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几周过去了， 距离圣诞假期还有两周，但所有人都表现得像是明天就开始放假似的。他们疯玩胡闹，老师们疲惫不堪。我实在不想去学校。
路上凯收到短信。
"能帮我看看吗?"他问。
短信里有两张图片。一张是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另一张是无头尸身。我尖叫着扔掉了手机。凯猛地踩下刹车。
“怎么了?”
我稳住呼吸，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
"该死。"他双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
我闭上眼睛，眼前却全是那个鲜血横流的断颈。"他们是谁?"我轻声问道。
"明尼苏达的首席守护者，新奥尔良的大守护官。"他揉着额头。"我太失职了。"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们会查清楚的，别担心。"
可实际上我很担心。能解决这件事的只有我，但我毫无头绪。杰森和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午餐时，凯和我来到他车上，这样我就能安静地给金妮打电话。我想念她，也需要确认她的安全。凯站在车外打自己的电话。
"我最爱的孕妇阿姨过得如何?"我问。
她哼了一声。"大部分时间都在孕吐，谢谢关心。"
“希望亚历杭德罗把你照顾得很好。”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自从你走后我就没见过他。"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为什么?"
“我要处理的工作太多了。不想躲躲藏藏，况且我的安保很完善。不会出事的。”
“亚历怎么说?”
“他三天没理我，不过后来气消了。”
“总之注意安全。圣诞节我们视频吧?你会和亚历杭德罗一起过吗?”
她叹了口气。"是的，我会和他在一起。而且我不确定之后他是否会放我走。"
我希望他能把她留在那里。我们聊了聊礼物和她的工作。我刚挂断电话，凯就钻进了车里。
"我找到线索了，"他说。
终于，我们第一次有了突破。
“哪里?”
“佛罗里达。我放学后马上出发。”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佛罗里达?”
“那是破坏者活动的温床。我认为操控守护者杀手的人就住在那里。我的三位议会成员都在那边。弗兰基刚打电话说有些东西要给我看。杰森会送你回家。”
我抱怨道："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让我先去探探路。我保证会告诉你细节，但我需要单独行动。”
他有所隐瞒。"我能帮上忙。而且，我讨厌杰森。"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考虑到你讨厌他，你确实花了不少时间和他相处。"
“那是因为那个愚蠢的数学项目，但我真的受不了他。求你了，让我一起去吧。”
“这次不行。走吧，快上课了。”
他拒绝继续讨论，于是我发现自己坐在杰森车的副驾驶位上回家。
"你今天应该练习下达特定指令，"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
“什么意思?”
“你可以拿你爸爸和我做实验。试着只让我们其中一人做某件事。”
我还没尝试过将指令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我更关注的是控制距离。
“我还没告诉我爸爸。”
“那你也许应该告诉他。除非你能想到其他可信的人选。”
“不，可以用我爸爸做实验。”
两周来我一直在学校练习，让教室里的毁灭者按照我的指令行事。没有做太引人注目的事，也没伤害任何人。 举起手。交叉双腿。他们从未违抗过我。我还能让指令在整个学校或特定房间生效。但超过一英里的距离就失效了，而如果要命令所有毁灭者停止杀害守护者，我必须掌握更大范围的操控方法。
"爸，我们回来了，"我喊道。
"在露台上，"他回应道。
我在烧烤架旁找到他。"晚饭吃什么?"
“小香肠和土豆沙拉。土豆已经煮好了。你能帮忙切一下拌沙拉吗?”
“没问题，杰森也来了。食物够分给他吗?”
“随你心意。我以为你不喜欢他。”
“是不喜欢，但我们有事要和你谈。”
爸爸对我眨眨眼："那我专门把他的香肠烤焦。"
我咧嘴笑了。他几乎恢复常态了。再过半年，或许就能当作过去八年从未发生过。
杰森负责调土豆沙拉酱时，我不断捉弄他。 顺时针搅拌。现在逆时针。把勺子掉地上。唱《老麦克唐纳》。
唱完后他大笑着把蛋黄酱弹向我："你这么用超能力可不太好吧。"
“只是练习而已。”
手机响起，是蒂芙打来的。
“今晚有什么安排?”
