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勉强撑过了永恒舞会，但无辜的杰西卡之死让我心力交瘁。目睹那一切后，我几乎要失控崩溃。强颜欢笑跳完那愚蠢的舞会，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艰难的事。
此刻我对一切都麻木不仁，若非我的狼性意识占据主导，我早就因恐惧而浑身战栗，甚至不惜变身逃离这个鬼地方。
学校成功洗脑了我的朋友们，让他们爱上这里—眼下看来反倒是件好事。正因他们对这险恶之地的忠诚，才能安然活着。但反过来说，这意味着我无法向挚友倾诉这场荒诞绝伦的恐怖遭遇。
我必须保持冷静并寻找出路。我知道这很自私，但在这个噩梦般的地方，我能向谁求助?也许这选择看起来很蠢，但我绝不愿落得和杰西卡同样的下场—更何况我在这里本就如履薄冰。说错一个字就可能万劫不复。
辗转难眠一夜后，我在淋浴间深深吸气。必须继续伪装，必须谋划逃生之路。此刻我无人可信。句号。无论是卢莎还是多米尼克…尤其是多米尼克，尽管我的狼性意识正不断将他英俊的面容塞进我的脑海。
我体内的狼魂或许对他有所感应，但她同样犯了错。当我们共舞时，她几乎对着他的狼形垂涎欲滴。他的狼形比我见过的任何变形者都要庞大凶猛。我确实需要他的力量，可我怎会知道这所学校竟没把如此强大的变形者用于邪恶勾当?
我必须戴上伪装的面具，假装热爱这所邪恶学校，在弄清真相前继续逢场作戏。我发自内心地希望能唤醒恍惚中的朋友们一起逃离，但体内的狼魂不断提醒我必须放任不管。他们都很安全。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答案，但首先要确保自己活着。变成幽灵可帮不上什么忙。此刻我只知道，我和我的狼魂正在执行生存任务，而任务的第一步就是参与这场游戏。
我走出去 无视那些遮蔽阳光的乌云。仿佛整个 atmosphere 都在为昨夜舞会上发生的事骚动不安。
停止思考。有间谍。读心者! 虽然是我在脑海中自语，但提醒我的却是狼魂。我感激她越来越投入，但现在必须立即退居二线—因为身着全黑训练服的 Dominic 显然刺激到了我的狼魂。他隔着老远就能察觉到异样，那样我就彻底完了。
狼魂似乎明白该怎么做，她逐渐平静将主导权交还给我。虽然感到虚弱感席卷全身，但我立刻克服了它。
"杰丝去哪了?"郊狼变形者弗雷迪困惑地问道，"她通常是第一个到场的。"
多米尼克点点头，以他标志性的姿势站立：双腿分开，双手背在身后。他总是用墨镜遮掩那双迷人的眼睛，因此没人能真正看透他的心思。对他而言这是明智之举，但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恼人。
"杰丝退学了。我只知道这些。今早上工前接到的通知。别多问，该干活了。今日训练后会有调整。院长打算用这周时间决定哪些学员需要更换导师。"他对着伊恩大师笑了笑，后者的队伍比往常更靠近我们。"首先，邀请你们全体观摩我、伊恩大师、斯科特大师和芬利大师的领导力挑战。如果上课认真听了，"他那副黑墨镜和棱角分明的下颌正对着我站立的方向，"就该知道每月末大师们都要通过挑战赛，决定各组内从最强到最弱变形者的指导权归属。"他开始在队列间踱步。"有项任务等着我们，在带领学员执行前，导师们会先独自完成。等我们归来后，将通过基础训练选拔具备任务执行资格的学员。之所以不贸然带学员出任务，是因为这些试炼极其严酷，本校对任务成功率的评判标准也与众不同。"
"多米尼克大师?"红唇豹女凯特喊道。
"说，凯特?"他用那种惯常的威严而敷衍的语调回应。
“您和其他导师离开期间，我们该做什么?”
多米尼克当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很享受这个事实—她那个充满抱怨的小问题恰恰证明，没有我们这位了不起的导师在，天知道她会有多茫然无措。
“我们相信在缺席期间，你们都有足够的责任感来服从我们指定的学生负责人领导。”
"哈，这恐怕会是个问题，"我立即反驳道。
当多米尼克歪着头看过来时，墨镜闪过一道冷光。"怎么，西尔弗斯?如果你连被选来指导你们的同学都不尊重，那你干脆去跟精灵们混在一起，给别人拍马屁算了。"
我恼火地抿紧嘴唇，无视了凯特那涂着口红的嘴唇—她几乎要笑疯了，因为多米尼克让我哑口无言。
"我觉得凯特正好证明了我的观点，"我决定拿她幼稚的反应说事。"如果导师觉得侮辱学生和同僚的超自然天赋很酷，而您却选了个连笑声都控制不住的变形者，那在您不在的时候，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管理好您的队伍?"
"我不欠你任何解释，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洞悉一切。我们向来都能顺利安排指定学员担任指挥。这么说吧，从你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你会因为凯特幼稚的反应而幼稚地惩罚她做高强度训练。所以我不在期间，你们两个都没资格领导这个小组。我已经选好了代理组长，相信你们都会感激这个决定。"他转身背对着我，沿着另一条过道踱步，"现在开始训练。如果你们想见识各位大师争夺变形者军团首席之位，今晚会很有趣。胜出的变形者将领导此次任务，等我们选拔新学员时，队长可以优先挑选，其余人则继续努力争取进入大师班的资格。"
老天。这家伙说得好像胜券在握似的。
“别忘了，大师们归来后，首席大师将优先带领学员执行任务。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先享受布雷克劳家族变形者即将迎来的新变革吧，好戏这才开场。”
晨间训练如常进行，这让我无暇他顾，反倒是件好事。最难熬的是上课时要压抑住所有记忆和思绪，对发生的一切保持沉默。
终于熬到午餐时间。我狼吞虎咽地吃着牛排、火腿和烟熏猪肉肠，让美食安抚紧绷的神经。
该吃派了!
