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巧对策
珀耳塞福涅严重低估了动员族人迁徙所需的时间。即便达尔·莱恩村尚未被毁,疏散整个村子也需要数周之久。人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迁移如此规模的村落。莱恩氏族已有数百年未经历过迁徙,祖先游牧时代的技艺早已失传。她考虑向布琳寻求建议,作为古道守护者,布琳承载着整个民族的历史记忆。但这女孩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思考。即使珀耳塞福涅能够询问她,那些远古先民生活的世界也与现今截然不同。他们的生存方式极其简朴,根本无法想象后世积累的庞大财富,自然也无法就"该带走什么、该舍弃什么"这类问题提供建议。
雪上加霜的是那压倒性的悲痛。珀耳塞福涅大多数日子都在废墟中翻找时,还要不断督促那些变得消沉的人们。就在今早,她遇见磨坊主埃利正努力从自家废墟中拽出一个肩篮。当他在瓦砾中发现女儿的髮圈时,他弯下腰拾起它,随即瘫倒在地。珀耳塞福涅给了他一个小时哭泣,但之后必须分配任务给他,否则他会整天呆坐在那里。
"进展如何?"莫娅小跑过来,在井边追上珀耳塞福涅时问道。
"很慢...真的非常慢。"她停下来,用严厉的目光盯着这个年轻女子,"你 收拾好了吗?"
莫娅脸上浮现出她特有的愤慨表情,主要体现在撇着的嘴角。"让我想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我穿着裙子,四肢健全,所以是的,我收拾好了。"
"很好,那你可以帮忙搬运食物。你觉得你和另一个人能搬动一罐小麦吗?"
"哦,当然。没问题。既然说到这个,要不要我把磨坊主的石磨也一起搬了?塞芙,那罐子至少有三百磅重。"
她说的当然没错,珀耳塞福涅点点头,在她已经冗长的清单上又添了一项任务。"我们需要袋子,很多袋子。把每瓮粮食分给十到十五个人。"她叹了口气,"就算每个男女老少都扛三十磅重的小麦或大麦袋,我们也带不走储存窖里的一半粮食,而那里都快见底了。那些老人怎么办?我不能让帕德拉这样的人去扛重物。"
"我才不会为她担心。她比我们所有人都坚强。那个老太太说不定能一手夹一只山羊赶路呢。"
"我们得想办法把东西都带上。要是提尔拒绝我们怎么办?如果他们紧闭大门,我们可能得在外面扎营不知多久,只能靠自带的物资维生。那边没有森林可以打猎。等到秋天没有收成,冬天要怎么过?"珀耳塞福涅转过身,看到水井又叹了口气。"还有水源问题。我知道路上有几条小溪,但在盛夏时节可能会干涸。我们需要" "大量" "的水。"
莫娅点点头,指向达尔·雷恩的守护神方向:"那玛瑞怎么办?她可不轻。"
"噢,以伊岚之名,我差点忘了。"珀耳塞福涅望向石像,"现在抛弃我们的神明可不是明智之举。"
"没错。"莫娅朝那群围着十几壶伯金啤酒的加拉蒂安人点头示意,超过半数的酒壶已经空着侧倒在地。自从与巨人一战后他们就一直在庆祝胜利。"也许格里戈尔能扛着她。"
两人朝那群人走去。
"然后塞贝克,他直接冲向最大的那个," 沃拉斯正说着。这个刚开始长胡子的壮实菲瑞站在众人面前,端着满溢的酒杯夸张地比划着。
"不就是想抢在我掷标枪前头嘛," 埃雷斯说道。
"我们需要些人手帮忙打包,"珀耳塞福涅对他们说,双臂交叉希望能摆出威严的姿态。她环顾四周寻找尼弗隆的身影但未能找到,这让她更加没有信心。
众人盯着珀耳塞福涅看了一会儿。随后塞贝克露出她所见过最迷人的笑容说道:"我们正在帮忙啊。我们正努力减轻需要运输的啤酒重量呢。"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珀耳塞福涅等笑声平息后问道:"尼弗隆在哪?"
"今早和米拉利斯族还有那个神秘主义者一起离开了。"
"真好,"她低声抱怨。
"你何不加入我们?"
"抱歉,我得拯救一个村子。"
"莫雅,"泰克钦说,"你可以留下吧?我给你在我腿上留了个位置。"
"那儿总是很宽敞,因为根本没什么东西挡道,"年轻女子回答。
泰克钦惊讶地挑起眉毛,塞贝克笑得从坐着的断木上摔了下来。
莫雅正要再次开口,但珀耳塞福涅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走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她问。"为什么要挑衅他们?"