“写作业。然后闲着。凯伊这周末出城了。”
“哦。”
我听出她声音里的失落。可怜的姑娘。
“要过来吗?我们可以在小溪边生篝火，说不定还能看场电影。”
“听起来挺有意思。德西今天被甩了。我会带棉花糖和巧克力过去，我们一起帮她忘记那个混蛋。”
我看了眼时钟，现在是五点。"七点过来怎么样?"
刚挂断电话，杰森就跳起来问："我能留下来吗?"
我耸耸肩："当然。但如果你想借机推进和蒂芙的关系，最好叫个朋友来陪德西。要靠谱的男生，别找混蛋。"
他已经开始翻通讯录了。
爸爸问我们要谈什么。
“你知道你能感应到我体内的母亲吧?”
他皱眉道："知道，不过已经习惯了，现在几乎注意不到了。"
“那不是她本人，是她的能量。”
“嗯，我明白。但正是那股能量让我做了那些可怕的事。”
我畏缩了一下："我知道。但那也不是真正的她，是毁灭主宰的能量。而现在…我继承了它。"
爸爸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住。他看看我，又看看杰森，然后咽下食物。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想…这让我成为了毁灭主宰。”
他突然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笑，爸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抱歉，这太荒谬了。我的小女儿是毁灭主宰?你哪有半点毁灭者的样子。肯定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我必须想办法阻止毁灭者屠杀守护者。但目前还无法远距离操控任何人。”
他猛地抬头："你是说已经能控制我们了?"
站起来。 他和杰森同时站了起来。爸爸低头看我，满脸难以置信。
“我目前只能控制一英里范围内的人。”
我父亲重新坐下，拨弄着他的食物。他低着头说道："你母亲花了两年时间才弄明白，而我是她第一个学会控制的人。之后，她只用了几个月就掌握了控制所有毁灭者的方法。"
“你怎么知道她花了那么长时间?”
“因为她告诉我的。她知道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直到现在，我仍然很难透露她的秘密。”
我向前倾身。或许现在我能了解到所有需要知道的事。"她告诉过你是怎么控制所有人的吗?"
他摇摇头。"她说这是本能，不是能教或能解释的东西。"
我该怎么做到这一点?
“好吧，让我们试试。再让我做点什么。”
报复时间到了。
往杰森脸上扔些土豆沙拉。
不是一个，而是两团土豆泥砸在杰森脸颊上。
杰森擦掉脸上的蛋黄酱。"下次想办法说得更具体点。我不得不也往自己脸上扔。"
我笑了，然后看向父亲。他脸色凝重。
“怎么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完全清楚该做什么、怎么做。直接就行动了。你母亲连你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
杰森指着我："我第一次见她展示时就这么说。当她发出命令时，绝对无法拒绝。这相当危险。"
父亲皱起眉头："确实。我们得密切注意你。"
“你们不能告诉任何人。凯还不知道。”
我爸爸露出促狭的笑容。"你既然说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就真的不能说。为什么凯知道会是个问题?"
我肩膀耷拉下来。"抱歉…你可以说，但请别告诉他。我和凯之间…很复杂。"一旦他发现没必要留在这里，可能会抛弃我。我要让他以为掌控权在他手上。
“我不会说的。”
“我还在研究怎么单独对一个人下指令。不知道是否需要指名道姓，还是有其他方法。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练习吗?”
“当然。”
事实证明，锁定特定对象下指令很简单。只要在命令前加上他的名字就行。有时候甚至不用开口，光想着那个人就够了。半小时后我们结束了和爸爸的练习，继续远程操控训练。蒂芙到来时，我正憋着一肚子火，随时准备干架—很快就找到了发泄对象。
杰森的朋友和姑娘们同时抵达。安德鲁长得不赖，活脱脱罗密欧再世，但绝对是个破坏者。
我把杰森拽到一旁："你他妈带了个破坏者来?脑子进水了?"
他咧嘴一笑："你能控制他。他不会伤害德西。"
整个篝火晚会我都在生闷气。更可气的是他们相处融洽，尤其是安德鲁和德西。她连抱怨前男友的工夫都没有，看那样子怕是连前任叫什么都忘了。
看电影时更糟。他们全都腻在一起，而我想要帕克。影片放到一半时，我直接回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