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兽腹之中
末日纪元3081年冬·马林山脉
阿登撕裂 他从乌拉克兽的胸腔拔出灵魂之刃，任凭那野兽轰然倒地。他旋身接住另一只跃起的怪物，覆甲的手指扼住它的咽喉。他将灵魂之刃两次捅进那畜生的腹腔，随后将其甩开，发出原始的战吼。
呼喊声骤起，人们指向洞穴另一侧的隧道。这些话语在亚尔登耳中模糊不清。他冲向一群血裔魔物，脑海中唯有莉琳的面容在闪回，耳畔只回荡着那位陨落骑士兄弟的声音。
他格挡住一柄漆黑巨剑的劈砍，碰撞迸发出翠绿光芒，旋即抬脚踹中持剑者的胸膛，使那怪物翻滚着跌入地面裂开的深渊。他曲肘后击，感受着 骨骼碎裂 的脆响——哨兵盔甲的护手击碎了骨头。后撤一步，挥刃一斩，那怪物便从肩至胯被剖开。
当黑矛刺向腹部时，亚尔登拧身闪避。他松开灵魂之刃，双手抓住乌拉克的头颅，用头盔猛撞其头骨。怪物踉跄时，他抬脚踹碎其膝关节侧面，骨茬飞溅中鲜血喷涌。他夺过那支长矛，旋身将其捅进哀嚎的乌拉克颈部，矛杆周围血如泉涌。
他将武器留在了尸体上。转身的同时召唤灵魂之刃，顺势将另一头怪物劈成两半，内脏哗啦滑落石地，鲜血在绿光中莹莹发亮。
阿登沉重地喘息着，血液在体内燃烧。林因因他的选择而死。因为阿登擅自脱离队伍才导致他的死亡。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碎石崩裂的声音使阿登猛然转身。他释放出灵魂之刃，同时张开手掌接住一柄坠落的钢剑，金属与哨兵铠甲碰撞出铿锵之音。
面前的乌拉克兽人发出咆哮，血红的双眼圆睁，唾沫横飞。阿登用空闲的那只手扼住它的喉咙，以咆哮回敬。他猛然扭动右手，折断野兽的手腕令其松脱武器。凝聚全身力量，他的右拳重重砸进乌拉克腹部，哨兵铠甲的威力击碎骨骼，而他仍在怒吼。这头野兽哀嚎着抓挠他。
"就这点本事?"他嘶吼道。记忆中闪回过伊尔南、厄尔姆森林的伏击、以及林间空地的战役。这些生物始终盘踞在他最黑暗的岁月里。它们一个接一个夺走了他最亲密的战友。
他不会沉溺于失去的痛苦，但也永远不会遗忘。他将以这些记忆为燃料。他要将这些野兽撕成碎片，用鲜血书写复仇篇章。
阿登将紧握的拳头抵在乌拉克头骨上，召唤出灵魂之刃。绿色光芒爆闪中，这具躯壳颓然倒地。
他刚转身就被怪物般的重击轰中胸膛，整个人在地面翻滚滑行。撞击让他的头部嗡嗡作响，全凭本能向侧方翻滚，利爪擦着他原来的位置砸进地面。
阿登单膝撑起身体，与俯视着他的血痕兽人对峙，那生物皮肉间的符文正翻涌着黑烟。
一柄翠绿色的灵魂之刃从背后贯穿了它的胸膛，第二把则从肘部斩断了它的手臂。当巨兽倒下时，凯文兄弟和鲁昂队长姐妹取代了它的位置。
鲁昂向阿尔登伸出手臂，将他拉了起来。"现在不是时候。集中精神。"
她无需多言。他们曾在宁静花园长谈。她了解他的负担，知晓他的失去。
"遵命，队长姐妹。"
"我需要你带队，阿尔登兄弟。今夜我们的队伍中有许多新灵魂。你现在是我们中的老兵了。"
"遵命，队长姐妹。"阿尔登再次说道。
"前进!"卡林瓦尔的声音如雷霆般回荡，阿尔登转身看见那人正冲过三个血印者，身边围绕着二十名骑士。
其他骑士在这巨大的洞穴中穿行，他们的灵魂之刃与固定在岩石上的铁制烛台上数百颗宝石的光芒交相辉映。整个骑士团正向乌拉克据点推进——这是卡林瓦尔在伊尔纳恩之后作出的决定。