"他们是战士,塞芙。"莫雅抽回手臂。"你觉得拍马屁能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
正当珀耳塞福涅思考这个问题时,她看见瑞斯和马尔科姆沿着刚清理出来的东部步道艰难走来。
"原来你在这,"瑞斯说。"现在想找个人可真难。"两个男人都汗流浃背。瑞斯把衬衫卷成 Leigh Mor 布料做的袋子挂在腰带上。
"我们救回了二十三只羊,"马尔科姆说。"发现它们大部分都好好地聚集在东北方向几英里外的一个小山谷里。这群羊挺温顺的,不过有几只让我们追了好一阵子。哈贝特和科布正在照看它们。"
"太好了,"珀尔塞福涅说,她是真心这么觉得,尽管语气并不怎么高兴。聚拢四散羊群的努力提醒着她,牧羊人格尔斯顿还奄奄一息,而德尔温已经死了。接着她忍不住想起了莎拉——布林的母亲,也是珀尔塞福涅最好的朋友。她咬了咬嘴唇,快速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努力压制着情绪。
我们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
珀尔塞福涅的双脚把她带到了准备好的打包区。春季收获的一捆捆羊毛堆在那里,等着被梳理、纺线、织成布料。如果莎拉还在的话……珀尔塞福涅紧抿颤抖的嘴唇。当她强忍泪水时,她看见三个矮人坐在羊毛堆的另一边,懒洋洋地靠在成捆的羊毛上,就像那是巨大的枕头。情绪沸腾起来。她要么流泪,要么发怒,而珀尔塞福涅没有显得脆弱的余地。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她对他们吼道。
他们跳了起来,但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我们……呃……想和你们称为阿里昂的那个秃头精灵谈谈。你看我们有个问题需要——"
"阿里昂现在不在这里,就算她在,也没空搭理你们。我也一样。难道你们看不出我们有多忙吗?"
弗罗斯特正要开口说什么,但珀尔塞福涅的注意力被他身后的景象吸引走了。
"罗安?"她喊道。"以玛丽之名,你到底在 干什么 ?"
罗安的旧圆屋——原本是木雕师艾弗建造的——被巨人的一脚踩得只剩下个倾斜的棚子。一根柱子还立着,支撑着唯一的横梁,但这足够让她像进洞穴一样拿到大部分工具和物资。她和吉福德在前院干活。他正在敲打一个看起来像巨型木箱的东西。
罗安和吉福德都停下了手头热火朝天的活计,带着愧疚的表情看着她。
"罗安,"珀耳塞福涅说着,从羊毛堆和德赫格人身边走过,直面他们两人。"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尤其是你,应该收拾好东西。"她看着地上摊开的凿子、木槌和斧头。"我们必须抓紧。你知道的!为什么还在——"
"我帮沃恩收拾纺车桌时,她突然有了个主意,"吉福德说。
"罗安总有主意!"珀耳塞福涅气得几乎尖叫起来。"我们没时间听她的 主意。 我们得收拾东西离开这儿。我不知道下一波攻击什么时候来,但如果他们来时我们还在这儿,我们都得死。你明白这个 道理 吗?我们再也没有大门了,罗安。没有防护,弗瑞人正在狂欢!"
罗安把吉福德那个又大又圆的陶制工作台紧紧抱在胸前,朝她已成废墟的家退去。
吉福德尽可能挺直身子,一瘸一拐地向珀耳塞福涅走去。"这个想法很中要,"他尽可能清晰地说道,尽管口齿不清。他重重地倚着拐杖,扭曲的背部和僵直的腿使他看起来既悲惨又滑稽,但珀耳塞福涅看到他眼中的火焰,那熟悉的神情。
我们可以一起完成, 很久以前阿莉亚曾这么说过,那天珀耳塞福涅的过失结束了她们的友谊。此刻她再次看到了童年好友眼中那种专注的凝视,只不过这次是通过阿莉亚儿子的眼睛。这让珀耳塞福涅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越过吉福德看向罗安,那孩子的下唇正在颤抖。
我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我不是故意大喊大叫的。我只是太...珀耳塞福涅感到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好吧,对不起。告诉我吧。这个伟大的主意是什么?"
