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debuff的我陷入修罗场 第26章

他先是看见了衣着混乱的水岛川宴,很容易就发现他身上的耳朵尾巴还有项圈,又看到那种清澈愚蠢的眼神,飞速确定了这就是那只萨摩耶。太宰治并不奇怪他能变回来,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应该说,他非常庆幸,变回来的时候比较彻底,没有给他留一双猫耳什么的,

太宰治就很直接地走过去,伸手勾住水岛川宴胸前垂着的链子:“你怎么穿成这样?中也给你的衣服?啧啧啧,小矮子果然是小矮子,脑子也不好,你看他像是能穿你衣服的身材吗?”

“喂!”中原中也是有些愤怒的。他看水岛川宴的那一眼,只瞥见了脸和半个肩膀,哪儿能判断出身高?况且他当时思绪混乱,完全没时间注意衣服适配的问题,“死青花鱼,你知道他是人?”

“当然。”

“你给人家戴项圈,这也太不尊重了吧。”

“诶……”水岛川宴听他们吵架,忍不住在一边劝了劝,“我是盲人,牵着我走确实会方便很多。”

中原中也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水岛川宴又冲着太宰治的方向:“中也先生也是,能帮我拿来衣服就已经很好了,我很感激。”

太宰治又睨他一眼。

水岛川宴看不见,无所畏惧。

颈子上传来轻轻拉扯的力度,太宰治握住链条的一端:“走,和我去见一趟首领,谈谈诅咒的事。中也,你也可以来。”

“诶?”水岛川宴对周边环境的印象还停留在贫民窟,听见首领,脑袋里蹦出来的形象是那种,丐帮的,不拘一格非常豪迈的形象,“什么首领,我现在在哪儿?”

“Port Mafia。”

水岛川宴狗躯一震。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游戏失败的苦痛记忆,早已刻入DNA。他以前千方百计想来看看的地方,居然变成狗就混进来了?见首领……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可以见到以前很喜欢的纸片人了吗?虽然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那,他可以和太宰首领合影吗?

水岛川宴心痒痒:“系统……等会儿你帮我描述一下首领办公室的场景好不好,虽然我在pv里见过,可是玩游戏的时候从来就没到过那儿。那里可是玩家评选的最高难度打卡点排前三的场所。”

【是吗?】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古井无波,【你会后悔的。】

“是哦,穿成这样去打卡,太丢脸了。”

话是这样说,水岛川宴很听话地被太宰治牵着走。他在这个地方死过很多回,所以清楚知道Mafia的力量,最好不要和他们为敌,在他们的地盘上尽可能遵从他们的规则,才能活下来。

在他印象里,Mafia是横滨最大的异能力者组织,也是关东地区最大的€€€€虽然游戏pv和现在他所生活的世界,介绍出来的情况有点不同,至少港口Mafia的名气没那么大。可能他现在所在的时间线确实比较靠前。

走着走着,快到电梯的时候,水岛川宴的速度忽得慢下来。太宰治感受到链子上的拉扯力度,回头看了一眼,无声地质询。

就见这人捂着腰上的衣服,加速几步跑进电梯,他姿势有些奇怪,面颊发红耳朵耷拉,靠在电梯一侧之后声若蚊呐地道歉:“对不起,我……我没穿内裤……大腿磨得有些疼。”

太宰治:……

中原中也:……

系统:【你怎么和他们说这个!】

水岛川宴:“可是不解释的话,更奇怪吧。”他说的都是实话。

“是,是我衣服的问题。”中原中也脸也红,不说话了。他开始自责,觉得没有拿更舒适的衣服,是他的错。

只有太宰治沉默着打量水岛川宴的脸:

嗯……傻狗。

……

当真正到达了顶楼之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安静下来了。这儿的气氛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沉闷而压抑,水岛川宴觉得系统的话都少了。他的第六感也不怎么喜欢这儿,忍着难受感,默默跟着两人往前。

他确实觉得疼,粗糙的布料和皮肤直接摩擦,腰上也勒得很紧,感觉好几处都磨红了,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不会破皮€€€€大约是不会的,他只是触感过分敏锐而已。

可是难受。

是一种,很奇怪的难受。他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在叫嚣,没有被布料磨蹭到的地方也觉得难受,就像是有许多的小蚁在爬,泛着轻微的痒和刺痛。可是他并不能理解自己的渴望,就像隔了一堵墙,他呆呆地站在另一头,看着陌生的身体兀自发燥。

又让他想起omega时候的失控了。

走动起来的时候还好,布料接触身体的摩擦感反而冲淡了这种无时无刻的麻痒。方才在电梯里的时候,那么安静,安静到他可以把身体里的每一寸感受都拖出来审视一遍,再塞回去,脚趾不安分地蜷缩。

这是肌肤饥渴症的症状吗?

“首领。”

不知何时,他已经被带到那个房间了。

宽阔,静谧,这就是那个压迫感很强的首领办公室。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站在他前方,两人的声音都没有刚才吵架时那么活泼,变得很严肃。

没人知道水岛川宴此时的焦躁。

啊啊,在这种时候露出不满表情的话,会被拖出去毁尸灭迹的吧。

他只能和另两人一样,站得笔直,乖巧而顺从。

说起来,住在集装箱,又把他带来Mafia的流浪猫猫(原谅水岛川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声音还挺好听的。年纪应该不大,但声线温润,开玩笑的时候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活泼感,严肃起来的时候却又显得很……很贵。

水岛川宴以前听人夸游戏cv,谁的声线很华丽,谁很贵公子,他不是声控,进游戏也一直没和特别重要的npc互动过,一直不能理解。现在耳朵灵敏了很多,还沉浸式体验,忽然就get到了以前的某些夸奖。

中也先生声音也好听。

而且他们两个的声音都好熟悉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宰君。”办公室另一边,应该是首领的人开口了,“这就是你说的,同样受到占卜师诅咒的人吗?”

