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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玻璃王座系列之3:火之继承人>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此后两周循规蹈矩—规律得令塞莱娜心生慰藉。没有猝不及防的变故与陷阱,没有死亡背叛,没有具象化的梦魇。晨昏之际她扮演厨房女佣,早膳后至晚餐前则与罗温共处,缓慢而痛苦地探索体内那口魔法之井—那口令她骇然发觉深不见底的井。

那些小事—点燃蜡烛、熄灭炉火、在指间编织火焰缎带—依然是最困难的。但罗温推着她前进,拖着她辗转于各个废墟之间,这些地方是她唯一能安全失控的场所。至少他现在会带食物来,因为她总处于饥饿状态,几乎每小时都得进食。魔法吞噬能量,她现在的食量是过去的两到三倍。

偶尔他们会交谈。准确说是她逼他开口,自从向他坦白埃迪安的事以及自己渴求自由的自私愿望后,她便认定交谈是…有益的。即便某些心事仍无法倾诉,她却爱听罗温说话。她设法让他讲述自己参与的战役与冒险,每个故事都比上一个更残酷惊心。温德林东南方存在着广袤世界,那些她曾耳闻却从未深知的王国与帝国。罗温是真正的战士,出入于杀戮场,率领部下穿越炼狱,在怒海上航行,见过遥远而陌生的海岸。

虽然她羡慕他漫长的生命—以及随之而来的遍览世间的馈赠—但每个故事底下都涌动着愤怒与悲痛的暗流。无论他策马奔驰、扬帆远航或展翅翱翔多远,痛失伴侣的阴影始终如影随形。他极少提及那些偶尔同行的战友。她并不羡慕他经历过的战役、在遥远国度参与的战争,或是那些围攻沙石之城浴血奋战的岁月。

这些想法她当然不会说出口。她只是在他指导时静静聆听叙述。听着听着,她开始憎恨梅芙—从灵魂深处真正憎恨这位姨妈。这份怒火驱使她夜夜向埃姆里斯索要关于姨妈的传说。当她要求听这些故事时,罗温从不责备,也未曾流露丝毫惊异。

当埃姆里斯某天宣布贝尔坦节还有两天就要到来,大家该着手准备宴会、跳舞和庆典时,众人颇感意外。转眼已是贝尔坦节,而按照罗恩的说法,尽管她已掌握变形术,却远未做好前往多拉内尔的准备。此刻她故乡的大陆想必春光烂漫。花柱将被立起,山楂树丛也将披上装饰—这已是国王允许的极限。十字路口不会为小精灵族留下微末的献礼。国王只准许保留最核心的仪式,焦点全然落在祭祀神灵与播种丰收上。没有半点魔法的踪迹。

篝火将被点燃,几个胆大之人会为祈求好运、驱除邪祟、确保丰年—无论他们期盼何种福祉—纵身跃过火焰。儿时她曾在欧林斯城门前恣意驰骋于原野,千堆篝火熊熊燃烧,宛如即将围困白城的敌军灯火。那是属于她的夜晚,母亲曾说—在这个火之少女无所畏惧的夜晚,她无需隐藏任何力量。当她裹挟着缎带般飞扬的余烬掠过人群时,人们会低语"阿林·火心",身后跟着担任护卫的艾迪恩与几位宫廷顶尖杀手,他们对她纵容有加。野火阿林。

帮埃姆里斯备餐数日(还趁厨师不注意偷吃了不少)后,她本想在贝尔坦节放松片刻,罗恩却把她拽到高山平顶的旷野。瑟莱娜啃着从口袋掏出的苹果,挑眉看向罗恩—他站在巨型篝火木堆前,两侧各有一簇未点燃的小型火堆。

周遭的半精灵们仍在搬运柴火与引燃物,另有些人正架设餐桌,准备分发埃姆里斯连日赶制的佳肴。

数十名从各哨站赶来的半精灵悄然而至,没有盛大庆典的排场,只有热烈的拥抱与善意的调侃。既要协助埃姆里斯又要接受罗恩训练,瑟莱娜几乎无暇观察他们—不过当瞥见几位来访的男性投来倾慕目光时,她心底某个角落竟暗自窃喜。

她不可能没注意到—当人们看见她身旁的罗温时,目光躲闪得有多快。不过她的确发现几个女人注视他的眼神炽热得多。为此她简直想抓花她们的脸。

此刻她啃着苹果端详他:他仍穿着那件惯常的浅灰束腰外衣,宽皮带束腰,兜帽甩在背后,皮护腕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诸神在上,她对他绝无那种心思,也确信他丝毫没有要她侍寝的意图。或许只是因长时间维持精灵形态,她才感到……领地意识爆发。既暴躁易怒又刻薄乖戾。昨夜厨房里有个女人死盯着他不放,甚至还朝他迈了一步像是要搭讪,她当场就朝那女人咆哮起来。

