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明明准备了无数问题要质问多米尼克，此刻却像个脑死亡的傻子呆立原地，在试图消化这个震撼场景时，大脑彻底宕机。
"我从未相信这竟有可能……"他手指插进黑发中欲言又止，眼神焦灼面容紧绷。
快说那句老套台词啊…说你从没想过会比此刻更爱我， 我在心中哀求。
诡异的是，他对我的心声毫无反应，这让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紧张。
"可能?"我质问道—这是我们分手后他第一次对我的心理活动毫无回应。
当他走向我，手掌抚过脸颊时，我不自觉地贴近。直到此刻才惊觉自己有多怀念他温柔的触碰。
"那么这些都是真的了，"他说道，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邃难测。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天啊，我都对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多米尼克，我明白为什么会被分到问题少年项目组了。我真的懂了。"我微笑着将他的手从我脸上拿开，像捧着一件永不撒手的珍宝般紧握着。"这招奏效了。"我对着他哀伤的眼睛微笑，"我把狼性控制得恰到好处。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糟心事，但这些遭遇反而让我终于能够重整旗鼓。我甚至全程都尽可能远离所有负面情绪。那个恶魔被彻底关进笼子了。"
他笑了，但这个笑容并未驱散他眉间的阴霾。"我很欣慰，"他轻声说，低头凝视我握着他僵硬手掌的动作。"但这一切都有代价，是我从未想过的惨痛代价。我搞砸了，珍。"
“你得给我说清楚，我受够了这种让人思维混乱的糊涂账。你搞砸什么了?现在我的狼性完全由我掌控了。这不就是我们经历这疯狂新噩梦的全部意义吗?”
"真正的灵魂伴侣一旦相遇就不该再分离，但现在这不可能了。"他紧抿双唇。"你的狼性，"他低声说，"她不再呼唤我的了。"
"什么?"我厉声道。"你在说什么?和其他人一样的说辞?说我们真的玩完了?"
“不是我的狼决定的这件事。是你的狼。无论这个训练做了什么，它都让她和你与我和我的狼分离开了。难道你感觉不到我们的羁绊已经不存在了吗?”
我目瞪口呆地意识到这竟然是真的—他确实在承认我们不是真正的伴侣。学校里那些窃窃私语我全都置若罔闻。多姆和珍娜的分手似乎是校园里持续发酵的头条话题，现在多姆居然承认这些屁话都是真的?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试图回应这番胡言乱语："多姆，我们是真正的伴侣。如果是我的狼又在耍脾气，我会管教好她。我不会失去你。"
"你永远不会失去我，"他回答，"这也不是你管教你的狼的问题。而是你的狼正在觉醒成为你谦卑的内在野兽。她只是按照你内心真正的意愿在行动。"
"但我并不想让她切断我们的羁绊，"我困惑地回答，"你说得对。真正的伴侣不会这样结束，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伴侣。"承认这个事实让我恶心想吐。
"确实如此，但我感受过，我们都感受过。在黑水镇，还有这里。见鬼，"他抓着后颈，"当我在度假时把你从那只狼的控制中救回来时，那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强烈。我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不是你的伴侣?"
