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们俩都得听我说，"康斯坦斯说。"这非常重要。我们必须装作这次谈话从未发生过，装作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即使我们都知道终究会出事。"
多米尼克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听你说了这些之后，我们其实别无选择。听起来所有条件都对我们不利。"
"我们有珍娜，"她说。
“显然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我已经把两个精灵变成了未来的黑暗妖精，完全无法动用我们需要的力量来对抗这个威胁，而唯一能帮我获得这些力量的人就坐在我旁边，但我现在不能用那个办法，不是吗?”
"你已经认输了?"她问。
"听完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不这么想?你刚刚说我全家—我那 个非常强大的 变异家族—被比我们学校现在面对的还要弱小的力量给全灭了。"
"珍娜说得对，"多姆说。"就算我们集合全校准备战斗，珍娜还没准备好，而她显然是唯一能击败这东西的人。"
"我们可以一起战胜它，"康斯坦斯坚定地说。
"你对一群还卡在《超自然基础课》的学生未免太乐观了，"多姆说。"就算学生们愿意为此学习训练，他们也还没准备好。光是我的小队里就有半数变形者连精灵课程都撑不过，更别说对抗什么黑暗邪恶的敌人了。"
"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性命，我说得对吗?"康斯坦斯神情愈发凝重。
"当然会，"多姆坚持道。"但这改变不了一夜之间教会全校学生的事实。就像珍娜说的，我们面对的是更黑暗的敌人，却拥有更少的力量。要我说，银辉家族当年可是手段尽出，结果当我爸和叔叔引来黑暗女巫集会时，他们照样败北。"
"他们确实拥有所有能想到的力量，原本可能击败这个敌人，但他们没有准备好，"她说。
多米尼克站起来，手指插进头发紧紧抓住自己浓密的波浪卷。"现在又跟我们打精灵哑谜?你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女士。"
"我是你教授，"她试图摆出师长威严。
"教授?"多姆大笑。"这学校就是个笑话，要是你觉得能用师生身份压我—从你决定单独把我和珍娜叫来透露所有黑暗秘密那一刻起，这套就不管用了。"
“我在试着帮助你们俩。”
我站在多姆旁边。"怎么帮?让我们想逃得远远的?听起来这些邪恶的东西就是冲着多姆和我来的，想要夺取我们的力量。"
"我的问题是，"她站起来说，"它是怎么知道来这里找你们俩的?是因为你把恶魔困在脑子里了吗?"
"我那么做是为了救这里的学生，"我坚持道。
"不，"多米尼克说着伸手握住我的手，"珍娜没做错任何事。这东西一直在等她。这一定是她和我如此容易就找到彼此的原因—发现我们是灵魂伴侣。"他看着我，"从我认定你是我的伴侣那一刻起，这一切就开始发生了。当我们在执行任务时，你本该死在那片水里…那时就已经开始了。"
“天啊，你说得对。”
"它把你们俩都引诱到这里。这所学校是在马克·罗西的意愿之外召唤你们来的，"康斯坦斯说，"这所学校有它自己的闹鬼方式。你们知道的，对吧?"
"我们正在快速了解很多事，"我说，"但具体说说 它自己的闹鬼方式。 你是说和外面同样的邪恶，还是这是新的东西?"
“学校里残留着死去的超自然学生的亡魂。”
"残留的亡魂?这怎么可能?"多姆怀疑地质问。
“这一切都是相关的。那些不朽的灵魂已经被潜伏在森林水域的野兽吞噬了。那些灵魂在这所学校的墙壁上留下了印记。”
"我好像看到—或者说 遇见—我的父亲在某个幽冥来世之地。他提到有个死在这里的超能力者，在一群纯洁女巫清扫此地后获得了安息。
"但残余的邪恶留了下来，"康斯坦斯说着环顾她的办公区域，"我现在仍能感受到。它不仅在学校墙壁中存活呼吸，还环绕着我们所有人。"她看向多米尼克和我，"此刻就萦绕在你们两人身边。"
多米尼克审视着她："这对我们是种威胁?"
“是它把你们双双召唤至此，来帮助解放那些灵魂。”
"你算什么，现在成女巫了?"我问道，心知这是女巫的说话方式，而非精灵，尤其不是小妖精。
"听我说，"她继续道，"当你们任何一方开始察觉彼此是命定伴侣时，就已经暴露了。可悲的是必须走到这一步。你们必须联手解救那些逝去不朽者的灵魂。杀死宿主，就能释放灵魂。"她开始在我们面前踱步，"如果你们解放那些灵魂，或许还有对抗邪恶的一线生机。"
"我只听到疯狂的精灵胡话，"多米尼克说，"我们被命运安排相遇，本就该如此。"
"正是，"康斯坦斯说，"你们就是击败这所学校邪恶的关键，是摧毁银宅的救世主，而且—"
"明白了，"多米尼克打断道，"有建议从哪开始吗?珍娜用精灵魔法保护了变形者，而她室友就是那个被她用怒火感化的爱尔兰妖精。如果那妖精真如你所说黑化了，珍娜可能活不过明早。"
“我会安排仙女们今晚和我一起住在精灵之屋。我现在就下这个命令，并要求我们必须待在一起以确保安全。”
"你觉得埃奇沃特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我问道。
“他必须服从命令，特别是如果这是通过广播系统下达的。”
"我们需要这所学校里每一个超自然生物与我们并肩作战，"多米尼克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所有强大的女巫集会和外界的精灵从藏身处召集来帮助永生学院对抗这场战斗?我们需要尽快让所有的巫师集会都进来。"
"这不可能，"她说。"没有院长的批准，没人能进出永生学院。更糟的是，学校现在已经进入了魔法封锁状态。埃奇沃特今早实施的。没人能进出这所学校。"
"你在开玩笑吗?"我沮丧地问。"所以我们实际上就是被困在这里，要么战斗要么等死?"