太宰治:“是。”

“他真能无视你的人间失格,对你产生作用?”

中原中也侧目。他当然知道人间失格的特殊性,这可是无效了所有异能力的异能力。

“是。”太宰治点头,“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仪式,发动时也没有任何异象。根据他‘命运的惩罚’这一说法,合理怀疑是因果律之类的能力,但正确性有待商榷。”

“太宰君,你确定现在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吗?”

太宰治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很不情愿,但是在研究这种东西的时候,还是得实话实说:“当时我被变成了一只猫,大约持续了十五分钟,没有任何不适,变回来后也没有异状。”

中原中也又看了他一眼,看见太宰治一本正经,介于一种真话和假话之间的状态。

“不像他,变回来只变了一半。”太宰治把话题引到了水岛川宴身上。

森鸥外当然早就注意到了。

“你好。”他声音有股子假惺惺的温和,明明身居高位,却要弄出一副很亲民的样子,“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

水岛川宴没回答。

他魂飞天外。

太宰君。

什么太宰。

哪个太宰。那个太宰?

那个,坐在办公室里的,高高在上的,很多玩家想扑上去的,首领太宰吗?是还没当上首领年轻的时候的太宰吗?

他瞳孔地震。

他对太宰治做了什么?抢他的屋子,忽悠他占卜,把他变成猫吸吸撸撸,还变成狗把他扑倒。又被他牵回了Mafia,拖到首领的面前,衣冠不整,兽耳兽尾,当众审问。

那中也,就是中原中也。他穿着重力使的衣服。

水岛川宴觉得要死掉了。他肯定要死掉了,他知道太宰治的,也知道中原中也,在游戏的意义上,凑近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容易就会遇到危险,然后死掉。

他吓得肌肤饥渴症的症状都减轻了,开始向系统哭诉。

【……】系统听了一耳朵,语调古怪,【你就这么害怕太宰治?你不喜欢他吗?】

“我只喜欢他的脸,我现在又看不见。而且这不是游戏,我没法重来,我要死了呜……啊呜呜呜,不行,我死也不能掉马甲。”水岛川宴忽得坚定了决心。

森鸥外看他面色苍白,尾巴抖抖,耳朵抖抖,觉得这个年轻人大概是被Mafia给吓坏了,又把语气放得温和了些:“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想知道关于那位占卜师的细节,这样也好帮助你解除身上的诅咒,不是吗?”

“来,”他循循善诱,“到这边坐下。我让爱丽丝帮你去拿双鞋。”

水岛川宴这才回过神,他猛地注意到自己并没有穿鞋。中原中也的鞋子不适合他,所以就没穿,之后的时间里也没空注意这个。此时站在首领办公室,脚趾陷入羊绒地毯,踩着怪舒服的,也就没注意到自己其实一直光着脚。

还露着一截小腿。

他印象里的首领是太宰治,太宰治之前的首领是谁,并不清楚。

听起来不坏……至少和印象里的太宰治一比,不坏。

【你对太宰治到底是什么看法……】系统忽然问。

“就是适合隔着次元欣赏的,那种看法。”水岛川宴回它,“对纸片人的那种喜欢建立在遥不可及的基础上。”

系统沉默。

水岛川宴则很顺从地往森鸥外的方向靠过去,他不用演也能装出那种呆呆的模样:“我叫水岛川宴,是个盲人,不是横滨本地人,刚从东京过来。”

听见他是盲人,森鸥外很体贴地拉了一下椅子,招呼他坐。

水岛川宴却犹豫了。

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手指抓着自己身上缠绕的衣服,又触碰到那根乱晃的大尾巴,很小声地说:“我……我恐怕坐不了……”他怕他现在一坐下去,尾巴翘起来,裤子要掉,衣服也要掉。

森鸥外看了一眼,体贴道:“是我有失考虑了。”

爱丽丝,一名金发的幼女,正好提着一双鞋过来,把鞋子放下后,又去搬了一个小凳子。特别小的那种圆矮凳,是平常她坐在一边游戏时坐的。拿给水岛川宴坐着正好,不会影响到尾椎骨那根尾巴。

“谢谢。”水岛川宴接过鞋。

他坐在小圆凳上穿鞋,一下子就比在场所有人都矮了,只能和爱丽丝一样高,弯下腰穿鞋的时候,两只耳朵就在爱丽丝面前晃来晃去。

“水岛川,”爱丽丝说话的语调就像个大小姐,都没什么敬语,“你是萨摩耶吗?”

“诶……”水岛川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不知道,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

“哦……你的耳朵是白色的,像两个三角形的糯米大福,看起来很好吃。”爱丽丝童言无忌,话语中带着天真的好奇,“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水岛川宴隐约听见系统骂人的声音。

可是爱丽丝明明挺可爱的。

他的耳朵被揪了一下,爱丽丝下手还算有轻重,不疼:“林太郎,是真的耳朵诶!”她兴奋。

“别欺负客人。”森鸥外语调很软地指责了一句,“水岛川君,我是医生,介意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吗?只是看看你的耳朵,不需要抽血化验之类的。”

水岛川宴耳朵一动。

医生啊。

他嗖得一下站起来。其实他本来坐下就觉得有点不安,总觉得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办公室里,他蹲坐在一角,蛮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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