段时间,学会了造船的技艺,“一年又一年,他们不断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最终在墨松德河口定居下来。那里已经有了一座渔民用的简陋港口,但这些渔民害怕埃尔达,逃进了山中。” [124]  
在一篇写于1972年12月或之后的笔记以及家父就中洲这一主题而写的最后一批文稿中,有些内容论及存于人类当中的精灵血统,指出那些祖先有精灵血统的人不长胡须(精灵全都不长胡须,这是种族特色 64  ),据此可以观察到这种血统。文中还涉及多阿姆洛斯的亲王家族,提到:“根据这个家族自己的传说,他们拥有特殊的精灵血统。”(援引了上文引述的《王者归来》卷五第九章中莱戈拉斯和伊姆拉希尔的对话。)
正如莱戈拉斯提到宁洛德尔时所说,多阿姆洛斯附近有一座古老的精灵港口,罗瑞恩来的西尔凡精灵在那里有一小片定居地。亲王一脉的传说讲述,他们家族的一位先祖娶了精灵姑娘,某些版本甚至声称她就是宁洛德尔本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另一些传说里的说法更可靠:她是宁洛德尔的同伴之一,迷失在高处的山中峡谷里。
附在一份未发表的多阿姆洛斯家谱后的一条注解也提到了后一个版本的传说,内容更加详细。家谱从第二十代亲王安盖利米尔 65  开始,他是阿德拉希尔的父亲,阿德拉希尔则是魔戒大战时的多阿姆洛斯亲王伊姆拉希尔的父亲。
在家传历史中,多阿姆洛斯的首代领主(约第三纪元200—129年)是加拉多,自他以下不间断地传承二十代,便是安盖利米尔。根据同一段家传历史,加拉多的父亲是住在贝尔法拉斯的努门诺尔人伊姆拉佐尔,母亲则是精灵女士米斯瑞拉丝,她是宁洛德尔的同伴之一。第三纪元1980年,邪恶在墨瑞亚崛起,她们随着众多精灵逃往海滨,而宁洛德尔和她的女伴们留在林木苍莽的山岭中,下落不明。但这个故事里说,伊姆拉佐尔庇护了米斯瑞拉丝,并娶她为妻。然而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加拉多和一个女儿吉尔米丝后,就趁夜悄悄走了,他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尽管米斯瑞拉丝出身寻常的西尔凡一族(并非高等精灵或灰精灵),但人们一直认为多阿姆洛斯领主家族及其亲族血统高贵,因为他们面容俊美,心地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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