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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兴致勃勃

罗兰带我走过中庭,“我们主要是在讨论那件事,”罗兰大师解释,他的声音如石头一般,不带一丝感情,“你必须交学费,每个人都要交。”
我已镇静下来,并为我的无礼道歉,他平静地点头,提议陪我一起到收费处,以确定我的注册“费”不会有问题。
“我们决定按你建议的方式准许你入学后……”罗兰简短但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让我相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碰到一个问题,以前没有提供奖学金给注册生的先例。”他又停顿了一下,“这是很特殊的情况。”
罗兰带我走进另一栋石砌建筑,穿过走廊,走下一排楼梯。“哈啰,瑞姆。”
财务管事是一位暴躁的老人,当他知道他得给我钱,而不是收我钱时,又变得更暴躁了。我拿到三银币后,罗兰大师带我走出那栋建筑。
我想起一件事,伸手进口袋,很高兴有借口可以转换话题,“我有一张从『破损本』取得的收据。”我把那张收据递给他,心想大学院的文书大师到店里赎回脏兮兮的街童卖的书时,老板不知会怎么想。“罗兰大师,你愿意帮我做这件事,真的很感谢你,希望我向你寻求另一项协助时,你不会觉得我得寸进尺……”
罗兰看了一下那张收据后,把它塞进口袋,专注地看着我。不,不是专注,也不是疑惑,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没有好奇,也没有恼怒,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他的眼睛还看着我,我会以为他已经忘了我在那里。“尽管提出来吧。”
“那本书,是我仅剩的……是我过去岁月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我很希望有一天,等我有钱的时候,能从你手中买回那本书。”
他点头,依旧面无表情。“那我们可以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它会像大书库里的书一样好好保存着。”
罗兰举起一只手,对经过的学生做手势。
一位棕发男孩突然停住,紧张地走过来。他毕恭毕敬地对文书大师点头,几乎就像对他鞠躬一样。“罗兰大师,有什么事吗?”
罗兰指着我说:“西蒙,这位是克沃思,他需要认识环境、选课等等,基尔文希望他上工艺课,其他的就依赖你的判断,可以请你帮忙吗?”
西蒙再次点头,把头发拨开眼睛,“好的。”
罗兰没再多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去,他大步走时,黑色的大师袍在身后飘起。
◇◇◇◇
尽管西蒙看起来还小,不过他还是大我两岁。他比我高,但脸庞仍很稚嫩,举止也有点青涩。
“你有地方住了吗?”我们开始走时他问我,“旅店的房间或其他地方?”
我摇头,“我今天才到,我还没想过入学以后的事。”
西蒙笑着说:“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每个学期一开始,我还是会紧张地直冒汗。”他指向左边一条沿途种满树木的宽大道路,“我们先到笼楼吧。”
我停下脚步,坦言:“我的钱不多。”我没打算租一间房间,早已习惯露宿在外。我知道我得把三银币留下来买衣服、食物、纸张,付下学期的学费。我不能连续两学期都靠大师们的大方资助。
“入学考试不是很顺利吗?”西蒙同情地问,同时抓着我的手肘,引导我走到另一栋灰色的大学建筑。这一栋有三层楼高,很多窗户,从中央辐射出好几个侧厅。“不要难过,我第一次也很紧张,吓到尿裤子,打个比喻啦。”
“我没那么惨。”我说,突然意识到钱包里的三银币,“但我想,我冒犯了罗兰大师,他似乎有点……”
“冷淡?”西蒙问,“疏离?就像一支不露感情的石柱?”他笑了。“罗兰永远都是那样,据说艾尔沙·达尔开出十金币的奖金,给能把他逗笑的人。”
“噢。”我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他是我最不想得罪的人,我很期待未来能经常待在大书库里。”
“只要好好珍惜书本就没问题了,罗兰大多时候都不露一丝感情,不过对待他的书可要小心。”他扬起眉毛,又摇头,“他比母熊保护小熊还凶。事实上,我宁愿被母熊抓走,也不希望被罗兰看到我折书。”
西蒙踢一颗石头,石头滚到铺石路上。“好,你在笼楼里有几种选择。付一银币,整学期你就有一张床睡,还有用餐证。”他耸肩,“没什么精致的设计,但可以遮风蔽雨。付两银币可住两人房,付三银币可住单人房。”
“什么是用餐证?”
