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冬至节
第一章 阿奎斯塔
有人靠手艺吃饭,有人凭运气过活,但此刻明斯意识到自己两者皆非。他没能割断商人的钱袋系绳,一只手还保持着捧袋的姿势僵在原地。他知道扒手行规只允许一次出手机会,前两次失手后他已乖乖混入人群。第三次失败意味着他们将禁止他再蹭饭。明斯饿得发慌,实在不愿松手。
他的手仍藏在商人的斗篷下,静静等待。那人依旧浑然不觉。
要再试一次吗?
这个念头疯狂至极,但饥肠辘辘最终战胜了理智。在绝望驱使下,明斯抛却了谨慎。那皮革触感异常厚重。来回切割时,他感觉钱袋松动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仅仅一瞬间明斯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他割断的不是钱袋绳,而是商人的腰带。随着武器重量拖拽,那条嘶嘶作响的皮带犹如活蛇,从胖子肚皮上滑落砸向鹅卵石路面。
当人生中那十年窝囊岁月在眼前闪回时,明斯连呼吸都凝固了。
跑啊!内心有个声音在尖叫,他意识到受害者最多还有一两次心跳的时间——
商人转过身来。
他是个身材臃肿、面颊松垂的男人,寒冷使他两颊泛红。当他注意到敏斯手中的钱包时,眼睛顿时睁大。"嘿,你!"男人伸手去摸匕首,发现它不见了时脸上充满惊愕。当他摸索另一件武器时,发现它们都躺在街道上。
敏斯听从了内心更理智的声音,拔腿就跑。常识告诉他,逃离暴怒巨人的最佳方式就是钻向最狭窄的缝隙。他猛地钻进蓝天鹅酒馆外的啤酒车底下,滑到另一侧。慌慌张张爬起来后,他紧握匕首和钱包贴胸狂奔向小巷。新落的积雪阻碍了他的逃跑,在拐角处时他的小脚打滑了。
"小偷!站住!"喊声远比他预期的要远。
敏斯继续奔跑。终于抵达马厩后,他躲进了围着粪堆的栅栏间。精疲力竭地蹲在远端墙边,男孩将匕首塞进腰带,钱包则塞进衬衫里,留下明显的凸起。在冒着热气的粪堆间喘着粗气,他努力想听清耳中轰鸣声之外的任何动静。
"原来你在这儿!"埃尔布莱特叫喊着,在雪地上滑了一跤后抓住栅栏稳住身子。"真是个白痴。你就那么站着——等那个胖傻瓜转身。你是个蠢货,敏斯。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费心教你。"
明斯和其他男孩都管十三岁的埃尔布莱特叫"老头"。在他们这个小团伙里,只有他披着一件真正的斗篷,那斗篷脏兮兮的泛着灰色,用一枚褪色的金属胸针固定着。埃尔布莱特是他们这群人里最聪明最能干的,明斯最不愿意让他失望。
布兰德大笑着,不一会儿也到了栅栏边,和埃尔布莱特站在一起。
"这不好笑,"埃尔布莱特说。
"但是——他——"布兰德笑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和其他两人一样,布兰德也脏兮兮的,身材瘦削,穿着不合身且尺码混乱的衣服。他的裤子太长,卷起的裤脚里积着雪。只有他的束腰外衣还算合身。那是一件绿色锦缎做的衣服,镶着柔软的上等皮边,前襟用雕刻精美的木纽扣系着。他比"老头"小一岁,但个头稍高,肩膀也宽些。在这个小团伙不言而喻的等级制度里,布兰德排第二——他是埃尔布莱特这个智囊的打手。他们中剩下的成员凯恩排第三,因为他是个顶尖的小偷。这样一来,明斯毫无疑问垫底。他的身材也和他的地位相称,身高刚过四英尺,体重比一只湿漉漉的猫重不了多少。
"别笑了行不行?"老头厉声道,"我正想教这小子一两招呢。他差点把自己害死。这太蠢了——纯粹是犯傻。"
“我觉得简直太绝了。”布兰德停下来擦了擦眼睛。“我是说,确实很蠢,但同样精彩。明斯就那么站在那里眨巴眼,那家伙去摸他的刀。但刀已经不在了,因为这小蠢货把那个倒霉蛋的整个该死的腰带都割断了!然后...”布兰德强忍着另一阵大笑。“最绝的是明斯刚跑掉,那胖混蛋就去追他,结果裤子掉了下来。那家伙像棵该死的树一样栽倒。砰。直接栽进了阴沟里。老天,太搞笑了。”
埃尔布莱特试图保持严肃,但布兰德的讲述很快让他们都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埃尔布莱特恢复控制,直接进入正题。“让我们看看收获。”
明斯掏出钱包,咧嘴笑着递了过去。“感觉挺沉的,”他自豪地说。
埃尔布莱特打开钱包,检查内容后皱起眉头。“全是铜币。”
布兰德和埃尔布莱特交换了失望的皱眉,明斯短暂的兴奋消失了。“感觉挺沉的,”他重复道,主要是对自己说。
“现在怎么办?”布兰德问。“我们再让他试一次吗?”
