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下接了一单纯粹赔本的生意。”徒劳无功的司徒栩只能接受现实。
所以说，嘴贱坏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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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毫不知情自己去处已被发现的沈南一还在筹谋他的贩药大业。
次日，他抛弃了继续假冒大夫行医的打算，拉上另外两人直奔青云客栈。
客栈掌柜对他们三人似乎印象深刻，见他们来不光立刻认了出来，还马上摆出一副臭脸，“说了没钱就别住店！”
沈南一把游龙剑放到柜台上给他看了一眼后说：“谁说没钱啊！”
上回他的剑挂在身侧，掌柜可能注意到，否则见这剑也能值不少银子，他肯定不会那么快赶人。
果然，看到这把宝剑后掌柜眼睛一亮，立马挂上了笑容，“请问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林与尘在一旁对掌柜的行为直摇头，还真是有了银子命都不要了。能拿着这种宝剑的人，真要起了冲突一剑砍了他都有可能，他竟然还想着没钱用剑抵债，真不知他到底是精明还是糊涂。
青云客栈不止住宿也能提供点简单的饭食，味道可能比不上酒楼，不过住店的人应付一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此时还不到午时，掌柜猜他们肯定不是要现在住宿，所以才有此一问。
沈南一抬着下巴哼了一声，然后昂着头转身找了个桌子坐下，又让小二上了一壶酒和两个下酒菜。
坐下来后沈南一便开始观察那些潜在的买家们。
直到接近中午，客栈里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在一下子来了好几拨明显的武林人士后，沈南一赶紧朝宋祈安使了一个眼色。
宋祈安收到后点了点头，开始配合表演。
他清了清嗓子，很快入戏，“什么！你有碧凝丹？那可是能解百毒的碧凝丹，多少钱你愿意卖？”
不夸张地说，店里大多数人首先是被宋祈安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才注意到他们的。
但很快，碧凝丹三个字就迅速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然有。”沈南一把一枚药丸举到宋祈安的面前，还贴心地调整角度，刻意让客栈中其他人都能看到。
众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有人怀疑，有人好奇，还有人贪婪之色毫不掩盖。
“五百两！”沈南一一边伸出一只手比划，一边把药丸放回了葫芦中。
他余光瞥到周围的关注，心中一喜，早知道碧凝丹这么有用昨天还行什么医呀。
“五百两太多了，一百两！”宋祈安一脸为难，生动演出了那种既心动又纠结的样子，只除了动作稍稍有些夸张。
沈南一一边对他表现感到满意一边继续顺着他的话说：“不行，我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碧凝丹，五百两已经很便宜了。”
“一百五十两！”宋祈安装作心痛地一拍桌子。
一旁的林与尘默不作声看着二人这拙劣的表演，有些后悔跟他们坐到了一桌。
这边林与尘想着需不需要提醒他们收敛一下时，那边已经有人上钩。
第10章
就在沈南一和宋祈安一来一往讨价还价的时候，一个已经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的彪形大汉突然朝他们大声喊道：“我出五百两！”
这名大汉一脸的络腮胡，脸上像是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一双眼睛如铜铃般鼓起，身材魁梧，双臂肌肉贲张，眼神凶悍得不像是出价而像是要打劫。
不过沈南一对这种形于表面的凶相反而不在意，耳中只剩那美妙的五百两三个字，心中直感叹这钱比昨天赚得轻松多了。
他听到大汉的话后喜形于色，连忙朝他问道：“这位大侠，你真的愿意出五百两？”
“可你怎么证明这药确是碧凝丹呢？众所周知，无极宗所出碧凝丹极少为外人所得，难道你就是那魔教中人。”彪形大汉话锋一转，质疑起他碧凝丹的来源。
此话一出，客栈中但凡听说过无极宗之名的莫不握紧了武器，带上几分戒备。
无极宗的名声让众人是又厌恶又害怕。
“我也是偶然得来，怎么得来的自然不能告诉你，否则说不定招来无极宗之人。你既说了是极少为外人所得，也就还有流落在外的，否则你们又是如何听说这药的。你说这话莫非是想挑起事端趁机抢夺？”沈南一眯着眼看向他。