塞莱娜甩甩头驱散那些让她整天眼前冒火的兽性本能。"带我来这儿是要训练吧?"她把苹果核抛过田野,揉着酸痛的肩膀。都怪罗温让她练了整个下午,前夜她发起高烧,今早醒来时浑身虚脱。

“点燃它们,整夜保持火势均匀可控。”

"三堆全点燃。"并非疑问句。

“两侧的火堆压低些方便跳跃者。中间那堆要烧到云层里去。”

她真希望没吃那个苹果。"这很容易出人命。"

他抬手召来环绕她的气流:"我就在这儿。"话语简洁,眼中闪耀着活了几百年得来的傲慢。

“万一我失手把谁点成活火把呢?”

“那正好让来参加庆典的治疗师们练练手。”

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活动着肩关节:"什么时候开始?"

当他说出"就现在"时,她的胃猛然揪紧。

她正在燃烧,却保持稳定,即使太阳落下山,田野挤满了狂欢者。音乐家们在森林边缘占据位置,世界充满了他们的小提琴、提琴、长笛和鼓声,如此美丽古老的音乐,让她的火焰随之舞动,化为红宝石、黄水晶、虎眼石和最深的蓝宝石。她的魔法不再仅显现为蓝色野火;过去几周,它一直在慢慢变化、成长。没有人真正注意到她,她站在火光的边缘,尽管有些人惊叹于那燃烧却不消耗木材的火焰。

汗水流遍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主要归因于人们跳过较低燃烧篝火的恐怖。然而,Rowan留在她身旁,像安抚一匹紧张的母马般低声细语。她想叫他走开,或许去纵容那些一直无声邀请他跳舞的鹿眼女子中的一个。但她专注于火焰和维持那一丝控制,尽管她的血液开始沸腾。下背紧绷成一个结,她挪动了一下。天啊,她湿透了—每个该死的缝隙都湿漉漉的。

“放松点,”Rowan说道,火焰舞动得稍高了一些。

“我知道,”她咬着牙回答。音乐已经如此诱人,火边的舞蹈如此欢快,桌上的食物香气扑鼻……而她在这里,远离一切,只是燃烧。她的肚子咕咕作响。“我什么时候能停?”她又挪了挪脚,最大的篝火随之扭曲,火焰随她的身体滑行。没人注意到。

“当我说停的时候,”他说。她知道他正在利用周围的人,利用她对安全的恐惧,来让她掌握控制力,但是……

“我汗流浃背,饿得要命,想休息一下。”

“开始诉苦了?”但一阵凉风舔过她的后颈,她闭上眼睛呻吟起来。她能感觉到他在注视她,片刻后他说道:“再坚持一小会儿。”

她差点因解脱而瘫软,但仍强撑着睁开双眼。她还能再坚持一会儿,然后去大吃特吃。或许还能跳个舞—她太久没跳舞了。也许该在这片阴影里试试,看看这副饱受灼痛折磨的身体能否容得下欢愉,毕竟此刻她敢打赌,只要停下动作就会立刻昏睡过去。

但乐曲如此摄人心魄,舞者化作旋绕的暗影。与阿达兰不同,这里没有监视庆典的卫兵,没有窥探叛国者以换取赏钱的村民,唯有音乐、舞蹈、美食与篝火—她的篝火。

她轻点足尖,随着节拍晃动脑袋,目光锁定三簇无烟焰火及周围舞动的剪影。她确实想跳舞。并非出于欢愉,而是感受到体内烈火与乐声交融,在骨骼间搏动。这音乐犹如明暗交织的锦绣,编织出环环相扣的锁链缠绕心脏,向世界延展,将她与世界相连,将万物串联。

她蓦然彻悟:命运符文正是操控这些丝线的手段,用以编织并束缚万物本源。魔法亦能如此—凭借她的力量,她的想象、意志与核心,便可创造并重塑一切。

"稳住。"罗温说道,随即语气中透着一丝讶异,"是音乐。冰原那天你就在哼唱。"颈后拂过又一道凉风,但她的肌肤早已随着鼓点脉动。"让乐声稳住你的心神。"

诸神在上,这般自由…火焰随着旋律翻腾起伏。

"稳住。"汹涌的声浪几乎淹没了他的话音,让她感知到每根束缚大地的绳索,每条无尽的丝线。有那么一瞬,她渴望拥有变形者的天赋,好蜕去躯壳化身为乐声或清风,吹拂整个世界。火焰灼得双眼刺痛,久视之下视线模糊,背脊的肌肉阵阵抽搐。

“稳住。”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火焰明明平静又可爱。如果穿过去会怎样?头颅里的搏动仿佛在催促她:试试看,试试看,试试看。