我感到眼眶湿润。这不是我和多姆共同努力控制住我的内在野狼后，我所期待的重逢场景。
“你什么都没做错。多米尼克，我爱你。我发誓这一定是那个恶魔在作祟，或者我的狼魂又发怒了。该死，我以为我能控制住这情况的。”
“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黑暗气息，你的狼魂也没有发怒。她完全正常—而你与她同在。在被驯服和适当控制的状态下，你和你的狼魂不知怎么发现了我不是你永恒生命的归宿。”
"放屁!"我厉声打断。当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眼凝视着我时，我伸手捧住他的脸。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异样。多米的眼睛不再与我的产生那种强烈的灵魂共鸣。当我把他的脸拉近准备亲吻时，也没有迸发出能量的火花。"我们是命定伴侣，多米尼克·罗西。"
多米的双臂紧紧环抱住我，将我拉向他坚硬的身躯。"但愿你是对的，"他说着便急切地吻上我的唇。他轻哼一声，用手稳住我的后脑勺，这个吻变得如此炽烈，让我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捧住他的脸颊，需要从他令人窒息的吻中挣脱出来喘口气。多米的手滑落到我的后颈，他坚毅的唇缓缓下移，从下巴到脖颈，在我的锁骨上流连辗转。我仰起头，任他肆意享用属于他的女孩。
"我完全属于你，多米。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起就是，"我喘息着平复呼吸和心跳。他的双手抚过我腰间的曲线，嘴唇隔着衣料亲吻我的胸脯—这本该让我情难自禁想要更多。
却毫无反应。
我的眼睛猛然睁开，头顶的树影映入眼帘，我知道此刻应该热情似火，但我的反应却远没有应有的强烈。
"向我们敞开你的狼魂吧，"我向他恳求道。
唐的狼魂瞬间显现，就在那一刻，我惊恐地明白了唐所说的状况。曾经被我宣称为伴侣的那匹狼魂，如今对我已没有任何吸引力。他是个强大的阿尔法，仅此而已。我不再像从前那样渴望从他的狼魂中汲取力量或情感。
而我的母狼魂…她仿佛对这一切都免疫了。她凝视着唐的狼魂，就像在看着自己的阿尔法，仅此而已。曾经对唐那匹强大黑色狼魂的顺从与敬畏已荡然无存。但她也没有表现出傲慢或抗拒。没有受伤，没有愤怒，也没有对抗。她允许自己看见这匹狼，但对唐—这个我们曾共同认可的伴侣阿尔法—已毫无牵绊。
"该死，"我带着哭腔说道，唐立刻松开了我。
"是真的，"他轻抚着我的脸说道，"如果那个吻太过分了，我很抱歉。我自私地想要挽回你，希望至少你们俩能重新接纳我们。天啊。"他抬头望向树梢，仿佛在寻求答案。"这不可能是真的。"
"唐，"我坚定地说，"你不会失去我们。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们，但我们会解决的。就像你帮我驯服叛逆的狼魂那样，你也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这不是能轻易 解决的事简。"他叹了口气。"你知道灵魂伴侣是怎么回事。我们没法重编你和你的狼性来接受我。事情不是那样运作的。我就是完全无法理解。我能感觉到，我的狼也能感觉到，但就像发生了什么变故，现在你和你的狼都拒绝这个羁绊。我不能强迫你接受任何事。"
"那我怎么会知道自己爱你?"我愤怒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多米尼克，我爱你爱到心痛。如果我们不是灵魂伴侣，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感觉?"
"情感使然，"他轻声说。"你是在用自然情感做出反应，而不是狼人本能。你的狼性部分并不认为我是你的真命伴侣。现在你的一切都恢复正常了，狼性部分看得更清楚，因为她作为你的内在兽性处于更健康的状态。既然你的狼人本质已经修正，你生命中其他事情都会各归其位。"
“但你说过你的狼认为我们是伴侣。”
"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一方渴望另一方成为伴侣，不管对方是否接受这个真命伴侣的身份。"他的手抚过我的肩膀，"我想我现在就活在这个噩梦里。"
“你是什么时候、怎么注意到我这种情况的?这就是你伪造伊森那封信把我骗到这里的原因吗?”
"这是E留的纸条，"他露出一个真诚的多姆式微笑。"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留在后面，让我今晚单独来见你。他想你了。"他的表情再次紧绷起来，"至于注意到你不再接受我作为你的真命伴侣，那大约是一周前，当你的想法不再进入我的脑海时。我以为没什么，以为这是帮你控制狼性的过程的一部分。然后在深度训练中，当你的狼性在我眼前消失时，我感受到你体内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我终止了训练，不确定通过抓取你的精灵女巫魔法来完成练习是否会伤害你。今晚，在看到你和布莱德利在一起后，我确定狼性对我沉默了。那时我就决定不再让你经受这种折磨了，我知道我不会失去你。但我必须确认这一点。我必须单独带你出来，看看这一切是否属实。"
"天啊，"我反复说道。"我们必须对抗这个。你说过会保护我的，该死的!"