“一天在餐厅里用三餐。”他指向草坪对面的一栋长型低矮建筑。“只要你不太在意食物的产地,那里的伙食还不难吃。”
我稍做了简单的计算,一银币可享两个月的伙食,又有个床铺,不必忍受日晒雨淋,对我来说是不可多得的选择。我笑着对西蒙说:“听起来正是我需要的。”
西蒙点头,同时打开笼楼的大门。“那就选多人一间的床铺啰。走吧,我们去找舍监,帮你找个床位。”
◇◇◇◇
非奥秘所的学生床铺是在笼楼东侧的四楼,离一楼的沐浴设施最远。这里就像西蒙说的,没什么精致的设计。但窄床铺着干净的床单,还有个附锁的柜子,可以摆放我一丁点的家当。
下铺都有人睡了,所以我选房内最远角落的上铺。我从床铺上方的窄窗眺望出去时,联想到我在塔宾屋顶上的秘密基地,两者类似的感觉反倒令我安心不少。
午餐是一碗热腾腾的马铃薯汤、豆子、肥肉培根条,以及新鲜的黑面包。餐厅的大木桌近乎半满,坐了约两百位学生。里面充满交谈的低语声,偶尔穿插着笑声,以及汤匙和叉子碰触餐盘的声音。
西蒙带我到这个长型餐厅的后面角落,我们走过去时,两位学生抬起头来看我们。
西蒙把餐盘放上桌时,一手指着我说:“各位,这位是克沃思,是我们最新的一年级新生。”他依序指着那两人说:“克沃思,这两位是奥秘所最糟糕的学生:马内和威稜。”
“我见过他了。”威稜说,他就是大书库那位深发的席定人,“你真的是去注册。”他说,语气带点惊讶,“我以为你是唬我的。”他伸手和我握手,“欢迎。”
“幸会。”马内低语,上下端详我。他至少有五十岁了,一头乱发,留着灰胡子,表情有点散漫,好像几分钟前才刚睡醒。“是我自觉太老,还是他看起来太年轻?”
“都是,”西蒙开心地说,同时坐了下来,“克沃思,马内在奥秘所待的时间比我们加起来的时间都长。”
马内哼着鼻子说:“拜托好不好,我在奥秘所待的时间比你们任一个在世的时间都长。”
“而且还是低年级的颖士。”威稜说,他浓浓的席德腔让人听不出来是不是语带讽刺。
“颖士万岁!”马内认真地说,“你们这些小子升上其他级数就会后悔了,相信我,升级只是更麻烦,学费更贵而已。”
“马内,我们想拿到系德。”西蒙说,“最好是在死前就能拿到。”
“系德也是言过其实的东西。”马内说,撕下一片面包,浸入汤内。这种交谈感觉很轻松,我猜是很常见的闲聊。
“你注册的过程还好吗?”西蒙急切地问威稜。
“七银八。”威稜不满地嘟哝。
西蒙一脸惊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揍了他们其中一人吗?”
“算术搞砸了。”威稜闷闷不乐地说,“另外,罗兰问我采邑分租对莫代格货币的影响,基尔文得帮我翻译,即使翻译了,我还是答不出来。”
“我为你掬把眼泪。”西蒙淡淡地说,“前两个学期你都赢我,我赢你是迟早的事,这学期我是五银币。”他伸出手,“你赌输了,付钱。”
威稜伸手进口袋,挑出一铜币给西蒙。
我看着马内问:“你没赌吗?”
