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麻木地坐在我那帮过度亢奋的朋友身边，他们现在完全变了个人。我也不想表现得这么不合群，但事实是，我和这些人格格不入。坦纳就像磕了药似的，一颗颗喂艾玛吃浆果，而凡娜则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拍开男友尼克试图放在她膝盖上的手。
"别这样，"她挑逗地说，"这里不行。"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作为狼人，我听得就像她在正常说话一样清楚。
说实话我根本不在乎他们 爱得 如胶似漆的样子，但这完全不是他们平时的作风。这让我毛骨悚然，我知道肯定是这所学校给他们下了什么咒。而我显然对这个咒语免疫。
"感觉如何?"多米尼克把餐盘放在我面前问道，"今天表现不错。"
"她超棒的对吧?天啊!"凡娜的尖叫让我差点噎住刚塞进嘴里的牛排。
我看着她，就像在看多米的小迷妹。瓦娜从不会那样说话…天啊? 这个说法什么时候进入"语法警察小姐"的词汇表了?
多米对她笑了笑，开始切他的牛排，这时所有"主人"们陆续围到他身边，加入我们的餐桌。新来的女孩们用她们烦人的存在"装点"着我们，我暗自怀疑她们是否和我朋友们一样中了同样的魔咒。
我的目光被芬利吸引，她坐在多米左侧。她小心地用刀切开牛排，像在品尝珍馐美味。她是第一个发现我有些不对劲的人。实际上，多米似乎是最早注意到我第一次没服从他"阿尔法指令"的人。
即便我体内流着阿尔法的血，我已经窥见过他的狼形态，那头狼比我梦想成为的阿尔法还要强大。我本该像听到警笛般在脑中接收他的指令，但我什么都没听到。在他对我施展更多阿尔法手段后，我毫无反应，照理我该像个被操控的机器人般对他言听计从。
现在看来，这所恐怖学校的魔咒对我毫无效果，尽管我所有朋友都深陷其中。真他妈诡异。
"珍娜?"多米询问道，"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她第一次就该听到你的指令，多米，"芬利说着，现在仔细打量着我，"他刚才用了阿尔法语调。奇怪你怎么没听到。"
我瞥了她一眼："我听到了，"我回答，"我只是…"
妈的，我编不下去了。
"我没有对我的女孩使用alpha语调。那样很粗鲁，你清楚的。"多姆一边帮我解围，一边对芬利说道。他朝我眨了眨眼，继续吃他的东西，给我解了围。
"真奇怪，因为我确实感受到了alpha召唤。"她说。
"不，你只是选择性耳聋罢了，"多姆再次为我辩护，"趁我还没对你真正使用alpha命令前，赶紧吃你的午餐吧。"他笑着揶揄她。
"我要去拿些派，"我说着站起身来。
"哦天，我忘了你会想吃这个，"坦纳说。
"你忘了?"我看向搂着艾玛肩膀的朋友，"看来真爱确实会让人健忘呢。"
我并不打算提醒多姆他们，关于我那些正沉迷于永生学院"毒品"的朋友们表现出的怪异举止。现阶段我不想给任何人带来不必要的关注。
我让甜点区飘来的香气像镇静剂般安抚我的神经。感觉就像被剥夺了数月最爱的慰藉食物，这就是为何我如此迫切地抢了两块新鲜苹果派。
"你该搭配香草冰淇淋试试，珍娜，"混蛋大师斯科特在我身后说。
"毁了它?不了谢谢，"我说着走出甜点室。
当我看到伊桑坐在我刚才位置旁边时，我震惊了。他回来了，但他恢复正常了吗?
"狗娘养—"我的咒骂被突然出现的红指甲打断了，她故技重施想用小学生霸凌手段再次绊倒我。
我勉强稳住身形，但两块派却重重摔在了地上。
"哎呀。"我回头看见那只母豹子捂着嘴偷笑。"不好意思啊。"
我正要去收拾地上的派，多米已经抢先一步蹲下去了。他站起身抿着嘴。"我再去拿些新的，"他温和地说。
"我来吧。"我接过多米手里那坨不成形的派。
多米扫视着那群突然安静下来的女生，她们涨红的脸比这婊子涂的指甲油还鲜艳。"你们几岁了?四岁吗?"多米对凯特说，自从这场假扮多米的闹剧开始，这贱人就一直针对我。"你们应该知道欺负别人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笑吧?"