埃尔布莱特摇摇头。“不,我们都得避开教堂广场一段时间。太多人看到明斯了。我们往城门那边移动。可以观察新来的人,希望能走运。”
“你想——”明斯开口。
“不。把刀还我。下一个轮到布兰德。”
男孩们沿着晨间巡逻队在新雪中踩出的小径,慢跑着朝宫殿城墙方向前进。他们向东绕行进入帝国广场。来自艾夫林各地的人们正为冬至节庆而来,中央广场上熙熙攘攘尽是潜在目标。
"那边,"埃尔布莱特指着城门方向说,"那两个人。看到了吗?一个高个,另一个矮些。"
"他们看起来真够惨的,"明斯说。
"精疲力竭,"布兰德附和道。
"可能顶着暴风雪骑了一整夜,"埃尔布莱特露出饥渴的笑容,"上吧布兰德,用那套热心马童的老把戏。现在明斯,好好看着,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指望了,毕竟你根本没偷钱包的天分。"
罗伊斯和哈德rian骑着挂满冰凌的马匹进入帝国广场。为抵御严寒,两人像裹着雪毯的幽灵。尽管把所有衣物都穿上了,他们仍难以应对冬季道路,更别提位于拉蒂博尔和阿奎斯塔之间的山口了。整夜的暴风雪更是雪上加霜。当两人勒马停下时,罗伊斯注意到哈德rian正朝合拢的手掌呵气。他们都没有冬季手套。哈德rian用毯子撕成的布条缠着手指,而罗伊斯选择将双手缩进袖管里。看到自己仿佛没有手臂的袖子让罗伊斯心神不宁,这让他想起那位老巫师。他们途经拉蒂博尔时得知了他遇害的细节——某个深夜被暗杀,埃斯拉哈顿永远沉默了。
他们本打算购买手套,但一抵达拉蒂博尔,就看到了民族主义领袖即将被处决的公告。帝国计划在首都阿奎斯塔公开焚烧德甘·冈特,作为冬至庆典的一部分。历经数月穿越公海与黑暗丛林寻找冈特后,发现他的下落被张贴在城中每家酒馆门口,这既是打击也是恩赐。担心新的灾难会阻碍他们最终找到他,次日清晨商铺尚未开门,他们就早早离开了。
罗伊斯解开围巾,掀开兜帽环顾四周。白雪覆盖的宫殿占据了广场整个南侧,其余区域则遍布商店和摊贩。皮货商展示着镶边的斗篷与帽子。鞋匠们哄劝路人,要为他们的靴子上油。面包师用雪花形状的饼干和撒着糖霜的点心诱惑旅客。五颜六色的横幅随处可见,宣告即将到来的庆典。
罗伊斯刚下马,一个男孩就跑过来。"要照看您的马吗,先生们?马厩过夜每匹只要一枚银币。我会亲自为它们刷毛,保证喂上等燕麦。"
哈德里安也下马掀开兜帽,对男孩笑道:"晚上会给它们唱摇篮曲吗?"