"我 一直 都在保护你。不然我为什么在得知埃奇沃特要把你拉进这个该死的新班级时，拼了命地争取当你的教官?我甚至利用那个烦人的凯特来获取关于你近况的信息。她那充满嫉妒的闲言碎语简直让我抓狂，但在我们隔离你、用孤独让你专注于认领狼性的过程中，她让我保持了消息灵通。一切都奏效了，但似乎最终都以失去你为代价。"
"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我笃定地说。
他点点头，但我能看到他脸上的挫败。"我愿意做任何事挽回你，但我们必须弄清楚为什么你和狼魂都在抗拒我们之间曾经的命定伴侣关系。再加上你不再需要我，这实在让我难以接受。"
“这不可能发生，多米尼克。我从小就知道变形者的特性。你不可能找到命定伴侣后，某天醒来却发现这是个错误。这种事在我们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你我都清楚。”
“你不一样，珍。你比普通变形者特殊得多。现在可能是你其他基因在起作用，你的狼魂正在适应真实的你。”
"那是什么?"我低吼道。
“一个可能不像我们变形者那样接受变形伴侣的人。别误会，珍娜，我是认真的。想想看，你的狼魂拥有更多力量，表现得像个阿尔法，从不服从我的阿尔法指令—似乎自从她进入更健康的状态后，就意识到应该有个更强大的伴侣与你匹配。或者，也许是非阿尔法伴侣。这些规则我们也懂。”
"两个阿尔法无法成为相容的伴侣，"我干巴巴地回答。
"正是，"他说着伸手握住我的手。"我很欣慰你现在作为变形者更健康强大了。虽然这让我失去了此生唯一所爱，但如果这意味着成就了真正的你—更强大、更优秀、更能掌控自我—那么这个代价最终是值得的。现在，你和狼魂达成了平衡，在这所学校会过得更好。"
"我不会放弃我们的感情，"我提醒他，"我是认真的。这只是我基因构成里某种奇怪的变异。我不会让身上这点精灵女巫的血统毁了我的生活。"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但不确定是否有效。”
"既然我的狼女曾经改变过主意，那她就能再次改变，"我坚定地说。
这句话终于让多姆露出一丝微笑，我趁机利用这个愉快的表情，把双手环抱在他腰间再次拉近距离。"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要继续维持分手状态—或许应该这样，毕竟我现在上的是问题少年课程，而你负责管教我们这些叛逆分子。所以，我们可能需要想办法周旋。"
“我才不在乎这破学校的任何人怎么想。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重新赢得你和那头狼的芳心，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好吧，至少我们达成共识，绝不让这件事打败我们。”
他舔了舔嘴唇叹息道："如果我们真能让这两头狼重修旧好，那绝对是他妈的奇迹，"说着发出压抑的笑声。
"知道吗，"我的手指划过他穿的T恤，手掌感受着他健硕的身躯，"我们总可以尝试强行建立联结…当然是通过别的方式。"
多姆咧嘴笑了："这绝对能把拒绝我的狼人推得更远。"他俯身轻吻我的鼻尖，"我们一步步来，如果哪天你厌倦了追逐不存在的感情，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想都别想，"我笑着说。
“希望如此，不然我可能会杀了第一个把你从我身边完全夺走的人。”
“别这么说。”
"我感觉今晚你的狼被那个熊人吸引了，"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噢，得了吧。她只是对一只该死的熊流口水…就是前几天你在训练中揍过的那只熊，"我笑道，"她要是爱上这个学校里除了最强变形者以外的任何人，那她就是白痴。"
多姆点点头。"所以她不会的。两个领袖，记得吗?"
"打住!"我说，"我们不走那条路。那次度假你救了我们俩。我也感受到了我们的亲密。我感觉到你进来，抱着我，保护我直到那个恶魔释放了我的狼。就是你，多姆。这该死的学校可能又在耍我们。我们需要战胜它。"
他紧紧抱住我。"对你来说会最艰难，但在你叫我停下之前，我不会停止努力把你们俩赢回来。"
“一言为定。我们不放弃。”
"成交，"他露出奇怪的表情说，"让我送你回宿舍，免得有人发现我们在这儿。"
"等等，"我说，"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得再待几分钟弥补失去的时间。"
"该死，我就喜欢你这样想。"他拂开我肩上的头发，"看来这事或许还有希望?"
我把他的脸拉回我的面前，下一秒多米尼克就吻了上来，仿佛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能如此贴近我的机会。我们忘却了时间地点，也顾不上可能被人撞见的风险，双双滑到树丛后躺倒在地，让这个吻成为我们重新唤醒体内狼性的开端。
多米尼克的双唇在我肌肤上游走，激起我全身战栗。他的手滑入我的衬衫下摆，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对他大胆探索的反应—毕竟他心知肚明我已不再接纳他。虽然这没让我彻底失控到想与他疯狂缠绵，但他的触碰确实让我躁动不安，渴求着比这场亲热更深入的接触。
即便我们彻底失控走上情欲之路，对我而言也并非不可接受。无论这所学校如何阻挠，他终究是我命定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