罗安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说:"不,该道歉的是我。我没有...没想到会花这么长时间。我们停下吧,我这就收拾。"罗安放下陶艺桌,开始捡拾她的工具,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告诉我那个主意,罗安,"珀耳塞福涅用更轻柔的声音说道。
罗安直起身子擦了擦脸。她看向吉福德,后者点头表示支持。她走到之前敲打的地方,取来一根长杆。
她又擦了擦脸颊。"吉福德很难过,因为他的陶艺桌太重搬不动。嗯,它是圆形的,所以我想也许我们可以滚动它。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移动石头的,对吧?"罗安问道。
珀耳塞福涅耸了耸肩。
"好吧,我们把它们放在雪橇上,底下垫上原木然后推。当一根原木从底下滚出来时,我们就捡起来放到前面继续推。搬动那些沉重的原木很费劲,推着雪橇压过它们也很困难,但你看..."
她把木杆插进石桌中心的孔洞,将那块大圆石倾斜着立起来。她摆动木杆,陶制桌面便轻松地沿弧线转动。"现在想象另一张同样的陶桌,装在木杆的另一端。然后,如果那个大箱子"——她指向吉福德最初过来时正在敲打的木箱——"放在木杆顶端,我们就能往里面装东西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装小麦大麦的陶罐放进箱子,搬运重物吗?"
罗安点点头。"这能减少摩擦。不是整个雪橇面在木头上磨蹭,所有重量都集中在两个小接触点上。"罗安指着穿过圆盘的木杆位置。"我会在两端加销钉固定。"随后她脸色黯淡下来。"但制作另一头需要时间。凿出吉福德的第一张桌子就花了近一周。如果我真的拼命干...你知道我睡得很少...日夜赶工的话,那——"
"她造了个轮子,"当三个矮人大步走来时,弗罗斯特说道。
"她把陶桌装在杆子一头,"莫娅说。
弗罗斯特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露出好笑的表情,仿佛听到了笑话。"你们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轮子是什么吗?"
沉默。
三个矮人大笑起来。
"哇哦。所以她没有发明 一个 轮子,"弗罗斯特说着,用重新审视的目光看向罗安。"是你发明了 这个 轮子。我猜这是你们种族第一个发明的轮子吧。这种可悲又惊人的可怜样倒是挺让人印象深刻。"
"不准说罗安可怜!"吉福德眼中再次燃起怒火,"她明明很了不起。"
弗罗斯特皱眉道:"贝尔格里克伦格人用轮子都几百年了,主要用在矿场。我们用来推矿车。就像那个瘸子正在做的这种。我们的轮子和车轴都是金属打造的。那根杆子我们叫车轴。用它们能运送数千磅矿石。"
"数千?你们贝尔格...贝尔格里克...哦,仁慈的大地之母!就不能用更简单的称呼吗?像'德尔'那种侮辱性的弗瑞词汇就算了。叫'贝尔'怎么样?"
周围一片皱眉。"我们可不是铃铛。"
珀尔塞福涅完全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那叫小人族如何?"罗安提议。
弗拉德挑起眉毛:"我们不是 人类! 而且我们的体型刚刚好,是你们高得变态。"
"但你们确实很小啊。叫 矮人怎么样?"珀尔塞福涅说,"就像矮脚兔或矮秆麦,虽然小但同样优秀。矮秆麦甚至更好,因为用更少的土地就能获得更高产量。这个称呼可以吗?"
两人皱了皱眉,但还是耸耸肩。
"行吧。那么要多少个 矮人 才能用你们的矿车运一千磅矿石?"
"平地的话?一个。"
"一个?"
"嗯,刚开始滚动需要费点力气,之后就轻松多了。我们当然要把轮子固定在车轴上,还得给轴承上润滑油。"
"给轴承上油?"罗恩问道,目光严厉地盯着那个小个子。
"对啊,就是在车轴和轮子摩擦的地方。"
罗恩点点头,露出了微笑。
"在不使用金属的情况下,"珀耳塞福涅说,"按照她在这里尝试的做法,这东西能运载很多装小麦大麦的陶罐吗?还有水罐和啤酒罐呢?"
"轻而易举,"弗罗斯特说。"但为什么不用木桶呢?那样会轻得多。"
"什么是木桶?"珀耳塞福涅和罗恩异口同声地问。
弗罗斯特恼怒地举起双手。"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费雷人称你们为卢恩人了。木桶是用木板做的,外面箍着金属圈。比你们的陶罐小,但重量只有陶罐的一小部分。"
"还有那个,你管它叫什么来着, 轮子?你能帮罗恩多刻几个吗?这样我们就能多做几辆这种推车?"