“我只是在伸腿。今天踢她朋友坦纳的屁股太用力了—”
我正要把那坨派糊在她势利的小脸上，多米打断了她。
"既然你还留在我的组里，"他以多米尼克大师的气势眯眼盯着她，"看来在我们进行兽形训练时，你得额外做俯卧撑和体能训练。我绝不容忍任何霸凌行为。事实上，我觉得该和山姆森校长还有埃奇沃特主任谈谈，把你调到芬利的组去。想留在校长直属小组，光有实力可不够。"
"什么?"她捂住胸口，"认真的吗，这真的是意外。"
"你被开除出我的小组了。撒谎对你没好处。"多米看着我，"我去给你拿新的。"
多米消失在甜点间。我端着两个压烂的派正要离开，那个贱人又阴阳怪气地补了句。
"有最性感、最强壮、现在还是校长的男友撑腰，感觉不错吧?我就知道你今天会这样风光登顶第一。"她尖刻地说道。
我真想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来一拳，气得我快发疯了。但我选择了不那么暴力的方式，把砸烂的派倒在她正在吃的沙拉上。"你该多吃点，别光吃沙拉。"我把最后一点派渣也抖进她的食物，"吃得跟个该死的兔子精似的。"
"说脏话?"她瞪着我，嘴角扭曲地扬起，"不知道你男朋友现在还会不会护着你。要知道，这所学校可不允许说脏话。"
"听着， 贱人我双手撑在桌子上，"这所学校不允许的事多了去了。要我说，霸凌可比偶尔爆粗严重多了。"
"得了吧，"她那个恼人的朋友插嘴，"我们的珍娜小宝贝觉得自己被霸凌了?"
"不，"我对她气急败坏的表情报以微笑，"今天受害的是我的派，因为你朋友管不住自己的情绪。说真的，现在你们做什么都不可能让我觉得被霸凌了。你们唯一做到的，就是成功惹毛我。趁我还没发飙前，我得走了—否则今天又得被迫做体能训练，不能放我的狼出来撒欢了。"
"走吧宝贝，"多米在我身后故意提高音量。
我走向自己的餐桌，挨着伊森坐下，对多米硬挤出一个笑容，感谢他又给我拿了几个新派。
"谢谢。"我冲他笑笑，然后咬了一大口。味蕾立刻为塞进嘴里的超大块派欢呼雀跃。
"天啊，你真是爱死你的派了，"多姆低头看着我笑着说。
"一直如此，"坦纳用他那迷离的眼神看着我的眼睛。"你能这样照顾她真是个好人。"
"坦!"我嘴里塞满食物地喊道。"拜托?"我咽下食物，"我们不像你和你的仙女姑娘。把那些肉麻的婚礼话题留给自己吧。"
"我要去找院长和萨姆森谈谈这件事。涉及到凯特做的那些事，我可不会马虎，"他低声说道，然后看向芬利。"从明天开始我要她加入你们小组。让她为自己的技能付出努力。"
“完全没问题。你了解我，我最喜欢问题儿童了。”
"这个'问题儿童'爱上了你的前女友，"我好心提醒她，却只换来多姆一个疑问的眼神，他像往常一样完美地踱步离开。
"那就更好了，"她对我温暖地笑着。"我看到她做的事了。毫无道理。她得用最艰难的方式在我这里赢得地位。"
"我真的不在乎，"我回答。
"问题就在这，"她抱起双臂直视我的眼睛，"你说你不在乎，但我发现说这种话的人其实最在乎。这事让你很困扰。"
"好吧。"我又咽下一口派。"我只是不爽她把对我的怨气撒在我的派上。"
芬利站了起来。"真有意思，"她若有所思地说。
我看向凡娜，她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眼里只有尼克。这太诡异了。
"我得离开这里，去完成大师的任务，"我低声自语。
"唯一出路就是死亡，"伊桑用他晦涩的回答吓了我一跳。
我望向那位朋友，心中明知他对我怀疑他参与的事应该是清白的。"那是什么意思?"
"你被盯上了。别继续那个任务，"他直截了当地说。
"伊森，你知道些什么?"我急切地低声问他，"让我帮你。"
"我不需要帮助。"他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接着那双锐利的蓝眼睛直视着我，"需要帮助的是你。你逃不掉的。死亡是唯一的出路。"
"不朽者不会死，"我说，想起那晚他在宿舍走廊变异时的吟诵。
当他重复着当初神志不清变异时那些晦涩的话语时，眼睛始终没离开我："不朽者终将死去。不朽者必将灭亡。"
我感到胃部揪成一团。见鬼。这所学校控制了我的朋友们，用某种东西把他们变成行尸走肉。现在连一只无辜可爱的猫头鹰也成了它的受害者—被迫执行它该死的命令。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多姆还在假装交往，这是我需要弄清楚的下一件事。如果多姆也卷入了这摊烂事，那我们或许能联手。
我该信任这个假男友到何种程度，向他透露我对这地方的猜测?毕竟我们是假情侣，虽然多姆把深情男友的角色演得很到位。该死，他八成也吸了那种精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