"别再相信这会让我们全军覆没了，"她恳求道，然后像母亲般看着我说："你能做到的，珍娜。你和多米尼克需要去找你们的朋友开始制定计划。"
建筑突然摇晃，地面在我们脚下震动，把我摔向多米尼克，而康斯坦斯则撞到了墙上。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多米尼克问道，一边稳住我，一边伸手扶康斯坦斯站起来。
“这是学校在警告我们。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了。”
“那我想讨论就到此为止吧。感觉我们毫无进展。”
"你们需要知道我要说的话。你们俩都需要。"康斯坦丝看着我，"你体内蕴含的战斗意志胜过整个银辉家族，甚至超越你的父母。一刻都不要怀疑自己。你们要同心协力对抗这一切，终将战胜它。"
多姆抓住我的手，"好。我们会离开这里。确保你的精灵们不会黑化，这样我们或许还有胜算。相信我，她不会孤军奋战。在一切结束前，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
“现在你说话才像个真正的领袖。”
“我说这话是因为受够了这些破事，更愤怒全世界的重担都压在我女人肩上。我绝不会让珍娜产生这是她独自战斗的念头。”
"多姆，我能应付。"我紧握他的手，"我们都能应付。"我看向康斯坦丝，"不能让精灵们倒戈相向。你能施些保护咒语吗?这样我们才能安心作战。"
楼上和屋外突然传来尖叫声。我们警觉环顾，头顶地板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彼此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已经开始了吗?"我问。
"是的，"康斯坦丝回答，"昨晚吞噬了女巫的魔法，今晚要让精灵与我们为敌。"
"而现在，"多姆提高声调，"兽化者们将以野兽形态离开学校，准备撕碎任何靠近的精灵。把这个警告传给所有精怪族类—敢进森林就是自寻死路。"
“森林?”
"这就是我们今晚睡觉的地方，"多姆回答康斯坦斯说。"如果情况继续这样发展，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更多尖叫声和哀嚎从我们头顶上方传来。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告诉多姆。"我们得带上那些女巫一起走。"
多姆抓着额头。"我们不能就这样把所有人都赶到森林里去。学生太多了。"
“我不会丢下瓦娜不管。”
"女巫和吸血鬼也会被附身的，"康斯坦斯说。
我看着多姆。"我们必须现在就行动。如果不快点采取行动，我们可能会失去所有人。"
“詹，你已经给他们施了隐形术。我们需要战斗。逃跑和计划已经不是选项了。不过，你、大师们和我或许可以玩个小游戏，把那些黑暗生物引到他们自己的陷阱里去。”
"我会尝试逆转我遇到的黑暗生物，"康斯坦斯说。"我还会让那些抵抗住邪恶的精灵帮忙保护学校免受侵害。"
“学校已经沦陷于黑暗了。”
"有些被施了魔法的地方可以藏学生，"她说。"我会用我的秘密地点作为安全藏身处。"
"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像我们其他人一样出来战斗?"我问。
“因为不会屈服于这种邪恶的只有那些弱小的学生。他们没法战斗。黑暗想要的是强大的学生，就是你在战斗中需要的那种学生。”
"多米尼克可以帮他们指引方向。我们需要所有人，包括弱小的。每个人都得战斗，"我坚持道。
"每个人都要战斗，"多米尼克重复道。"不要胆敢躲藏，让我们独自在外送死，只为保全你们的性命。弱者变强的唯一方式就是直面恐惧本身。若因此猝死，那他们死得英勇。如果邪魔想要强者，那你们就等于透露了它的计划。它绝对料不到一个弱小的永生者能取它性命，而这正是我们的策略。"
"好吧，"她沮丧地说，但能看出这女人知道多姆是对的。"我会让他们做好准备待命，我们都需要制定某种计划。"
“计划很简单。当你们看见我们在外与其他学生和已经降临的邪魔战斗时，就放他们出来。至少他们能帮忙分散注意力。”
"那么，游戏开始了?"我震惊地挑起眉毛，难以置信这一切正在发生。
"走吧，詹。我为你我制定了计划，但得先找到其他人。他们必须参与进来，"多姆说着，我们便冲出康斯坦斯的房间，外面俨然成了战区。狂风摧折树木，学生们四处奔逃，就像被康斯坦斯所说的盘踞在这禁地的幽灵追赶似的。
这破事找上我，就因为我是它想要的超自然变异体。我们都必须集中精力。多姆带着我们冲向宿舍，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恐慌。我吸收了他那份冷静的决心，以及彻底终结这一切的渴望。
现在我唯一的问题是：伊森他妈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