这个一头乱发的男人噗哧一笑,摇头,“要赢我的机率不高。”他说,嘴里还含着东西。
“说来听听吧。”西蒙叹口气说,“你这学期是多少?”
“一银六。”马内说,一脸得意。
大家还没想到要问我的学费是多少以前,我说:“我听说有人的学费是三十银币,学费常贵成那样吗?”
“你聪明一点,别升级就不用缴那么多了。”马内嘟哝。
“只有贵族,”威稜说,“那些不想在这里读书的混账,我想他们是为了进来以后可以嫌东嫌西,才付高学费。”
“我不介意,”马内说,“学校尽量收他们的钱,这样我的学费就可以低一点。”
桌子另一端突然传来餐盘匡啷放下的声音,害我吓了一跳。“我想你是在说我吧。”那餐盘是一位蓝眼学生的,他长相俊俏,胡子修剪整齐,有着莫代格人特有的高颧骨,衣着颜色缤纷柔和。臀部挂着一把刀柄镶工精致的小刀,那是我在大学院里第一次看到有人配戴武器。
“萨伏依?”西蒙一脸震惊,“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也问我自己同样的问题。”萨伏依低头看长椅,“这地方没有比较像样的椅子吗?”他坐了下来,动作中同时展现了优雅的礼仪和目中无人的傲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很好,我看下次我是端木盘进食,一边往肩膀后头扔骨头喂狗吧。”
“殿下,礼节规定,要从左肩扔喔。”马内满口面包地笑着说。
萨伏依眼神充满不悦,但他还没开口,西蒙就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学费是六十八块莫代格币。”他生气地说。
西蒙一脸不解地问:“那很多吗?”
“很多啊。”萨伏依语带讽刺地说,“而且是无缘无故就收那么多,他们问的问题我都答了,收那么多钱根本是恶意的。曼椎不喜欢我,贺姆也是。再者,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敲诈贵族的金额是你们的两倍,他们想把我们榨干为止。”
“西蒙也是贵族出身。”马内用汤匙指,“他的状况似乎还好。”
萨伏依不屑地喷鼻息,“西蒙的爸爸是有名无实的公爵,效忠艾图一位没什么威权的小王。我爸家族的贵族血统比半数艾图贵族的血统都长。”
西蒙在位子上,身子变得有些僵硬,不过他并没有从用餐中抬起头来。
威稜转身面对萨伏依,眼神转趋冷酷,但是他还没开口,萨伏依突然垂下头,用一只手搓着脸,“西蒙,抱歉,我不该这么侮辱你。实在是因为……这学期本来应该比较好的,结果反而变得更糟,我的零用钱甚至不够拿来付学费,没人愿意借我更多的钱,你知道那有多丢脸吗?我得放弃金马楼的房间,现在我住在笼楼的三楼,差点就住不起单人房,万一我爸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西蒙满嘴食物,耸耸肩,用汤匙比划了一下,似乎是表达他对刚刚的话不介意。
“或许你去面试时,不要太招摇,情况会好一些。”马内说,“去面试时,别穿得一身华服。”
“那是原因吗?”萨伏依说,他一听又火了,“我应该贬抑自己吗?在头上抹点灰,撕烂衣服吗?”他愈讲愈生气,抑扬顿挫的外国腔也愈来愈明显。“我才不要,他们没有人比我优越,我不需要对他们卑躬屈膝。”
我们这桌顿时出现尴尬的沉默,我发现附近几桌有不少学生在看好戏。
“Hylta tiam,”萨伏依说,“这里我没有一样东西看顺眼的。天气阴晴不定;宗教未开化,假正经;娼妓无知无礼,令人难以忍受;语言含糊笼统,甚至没有贴切的词汇可以形容这地方有多恶劣……”
萨伏依愈说声音愈小,到最后就好像自言自语。“我们的贵族血统延续了五十代,渊源比树木或石头都还长远,我却落到这步田地。”他双手撑着头,低头看着他的餐盘。“大麦面包!诸神保佑啊,人应该吃小麦才对啊。”
我一边嚼着新鲜的黑面包,一边看着他,我觉得黑面包好吃极了。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萨伏依猛然脱口说,站了起来,“我受不了了。”他冲了出去,餐盘留在桌上。
“萨伏依就是那样。”马内随口对我说,“人不坏,不过平常没醉得那么厉害。”
“他是莫代格人吗?”
