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怀亚特跑开了， 但摩根留在我身边。
"他去哪儿?"我的心跳加速。蠢死了，蠢死了，蠢死了。我没注意脚下，在这个鬼地方被蛇咬死简直太蠢了。
“去拿捕蛇棍。我们会按住蛇让你有时间移动。”
蛇蠕动着，它的身体蹭到了我的靴子。我小声尖叫，用尽全部自制力才忍住没动，忍住不做唯一想做的事—冲向卡车。
突然间我尝到了香草冰淇淋的味道，听到了海浪声。搞什么…?
怀亚特跑回来，用棍子按住了蛇头。我尝到了薄荷味。
“听着，我要你慢慢把脚从蛇头上移开，退到至少十五英尺外。我松手时它会快速逃离。”
“你是守护者。”
怀亚特张大嘴巴。蛇在我脚下蠕动，提醒我正踩着一只有毒的爬行动物。我慢慢移开脚。摩根抓住我的手把我拽开。
怀亚特一放走蛇就气势汹汹地走向我们："你他妈怎么知道的?"
“冷静。我在拉斯维加斯认识一群人。”
“但只有守护者能互相感应。”
"没错。不过我和帕克住过，他是拉—"我差点说出"拉斯维加斯的首席守护者"，赶紧改口，"拉斯维加斯的主要守护者。我和他的次级守护者们混得很熟。"
他眉头紧锁。"主守护者和次守护者到底是个什么鬼?"
我停顿了一下。他显然是个守护者，但对这个等级制度一无所知。
“呃，主守护者负责管理一个区域，次守护者为他工作。”
“你怎么知道我是其中一个?”
“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影响力。”
“你怎么能感觉到这个?”
我翻了个白眼。"因为我整天和他们待在一起。我对感知是否被影响已经很熟练了。"
摩根耸了耸肩。"她可能很像安德莉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怀亚特突然转向他。"安德莉亚知道只是因为她在打探。这改变不了我们应该保持隐秘的事实。"
"帕克告诉我这里没有守护者，"我说。
"哦，我们确实在这里。但我们不和其他的混在一起。"怀亚特双臂交叉，抿紧嘴唇。他越过我的肩膀看向远处的卡车，调整了一下站姿。
“为什么不?”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直接告诉你这个?你会跑去向那个主守护者告密，然后图森市的负责人就会来这里试图接管。”
“我已经知道你们在这里了。就算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和其他人混在一起，又能有什么不同?”
“差别大了。我们回卡车那边去吧。我觉得今晚的刺激已经够多了。”
"你们来不来?"远处的安德莉亚喊道。我都忘了她还在那边。
"来了，"摩根回应道。"我们从来没见过毒蜥。去看看怎么回事，然后就回去。"
安德莉娅用黑光灯照着一只正在沙漠地面上缓慢爬行的生物。它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蝾螈。
我在它旁边蹲下。"我能摸摸它吗?"
"不行，它会发光。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摩根问道。
“哦对，它有毒。”
"但不会致命，只会让你病得很重，"怀亚特说。"它们很凶猛。会咬住不放，然后通过咀嚼释放毒液。你甩不掉它们，而且几乎杀不死它们，所以只能保持不动直到它们松口。听说非常痛苦。我那蠢叔叔几年前就抓过一只。手被咬了。亚利桑那州每年只有少数人被咬，通常都是因为干蠢事，比如骚扰它们。我们走吧。"
我们回到卡车旁时，安德莉娅爬上车斗向我伸出手。"上来。"
我抓住她的手爬了上去。摩根也跟着上来，但怀亚特抱臂站在地上。"我们该走了。"
"为什么?"安德莉娅问。"夜色很美，而且还早。不能因为周日让你心烦就拉着我们都离开。再说这是我的车。我想走的时候自然会走。"
安德莉娅背对着驾驶室坐下，我也挨着她坐下。摩根坐在我对面，过了一分钟，怀亚特终于爬上车坐到了摩根旁边。
林肯跳上车和我们一起，径直蜷缩在怀亚特的腿上，更加坐实了他这个"叛徒"的身份。
"关于其他守护者，你能告诉我们些什么?"怀亚特问道。对于一个不想被其他守护者发现的人来说，他倒是很热衷于谈论他们。
我摇摇头撒谎道："我对他们了解不多。我只知道什么时候受到了他们的影响。而且我喜欢和他们接吻。"
即使在黑暗中，我也看到三个人都脸红了。他们不该觉得尴尬。很显然，这些不是典型的守护者。完全不是。拉斯维加斯来的那些守护者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负，尤其是接吻技巧。再说了，如果他们不亲吻女孩，怎么获取能量呢?虽然还有其他方式，但接吻是最有效的。
摩根最先恢复镇定："和守护者接吻与普通男孩有什么不同?"