"当然可以,先生,"男孩不假思索地回答,"只需再加两枚铜币,我可是有副好嗓子呢。"
"城里任何马厩寄养都只要五枚铜币,"罗伊斯质疑道。
"这个月不行了,先生。冬季节价格三天前就开始了。马厩和房间很快就会住满。特别是今年。您来得早算幸运。再过两周,他们就只能把马匹拴在猎场后面的野地里了。到时候连泥地都要收费,人们会像柴火一样堆在一起睡觉,每人五个银币。我对城里最好的住处和最便宜的价格都了如指掌。现在一个银币很划算,过几天价格就得翻倍。"
罗伊斯仔细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勇者布兰德'。"他挺直身子,整了整束腰外衣的领子。
哈德良笑着问:"为什么这么叫你?"
"因为我打架从没退缩过,先生。"
"你这件衣服也是打架赢来的?"罗伊斯问道。
男孩低头看了看,好像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这个破玩意儿?我家里还有五件更好的。穿这件破布只是为了不让好衣服在雪地里弄湿。"
"好吧布兰德,你能把这些马送到位于霍尔街和科斯沃尔街交口的贝利客栈,帮我们安顿好吗?"
"当然可以,先生。恕我直言,您真是选对地方了。那家店老板信誉很好,收费公道。我正想推荐那家呢。"
罗伊斯露出讥讽的笑容。他把注意力转向站在远处假装不认识布兰德的两个男孩。罗伊斯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男孩们显得很犹豫,但当他再次示意时,他们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埃尔布赖特,大人,"两人中较高的那个回答道。这个男孩比布兰德年长,斗篷下藏着一把刀。罗伊斯猜测他才是这伙人真正的头目,派布兰德过来只是为了打头阵。
"明斯,大人,"另一个男孩说道,他看起来最年轻,头发像是刚被钝刀胡乱修剪过。这孩子身上只穿着几片脏兮兮的破羊毛布,衬衫和裤子都短得露出手腕和胫骨粉红的皮肤。所有衣物中最合身的,是披在肩上那个破旧的编织袋,同样的材料裹着他的脚,用麻绳绑在脚踝处。
哈德良检查完马背上的装备,取下他的巨剑,插入背在斗篷下的剑鞘。
罗伊斯将两枚银币递给第一个男孩,然后对三人说道:"布兰德会去贝利马厩安置我们的马匹并订个房间。他离开期间,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回答几个问题。"
"可是,呃,大人,我们不能——"埃尔布赖特刚开口,罗伊斯就无视了他。
"当布兰德带着贝利的收据回来时,我会给你们每人一枚银币。如果他没回来,如果他逃跑并卖掉马匹,我会割开你们俩的喉咙,把你们倒挂在宫殿大门上。我会用桶接住你们滴落的鲜血,用它写个告示通知全城:勇者布兰德是个偷马贼。然后我会在帝国卫队和城里其他关系的帮助下追踪他,让他得到同样的下场。"罗伊斯瞪着那个男孩。"我们达成共识了吗,布兰德?"
三个男孩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
"天呐!您可不是个容易信任别人的主儿,对吧,先生?"明斯说。
罗伊斯不怀好意地咧嘴笑了。"用格里姆和鲍德温的名字预订。现在快去吧,布兰德,但要赶快回来。你不想让你的朋友们担心吧。"
布兰德牵着马离开时,另外两个男孩目送着他。当布兰德回头看时,埃尔布莱特轻轻摇了摇头。
"好了,孩子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今年庆典有什么计划?"
