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真的很快乐 第33章

当场就乐了,社畜姐是真的很逗,戴萱这回的笑显得真心实意多了:“我工具人啊?”

于舟摇头,很真诚,但俗话说“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她本来就醉了,只不过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心思,又不过分,对吧?

俩人又聊了会儿,原来戴萱比于舟还小几个月,在隔壁的音乐学院上培训课。她独立得很早,会参加一些演出,偶尔晚上来这帮朋友乐队唱唱歌。没钱的时候,也去网店拍拍平面。

难怪于舟有时看她工作日也在家里。

“为什么装醉?”

苏唱勾勾嘴角,轻声问她。

于舟睁眼,却是看向了车门,车门敞着,有街边的轻音乐跑进来。她不喜欢,想要苏唱也上车,陪她说说话。

苏唱一眼便懂了,将座椅再放平一些,按钮往后拉,座椅缓缓后移,前排空间变得更宽。

接着苏唱也上了副驾驶位,将车门关好。氛围顿时安静,于舟这才老实答:“想跟你多呆一会儿,又找不到好的借口。”

心惴惴的,仿佛有个酒瓶子在中央滚来滚去。苏唱靠她很近,支着身子,左手撑在于舟身边,影子几乎笼罩住了她。

于舟能闻到她领口透出的悠悠木香,还有她刚洗好的头发,垂了一小半下来,清贵的双眼注视着于舟,脸颊有淡淡粉色。

也像喝酒了。

发丝和呼吸弄得于舟有点痒,她抬手给苏唱挽到耳后去,然后手顺势往下,软软扣在她脖子后方,无力地搭了搭,再垂下来。

虽然没醉,但到底喝了酒,动作可以不听使唤一点点。

苏唱拢了拢眼神,视线蜻蜓点水一般在于舟软绵的嘴唇上停留片刻,然后曲起右手的食指,轻轻地蹭了蹭于舟的脸。

这动作里克制的疼爱意味很明显,长大后很少有人做,但出现在于舟的白日梦里过。

只是她没想到,会是个女孩子,在昏昏沉沉的粘腻夏日,躲在空调凉凉的狭窄空间内,带着小苍兰的清香,用细滑的指尖疼爱她灼人的脸。

心跳得有点麻木,也许有酒精的作用。

于舟一深一浅地调整乱糟糟的呼吸,看见苏唱偏头想了想,抿唇温婉地笑。

随即她轻声交代接下来的事项:“那你现在醉了,我为了方便照顾你,会把你带回我家,次卧的床还铺着。”

于舟肩膀微微颤动,笑了,然后躺在座椅上思考:“好,我为了报答你,明天早上给你做醪糟鸡蛋汤。”

面对面讲话,都哑得怕惊扰对方沾雾带水的目光。

“清汤面可以吗?”苏唱问。

“可以。”

“嗯,那醉着吧。”

谈妥,成交,俩人都笑了笑,苏唱起身打开车门,换到驾驶座,开车回家。

第二天苏唱没有吃到清汤面,因为她10点有工作。于舟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了,于是于舟揉揉有点疼的脑袋,给自己煮了个鸡蛋。

三两口吃完,洗过手,坐到沙发上想给苏唱发微信。

有两个未读的小红点。

于舟点开,第一条,苏唱翻聊天记录,找到了很久之前被跳过的那句“你喜欢我找你吗”?

引用,回复:“喜欢。”

第二条,苏唱说:“其他的问题,可以等等我吗?”

于舟的心猛烈地跳起来,被这两句话狠狠戳中。

她想了很多,苏唱刻意回复第一句,或许是怕于舟酒醒之后后悔,懊恼,觉得不好意思,因此提前安抚她。

苏唱当时没想清楚的,现在得到答案了,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否方便,她都希望于舟找她。

而第二句话,大概是苏唱看出来了于舟的心急和焦虑,否则她不会这样通过装醉来耍小心机,毕竟于舟向来最怕麻烦别人。

可苏唱目前无法给到于舟确定的回答,她仍旧选择不说。

和几个月前一样,她还是希望,只回答她足够确定的事情。

怎么能不心动呢?于舟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心动得她有一点无能为力,甚至有一点想哭。

她喜欢上了全世界最聪明、最温柔的女孩子。

原来,不止是她总抬头看月亮,月亮洒下月光的时候,也在安静地注视着她。

第42章

星座运势上说,2018年9月是变动很多的一个月。巨蟹座的关键词是成长,而双鱼座,是守候。

于舟觉得真的很准,因为她和苏唱面临了一场意料之外的,不短的分离。

9月初,于舟去机场,送苏唱飞往多伦多。

这是她们第三次共处于机场,但这次时间很赶,没有吃肯德基。

于舟送她去安检,在机场播报声中就有点失落了,苏唱停下来,对她笑了笑,然后捏捏她的手腕,拥抱她。

这是她们的第一个拥抱,来得顺理成章,没有过多的心跳,反而是为了抚慰心跳。

苏唱放到于舟腰上的手还跟哄小朋友一样拍拍,于舟也拍拍她,脸颊在她的脸上蹭了蹭。

“怎么回去?”苏唱问。

“坐地铁。”

“打车好不好?”

