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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玻璃王座系列之3:火之继承人> 第二章

第二章

巷道深处的男人—雄性—是精灵族。

历经十年屠杀与火刑后,竟有精灵族雄性朝她逼近。纯粹而强壮的精灵。当他在数码外的阴影中现身时,逃遁已成奢望。壁龛里的流浪汉和巷中其他人都屏息凝神,塞莱娜甚至能再度听见远山传来的钟声。

他身形高大,肩宽背阔,每一寸肌理都如绞索般虬结,血脉中奔涌着原始力量。他在扬尘的光柱中驻足,银发流转微光。

且不说那双尖削精致的耳朵与微突的犬齿已足够让巷中众人—包括塞莱娜身后正呜咽发颤的疯女人—吓得魂飞魄散,那张冷硬面庞左侧更蜿蜒着狰狞刺青。黝黑墨痕在阳光浸染的肌肤上旋出诡谲纹路,凌厉异常。

这些印记本可充作装饰,但她尚存的精灵语知识足以辨认出这是文字—即便以如此艺术的形式呈现。刺青从太阳穴蔓延至下颌,顺着脖颈潜入苍白的罩袍与斗篷之下。她直觉这些符文必已覆满他大半身躯,与至少半打武器共同隐匿。当塞莱娜探入斗篷握住暗藏的匕首时,她意识到:若非那双松绿色眼眸里翻涌的杀意,这张脸本该是英俊的。

称他年轻将是个错误—正如即使没有他背上缚着的长剑和腰间的利刃,不称他为战士也同样是种错误。他行动时带着致命的优雅与果决,扫视小巷的姿态仿佛步入杀戮战场。

匕首柄在她掌心发烫,瑟蕾娜调整站姿,惊觉自己竟感受到—恐惧。这恐惧如此强烈,驱散了数周来笼罩意识的浓雾。

那位精灵战士潜行于巷道,及膝皮靴踏在鹅卵石上寂然无声。游荡者们有的瑟缩后退,有的向洒满阳光的街道夺路而逃,或冲向任意门洞—但凡能躲开他挑衅目光之处。

未等那锐利视线与自己交汇,瑟蕾娜已明白他是冲她而来,更知晓幕后主使。

她伸手探向护身符"全视之眼",惊觉颈间空无一物。离行前她将它赠予乔尔—那是唯一能给予他的守护。得知真相后他大概早已丢弃。这样他便可安然回归与她为敌的立场。或许他还会告知多里安,如此两人皆得保全。

强抑住攀爬排水管逃回屋顶的本能冲动,她思量起先前放弃的计划。莫非真有神灵记起她的存在,决定施舍转机?她本就需见梅芙。

眼前这位正是梅芙麾下的精锐战士。严阵以待。

而从他周身散发的暴戾气息判断,此人对此差事颇不情愿。

精灵战士审视她时,巷道如坟场般死寂。他精巧的鼻翼翕动着,仿佛在—

他正在品味她的气味。

想到自己浑身恶臭,瑟蕾娜竟生出一丝快意。但他辨别的并非体味。不,那是烙印她本质的气息—血脉与传承的气味,昭示着她真正的身份。若他在众人面前道破真名……加兰·阿什莱弗必将闻讯而归。届时全城警戒,这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那混蛋很可能真会这么做,只为证明谁才是掌控者。于是她竭力凝聚力量,故作从容地踱步到他面前,拼命回忆数月前—在这世界堕入地狱之前—自己会怎么做。"幸会啊,老友,"她柔声说,"真是幸会。"

她无视周遭震惊的面孔,专注打量着他。他伫立如磐石,唯有不朽者才具备这般静止。她强迫心跳与呼吸平复。他八成能听见这些声响,能嗅出她翻腾的每缕情绪。虚张声势骗不了他,千年万载都骗不过。他或许早已活过这般岁月。说不定连打败他都无望。她是塞莱娜·萨洛西恩不假,可对方是精灵战士,恐怕已当了好些世纪的战士。

她在几步外停住。诸神啊,他真魁梧。"真是惊喜,"她扬声说道,确保人人听见。上次用这般悦耳嗓音说话是何时?连完整说句话都记不清了。"还以为约在城墙碰面呢。"