我笑了。所有守护者都知道他们对女孩的影响力。这大概是被他们利用最多的优势。
"如果消耗了大量能量，你们怎么补充?"我问道。
摩根耸耸肩："我们每个人方式不同。我和父亲一起在农场工作。另一个家伙是老师，从快乐无忧的三岁孩童身边获取正能量。还有几个人每天早上会冥想几个小时。"
"那怀亚特呢?"我问道，几乎能确定答案是什么。
摩根露出促狭的笑容。
怀亚特双臂交叉："这不关你的事。"
"我打赌他和女朋友亲热了。"这是我从娜奥米那里学到的教训，当时她看到我在泳池边打量所有男孩。使用守护者能量很耗体力。娜奥米警告过我，那些男孩会因此想吻我。在吻了第一个男孩后，我就不在乎他的动机了。
我倾身上前亲吻了摩根。他身体一僵，但几秒钟后开始回应。这个吻很甜美，绝对是守护者之吻，充满阳光与温暖，但他的动作生涩，显然没有接吻经验。
我退开身，摩根站了起来。
“见鬼了怀亚特，你一直瞒着我们。难怪你总比别人拥有更多力量。”
“你在说什么?”
“我在农场干几个小时活才能恢复的能量，刚才和她接吻三十秒就恢复了一半。”
“我不知道。我以为是和贝丝的关系。我们交往后我才发现自己是守护者。但更重要的问题是，星期五，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没有回答他。我不会回答。除非他叫对我的名字。
可惜更友善的摩根又问了一遍："是啊， 星期天，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回答时直视着他："因为次级守护者经常去帕克家。女孩们从亲吻中获得的能量比你们男孩多。不想打击你，但如果贝丝以为怀亚特的吻是常态，等她亲别的男孩时会大失所望。"
怀亚特得意地笑了："很好。"
“为什么不想让其他守护者知道你的存在?你们又不会争夺领导权。”
“这不关你的事。”
我气呼呼的。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可以试着用能力影响他们，但不想暴露自己的力量。这时我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这附近有毁灭者吗?”
"见鬼去吧，"怀亚特说。"这不就是守护者的职责吗?除掉那些破坏者?"
我皱起眉头。我的理解是守护者和破坏者应该互相制衡。所以尽管他们彼此讨厌，但也不会主动试图消灭对方，除非对方越界。
“你看起来很困惑，星期一。你是说你见过破坏者?这怎么可能，当你和拉斯维加斯的主要守护者住在一起时?他不该让任何破坏者靠近他。”
"拉斯维加斯可比墓碑镇大得多。再说了，这可是拉斯维加斯。他们到处都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需要为帕克辩护。
“好吧，我们把他们挡在墓碑镇外。”
“怎么做到的?”