自血月升起以来，已有太多骑士兄弟姐妹倒下。他已数不清数目。当一人倒下，他们的印记就会传给下一个人，如此循环往复。第三队的加尔瓦兄弟和图里林兄弟在与一名萨满的战斗中倒下，就在他们在伊尔纳恩失去莱林的同夜。第五队的达梅里安队长兄弟也是。他们本应团结一致，并肩作战。
如今与阿登并肩作战的骑士中，许多面孔在一月前、一周前、甚至一日前都素不相识。从他们驾驭哨兵铠甲的姿态，挥舞魂刃的方式中便可明辨。阿登在受神殿派遣前接受过两年训练，而这些男女大多仅得一日操练。他们前世皆为战士，惯见生死，但成为阿喀戎骑士则全然不同。此刻面对的已非凡人，而是厄菲阿尔提尔的恶魔。
"来吧，兄弟们，"鲁昂说道，"让我们向阿喀戎祈祷今夜能寻获它。"
卡林瓦尔曾说，这座乌拉克要塞中的污秽汇聚，是血月升起以来他所感知最强烈的一次。众人已鏖战数小时试图突进源头，六名骑士已然陨落，多数人负伤在身。
随着深入要塞，污秽的油腻毒雾在空气中愈发浓稠，如脉动的浪潮翻涌。它侵蚀着阿登的神智，爬过肌肤令汗毛倒竖。
通道出现分岔，污秽的核心就在前方。
"奥莉莉娅、鲁昂、阿米特斯、甘德里德，"卡林瓦尔以魂刃指向左侧隧道口号令，"率领你们的小队向左。若发现异状，通过圣徽传讯。"
骑士团分道而行时，伊尔德里斯与西尔文在阿登身旁勒马驻足，因塔拉修女与恩丹修士紧随其后。感受到戴宁和米尔肯印记的牵引却知晓头盔之下是其他被赫拉雅拒之门外灵魂，这种体验着实诡异。
乌拉克兽人从侧道蜂拥而出，咆哮嘶吼着挥舞黑钢武器，柄端宝石泛着血红光芒。阿登暴怒地劈开兽群，魂刃所过之处血肉骨骼尽断。隧道愈深入，乌拉克的反抗愈激烈，数量也愈发惊人。但阿登前进的步伐从未停歇，鲁昂、伊尔德里斯和瓦林紧随其后。
隧道尽头豁然开朗，呈现出一个多层岩窟，粗凿石阶连接着各层平台。镶嵌宝石的铁制壁灯与火盆将冰冷岩壁染成猩红，令阿登恍如步入虚空深渊。
阿登从未见过乌拉克巢穴内部。他甚至未曾思索过这些野兽的栖身之所——它们进食睡觉、繁衍生息的地方。在他想象中，它们与睡在洞穴只为生存的野兽无异。但这处历经数百年开凿的居所，处处显露出精心的设计与考量。这是它们的家园。粗凿的石铁长凳散落各处，夹杂着座椅、半腐烂的水果篮和盐渍肉桶。二层平台上，鹿尸与猪羊胴体并排悬挂在铁钩上——想必是从附近农场劫掠而来。
但当他稍稍抬头，看到更多铁钩上悬挂着被剥皮的男女老少尸体时，这些生物绝非怪物的假象便彻底粉碎。
上层区域和分叉隧道中回荡着刺耳的咆哮声。转瞬间，乌拉克兽从上方跃下，如潮水般涌入隧道。
阿尔登甚至来不及移动，一头血印兽就砸在新晋修士恩丹兄弟身上，黑曜石般的利爪贯穿了他的胸膛。那野兽发出怒吼，一阵污秽能量爆发开来，其符文迸发出猩红光芒。
黑色火焰缠绕着血印兽的手臂，顺着利爪蔓延，吞噬了恩丹兄弟。他的惨叫声只持续了几秒。
是凯文兄弟最先冲到那怪物面前。他的魂刃斩断血印兽的手臂，符文剧烈燃烧，黑烟翻腾。但那畜生反手一击将他打飞，撞进一群乌拉克兽中。
阿尔登的思维尚未完全成形，双腿已然行动。他向前冲锋，跃上岩石后纵身扑向围攻凯文兄弟的兽群。落地时他召唤魂刃，自上而下刺穿一头乌拉克兽的脊背，在怪物倒地时松开武器。阿尔登翻滚脱身，甩开那具失去生命的兽尸。起身时他再度召唤这件古老武器，绿色光芒从拳间迸发。