"嗯,是可以...但更快的方法是砍一棵森林里的大树,直接从树干上锯出圆盘来。"
"锯?"罗恩问。
弗罗斯特翻了个白眼。"亲爱的德洛姆啊,你们真的这么落后吗?锯子是用来切割木头的工具。我们可以用它来做木轮和木桶的板条。"
"那要花多长时间?"珀耳塞福涅问。
"如果有金属工具的话,用不了多久。雷恩,你觉得你能挖到一些金属吗?"
他点点头:"这附近地表已经捡干净了,但地下还多的是。"
"我们做个交易吧,"珀耳塞福涅说。"你帮助罗恩,我就让阿里昂跟你谈谈。同意吗?"
"同意。"弗罗斯特点头道。
"你觉得呢,罗恩?想和矮人们一起工作,学习制作些新东西吗?"
罗恩的眼中再次噙满泪水。她热切地点头,而吉福德则朝她绽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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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天时间,矮人们就协助罗恩制造出六辆推车和十几个木桶,这简直堪称奇迹。初次盛装液体时它们会渗漏,但随着木材膨胀,金属箍将桶板牢牢固定,最终滴水不漏。珀耳塞福涅不仅能把储藏窖里最后一粒粮食都装上车,还备足了六大桶清水,确保即便沿途溪流被夏日骄阳烤得干涸见底,达尔伦的子民们旅途上也不会口渴。
那把锯子更是神乎其技。靠着它,人们仅用几小时就砍倒森林边缘的一棵大树,通过来回锯切树干做出了十几个车轮。看着两个矮人推拉着锯子你来我往的场面颇为滑稽——尤其他们还不停地争吵。
任务完成后,是时候让珀耳塞福涅兑现承诺了,她主动提出充当中间人。她已经获得了阿里昂的会面许可,鉴于矮人帮了大忙,她希望会面能顺利进行。此外,矮人的罗尼克语比弗瑞族说得更好,她不想在完整陈述请求前因沟通失误产生隔阂。她领着三人来到阿里昂暂住的小窝棚前。
"现在方便吗?" 珀耳塞福涅用弗瑞语问道。
"随时都方便。"
珀耳塞福涅对矮人态度的转变印象深刻。敌意与猜疑已荡然无存,他们恭敬地鞠躬致意。 "如我所言,这些矮人帮了大忙。我们去提尔的旅程会轻松很多。他们遇到了难题想与您商议。"
"矮人?"
"是的,我们现在这么称呼他们。能请您接见他们吗?"
"当然可以。"
珀耳塞福涅微笑着退后,弗罗斯特上前说道:"我和弗拉德来自尼耶,那是贝尔格雷格南部的小镇。我们在尼斯遇见了雷恩。"
珀耳塞福涅为阿里昂翻译道, "这三位住在隔海相望的城市。" 接着她对弗罗斯特说:"我听说过尼斯。那里与蓝海对岸的达尔提尔遥遥相对,靠近卡里克,对吗?"
“是的。卡里克是个小港口城市,但奈伊斯是贝尔格里克伦格里安人最初的故乡。如今那里大部分都荒废了。很少有人再进山了。据说矿藏都开采完了。但弗拉德和我认为还能在那儿找到宝藏。所以我们组建了一支队伍出发了。就这样我们遇见了雷恩。”他朝那个年轻些的德赫格人方向示意,雷恩再次鞠躬。“雷恩是个挖掘工——最棒的那种。弗拉德和我则是建筑工。”
“哈!”弗拉德突然插嘴。“我们中有一个是。”
弗罗斯特咬牙切齿,从浓密的眉毛下瞪视着。“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事?脚手架塌了不是我的错。再说你根本没受伤。”
“那我为什么瘸了?”
“你根本没瘸!”
弗拉德双臂交叉。“这可不是托你的福,我可以告诉你。”
“你个白痴。”弗罗斯特摇摇头,朝艾里恩抱歉地笑了笑。
弗罗斯特还没说完,弗拉德就回嘴道:“是啊,那你妈跟全村人都睡过。”
“我们是亲兄弟!”弗罗斯特回答。
弗拉德这时转过身来。嘴角挂着坏笑,双手叉腰说:“这就是你对所有事的回答,是吧? 我们是兄弟。你没瘸。我不叫雪莉。鱼不会飞。 你总是那个什么都知道的人,对吧?”
弗罗斯特压低声音对弗拉德说:“现在真不是时候。你能管好你的大嘴巴吗?”