"呃..."埃尔布莱特开口说,"我猜这将是百年来最难忘的冬至节,因为女皇的婚礼什么的。"
"婚礼?"哈德良问道。
"是的,先生。我以为大家都知道这事。请柬几个月前就发出去了,所有有钱人,甚至国王和女王们,都从四面八方赶来。"
"她要嫁给谁?"罗伊斯问。
"胖子埃塞尔雷德,"明斯说。
埃尔布莱特压低声音。"闭嘴,明斯。"
"他是条毒蛇。"
艾尔布莱特咆哮着一巴掌扇在他耳朵上。"说这种话会要了你的命。"他转身对罗伊斯和哈德良说,"明斯对女皇有点痴迷。因为老国王娶了她,明斯对老国王可不太满意。"
"她就像个女神,"明斯目光迷蒙地宣称,"我见过她一次。去年夏天她演讲时,我爬到那屋顶上就为了看得更清楚。她就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真的。天呐,她太美了。你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诺弗兰的女儿。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一提到女皇,明斯就有点疯疯癫癫的,"艾尔布莱特歉意地说,"他得习惯摄政王埃塞雷德重新掌权。其实他从未真正放权,毕竟女皇病得不轻。"
"她是被自己在北方杀死的那头野兽伤的,"明斯解释道,"莫迪娜女皇当时中毒快死了,各地的治疗师都来了,但谁都无能为力。后来萨杜尔摄政王不吃不喝祈祷了七天七夜。玛丽伯让他看见,来自塔林谷的女仆阿米莉亚有一颗纯净的心,能治愈女皇。她确实做到了。阿米莉亚女士一直在照顾女皇恢复健康,做得可好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笑容。
"明斯,够了,"艾尔布莱特说。
"这是在搞什么?"罗伊斯指着广场中央正在搭建的看台问道,"他们不会要在这儿办婚礼吧?"
"不,婚礼会在大教堂举行。那些是为人们观看处决准备的。他们要处死叛军首领。"
"是啊,我们听说了那个消息,"哈德里安轻声说道。
"哦,所以你们是来看处决的?"
"差不多吧。"
"我已经选好我们的位置了,"埃尔布莱特说。"我打算让明斯前一天晚上去帮我们占个好位置。"
"嘿,为啥非得我去?"明斯问道。
"布兰德和我得搬所有东西。你太小帮不上忙,而凯恩还在生病,所以你得——"
"可你有斗篷啊,就坐在那儿会很冷的。"
两个男孩继续争论着,但罗伊斯能看出哈德良已经心不在焉。他朋友的双眼扫视着宫殿的大门、围墙和前门入口。哈德良正在清点卫兵的数量。
贝利客栈的房间与其他旅店别无二致——狭小而单调,磨损的木地板散发着霉味。每间房壁炉旁都堆着少量柴火,但总是不够撑过整晚。想要取暖的住客不得不以高昂价格额外购买。罗伊斯如常巡视着街区,留意那些出现过于频繁的面孔。他回到房间时确信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至少没有重要人物察觉。
"八号房。已经住了快一周。"罗伊斯说。
"一周?为什么这么早?"哈德良问道。
"如果你每年有十个月住在修道院,难道不会提早来参加冬至庆典吗?"
哈德良抓起双剑,两人沿着走廊前进。罗伊斯撬开一扇斑驳的门锁,将门滑开。房间远端,两支蜡烛在小餐桌上燃烧,桌上摆着餐盘、酒杯和一瓶葡萄酒。一位身着天鹅绒与丝绸的男子正站在墙镜前,检查束住金发的系带,并整理外套的高领。
"看来他正等着我们。"哈德良说。
"看来他是在等人。"罗伊斯纠正道。
"搞什——"阿尔伯特·温斯洛惊得转身,"敲门会死吗?"
"我能说什么?"罗伊斯瘫倒在床上,"我们是恶棍和小偷。"
"恶棍确实,"阿尔伯特说,"但小偷?你俩上次偷东西是什么时候?"
"我这是听出不满来了?"
"我是子爵。要维持声誉需要一定收入——当你俩游手好闲时,我可没这笔进账。"
哈德良在餐桌前坐下:"他不是不满,是在直接训斥我们。"
"所以你们这么早来?"罗伊斯问,"来找活干?"