魂刃及时成形，格挡住那把原本要斩下凯文头颅的漆黑战斧。
阿登挥剑向上划过钢铁，随即猛然下劈，将乌拉克的手腕齐根斩断。他毫不停顿地扭转身躯，将重心移至后腿，闪耀着光芒的剑刃自下而上贯穿那怪物的下颌，鲜血喷涌而出。
他向后伸手，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前臂，便顺势一拉。阿登与凯文修士之间无需言语。 两位骑士背靠背站立，灵魂之刃在他们手中燃起。他们合力斩杀一切靠近之物。乌拉克所经之处，绿光闪动，尸横遍野。
"兄弟们!"阿米特斯队长踏过堆积如山的尸体开辟道路，六名骑士随他并肩作战。他们一路拼杀至阿登与凯文身旁，周围顿时陷入短暂沉寂。
阿登收起灵魂之刃，握住阿米特斯队长的肩甲。"感谢您，队长。"
"别急着道谢，兄弟。赴死的时辰还长着呢。不过，那些血裔崽子看起来在撤退。"他环视着逐渐空旷的大厅，任何滞留的血裔都被左右夹击斩杀。
"他们不是在撤退，"鲁昂带着伊尔德里斯、瓦林和西尔文走来时喊道。新兵因塔拉姐妹正跪在恩丹兄弟的遗体旁。
鲁昂指向大厅左侧三层高处一个巨大的隧道口："他们在后撤。那个方向传来腐化脉动。他们如此疯狂守卫的东西就在那里。"
"我会召唤大团长，"阿米特斯向鲁昂点头示意。
鲁昂举起张开的手掌。"还不行。整个要塞都散发着埃菲阿尔提尔的气息，被窃取生命的精华照亮了我们站立的大厅。在确认安全之前，我不会召唤他。"
"甘德里德兄弟队长，"鲁昂唤道，"奥莉里亚姐妹队长，负责殿后。阿迈特斯与我打头阵。"
奥莉里亚将剑从一具血印者的尸体胸膛拔出，干脆地点了点头。
"第七骑士团，列阵!"甘德里德怒吼道。"休想突破我们的防线。"
"遵命，兄弟队长!"骑士们齐声应答。
鲁昂扶起因塔拉，随后跪在恩丹身旁。"我们会在他的殿堂找到你，兄弟，"她低语道，面甲褪去时凝视着男子焦黑的尸体。"痛饮吧。"
她缓缓起身，从这位服役战神不足三日的男子遗体上移开视线，轻叹一声。"无论此地为何处，"她说着，面甲重新合拢，眼缝迸发出翠绿光芒，"这些怪物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鲁昂与阿迈特斯兄弟队长率领第二和第六骑士团登上第三层，进入通往山脉深处的宽阔隧道。
"阿基隆的骑士们!"鲁昂的声音在隧道中回荡，阿尔登望见隧道尽头涌来的乌拉克族浪潮，它们革质的皮肤在宝石红光中发亮。"痛苦即是力量之路!"
就在阿尔登喊出这句口号的同时，他已发起冲锋。伊尔德里思、瓦林、西尔文、凯凡、鲁昂和因塔拉紧随其后，第六骑士团的骑士们与他们并肩冲锋。
每一步都如雷霆般震动他的身躯，连骨骼都在震颤。但每一步也如熔铁般注入他的心脏，使他的决心愈发坚定。
"为了莱琳，"阿尔登低语着用肩膀撞进乌拉克兽群。骨骼碎裂声响起。他后仰拉开距离，将利刃刺入一头怪兽的咽喉，抽刀时鲜血如瀑布般喷涌。
他逐渐进入战斗节奏，魂刃斩断骨骼，撕裂血肉，鲜血四溅。骑士们接连在他周围倒下，每牺牲一人他的圣印就灼烧一次，心脏愈发坚硬，灵魂越发坚决。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厄菲阿尔特毁灭这个世界。
"伊尔德里思!"他咆哮道，"推进!"
