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自从成功在操场上为全体变形者施放防护罩后，我首次在这所学校感受到餐厅传来的积极氛围。
"你是打算吃掉那片培根，还是让我来解决厨师堆在你盘子里剩下的整头猪?"斯科特坐在我对面问道。
我微笑着把没吃完的餐盘推向这位变形大师困惑的脸。得知变形大师们已经知晓即将威胁我们所有人的危险，这让我松了口气。自从女巫们失去魔力后，孩子们都还处于恐慌状态，能暂时摆脱这种氛围真是太好了，而且这次终于有人分担压力也很不错。
变形大师们表现得像平常一样，但当坐在我身旁的多姆让我吸收他的能量时，我能感觉到他们其实已经准备好迎接任何来袭的危险。他们没必要为此惊慌失措，因为那只会影响战斗时的专注力。
"简，"多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吃得不像平时那么香。"
我抬头看着他阴沉的表情，"我吃饱了。"
多姆歪了歪脑袋。"好吧，"他回答。"嘿，我们会搞定的，知道吗?"
我笑了笑。"我知道。重要的是你回来了。什么时候—或者我该说， 怎么 成功变回来的?你追着那个灵体女人跑掉后，我还以为你—"
多姆把手覆在我的手上。"我解决了威胁，就在你想到这个念头的瞬间，我就成功变回来了。明白吗?"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合适时间和地点。
"明白了。"我拨弄着面前的热派，连碰都不想碰。"该死，"我说着把派推开，双臂交叉放在桌上。"做了这么多破事，我现在连派都不爱吃了。"
芬利的笑声让我看向她。"所以，她终究是个真正的变形者?"她眨眨眼。"会没事的。"
多米尼克和我动作一致，我们都双臂交叉趴在桌上。"我们有很多要讨论的。现在得按调查组告诉学生的那套说辞来。"
"你能像今早帮助变形者那样帮帮女巫们吗?"伊恩问。
"保护她们?"我反问，没注意到露莎带着艾琳和凯特走了过来。
"保护谁?"艾琳插到露莎和芬利中间，正对着多米尼克。"很高兴你回来了。听说你今天让所有变形者都吃了苦头。"
"艾琳，"露莎瞪着她，"别说了。谈完话后你说过要和我们合作的。"
"谈完话后?"我危险地眯着眼问露莎。"梅兰妮告诉你那么多关于她的事，你怎么还能相信她?"
"因为半数精灵都对她俯首称臣，"露莎冲我厉声道，用吸血鬼特有的敌意眼神回瞪。"你难道没发现我们快没选择了吗?"
"怎么回事?"多米尼克问露莎。"把你那表情收起来，还是说你打算攻击珍娜?"
"你需要了解你离开期间发生的事，就像我们需要知道你在外面的遭遇一样重要，"我对多姆说。
该死的艾琳脸上始终挂着那抹邪恶的笑容，我真想亲手把它扇掉。她根本不是来帮忙的，我真不明白露莎怎么会尝试信任她。
多姆似乎读出了我的想法，转向艾琳，对她那撩人的微笑点了点头。"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他问道。
她将闪亮的头发甩到肩后，眨着涂满亮粉色眼影的眼睑。"没什么好说的，"她咯咯笑着，"你和珍娜是天命伴侣，对吧?你不再是以前学校里那个多米尼克·罗西了，现在没人有机会得到你了。我懂，露莎都告诉我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是来帮忙的。"
多姆眯起眼睛看着艾琳："你为什么要提这个?"
"因为你是个玩咖，多米尼克·罗西。所有 认识 你的人都知道。"她瞥了我一眼，讥笑道，"珍娜喜欢让人相信她很特别，所以你才和她在一起。"
多姆站起来俯视着露莎："你觉得带这个精灵来帮忙是正确的选择?"
"她只是在表达观点，不代表她心怀不轨，"露莎为艾琳辩护道。
多姆双手撑在桌子上："这里的局势很快就会恶化。"他先看了看艾琳，又转向露莎，"当珍娜无法保护她时，如果连精灵在场时发表的武断错误言论都控制不住，我们凭什么相信这个东西?"