还好他的这番解释让客栈中众人暂时放下了戒心。
大汉并没有急忙否认，而是质问道：“你既不能证明真假，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沈南一张了张口，发现他还真证明不了。他才发现自己想了那么多怎么卖出去的方法，却忘了首先该让人相信药丸是真的。
一旁的林与尘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昨晚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卖药这件事是他提起的，可他想的是将东西卖给琳琅斋。
琳琅斋与各门派都有生意往来，算是半个江湖组织，他们自是有分辨碧凝丹真假的办法。只是槐花镇好像没有琳琅斋的分号，少不了要到后面的青阳城才能卖。
谁知沈南一自从有了变卖碧凝丹的想法后，自觉富裕了起来。昨日一回去就大方地把赚的钱都给了大河等人，说是他们这些人卖力吆喝的酬劳。没了前往青阳城的路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俩人今日来客栈这么拙劣地叫卖。
此时见沈南一被大胡子问住，他悄声替他出了个主意，“你不是还有几颗吗？你以一颗一千两的价格卖给他，另一颗送给他验证真假。”
“不行，我只能卖一颗。”沈南一摇头，“剩下的是给你们留的。万一你俩中毒了怎么办？”
“给我二人的？”林与尘一愣，沈南一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没等林与尘再细问，沈南一已经有了解决方法，那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证明什么证明，他才不证明呢！
他开口拒绝那个大胡子，“哼，我这又不是强买强卖，不相信不买就是了，你该不会是没钱乱喊吧？五百两我还觉得便宜你了呢，现在我不卖了！”
“就是，明明是我先来的。”宋祈安也站出来声援，他这时还不忘自己的角色。
“是你自己出价五百两，现在又反悔，耍我们玩是吧！”大汉恼羞成怒站了起来，好像是被激怒，但他的眼底却很冷静，不仅用余光在观察四周，手更是暗暗握紧了腰间的刀。
林与尘眼睛状似随意地一扫便发现了他的动作，看出他本就不是诚心要买，大概是想假借口角之争趁机抢夺。
他又看了一眼毫无防备的沈南一，想到他方才说余下的碧凝丹是给他和宋祈安留的这话，不由暗自叹气。
这两人可真能给他找事。还好这里没有六大派那些人，否则他只能假装不认识，让他们自行解决这麻烦了。
心中虽这么想，他人却已经动了起来。
客栈众人人只见一道人影闪过，然后就听到那络腮胡大汉一声闷哼，再一看，他已经手脚松软地倒在桌上。而林与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大汉身后。
因为他的出手，原本听到碧凝丹蠢蠢欲动的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掂量一下。
林与尘眼神冷冽带着警告之意缓缓扫过四周，然后才慢慢走回原来的位子。
为免暴露行踪，他本不应主动出手。可若不先震慑住那些听到碧凝丹名字就生出抢夺心思的人，等到那大汉抢先出手，这么多人浑水摸鱼，人多手杂，情况就不妙了。
身边这两人一人防御强却移动慢，一人身法鬼魅但无攻击手段，真打起来，到时场面会更加混乱，因此他才不得不先发制人。
沈南一还没发现那大汉早就有动手的打算，只以为林与尘是为他的口角之争出头。见林与尘走回来后，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并大笑道：“打得好！”
“林兄这样做岂不是没人敢买碧凝丹了？”只有宋祈安还惦记着沈南一给他的卖药任务，小声念叨了一句。
听到这话，沈南一的大笑僵在脸上。他目光在其余人等脸上扫了一圈，悲哀地发现宋祈安说的没错，潜在的买主似乎都没了。
林与尘这招杀鸡儆猴虽然有效，看起来的确没人敢再动歪心思，但同样没人敢出价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个陷阱。碧凝丹这种救命的药，有人在槐花镇这样的小地方公然叫卖本就更像个诱饵。
沈南一又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除了宋祈安，满客栈还是没有第二个问价的人，无人再搭话，他只得垂头丧气接受计划失败的事实。
可他已经答应将昨天赚的银子给大河等人，现在总不能因为药没卖成就反悔吧。沈南一有些后悔自己昨天太独断专行了，说不定问了旁边两人的意见后能避免这错误的决策。
本以为今晚就能住上上房，现在却只能继续回去住破庙了。