"冲啊!我们跟你上!"伊尔德里思回应时正砍下一头乌拉克的首级，鲜血溅在因塔拉的哨兵铠甲上。
阿尔登向前突进，魂刃划出宽阔弧光，凡骨肉身在这柄由神明灵魂锻造的武器面前不堪一击。他们必须杀进前方密室，那里的腐浊能量如装满油脂的桶从数百裂缝中渗出。
他不断向前推进，魂刃既是引路明灯，也是复仇之锤。
"为了阿基隆!"正义的怒潮淹没了他，刹那间他仿佛感受到阿基隆的意志流过全身，战神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 "不要怜悯，我的孩子。你是我在人间的利剑。不要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当骑士们推进、乌拉克斯人倒下、大厅越来越近时，一道耀眼的红光从内部迸发而出。
一阵剧痛席卷阿登的圣印，他感觉到第一骑士团的两名骑士在同一瞬间倒下——桑格温兄弟和赫尔卡姐妹。在他身旁，因塔拉姐妹单膝跪地，灵魂之剑从她手中消散。她的盔甲未见裂缝，肌肤也未见伤痕。
"站起来，"阿登怒吼着抓住她的腋下将她提起，"痛苦是通往力量的道路，姐妹。"
"我能...我..."她的声音颤抖着，"我能感受到他们死去...我感觉到恩丹死了?"她轻触胸前的圣印，头盔化作液态金属褪去，露出红肿的双眼和流淌的泪水。
"召回你的头盔!"阿登厉声道。
"我可以...它...我...我做不到——"一根黑矛刺入因塔拉姐妹暴露的面部。黑钢撕裂她的血肉，击碎她的颧骨，然后从后脑勺穿出， 带起一片血雾与碎骨。阿登的圣印再次燃起愤怒之火。
他呆立片刻，看着包裹因塔拉躯体的哨兵装甲化作液体，流回她胸前的圣印。
心中燃烧着怒火，阿登转身发起冲锋。"阿基隆的骑士们，随我前进!"
应和声响彻大厅，骑士们向前推进，将乌拉克斯人逼回后方厅堂。宝石散发的深红光芒如此耀眼，仿佛在这群山深处数千尺之下，他们正在月光照耀中战斗。
大厅无比宏伟，向四面八方延伸至远方，穹顶之高足以让十个人叠罗汉站立。
阿尔登几乎无暇环顾。他如着了魔般挥舞着灵魂之刃，斩杀所有移动之物。一柄乌拉克战斧擦过他的肩甲滑开，他反手一挥，那野兽的脸顿时皮肉分离，下颌不翼而飞。
"萨满!"有人高喊。
阿尔登猛然转头，看见一个披着长袍的野兽紧握黑色法杖，顶端宝石正脉动着幽光。二十名血印战士拱卫其侧。
黑色火焰自萨满法杖喷涌而出，当第三分团的伊纳沃与霍伦兄弟被撕碎时，阿尔登的圣印再度燃起。
鲁昂高呼着冲锋，灵魂之刃寒光凛冽。她跪地滑行躲过萨满手中成形的黑火魔刃，起身时斩断一名血印战士的双腿，旋即旋身劈开其粗壮的脖颈。
四个战团同时扑向血印战士与萨满。污秽能量如浪潮般席卷大厅， 既从萨满体内喷发，又从大厅中央的深坑涌出。当更多乌拉克从连接隧道涌入时，那些油滑的触须在阿尔登激战间抓挠着他的心智。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呢喃。 "他们不是兄弟...他们是奴役者。阻隔你与血亲..."
阿尔登将这些念头逼退，筑起心智屏障。
"勿听谗言!"伊尔德里斯的声音如同遥远回响，"埃菲阿尔提尔的低语皆是剧毒!"