"这就是她来这里的原因，多米尼克，"卢莎用低沉而愤怒的声音说道。
"为了珍娜的帮助?"多姆问道。他看向艾琳，"你来这里是为了 让 我的女孩—我的伴侣—来帮助你?那就收起你脸上那愚蠢的笑容。我已经不止一次告诉过你，珍娜是唯一我想要的人。我 不是 你记忆中那个因为我姐姐和你交朋友就变得天真的傻小子了。"
“我正在认识到这一点，是的，我来这里是让珍娜帮助我。”
"我该怎么帮你?"我终于开口了。"用保护罩笼罩你?还是把你变成可爱的小精灵，像我对付小妖精那样操纵你的思想?你准备好接受这些了吗?因为在发现你会不惜一切接近多米尼克后，我永远不会再信任你。"
"这太荒谬了。"她的脸颊涨得通红，而凯特差点被沙拉噎住。"我已经放下那愚蠢的迷恋了。"
"现在她又在说谎?"我看着卢莎。"但 你 却在这件事上信任她。"
多姆握住我的手，让我站到他身边。"卢莎，"他叹了口气，"你总是怀揣好意，但如果我们要让艾琳加入即将到来的战争，我需要知道她是否了解这所学校面临的一切。"
"我本希望我们能向她说明情况，她也是这么想的。"卢莎看着艾琳，仿佛在告诉她，如果她再说错一句话，吸血鬼就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你们都会帮忙吗?还是我们已经得出结论，在这场我们一无所知的战争中不需要精灵?"
"好吧。今晚我们就告诉她实情，"多米尼克说着看向艾琳，"你那些精灵朋友里有多少会追随你，并且相信我们要向你倾吐的这些疯狂信息?"
"你要我把她们全都带来吗?"她困惑地问道。
"这不单单是为了保护你，"芬利站起身说，"这就是你来这儿的原因?为了保护自己?"
“我不想被这些东西缠上，也不想失去我的能力。”
"你这个自私的贱人，"我说道，"你他妈觉得会发生什么，你这个妄想症白痴?"
"我知道情况不妙，"在餐桌旁众人阴沉的目光下，她的声音颤抖着，"我不想死。我听说有人死了。"
"你听说有人死了?"我反问，随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行进入了这个精灵的思维。
不出所料，我立刻看见这个怪胎还在纠缠多米尼克—真是意料之中—而且她仍在利用露莎达到目的。不仅如此，她还利用露莎对她们友谊的忠诚，尽可能多地套取关于我的信息、IA发生的命案，以及那些等着杀死我们的邪恶力量正在吞噬的魔法。以精灵特有的行事风格，在发现情况有多糟之后，她决定先保全自己的小命。
她坐在那里，既窘迫又困惑，希望所有人都能信任并接纳她。多米尼克的存在让她心猿意马，我不得不停止阅读这个疯癫精灵的思维，以免陷入她大脑里那些狗血剧情。
“你需要和我单独谈谈，就像梅兰妮那样。”
"我才不会让某个变异的超自然生物摆布我的大脑，"她厉声说道。
她的愤怒和这场恼人的对峙在我体内翻腾，这感觉很糟。这股能量充满负面情绪，我能感受到想要把她那些黑暗精灵脑细胞转换成善良细胞的冲动。那种想要扯开这个精灵的脑袋、强行让她思考积极念头的冲动如此强烈，即使我想停止也做不到。
我把双手按在桌上，看着紫红相间的炫目光芒在手掌周围流转。这一切即将暴露我的真实身份，都怪我稍稍放任了魔法的那一面。现在我又被它控制了，全因这个精灵惹恼了我。
"珍，"我听到多姆用阿尔法领袖般的声音唤我，同时他把手按在我背上。"别这样，"他命令道。
"我控制不住，"我瞪着艾琳说道，她在我失控的魔法下僵住了。被魔法驱使着，加上狼性的推波助澜，我复制了当初小妖精揭露梅兰妮真面目时对她的想法，将同样的咒语施加在艾琳身上。
当能量突然猛烈地抽离时，我感到虚弱眩晕，几乎昏厥。多姆接住我，轻轻扶着我坐回桌前。
"你们善后了吗?"我听见多姆厉声问道。
"应该没人看见珍娜对精灵施法时的光影秀，"芬利边说边走向艾琳，后者正茫然地盯着我们，仿佛完全不认识我们是谁、自己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琳?"露莎转向她的朋友问道，而凯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昨晚偷走所有女巫魔法的怪胎。"艾琳，回答我，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轻声呼吸着微笑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珍娜对你施了某种疯狂的魔法，"凯特盯着坐在原地按着额头的我吼道。
"珍娜除了保护你不死之外什么都没做，"多姆回应道，"我发誓，凯特—"
"你不如先带珍娜离开这里，确保她没事，"露莎建议道，"我们会看着凯特不让她做后悔的事。"
“就这么办。”
我站起身和多姆一起离开，他警惕地扫视着所有目送我们走出餐厅的人。我回头望去，看见高阶变形者、凡娜和其他朋友们在目睹我的真实身份后，正努力稳定现场局面。
"珍，跟我说说，"多姆揽住我的肩膀，"刚才怎么回事。那不像你—或者说那才是真正的你?"