西蒙笑着说:“没人比他更像莫代格人了。”
“你不该激他的。”威稜对马内说。威稜浓厚的口音让我听不太出来他是不是在指责马内,不过他那深色的席德人脸庞的确露出不悦之色。我猜,他和萨伏依同是外国人,所以他多少有点同情萨伏依在适应联邦语言与文化时所碰到的困境。
“他的确过得满辛苦的。”西蒙坦言,“还记得他上次得忍痛割舍仆役吗?”
马内满嘴食物,双手做出拉小提琴的手势,还翻了白眼,一脸无动于衷、毫不同情的表情。
“这次他得变卖戒指了。”我补充,威稜、西蒙、马内都好奇地转过头来看我,“他的手指上有比较白的纹路。”我解释,把手举起来示范。
马内进一步地打量我,“哇!我们的新生看来挺聪明的。”他转向威稜与西蒙,“小伙子,我的赌兴来了,我押两铜币,赌我们小克沃思念不到三学期就挤进奥秘所。”
“三学期?”我惊讶地说。“他们告诉我,我只要证明我熟练共感术的基本原则就行了。”
马内浅浅地对我微笑,“他们跟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升你为颖士以前,你必须先苦读的一门课就是共感术原则。”他又一脸期待地转头回去看威稜与西蒙,“要不要赌赌看?两铜币?”
“我赌。”威稜不好意思地对我稍稍耸肩,“我赌这个没有恶意。”
“你想修什么课?”马内问,一边和他们握手打赌。
这问题倒是把我问倒了,“我猜,什么都修吧。”
“你听起来就像我三十年前一样。”马内笑着说,“你要从哪方面开始研究?”
“祁德林人。”我说,“我想尽可能了解他们的相关讯息。”
马内皱眉,接着突然笑了出来,“嗯,我想,那不错。西蒙是研究妖精和精灵,威稜对各种可笑的席德天神深信不疑。”他夸张地鼓起胸膛说,“我则是热衷于小鬼和跚步人的研究。”
我感到我的脸因为不好意思而涨得通红。
“拜托,马内。”西蒙打断他的话,“你是怎么了?”
“我刚刚在一个想研究床边故事的小男孩身上赌了两铜钱。”马内抱怨,用叉子指着我。
“他是指民间传说之类的东西。”威稜转头看我,“你想到大书库查吗?”
“传说是一部分。”我刻意模糊回应,以免把话说死,急着挽回面子,“我只是想知道,不同文化的传说是不是都吻合泰坎的叙述七宗学。”
西蒙回头看马内,“看吧?你今天怎么那么神经质?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不要用那样的语气对我说话。”马内抱怨,“前一个晚上我睡了几个小时。”
“哪个『前一个晚上』?”西蒙追问。
马内停顿了一下,低头看餐盘,“伐日吧?”
威稜摇头,用席德语喃喃自语了一些话。
西蒙一脸震惊,“马内,昨天是燃日,你已经两天没睡了吗?”