“到此为止。”罗温抓住她的胳膊,却嘶声松手,“够了。”

她缓缓地—太缓慢地—望向他。他双目圆睁,火光映得那双眼几乎在燃烧。火焰—她的火焰。她重新凝视火焰,向它臣服。乐声与舞蹈仍在继续,明亮又欢快。

“看着我,”罗温说,但没碰她,“看着我。”

他的声音仿佛隔着水传来般模糊。体内翻涌着搏动—带着刺痛的搏动。像把刀子随着每次脉动切割她的意识与身体。她无法看他—更不敢将注意力从火焰上移开分毫。

“让火焰自行燃烧,”罗温命令道。她发誓听见了他声音里的恐惧。强忍着颈腱炸裂般的剧痛,她终于看向他。他鼻翼翕张:“亚琳,立刻停下。”

她试图开口,喉咙却灼痛嘶哑。身体动弹不得。

“放手。”她想告诉他自己做不到,但剧痛封住了声音。她是铁砧,痛苦是铁锤,反复捶打。“再不放手,你会彻底烧毁。”

难道这就是魔法的终结?照料几小时火焰的代价?若真如此—倒是解脱,天赐的解脱。

“你快要从里到外把自己烤熟了,”罗温咆哮道。

她眨眨眼,眼球如掺沙般灼痛。剧痛鞭笞脊柱,她栽倒在草地上。强光炸裂—并非源于她或罗温,而是暴涨的火焰。惊叫声四起,乐声中断。她手下的草叶嘶嘶冒烟。她呻吟着在意识深处摸索三条火焰羁绊。但意识已成迷宫,一团乱麻的迷宫,所有丝线都缠绕在一起—

“抱歉,”罗温嘶声道,又咒骂了一句,空气骤然抽离。

她试图呻吟,试图挪动身体,却吸不进一丝空气。没有空气来平息体内的火焰。黑暗瞬间吞噬一切。

湮灭。

随后她猛然抽气,从草地上弓身弹起,此刻火焰噼啪燃烧得自然舒展,罗温正悬停在她上方。"呼吸。继续呼吸。"

尽管他已切断她与火焰的联结羁绊,她仍在燃烧。

并非体表燃烧—连草地都已停止闷燃。

烈焰正从她体内灼烧。每次呼吸都将火焰灌入肺腑,灼穿血脉。她无法言语,无法动弹。

她已将自己推过那道生死界限—未曾听见警示回头—此刻皮肤之下正遭受活体焚烧之刑。

她颤抖着无声恸哭,恐慌攫住咽喉。这痛苦无边无际,永恒不止,体内再无黑暗角落可躲避烈焰。死亡反而是解脱—是冰冷黑暗的避风港。

直到罗温疾奔而回,她才察觉他离开过。两名女子紧随其后。其中一人急道:"你能抱动她吗?这里没有御水者,必须立刻把她浸入冷水。现在就要!"

她听不见后续对话,耳中唯有皮下熔炉砰砰直跳的轰鸣。随着闷哼与嘶气声,她落入罗温臂弯。他在林间疾驰时,她不断撞击着他的胸膛。每一步都让滚烫的痛楚碎片刺穿全身。尽管他的臂膀冰冷刺骨,寒风阵阵压迫,她仍在火海中沉浮。

地狱—这就是黑暗之神冥界的滋味。这就是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的归宿。

正是这骇人念想迫使她聚焦于可抓住的实体—罗温身上松针与冰雪的气息。她将这气息深深吸入肺腑,如同抓住暴风雨中抛来的生命线。不知过了多久,她对气息的抓握逐渐松懈,每一次火焰脉动都在削弱这份坚持。

然而四周变得比树林更幽暗,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得更加响亮。他们踏上阶梯,随后—"快把她放进水里!"

她被放入沉入地面的石制浴缸水中,随后蒸汽拂过她的脸庞。有人咒骂着。"降温,王子,"第二个声音命令道,"立刻。"

刹那间袭来刺骨寒流,但火焰随即汹涌反扑,紧接着—

"快拉她出来!"强有力的手猛拽住她,恍惚间她听见水沸腾的咕嘟声。

她竟煮沸了整缸水。差点把自己活活煮熟。转瞬间她被移进另一只浴缸,寒冰再度凝结—又迅速消融。冰层融化之际,罗温跪在浴缸前端贴着她耳畔下令:"呼吸。让能量释放—逼出体外。"