“好。”

就这么简短的四句话,没有再多说。

苏唱消失在安检口的时候,于舟有点想哭,她最受不了这种离别的小场面。

挎着包回想穿薄衫长裤的苏唱,莫名其妙地觉得她长大了一点点。从夏天到秋天,她们才相熟一个季度,却好像认识了很多年。

苏唱上飞机向来是睡觉,毕竟醒着坐一路国际航班真的很痛苦,但她这次买了全程wifi,给于舟发小猫看书的表情包。

她现在有一系列了,于舟给她下载的。

于舟在回去的出租车上与她频繁聊天,好像俩人都在江城一样。

苏唱说不知道自己会去多久,但她带了最大号尺寸的行李箱,还额外付费了,所以于舟也体贴地没有多问。

她知道苏唱不想太快回来,因为她这次是去看望她重病的外婆,按目前的病势,假如很快回来,那多半意味着情况不是很乐观。

知道她此行会很忙,于舟便也不多打扰她,也就嘱咐嘱咐她吃饭睡觉什么的。

有了时差之后,关心也变得很无力,在于舟最百无聊赖的下午,苏唱那边进入凌晨,在于舟精神抖擞的清早,苏唱享受疲惫而孤独的深夜。

她们用早安回应晚安,用晚安陪伴早安。

开始的两三天,于舟并没有感到多不适应,在一周后她发现自己影响了工作状态。她对微信的消息提示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敏锐,因为她们需要凑时间才能体验一点即时聊天的状态。

她像初中等着火锅来信一样等着苏唱,初中的于小舟会在周五下午,蹬蹬蹬跑下楼梯,跑到收发室,从一封封信里找熟悉的字迹。而这种感受反刍一般出现在了成年以后。

于舟工作开始犯懒了,不太积极了,回家也不想做饭了,就自己点外卖。

偶尔跟戴萱搭伙吃两顿,然后去酒吧听戴萱唱歌。

几次以后,她们亲近很多了,她会管戴萱叫萱萱,戴萱叫她粥粥。

其实也就那么两三周,之前和苏唱的见面偶尔也会间隔那么长,但感觉就是不一样,因为她知道,这次的再见不那么容易,不是几十分钟一个小时,而是万水千山。

她没有像文章里写的那样,想得很痛苦,或者备受折磨,她只是越来越觉得无聊,工作无聊,生活也无聊,去7-11买个牛奶,看着一瓶瓶的罐装液体琳琅满目地排列在冷柜中,拿起这个,拿起那个,觉得哪个都不想要,又哪个都行。

然后看眼手机,没消息,随便拎一瓶结账。

排队时忽然倒回去,想着上次给苏唱发早餐时配图是草莓牛奶,这次换个香蕉的会丰富一点,所以换了香蕉的。

她们有时也通话,但于舟不好把日子表现得太积极,担心苏唱在医院心情不太好,又不想表现得太颓废或者太想念,怕给苏唱带去负能量。

于舟从来没有过过这样一段好似在平衡木上左右摇摆情绪的日子。

下午摸鱼,对着键盘来回打字,眼神却在看窗外的鸟,各个项目进度很慢,她不愿意去催,领导来问有没有和谁谁谁对接。

于舟的第一句话都是€€€€没有呢。

她开始在工作中找拖延的借口,略微频繁地说“没有呢”,但她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是€€€€

没有呢,没回来呢。

9月底,于舟开了她的第一篇百合文,名叫《白露》,是秋天的节气。

苏唱走的那天是9月8日,刚好是白露。

把封面传上去时,于舟想到《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矫情成这样,可能因为和苏唱是在刚两情相悦时分开,狠狠经历了一次上头期的戒断,像一根不断攀升的曲线,到最高点,“啪”一下回落。

哪怕是股票,都让人心惊胆战耿耿于怀,更何况,是爱情。

伟大又俗气的爱情。

10月中旬,于舟终于在电话里问苏唱:“什么时候回来呀?”

然后她立马说:“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一个多月了,你需要我去你家帮你看看吗?就,水电费啊什么的有没有照常交。”

嗓子哑哑的,一边说一边抠手上的倒刺。

苏唱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笑了,说:“明天。”

“真的假的啊?”

“真的,工作推太久了。”苏唱说。

于舟心里的小鹿死而复活,挣扎着想站起来:“那你怎么不说呢?”

“打算你下班再告诉你的。”

她们多半在于舟午休时通话。

意味着苏唱会熬夜等到她下班,因为她想听小蚂蚁不被工作环境压制的开心,她应该会从床上跳起来,然后问她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然后才想起来问她什么航班,她要去接机。

那天下午于舟一口气推进了三个项目。算算时间,苏唱后天早上到,正好是周日。自己周六下午先去剪头,把卷发吹个造型, 然后去买身衣服。

积蓄不多,又充了烫头的卡,她决定找赵女士借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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