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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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慢慢醒来时,发现多姆和我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他蜷缩在我怀中,我们的身体仍在互相汲取力量。说实话,我和他同样需要这样的休憩。我感到力量正在恢复,思维更加清晰,整个人都重新充满能量。
我望向床头的时钟,显示凌晨一点。膀胱胀得厉害,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多姆臂弯里钻出来冲向厕所。多姆轻叹一声仰面躺平,显然这个疲惫的男人正沉浸在最需要的安眠中。
如厕后我蹑手蹑脚回到床上,尽量不惊动多米尼克。不过或许该轻轻唤醒他—毕竟我都不确定自己施了多少精灵魔法才让他昏睡至此。
当他翻身面对我,手掌覆上我的腰际时,我暗自松了口气。他的狼魂似乎醒着,正驱使着他继续通过亲密接触获取力量。
我凝视他的面容,手指描摹着那些与体内虚空抗争后逐渐淡去的硬朗线条。尽管这些愤怒与压力的痕迹记录着他的精神鏖战,此刻他的脸庞却只显露着满足。我的狼魂也随之平静,仿佛正在检视她的伴侣。我不禁猜想—是否透过她的眼睛与灵魂,我能感知到昨夜让多姆如此失控的内心挣扎。
如今我拥有了她的眼睛,看到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多。多姆的狼魂正在投射我男人所处的状态,以及魔法连结断裂后他们共同感受到的那种持续的空虚。
多姆的愤怒源于失去伴侣的痛苦,拯救我带来的后果,以及长期的分离让他对靠近我的渴望愈发强烈。那个绿妖精贱人也盘踞在他脑海中,每当想到那个不成熟的女孩,怒火就像熔岩般在他血管里奔涌。每次感应到她的存在,他都想置她于死地,这完全违背了他的本性。她就像是他必须驱除的心魔。
我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他的情绪,多姆的记忆突然如实时影像般在我脑海中闪回。
"多姆?"梅兰妮咯咯笑着,"你走神啦。继续说Jen有多喜欢人类世界嘛。"
我能感觉到多姆因她这句话强压怒火。"要是敢当面叫她Jen,那可能是你最后记得的事了。"他保持着平稳的声线。
“我不明白为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总之别那么叫她。对你来说,她叫Jenna。我们能继续正事了吗?闲聊纯属浪费时间。”
"呵,不好意思哦,"她恼火地说,"我只是想在你让我动手前多了解些细节。"
“直接动手。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在度假时她喜欢什么。也许这能引她入局。”
"真不敢相信你会允许我对你前女友做这种事。"她又发出咯咯的笑声。
多米的情绪有所波动,但他通过专注于帮助我而控制住了自己。"我不会让你对她做任何事,也绝不会让你伤害她。她是一位正在执行任务的变形者。试试看吧,这或许就是我们阻止混迹在人类中堕落不朽者的方法。根据我的了解,他们被人类吸引,为之着迷。我想如果我们能重现这种吸引力,或许就能让大多数超自然生物转向我们制造的人造人类或物体,在他们造成伤害前将其捕获。"
“你说得太对了。天啊!多米,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不过你似乎对我们用你的前女友当小白鼠感到不高兴。”
"珍娜是我深爱的变形者。我会永远爱她,永远保护她,即使她不再回应这份感情。"我能感觉到多米强烈渴望驱逐当时控制着我的那个恶魔。"我会把她夺回来的。现在,按照我给你展示的去做吧。你在IA(超自然调查局)还有很多需要证明的,我只是提建议。如果这个想法失败了,那只能怪你太信任我。"
“如果我失败了,可能就得滚回那所愚蠢的高中了。”
“有时候事情发生自有其道理。别太往心里去。事实上,你何不利用这种对失败的恐惧,激励自己创造出能帮我救人的东西?”
"你需要救人?"她问道,"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尽管多米透露了太多信息—关于他如何利用她来救我,以及掩盖他带我来小屋驱魔的事实—但他的思绪依然保持平静。
“我想所有人都知道毕业后我打算加入超自然精英部队。如果这个想法可行,那就能帮我救一条命,或许两条,甚至上千条。”
“你真的需要放手让她走了。”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你的任务是协助建造这个,我被要求协助你,仅此而已。”
"我觉得你想要更多,"她说,"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笑的样子,和我说话的方式。我感受到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多姆。"
“那你的精灵基因出问题了,换作是我绝不会相信这些感觉。”
紧接着,我感到一阵沸腾的怒意几乎要灼伤精灵。"你需要停下,控制好自己。再那样吻我,你会后悔的。"
“我以为你需要感受这个。你知道的,把我确信你对我怀有的那些情感激发出来。”
"天啊,好像我没听过这种台词似的,"多姆低吼道,"听着,想靠接吻来激发我的情感没用。你是精灵,不是变形者。"
“注意你的用词。我以为这招会管用。”
“可惜并没有,也永远不会,所以别再尝试类似把戏。”
“看来我只好用强硬手段解决珍娜了,这样就不必担心竞争问题。”
“如果你因为求而不得的嫉妒心理敢打珍娜的主意,那么就算她没解决你,相信我,我也会的。连这个念头都不要有,否则我会以威胁学生为由要求将你调出IA部门。”
"放轻松,我完全是在开玩笑,"她说。
“我不是。”
"你敢挑战精灵,胆子不小啊?"她用假惺惺的语气说道。
“我和精灵打交道也不是头一回了,现在不也好好的。”
“你觉得能应付得了我?”