“可能吧。”马内不确定地说。“每次碰到注册,我就忘了时间,这段期间又没课,时间表没有用,而且我又忙着工艺馆的研究专案。”他声音渐小,用手揉脸,接着抬起头来看我。“他们说的没错,我现在有点神经错乱。泰坎的七宗学、传说等等,对我来说太学术性了,不过是不错的研究主题,我没有恶意。”
我连忙说:“我不介意。”我对着萨伏依的餐盘点头说:“可以麻烦你把那个推过来吗?如果我们的贵族少爷不会再回来了,我想吃他的面包。”
◇◇◇◇
西蒙带我去注册课程后,我走了一趟大书库,急着在梦想那么多年后,到那里参观一下。
这次我走进去时,有个年轻男子坐在柜台,他拿笔轻敲着一张纸,纸上有很多反复涂写的文字。我走过去时,他皱眉,又杠掉其中一行字。他那脸还满适合皱眉的,他的手看起来白嫩,他的洁白衬衫和鲜蓝色的背心看起来都满贵的,离开塔宾没多久的部分自我一看到他,就想扒他的口袋。
他又轻拍了笔一下子,才生气地大叹一口气,把笔放下。“名字?”他头也没抬地问。
“克沃思。”
他翻阅名册,看了其中一页,皱眉说:“你不在名册里。”他稍微抬头瞄了一眼,又皱了一次眉头,接着继续低头忙他的诗句。他看我一直没有离开的迹象,弹了一下手指,好像赶虫子一样,“你可以滚了,不用客气。”
“我才刚……”
安布罗斯再次搁笔,“听好,”他慢慢地说,就好像在对傻蛋解释一样。“你不在名册里。”他用两手对名册做出夸张的手势,“你不能进去。”他指向里面的门。“完毕!”
“我才刚注册完……”
他受不了地举起双手,“那你当然不会在名册里。”
我从口袋掏出注册单。“罗兰大师亲自交给我这个。”
“我管你是不是他亲自背来的。”安布罗斯说,用力的拿笔沾墨,“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我很忙。”
“浪费你的时间?”我质问,终于火了,“你知道我为了来这里,经历了什么吗?”
安布罗斯抬头看我,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想笑,“等等,我来猜猜。”他说,把手平放在桌上,站了起来。“你在土丘村,或是鸟不生蛋的家乡,总是比其他孩子聪明,你的读写与算数能力让当地人赞叹不已。”
我听到我后方的大门开了,又关了起来,但安布罗斯没注意到,他走到柜台前,倚着柜台,“你爸妈知道你很特别,所以存了几年的钱,帮你买了双鞋,把粗布缝成衬衫。”他伸手搓摸我新衣服的布料。
“你走了好几个月,坐在骡车后面颠簸了几百里路,最后……”他两手大大一挥,“老天慈悲!你终于到了!兴致勃勃,满怀梦想!”
我听到笑声,转身看到他激动发言时走进大书库的两男一女。“老天,安布罗斯,你是怎么了?”
“该死的一年级新生!”安布罗斯一边抱怨,一边转身走回柜台后方。“穿得破破烂烂进来,一来就一副这里是他家开的一样。”
那三人往标着“书库”的门走去,他们上下打量我时,我努力压抑满脸的尴尬。“我们今晚还是要去伊欧利恩吗?”
安布罗斯点头说:“当然,六点钟。”
“你不检查他们是否在名册里吗?”他们进入书库把门关上后,我这么问。
安布罗斯转身面对我,他不友善地冷笑,“听好,我免费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你在老家可能很特别,在这里就只是个多话的小鬼,所以尊称我为诠士,滚回你床铺,感谢你在老家祈祷的异教神祇吧,幸好我们不是在维塔斯。不然我爸和我会把你当成疯狗拴在柱子上。”
他耸肩,“或者,你也可以不这样,待在这里,大吵大闹,开始哭叫,最好是挥拳揍我。”他笑着说,“我会好好扁你一顿,把你撵出去。”他又提起笔,继续写他的东西。
我离开了。
你可能以为这次事件让我心灰意冷,以为我有种被骗的感觉,以为我儿时对大学院的梦想就此幻灭。
刚好相反,这件事反而让我放心了不少。我本来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直到安布罗斯用他特殊的方法,让我了解到大学院其实和塔宾街头没啥两样,不管你到哪里,人基本上都一样。
况且,怒火让人晚上更觉温暖,受伤的自尊可以激励人做出惊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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