“和梅拉尼那次一样，只是这次我完全控制不住。就像我的狼性和魔法都在乞求修复她的心智，把她拉到我们这边。”
来到室外时，多姆让我转身面对他："这就是我们用来打败那个怪物所需的魔法吗?"
"不，"我说。"我看到的方式很奇怪。我们需要的魔法被锁在一扇门后，而我的狼在守护着它。即使她不在那里，当我试图接触时，她会在门前徘徊，我仍无法引出那股魔法。还有其他门，但这些门是开着的，我可以接触到那些魔法。就好像这些区域储存着我的魔法，它们全都被分隔开来了。"
"听起来像疯狂的意识之旅。"多姆对我露出半个微笑。"你看到自己体内的魔法，就像我们看到自己的内在兽性一样?"
“是的，但它们都被锁在门后。只有当我试图引出时才会出现。”
“而我们需要的魔法，你完全无法触及?”
我抬头望进他忧虑的眼睛，"就好像它知道需要你或其他什么?"
“也许它太强大了，你无法独自驾驭?”
我们都在质疑我对内在魔法的感知和使用方式，但我们都清楚地知道为什么那些强大的力量会被封锁。
“这可能是答案。谁知道呢?”
"关于你母亲，"多米尼克表情严肃地转换了话题。"我原以为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被附身，她是可以被净化的。"他抿紧嘴唇，"抱歉，珍，我觉得我们帮不了她。无论你母亲曾经是谁，她已经不在了。可悲的是，我感觉她被某种黑暗邪恶的力量诅咒了，自从她被杀害后，她的灵魂一直在驱动这一切。"
“嗯，这听起来很像伊桑提到的那个神话生物。”
"是的，我有几次离她很近可以攻击她，就在那时我感觉她不是活人。这是她的灵魂，被某种诅咒扭曲和诅咒了。"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认识她，但这绝对是最糟糕的消息。一个被诅咒和攻击的灵魂，被迫以驱使它的黑暗为食?"
我感到一阵恶心。不，我不认识我的母亲，但从小时候起，我就渴望知道父母是谁。我不知道为什么对寻找父母身份的执念如此强烈，但多米尼克分享的信息击中了我所有的情感。我知道多米尼克填补了无人陪伴的空虚，但这不一样。我终于得到了那个年幼的我一直渴望的答案。
"珍，"多米尼克说道，让我的目光看向他。"宝贝，我从你眼里看出来了。你需要和我谈谈。"
“我无法解释，但我感受到一些不知如何解读的情绪。我知道我母亲爱过我，我感觉她似乎遭到袭击并最终为我牺牲—但这一切就只换来这样的结局?”
多米尼克将嘴唇贴在我的前额。"也许在击败这个敌人后，我们能解放她的灵魂。这已经超越了物理战斗，但无论如何，如果它附身学生，那么当朋友们脆弱时，我们就得与自己人战斗。"
"这太沉重了，"我说。
“我们会渡过难关的。不过我们需要让你学会控制那股力量。”
“我同意。像那样攻击艾琳比我对付梅兰妮时耗费了更多力气。”
“你不能像对那两个精灵那样随意改变这些精灵。我们根本不知道最终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可能会耗尽你的一切，甚至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我沮丧地说，"但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我需要帮助来理解这一切，伊森还没回来，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知道，亲爱的，"我听到我们的精灵学教授突然说道。
多姆和我转身，看到那位美丽娇小的年轻女子向我们走来。
"你在说什么?"我问道，吓得要死，没想到精灵学院的教授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我知道你是谁，珍娜。我认识你母亲。我知道银族的事，"她说着，这个新发现让多姆和我像冻住的雕像一样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