"部分原因。我也需要离开温兹修道院,快成笑柄了。联系达雷夫勋爵时,他满嘴'修士子爵'的调侃。不过梅夫人倒欣赏我虔诚隐居的样子。"
"那这些..."哈德良用手指旋转着指向布置整齐的餐桌。
"是的。我正要去接她。现在得取消了是吧?"他来回看着两人,叹了口气。
"抱歉。"
"希望这份差事报酬丰厚。这可是新做的紧身上衣,我还欠着裁缝的钱呢。"他吹灭蜡烛,在哈德良对面坐下。
"北方情况如何?"罗伊斯问道。
阿尔伯特抿着嘴思考了一下。"我猜你们已经知道梅德福被占领了吧?帝国军队控制了那里和省内大部分城堡,除了德隆迪尔原野。"
罗伊斯直起身子。"不,我们不知道。格温怎么样了?"
"我不清楚。我听到消息时已经在这里了。"
"所以阿尔里克和艾瑞斯塔在德隆迪尔原野?"哈德良问道。
"阿尔里克国王在,但我想公主应该不在梅德福。听说她被派去管理拉蒂博尔了,任命她当市长之类的。"
"不对,"哈德良说,"我们刚从那儿过来。战后确实是她主政,但几个月前某个深夜突然离开了。没人知道原因,我还以为她回家了。"
阿尔伯特耸耸肩。"也许吧,但我没听说她回去的消息。不回去对她可能更好。帝国军队已经包围了德隆迪尔原野,完全封锁了。阿尔里克投降只是时间问题。"
"修道院呢?帝国有没有去找麻烦?"罗伊斯问。
阿尔伯特摇头。"据我所知没有。不过就像我说的,帝国军渡过加莱威尔河时我已经在这里了。"
罗伊斯起身开始踱步。
"还有其他消息吗?"哈德良问。
"有传言说图尔德尔弗遭到了地精入侵。但据我所知,目前只是传言。"
"不是传言,"哈德良说。
"哦?"
"我们当时在场。实际上,这事跟我们有关。"
"听起来...很有意思。"阿尔伯特说。
罗伊斯停下踱步。"别让他打开话匣子。"
"好吧,那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阿奎斯塔的?"阿尔伯特问道,"我猜不是为了庆祝冬节吧。"
"我们要去把德甘·冈特从皇宫地牢里救出来,需要你照例做内应。"罗伊斯说。
"真的吗?你们应该知道他将在冬节被处决吧?"
"是啊,所以我们得抓紧行动。要是迟到了可不妙。"哈德良补充道。
"你们疯了吗?皇宫?在冬节期间?你们没听说那场即将举行的小婚礼吗?安保可能比平时严格那么一点点。我每天都能看到院子里排着长队报名加入卫队的人。"
"你想说什么?"哈德良问。
"我们应该能利用这场婚礼为我们创造优势,"罗伊斯说,"城里还有我们认识的人吗?"
"珍妮和里奥最近刚到,我想。"
"真的?太完美了。去联系他们。他们在皇宫里肯定有住处。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把你安排进去。然后尽可能打探消息,特别是关于他们关押冈特的地方。"
"我需要钱。我原本只打算参加几场当地舞会,也许再加一场宴会。如果你想让我进皇宫,我得弄些像样的衣服。老天啊,看看我的鞋。就看看这鞋!我可不能穿着这双鞋去见女皇。"
"先向珍妮和里奥借点,"罗伊斯说。"我今晚就启程回梅德福,带钱回来支付我们的开销。"
"你要回去?今晚?"阿尔伯特问。"你不是刚到吗?"
小偷点了点头。
"她没事,"哈德良向罗伊斯保证。"我确定她逃出来了。"
"离冬至节还有近一个月时间,"罗伊斯说。"我大概一周左右就能回来。这段时间你尽量多收集情报,等我回来再制定计划。"
"哼,"阿尔伯特嘟囔着,"至少今年的冬至节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