弗罗斯特拽了拽他兄弟的胡子,怒目而视。弗拉德同样凶狠地瞪了回去。珀耳塞福涅第一次注意到这两人有着相似的眼睛,相同的鼻子,甚至连怒视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她不明白自己之前怎么会没发现他们的血缘关系。
矮人们沉浸在争吵中,完全没注意到艾瑞恩的不悦。珀耳塞福涅清了清嗓子吸引他们的注意。
弗罗斯特露出羞愧的神色,再次向艾瑞恩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对珀耳塞福涅重复了同样的动作。"我为打断您而道歉,陛下。"
珀耳塞福涅对艾瑞恩说道, "他们进山是为了寻找宝藏。"
"认真的吗?说了这么多就为了告诉我他们是寻宝猎人?"
"这个..."
"无所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你们最好直截了当些,"珀耳塞福涅对弗罗斯特说。
"当然,当然,"他歉意地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是一个小队,探索尼斯的深处...那些未被标注的区域...古老的地方。包括雷恩在内共八个人。我们正在一条通道里时,听到它过来了。在那些深处经常发生这种事。你能听到动静,甚至能感觉到,而尼斯的地下是最深的。"
恐惧爬上了弗罗斯特的脸庞。"它从我们背后袭来。当时我们被困在走廊尽头无处可逃。毫不夸张地说,我们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本该命丧黄泉的。但是雨...他开始挖洞。没人比他更会挖。他一旦动手就像只鼹鼠似的。那个巨人没管我们,追着他去了;要知道那东西靠声音追踪。其他人都跑散了。在那下面很容易迷路。剩下的七个人里,只有我和弗勒德逃了出来。我们以为再也见不到雨了。确实很久都没见着。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现。他在黑暗的地底深处待了数月,几乎没有任何补给。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不提这事,我们也不问。"
珀耳塞福涅问道:"他和你们俩也有血缘关系吗?"
"不,但差不多算是收养他了。我和弗勒德能活着多亏了雨,所以我们欠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他离开尼厄斯,彻底离开贝尔格瑞格。远离这一切,因为...我们在古矿场干的事...怎么说都不太合法。所以我们渡过蓝海北上。不知道要去哪,就是旅行,其实就是逃亡。但现在我们来到这里,见识过她的所作所为后..."他又看向弗勒德,再看向阿里翁。"我想我们可能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就能回家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珀耳塞福涅摇摇头:"抱歉,完全不明白。"
"不奇怪,"弗勒德说,"你们民族最近才发明轮子。能聪明到哪去?"
弗罗斯特一巴掌拍在弗拉德的脑后,令这位灰胡子矮人畏缩了一下。"对女士放尊重点。她是她族人的女王。"弗罗斯特转向她。"陛下请原谅弗拉德,我们的母亲从未关爱过他,这就是疏于管教的结果。"
"那么你们需要什么?"珀尔塞福涅问道,"是想回家吗?"
"噢,您看,那东西可大了,跟几天前艾瑞安制服的那个巨人差不多大。它现在还盘踞在那儿,阻挡我们族人返回故土。如果艾瑞安能去尼尔斯除掉它,那我们就不必为擅闯禁地而受惩罚了。格隆巴赫肯定会赦免我们的。"弗罗斯特满怀希望地笑着。
珀尔塞福涅对艾瑞安说: "他们闯进禁区发现了巨人。现在回不了家。如果你能除掉它,他们或许能获得宽恕。"
艾瑞安摇摇头,弗罗斯特顿时面露沮丧。 "抱歉。我理解他们的处境,但我必须专注于阻止战争。如果我能成功解决此事,或许可以帮他们,但现在我有更紧迫的问题。"
珀尔塞福涅对弗罗斯特说:"很遗憾。这些天你们给了我们很大帮助,但艾瑞安必须留在这里。她正在试图阻止卢恩族和弗雷族之间的战争。欢迎你们随我们前往提尔。南方有很多你们的族人,或许能找到新伙伴。"
三人再次郑重行礼。"感谢二位拨冗相见,也谢谢邀请。"说罢转身离去。
—
"你真的搞砸了,"当他们再次回到羊毛堆中时,弗拉德对弗洛斯特说。"巨人?认真的吗?"
"怎么了?它确实很大,不是吗?"弗洛斯特回答。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那个精灵是我们最大的希望。也许如果我们能让她相信巴尔加加拉斯比战争威胁更大,她就会帮忙。"
弗拉德摇了摇头。"要那么做的话,你就得告诉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