"这是在威胁我?"他无动于衷地问道。
“逗你玩的啦多米,别这么严肃嘛,我就是开个玩笑。”
多米的呻吟声提醒我,这些记忆正在他脑海中翻涌。 该死! 我用手指描摹着他紧皱的嘴唇,必须想办法在他沉睡时唤起更美好的回忆。
当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自己时,对小矮人所作所为的愤怒逐渐消散。
自从来到黑水镇,多米每个暑假都拼命参加军事化训练,只为成为理想中那个有担当的变形者。他的思绪混乱迷茫,总被伴侣抛弃的臆想纠缠,却想不通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
直到遇见我。他既好奇对我的莫名吸引,又直觉我们注定不合适。当我们 假扮情侣 保护伊森时,那个意料之外的 掩饰之吻 让他的情感如风转向。他开始为我着迷,每次靠近都让他的灵魂获得安宁。他的阿尔法狼试图通过接触其他女性来抗拒这种感情,但很快连狼性本能都承认—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我和我的狼,正是命运为多米和他的狼准备的礼物。
多姆此刻心绪纷乱,我们回到了现实。他对虚空的念想像灵魂被抽离般痛苦,虽然知道解决方法,但无辜者的性命取决于他不能像变形者天性那样占有伴侣。持续的挣扎与诱惑让他对那些阻挠者充满愤怒,他们阻止他去做明知 我们双方 都需要的事。
他的渴望超越了肉体结合。这是灵魂需要确认彼此本为一体而非分离、渴望重聚的诉求。任何挡路者—尤其是那个矮妖精—此刻都该畏惧这位阿尔法首领。多姆还在与体内沸腾的狼性抗争,那匹狼想要摧毁所有将我们阻隔的事物。
这状况如同恶魔附体般糟糕,但多姆必须用意志对抗心魔,而我本以为自己已将心魔锁住。我们必须融合狼魂,否则这所学校及其师生将面对一个失控的狂躁阿尔法。
倘若这些念头仍盘踞在他脑海 即便 我已用深度沉睡咒语将他击昏,那到底还有什么能阻止他这种状态?我担心多米尼克这样的状态对他自己和学校造成的危险,可能比那个威胁本身更甚。
"多姆,"我的手指抚过他胸膛,试图唤醒他。"多米尼克。"
多姆唇角微颤,却将我搂得更紧。感谢上帝我们还有足够时间让他拥抱伴侣、吸收这份安宁,因为我已无计可施。我将双唇贴在他胸口,几个动作间我们的身躯交缠,我感觉到负面情绪正离开多姆的心神。
那头狼是他问题的一部分。正是那头狼在不断向我传递他的情绪和心理状态,很可能试图说服我让多姆与我们亲密结合,一劳永逸地结束他们的痛苦。多姆正在压抑自己天性的一面。他强大的狼性被紧紧束缚着,多姆一直依靠情感而非他作为阿尔法狼人的本能行事—好吧,直到昨晚他的狼性才稍微释放得有点过头。
如果不是我对他施了沉睡咒,我们很有可能已经成为命定伴侣了,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既然我能用沉睡咒放倒这个阿尔法,那我为什么不能用我的女巫和精灵混血基因击昏那个精灵,消除她对多姆的感情,或者给那个讨厌鬼下咒?如果我体内的三种超自然力量—狼人、精灵和女巫—能够合而为一呢?天哪,如果真能做到,我就能像拆弹一样解决那个矮妖了。只要能快速彻底地解决这个女人,我愿意尝试任何方法。
比起这个迷恋多姆inic的白痴女人,我们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学校里潜伏着需要被阻止的黑暗力量,必须先把那个矮妖清除出局,我们才能集中精力对付更大的邪恶。
我需要多姆回来,需要他恢复理智。我调整心态专注于这件事,强行使自己保持镇定。我通过精神重塑他的狼性来帮助他,而不是自私地驱使多姆和那头狼按照他们对命定伴侣的强烈本能行事。
我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想象着我的魔法将 安全地 我的手抚过他的前额,深入他的潜意识。我感到一阵刺痛,当我的精灵基因发挥作用时,电流般的触感随之而来。天啊,我希望他能原谅我对他施展全力的精灵魔法,但他急需帮助,而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多米尼克能恢复清醒,我相信他会原谅这一切,然后我们将共同面对横亘在眼前的这座"狗屎山"。我保持着积极的思绪,同时继续感受着体内涌动的精灵之力,帮助多姆找回原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