但男孩们永远没机会回答这个问题，即使他们本来打算回答。安德莉亚打断道："伙计们，我的宵禁时间快到了。我们得走了。"
怀亚特 第二天工作时我们没怎么吵架。但他还是拒绝叫我"星期日"，所以我也没和他说话。我去餐厅时也没跟他道别。埃斯特班说他要工作到很晚，而我实在不想和南共进晚餐。
走到靴子店前我犹豫了。如果我走进去会不会很奇怪?很可能。但我需要和那个女孩多相处。也许我能影响她让她不觉得奇怪。但她知道如何建立防护罩，所以很可能能察觉我在影响她。管他呢?如果她能看穿我的身份，也许她会坦白自己的身份。
我推开门，门铃叮当作响。她正埋头看书，闻声抬起头来，脸上顿时焕发光彩。这是个好兆头。
“桑迪!昨晚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或许我根本不需要对她施加影响。内奥米再三警告我不要暴露身份，这让我对直接炫耀有些忐忑。
“听着，今晚我得在餐厅吃晚饭，因为埃斯特班不会早回家，但我不想一个人用餐。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奇怪，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后退了几步。"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要个伴。"
“不，我愿意。只是你和安德莉亚、怀亚特都是朋友，我不想让场面尴尬。”
我挑起眉毛："我可以同时和你们都做朋友。"
她又犹豫了几秒，我差点就要掏出薄荷糖和迈克尔·杰克逊的CD，但还没等我行动她就开口了。
“我想我可以稍微提前打烊。”
她关上店门，我们朝餐厅走去。找了个卡座，点了巧克力奶昔和汉堡。我没在她身上感应到任何灵力。也许只是曾经有灵力者来过她的店铺。我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学校的事。我一直琢磨着如何引出影子的话题，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怀亚特还好吗?"她问道，目光游离。
“他很好。说实话挺烦人的。你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
“小镇上的人不都这样吗?他出现了，喜欢我。我们在派对上接吻，然后就莫名其妙成了情侣。”
“为什么分手?”
她叹了口气。"因为我们从七年级就在一起了，我想知道和别人约会是什么感觉。生活在这里可能会很乏味。我想尝试些新事物，改变一下，而他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但我想念他。"
“我觉得他也想念你。我想如果你想要他回来，他会毫不犹豫的。”
“你可能是对的，但我不想被困在墓碑镇。怀亚特永远不会离开这里。而且，我有点喜欢单身的感觉。”
我身后的门开了，贝丝抬起头。她的表情依然平静，但气场变了。又是一闪而过，她立刻竖起了防护墙。但她的愤怒显而易见。止咳糖浆的苦涩味道仍在我口中萦绕。
安德莉亚滑进了我们的卡座。
"嘿，桑迪。"她从我的盘子里抓了一根薯条。"嘿，蜥蜴，"她对贝丝说。
贝丝翻了个白眼。"你想干嘛?"
“找桑迪说话。我看到她的小摩托在外面。惹你生气只是额外福利。”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试图化解即将爆发的争吵。
“明天下班后，想去我家游泳吗?”
游泳池。哦，太棒了。这给了我一个绝佳借口，既能玩得开心，又能继续打探他们那个神秘守护者组织的事。
“好啊。”
“很好，你可以直接跟着怀亚特过来。”
她站起来又抓了几根薯条。然后俯身把双手平放在桌上，把脸直接凑到贝丝面前。
“你应该知道怀亚特对桑迪有意思吧。免得你还打算吃回头草。别白费力气了。”
我等安德莉亚关上门后才开口："你说她讨厌你不是开玩笑。怎么回事?"
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从我搬来这儿她就不喜欢我。我已经习惯了。"
“这种事可不像是能习惯的。”
“有怀亚特在的时候还好，但分手后确实很难熬。他们几乎是我唯一的社交圈，所以日子很不好过。”
我为她感到心疼。我完全理解孤独的滋味。正是这种孤独会让她即使不情愿也回头找怀亚特。
“说真的，我觉得她在怀亚特的事上撒谎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他。”
“无所谓。怀亚特很迷人。就算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会的。你在拉斯维加斯有男朋友吗?”
我僵住了。
"没有，"我说着感觉脸颊发烫。乔丹的表现可完全不像是我男朋友。
“那之前有?”
“算是吧。不太想谈这个。这个小镇除了在沙漠里玩，还有什么可做的?”
她皱了皱鼻子："除了那些旅游项目?啥都没有。"
“那我们就去玩旅游项目吧。我还什么都没看过呢。”
贝丝咧嘴笑着站起来："听起来不错。"
我们在墓碑镇逛了一晚上，看了所有西部主题的东西。我试图再次感知她的能力，但她有层异常强大的精神屏障无法突破。也许该制造些让她无意识使用能力的场合。安德莉亚可能派得上用场。
"明天要和我们一起去游泳吗?"我问。
她嗤之以鼻："显然没人邀请我。"
“我现在邀请你。”
“去安德莉亚家?不，我不这么想。但我们绝对应该再一起出去玩。我会发信息给你。把你的号码给我。”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希望明天还能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