蒸汽升腾中她艰难吸气。"很好,"罗温喘息道。冰层复现。再度消融。

汗珠不断滚落,热浪如鼓点般敲打着皮肤。她不甘这般死去。于是又吸了口气。

寒暑交替如潮汐涨落,浴水冻结又融化,凝结再消融,循环渐缓。每次寒意都更深渗入骨髓,麻痹感蔓延全身,迫使肌肉松弛。

冰与火。霜与烬。两股力量鏖战拉锯。在这狂暴对抗之下,她几乎能感受到罗温钢铁般的意志正撞击她的魔力—那是绝不允烈焰将她焚为灰烬的意志。

全身剧痛难当,但此刻已是凡躯可承受之痛。双颊仍灼烫如火,水温却渐次转凉,化作温吞,最终恒定在温热状态。暖而不烫。

"得把她衣服脱了,"某个女声说。赛琳娜丧失时间概念,两双纤手托起她的头,剥下湿透的衣衫。除去衣物后,她在水中几乎失重。她不在乎罗温看见—反正这男人早把女性躯体探索得透彻。她就这么躺着,闭目仰面。

许久后罗温开口:"只需答是与否。"她忍痛微微颔首,颈肩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你的力量还有暴走危险吗?"

她尽可能均匀地呼吸着,面颊、双腿和小腹灼热翻涌,但灼烧感正逐渐消退。"不,"她低语道,舌尖逸出的气流滚烫。

"疼吗?"并非关怀的询问,而是指挥官评估士兵状况以决策的语气。

"嗯。"气声嘶嘶如蒸汽升腾。

有女子道:"这就去配药剂。给她降温即可。"软底鞋在石地板上窸窣远去,浴室门咔嗒闭合。少顷传来水桶晃荡的哗啦声—

当冰镇布巾覆上额头时,瑟莱娜发出叹息,或者说试图叹息。水声再度响起,又一块湿巾将刺骨寒水滴进她的发间与颈窝。

"魔力枯竭,"罗温沉声道,"你早该告诉我濒临极限。"

开口过于艰难,她睁眼见他跪在浴缸头侧。水桶旁的男人绞着手中布巾,再次将沁凉水流倾注她的眉间—那舒爽几乎引她呻吟。浴水温吞吞凉下来,却仍带着恼人的暖意。

"再强撑片刻,魔力反噬会把你撕碎。必须学会辨识征兆—"他猛然摇头,"在无可挽回前抽身。届时五脏俱焚的痛楚…"布巾啪嗒甩搭桶沿,"相较之下眼下不过蚊蚋叮咬。痊愈前绝不可动用魔法,明白?"

她仰面索求更多凉意,他却攥紧布巾等她点头方肯动作。持续降温片刻后他霍然起身:"我去催药,速回。"见她再度颔首才离去。若非深知其人,这般小题大做简直像…忧心如焚。

在特拉萨时她还太小,没人教过她这股力量的致命面—况且她的课程本就极其有限,更无人向她解释。她并未察觉自己正在燃烧殆尽。这衰竭来得如此迅猛。或许这就是她魔法的全部容量。也许她的魔力之井并不像众人所想的那般深邃。若真是如此,反倒令人松一口气。

她抬起双腿,肌肉的酸痛令她呻吟出声,向前蜷缩着环抱住膝盖。在凹陷浴缸边缘的石台上,几支蜡烛正燃烧着,她狠狠瞪着那些火苗—憎恨着火焰,尽管她承认此处确实需要光亮。

额头抵着伤痕累累的膝盖,滚烫的皮肤几乎要灼烧起来。她闭上双眼,努力拼凑支离破碎的意识。

门开了。是罗温。她将自己浸在黑暗的凉意里,贪恋着水中渐深的寒意,感受着皮肤下渐趋平缓的脉搏。他的脚步声停在房间中途。

他猛然倒抽的冷气如此粗重,引得她侧目回望。

但他的视线并未落在她脸上,也未投向水面—而是死死钉在她赤裸的脊背上。

因她蜷缩抱膝的姿势,整片布满鞭痕的毁损皮肉暴露无遗。"谁干的?"他问。

撒谎本很容易,但她实在太疲惫,何况他救了她这具无用的躯壳。于是她回答:"很多人。我在恩多维尔盐矿待过一段时间。"

他凝固般僵立着,她几乎以为他停止了呼吸。"多久?"片刻后他问道。她预备迎接怜悯,可他脸上只有精心维持的空白—不,并非空白。那是淬着致命暴怒的平静。

"一年。我在那里待了一年才…说来话长。"她精疲力竭,喉咙嘶痛得无法继续。此时她注意到他双臂缠着绷带,衬衫领口下更露出宽阔胸膛上交错的包扎带。她又烧伤了他—可他却始终紧抱着她,一路狂奔至此未曾松手。

“你曾是奴隶。”

她缓慢地向他点了一下头。他张开嘴,却又闭上咽了回去,那致命的怒火瞬间熄灭—仿佛突然记起对话的对象是谁,也记起这已是对她最轻的惩罚。

他转身就走,顺手带上了门。她多希望他能摔门而去—多希望他把门砸得粉碎。但他只是轻轻带上,几乎只发出咔哒一声,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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