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那夜， 警察和医护人员离开后，只剩我和凯两个人。医护人员检查了我父亲的情况，确定他没事但建议在医院观察一晚。我提出要陪他去，他嘟囔说那样太蠢了。
“明早第一时间来接我就行。”
我答应了。
德韦恩向警方坦白了一切，唯独隐瞒了关于我母亲的部分。他说是因为觉得我属于他才会做出这些事。但愿他会在监狱里待很久很久。
凯瘫在沙发上，我挨着他坐下。他用手臂环住我，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头顶。这个亲昵举动让我有些意外，但毕竟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
"终于结束了。"他说。
"还没完全结束，"我回答，虽然希望事情能尽快了结。
他挪了挪身子："什么意思?"
“我还得弥补自己犯的错，厌倦了当毁灭大师。是时候交出掌控权了。”
他点点头，捏了捏我的手。正要开口时手机突然震动。他竖起食指示意，接起了电话。
“妈，露丝怎么样?”
他点头应了几声。
“宝宝好吗?”
“嗯，告诉她我尽快去看她。”
"她情况如何?"我问。
“还好。有点难过，但事情结束让她松了口气。恢复得不错，领养家庭正陪着她。”
我们同时站起身，他低头看我，眼里带着哀伤。
"你觉得现在我们能有机会发展正常关系吗?"他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吻了上来。这个吻不同以往。他毫无力量。只有我有。它不再带有我曾经熟悉的感受。没有肉桂香，也没有黑巧克力味。没有轰鸣的瀑布。没有任何与凯相关的东西。尽管我打算把他的力量还给他，但太多事情已经改变。
他抽身离开。也许他也感受到了这份空洞。
我叹了口气。"不，凯，我想我们永远不会有普通人的机会了。"
那晚入睡时他抱着我，但我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吻他了。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他已离去。
我仔细沐浴更衣。今天将是需要做出诸多决定的一天。若运气好的话，今晚我将再次以暗影之躯入睡。本想去花园走走，却发现凯和弗兰基在客厅交谈。
"把它还来。"弗兰基一见到我就低吼道。
我在沙发上坐下，试图分离他的力量。那不是海登和罗密欧所杀守护者们温暖如阳光的力量。弗兰基的力量应是黑暗而狂暴的。我体内有四股毁灭者的力量，很难分辨出弗兰基的那股。最终我锁定了尝起来像香烟的那股。
我示意他坐到我身旁，将他的双手紧紧握在我的手中。
“这可能不会成功。我从没这么做过。”
他沉默不语。
“而且多半会很痛。非常痛。”
"少废话，快点。"他布满皱纹的脸显得疲惫又恐惧。
我集中全部力量，将能量灌注进他体内。
我的双手灼烧起泡。这痛苦比我将能量导入地面时更甚。弗兰基面容扭曲，我知道他正经历同样的痛苦。将他的能量返还后，我踉跄后退，剧烈喘息。低头查看双手，又望向凯。
他再无法治愈我了。此刻他能量存于我体内，我得以自愈。我全神贯注地默念： 治愈芦荟清香钻入鼻腔，新生儿的啼哭掠过耳畔。低头时，手上水泡已无影无踪。我长舒一口气。
弗兰基蜷缩在地毯上，双手紧捂胸口。
"我能治好这个。"我说。
他双眼布满血丝："你做得够多了。"
“不，真的，我能消除痛苦。看我的手—片刻前还和你一样。”
他咧着嘴伸出双手。我用力握住，默念： 治愈刚松开手，他便一跃而起，不可思议地端详手掌。
"能力恢复了吗?"我问道，暗自祈祷是那个正确的能力。
他偏头思索："应该是。得先试试。"
凯走来时眼中闪着顽皮的光："来吧老头，让我哭。"
顷刻间泪水划过凯的脸颊，他擦拭着眼睛："看来奏效了。"
弗兰基挥着手离开了房子。
"你还好吗?"凯问。
“嗯，就是很累。但今天我要清空这些多余能量。在杰森来之前，我得处理掉罗密欧和海登的能量。也会把你的能力还给你。”
他短暂地笑了笑。"让我们喂饱你那株邪恶的玫瑰吧。"
把毁灭者的能量推送给玫瑰没费我多大力气。这株植物似乎渴望得到更多。我还有一些守护者的能量游荡在周围，不想喂给这株毁灭玫瑰。它们有更好的去处。
"这确实是株邪恶的玫瑰，"凯说。
“没错。得有人时刻盯着它。”
“你不打算留在这里?”
"不，我属于拉斯维加斯，和金妮一起。"我犹豫了一下。"还有帕克。"如果他愿意接纳我的话。
凯点点头，转身看向那丛紫色玫瑰。
“我累坏了。你能去叫我父亲来吗?我想睡一会儿。”
他点头答应。
他一离开，我就冲回家瘫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