铩羽而归的三人刚到土地庙就看到二牛迎面而来。
“沈大哥，有人找你们。”
沈南一一头雾水，他们三人在槐花镇应该没有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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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二牛所指的方向，沈南一看到了庙里的来人。
那是一男一女，女人皮肤黝黑，男人则是一脸蜡黄色，两人都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粗大的指节和满手的老茧能看出都是经常劳作的穷苦人家。
女人一见他们进来，麻木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欣喜，想要上前来却又有些胆怯，最后干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神医们救救我们吧。”
说完后手足无措地看着大河他们，期翼他帮忙说两句好话。
一旁的男人也跪了下来，但他并未说话，而是捂着嘴不停咳嗽起来。
这人病得这么明显，不用大河帮忙解释他们仨也能看出这像是肺咳之症。
“你们先起来吧。”林与尘率先开口。
随后略一询问才知，原来他们是昨天没赶上，今天找到了土地庙中来了。
“神医，我们家穷，这五十文还是今日才凑齐的。”女人从身上摸索出用布包着的五十文钱，捧在手里哆哆嗦嗦递过去，“听东街刘家的人说，他家卧床了半年的病人昨天吃了您的药没多久咳出一滩黑血就好了。请您一定要救救大柱，我们孩子才两岁，这么小的娃不能没有爹啊。”
女人边说边哭了起来，那男人则是有气无力，不时咳嗽几下，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听她提起那病人，沈南一还有些印象，因为那人昨日是被抬着去他们那看病的。但是那人能被治好是因为他的病归根结底是余毒未清所致，只要是中毒吃了碧凝丹自然能好。但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像是肺病，他们几个可能还真治不了。
沈南一相信林与尘也看出来了，与他对视一眼，以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林与尘仔细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脸色，最后还是伸出手搭上他的脉搏。
“怎么样？”沈南一看他诊了半天脉就是不说话，等不及开口问道。
“他是什么时候患上这病的？”林与尘收回手，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问了女人一个问题。
“是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张家找人做工，因为工钱不少，大柱就跟着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几天晚上回来得晚受了寒。回来后就一直咳嗽，镇上的郎中也看了，药也吃了，可就是没用。这几个月家里的钱都买了药，娃又还小，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昨天听说镇上来了神医，我们赶紧找街坊邻居好不容易才借到这五十文。”
女人如实回答，然后又看着他急切地问：“神医，我男人这病能治吗？”
“你先别急，我们先出去看下昨天采的药还够不够。”
林与尘先安抚住了女人，然后又示意沈南一出去说。
“不够吗？我怎么记得…”宋祈安刚想说神像后面还有点没用完的，就被沈南一一把扯住拉了出去。
“拉我干什么？”出了门口，宋祈安还没反应过来。
沈南一瞟了他一眼，一副懒得跟傻瓜解释的神情，转头问林与尘：“有何不妥？”
第11章
林与尘的确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皱着眉道：“他虽然症状与昨天被抬过来那人不太一样，但是看脉像也是中毒，加上昨日看到的那些人，这槐花镇上这么多百姓中毒，我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你难道还想替这些人查清楚中毒原因？这些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沈南一挑眉看他，他什么时候有这种好心了？当初跑得可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