谢天谢地他没鞠躬。那张冷峻面孔纹丝不动。随他怎么想。她确信自己看起来与传闻截然不同—当那女人误认她是流浪汉同伙时,他绝对嗤笑过。

"走吧。"他只吐出这两个字,低沉慵懒的嗓音在石壁间回荡,说罢转身离开巷子。她敢赌大钱,他前臂的皮质臂铠底下绝对藏着利刃。

本想回敬些刺耳话试探深浅,但围观者仍未散去。他阔步前行,不屑瞥那些呆看的闲人。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折服还是作呕。

她跟随精灵战士踏入明亮的街道,穿行于熙攘城池间。他对驻足观望的人类视若无睹—那些停下劳作、止步街头、挤作一团的目光。他径直奔向水槽旁拴着的两匹寻常母马,毫不在意她能否跟上。若记忆无误,精灵族素来拥有更神骏的坐骑。他八成是幻化形态而来,就地买了这些马匹。

所有精灵都拥有次级兽形。塞莱娜此刻便维持着这种形态—她的人类躯壳如同头顶盘旋的飞鸟般充满野性。可他的兽形会是什么?看着那件垂至大腿中段如兽皮般层叠的外袍,再听着他悄无声息的脚步,她暗忖或许是匹野狼。又或是头山猫,带着掠食者特有的优雅。

他跨上那匹高大的母马,留给她这匹更惦记着觅食而非跋涉的杂毛马。倒真是物以类聚。但他们漫无目的地行进了这么久,总该有个解释。

她将挎包塞进鞍囊,巧妙转动手腕让袖口遮住那些细窄的伤疤—镣铐的印记。也是她被囚禁的岁月。这不关他的事。更与梅芙女王无关。他们知晓得越少,能用来要挟她的把柄就越少。"我这辈子见过不少阴郁的战士,但阁下怕是阴郁之最。"他猛然转头,她拖长调子:"呀,醒神了?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自我介绍了。不过在押赴鬼知道什么地方之前,您总该亮个名号?"

他双唇抿成细线。目光扫过广场—此刻已有围观者聚集。而当他视线所及,众人瞬间作鸟兽散。

待人群散尽,他开口:"你既已探听到这般地步,该知道的想必都知道了。"他说的通用语带着微妙口音,若她心情尚可,倒愿承认那低沉的喉音颇为悦耳。

"行吧。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她攥住马鞍却未上马。

"罗文。"他面颊的刺青在阳光下浓重如新,仿佛正吸吮着日光。

"那么罗文—"呵,他显然极厌恶她的腔调。那双微眯的眼睛透着警告,她却继续道:"敢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定是宿醉未醒,或是堕入新的麻木深渊了,否则怎敢这般同他说话。可即便众神、宿命或因果线正拽她回归原定计划,这些话仍不受控地脱口而出。

“我要带你去受召之地。”

只要能见到梅芙并向她提问,她并不在意如何前往多兰勒—也不在乎同行者是谁。

做该做之事—艾琳娜曾这样告诉她。但按照艾琳娜一贯的作风,根本没说明抵达温德林后具体该做什么。不过眼下总比啃干粮喝劣酒、被人当成流浪汉强。或许三周内就能搭船返回阿达兰,届时所有谜团都将迎刃而解。

这本该让她精神振奋。可她却默默跨上母马,无言也无言语的欲望。方才短短几分钟的交流已耗尽了她全部气力。

当罗温策马领她出城时,他毫无交谈之意反倒更好。守卫们只是挥手放行,有几个甚至退避三舍。

行进途中,罗温不曾追问她为何在此,也不问她在这地狱般的十年间做过什么。他将银色长发拢进浅色兜帽策马前行,那身凛然气度仍昭示着他的与众不同—他是自成法则的战士。

若他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古老,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不朽生命长燃之火里迸落的微尘。他杀她时大概眼都不会眨—随后便继续执行下个任务,终结她的存在不会令他泛起丝毫波澜。

这认知竟未让她感到应有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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