一道绿光在阿登面前炸开，卡林瓦尔冲过裂隙，灵魂之刃燃烧着，身后跟随着骑士团的残余力量。
"为了阿基隆!"大团长怒吼道。
艾玛莉亚姐妹队长如自然之力般从他身旁掠过，第十小队紧随其后，乌拉克人在他们面前纷纷倒下。
仿佛只在心跳之间，战斗就结束了，数百具尸体横陈地面。
大团长卡林瓦尔掐住萨满的喉咙，它的双臂已被斩断，右腿骨头碎成了无数片。
"它在哪?"卡林瓦尔低吼道。
萨满口吐血沫，呛咳着，伤口滴下的鲜血如它眼睛般猩红。"我们失败了..."萨满的声音像是石头刮擦生锈的铁器。"但...他会穿越而来，而你们都会死。"
"就像伊尔纳恩，"奥莉里亚低语道。阿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大厅中央的深坑。数千颗宝石堆积在中央，散发着红日般的光芒。
"击碎它们，获得自由。" 一个声音在阿登脑海中低语。 "我会保护你。"
"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阿登握紧拳头低声道。他将视线从深坑移开。整个大厅仿佛都浸没在腐化之中。
"你也听到了?"凯文兄弟抓住阿登的手腕。"屏蔽它。"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雅登厉声道，猛地抽回手。他转向洞穴深处的边缘。在红光映照下，水面泛着粼粼波光，从岩壁缝隙中流出的水汇入地面凿出的石池。他仍能听见萨满痛苦的呛咳声，卡林瓦尔的声音冷酷而刺耳。
"别犯傻了。"
"你说什么?"雅登猛地转头盯着凯文修士。
"我没说话，雅登兄弟。"
"他觉得你是个蠢货，" 那道声音低语道。
雅登咬紧牙关，转身离开凯文。他的目光投向那些石池。它们沿着左侧岩壁排列，一直延伸至洞穴最深处。
当他走近时，萨满的惨叫在洞中回荡，嘶哑而凄厉。
"告诉我东西在哪!"卡林瓦尔的怒吼声炸响。
雅登低头看向最近的石池，发现池水泛着粉红色，被鲜血染污。
"怎么了?"奥莉里亚队长走到雅登身旁问道。
"我不知道..."雅登的声音逐渐消失，他的目光停留在池对岸的隆起物上。越靠近，那堆东西就越发清晰。层层叠压的小小躯体，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脐带还连在他们的肚脐上。"这不可能..."他咽了口唾沫，心跳加速。"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别过去， 杂种"奥莉里亚说着将手按在雅登胸前。
"你叫我什么?"
"我没有。"奥莉里亚的头盔微微后仰，困惑地眯起眼睛。"我只是叫你别靠近。"
"我..."雅登重新戴好头盔，用手按着太阳穴。
奥莉瑞娅的表情柔和下来。"别靠近。那景象你不会想铭记在脑海中。相信我。"
雅登茫然地点点头，仍盯着那堆小小的尸体。它们是如此脆弱，皮肤灰白，眼睛空洞无神。
一声尖叫让雅登知道萨满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回头时，卡林瓦尔怒吼着将破碎的尸体扔向岩石。
大师站在死去的萨满上方，魂刃燃烧着，宝石的深红色光芒在他的哨兵铠甲上闪烁。
"心脏不在这里，"卡林瓦尔俯视着尸体宣布。"他们试图在没有它的情况下创造通道。"他指向房间中央的坑洞。
"为此牺牲了他们幼崽的生命......"第九修会的艾尔丹姐妹队长低语，声音刚好让雅登听到。艾尔丹声音中的领悟让他浑身发冷，他又看向那些尸体。
他知道血裔从他们屠杀的人身上采集精华来赋予幼崽生命——这是很久以前降临在他们身上的诅咒带来的需求。尽管守望者和祭司们说这是埃菲阿尔提尔亲自降下的诅咒。
"谎言，谎言，谎言!" 那声音在雅登脑海中尖叫。
雅登将它压下，专注于尸体。他明白他们为何采集精华，但......有些不对劲。那些尸体不是尤拉克，不是他熟知的野兽。它们是婴儿，无辜而柔弱......被背叛了。
卡林瓦尔挥动灵魂之刃划过坑中的宝石，每一次挥砍都将其击碎，刺目的猩红光芒充斥空气。更多骑士加入进来，很快将其粉碎殆尽，只剩一个填满碎片的坑洞。
随着宝石被摧毁，精华得以释放，空气中的污秽几乎蒸发殆尽，那个折磨阿尔登心智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我们返回神殿，"卡林瓦尔喊道，裂隙在他面前展开。"我们将寻找新的符文持有者，再次出击。埃菲阿尔提尔不会停歇，我们亦然。"
"痛苦是通向力量之路，"一个声音回应道，其他人纷纷附和。
一只手搭上阿尔登的肩膀——是鲁昂的。"来吧，兄弟。这里找不到安宁。"
阿尔登点头，转身随他的队长穿过裂隙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