"天哪，珍娜，"坦纳笑道，"你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半头牛和猪的午餐份量，现在就要吃甜点了?"
“我能说什么呢，今天高强度训练，再加上那个该死的《吸血鬼通史》考试只拿了C，让我压力大到暴饮暴食。还好他们晚些才端上馅饼，不然我肯定跳过蛋白质直接奔向我的安慰食物。”
凡娜抓住我的手。"等等，别表现得那么明显。"
我望进她严肃的眼睛。也许她用了某种巫术—突然从恍惚中清醒—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可是史上最强大的女巫家族之一的后裔。或许我的好闺蜜回来了?
"明显?我只是想吃馅饼。我闻到香味了。"我决定试探她。
"你在暴露弱点。"她眼神凌厉，"尤其在多米尼克面前别这样，更别提他那些小跟班了—自从你进门就死盯着你看。那个叫凯特的妞儿和她两个朋友就坐在入口边的桌旁监视着你，天知道她们会干出什么，毕竟她们认为昨晚你和多米尼克故意扮成斯巴达王后和国王。"
我跨坐在我们常坐的烛光木桌长凳上。"首先，我他妈根本不在乎 她们 怎么想。其次，你在拖住我，那边小孩都已经开吃了。再者，谁不知道馅饼就是我的死穴。搞定。"我得意地咧嘴。
凡娜翻了个白眼，"去吃你的馅饼吧。别这么说话。你找借口吃那该死的馅饼时简直逊毙了。"
"真受不了你这种过滤脏话的新方式，"我瞥了眼尼克—她在这所学校妄想新生活里交的男友。"你现在满口新词儿像个仙女似的。所以 该死的 逊毙了。"我摇了摇头。
"喂，"坦纳喝了口水引起我注意，"顺便说一句，我和艾玛现在好得很。"
"那挺好。"我看向艾玛，"是另一个太无聊了，还是你终于意识到放弃坦纳是个蠢主意?"
"珍娜!"凡娜厉声喝道，"去拿你的派，别再这么刻薄了。"
"就是嘛，要是我那些迷恋仙子的朋友们当初肯放我走，我的阴暗面也不会暴露。抱歉啊坦，"我向他道歉，但没放过偷瞄艾玛的机会—她脸颊已窘得泛红。 活该。别想绿我朋友，贱仙子。
当我走过那群 多米尼特 的桌子时—"多米尼特"是我新造的词，指那三个像后宫嫔妃般围着多米转的跟班，仿佛哪天他就会正眼瞧她们似的，简直荒谬至极。
我单手托着香蕉奶油派和黑莓派，另一手拿着苹果派经过多米尼特们的桌子。
"搞她!"听见这声低语的同时，某个贱人突然伸脚绊我。一切像慢镜头般展开：我珍贵的苹果派砸在香蕉奶油派上，两派齐飞溅落地面。天知道谁有幸"穿上"我的黑莓派。
我猛地站起来，怒火中烧，转身看到三人组在笑，整个食堂的人要么憋着笑，要么等着看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我真想一拳打在凯特那张尖刻的小猫脸上。
"詹娜，"坦纳抓住我的胳膊，知道我要扑过去。"我再给你拿一份。回座位去吧，免得因为和一只嫉妒的猫打架被抓。"
凯特翻了个白眼，把她红色的指甲抵在丰满的红唇上。"抱歉啦，"她用做作的假声说。
"是啊，我也很抱歉，"我勉强回应。
"回座位去，"坦纳说。
我听从了他的话，目光与范娜严厉的眼神相遇。她笑了，她那女巫般的目光简直把我定住了，我像个麻木的机器人一样走回座位。
“难以置信。如果多米能管好那些缠着他的小妞，我现在还能吃上我的苹果派。”
范娜瞪大了眼睛。"我觉得多米没参与这事。不能因为嫉妒的女生就怪他。"
"去他的，去他的多米尼克。该死，我现在这身蠢制服上全是派了。"我正要转身回座位，坦纳笑着推给我一块大黄派。
"给，詹娜。"他笑着说，脸上带着某种古怪的傻气表情，"你不是喜欢尝试新东西吗?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大黄派。"
我将双手按在桌上，对着无辜的馅饼发火。"要是我真想尝新，一开始就会点这个难吃的馅饼了，谭恩。"一只结实的手覆上我紧握的拳头，就在餐盘左侧。我杀气腾腾的目光从馅饼移向那只熟悉的手。"你他妈在干嘛?"
"听你朋友谭恩的建议，"多米尼克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脑海回荡。此刻，我的狼灵瞬间觉醒，兴奋得像要参加他妈的婚礼。我能感受到多米尼克和他狼灵的存在与力量。"试试新东西。"
我转头看见他的笑容。天，他真好看。房间里漂浮的烛光仿佛特意照亮他脸上深沉的胡茬，映衬着他美丽的虹膜—专注点，珍娜等等。先别管我刚丢掉的最后一块苹果派，多米尼克一行人现在全挤在我们桌边，而不是他们 专属的 座位。我的伊森跑哪儿去了?经过昨晚，这种不安感挥之不去。难道 他们 把他也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